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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s邪君-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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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咧开了嘴大哭,他怎么哄都不成,反而是和泽临更亲近些。
  
  泽临抱着铳儿时,他闹得再凶,却也是不哭的。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没,我最近很勤奋哪~




23

23、给点颜色看看 。。。 
 
 
  铳儿难道怕自己?
  脚下忽的一停,笉罗摸了摸自己这张脸,脑袋一懵,该不会是铳儿害怕这人皮面具?
  糟了,恐怕事实正是如此。
  
  孩子的触感敏锐尤甚,因为还说不出心中所想,因此经由五官来感受周遭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戴了什么,但却感觉得到这份陌生与隔阂。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笉罗烦恼起来,不禁开始思虑,究竟要不要寻个适当的机会,将人皮面具取下来。
  
  不然,铳儿一直怕见自己的脸,以后且认不得自己真正的面貌,如何是好?
  惆怅在雨滴中连绵盘桓,如一串长久的叹息,坠在笉罗胸前。
  
  两日后,昌云谷外的一处商贾宅邸半夜走水,全家上下三十余口人命丧火口,但据官府收殓尸首的衙役称,宅邸内除了烧死之人,还有一五岁稚童,和两名八九年岁的女孩的尸体,均为利刃割破咽喉而死。
  泽临一拳砸在墙壁上,“荀晔,我当日如何命令你的?!”
  
  荀晔即刻俯首在地,不敢抬头,“爷当日命我,带领一十八名影卫,将三郡内大小官员被掳孩童悉数救回。”
  
  “一字不差,那你因何失职?”泽临立在墙壁边,面朝内里,神情不明。
  
  “属下失职,请爷责罚!是属下轻敌,低估了敌人的数量,也没料想到他们埋好了火石硫硝,最后众人几乎逃脱不及,火势蔓延极快”荀晔的声音深沉,低低地回荡在幽暗的屋内。
  在荀晔进门跪倒在地之前,就坐在桌边饮茶的笉罗淡然道:“想必当日那招打草惊蛇,成功地让手持金字令牌的特使暴露了行踪,使我找到了他们藏匿孩童的地点,与此同时,他们的防备心也提高了。” 
  
  泽临转过身来,目不斜视地坐回桌边,手臂一扬,道:“荀晔,回去自己去领罚。紫夜回来后暂代你的职位。”
  
  “是。”荀晔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垂手对泽临行了一礼,便迅速退出屋外。
  
  笉罗推了推他的胳膊,“大人,你让荀晔回哪里去?这事儿闹心堵心,但不是他一人责任。”
  
  “没错,但荀晔不是旁人,他一向比其他影卫心思缜密,这一次,若不是他一时疏忽,凭他们的本事,岂会保不住三条孩子的性命?”泽临挺立的眉宇还未有舒展,低声说着,正是因了荀晔是自己最信任的臂膀,他才无法容忍,他犯下这样无可挽回的错失。
  
  笉罗倒了一杯茶,往他面前一推,“这世上有几件事是毫无缺憾的,即便是再三筹谋之事,仍有变数。已经错失了,得了教训,就不必回头再看了,你是指引道路的人,应当想到的,是下一步如何走,更加万无一失。其他的,经受了血泪与磨砺,该成长的人,自然能于领悟中生长,不堪雕琢之人,就像朽木,弃之也未有可惜。”
  
  这番话,倒犹如及时雨,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泽临的心坎。
  
  唇边的胡子抖了抖,泽临握着茶杯往笉罗边上挪了挪,“你这是在宽慰我么。”
  自顾自抿嘴饮茶,笉罗抬起眼看屋梁。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一时的不安而动摇信心,明日昌云谷的人就要来取走那两百支竹弓了,你可还有什么吩咐?”一转眼,泽临脸上的愁容尽散,一只手搭着笉罗的腕子又不安分起来。
  笉罗两眼一瞪:“没有!明日我就不去了,还请大人好好招呼那些不知何日才会投身于你麾下的虾兵虾将吧!”
  
  “诶,你不去,谁来试弓?出了岔子怎么是好?”泽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无妨,那些弓都过了我手,能有什么岔子。出了岔子,我把自己卖给你!”懒得再与他多言,笉罗掰开他的手,算着乳娘照看铳儿的时间就该到了,赶忙朝着门外奔去。
  
  “好吧好吧,且看先生之与我合谋之计,能否让这群倒霉鬼,在山雨欲来之前憋死,下海捞鱼之时淹死!”泽临自言自语着,从床底下拿出来一坛酒,揭开封盖,深吸一口气闻了闻。
  
  “嗯好酒啊!趁着战事未开,烽烟未起,先来三碗,好极好极。”
  = = = =
  后人所撰《霜月传》中有记载:无论弓干为何种材料,弓胚做好后,需得置于室内梁阁高处,在其下方放置大小适宜一火炉,用火烘烤之。短则十天,长则两三月,使其水分干透,方可取下,上牛筋、胶与漆。如此历经烘烤,造出来的弓,柔韧坚固,质量上乘。若不等烘干,就将弓干拿来使用,弓不耐用,日后容易松解。
  
  造好的良弓还需以火养之:最忌讳梅雨季节,切忌置放在屋内潮湿阴暗之处,每当霉雨天气来临,将士应在家中或营房里设置烘橱或烘箱,用炭火在下面烘热,上端架弓,慢慢烘烤,从而排除水分。
  
  以偳紫国西南三郡为例,此地梅雨季节到来时,先南后北。夙河之南谷雨时节,漠火县小满,昌云谷六月下旬,铸钺谷七月初,梅雨依次杳然而至。越往南,到了沉碧国内,毗邻夙河的凉玦县霉气最重。
  
  适逢梅雨季节,每日都需烘烤一时半刻。兵卒们没有烘橱、烘箱可用,可将弓安放于灶头烟突上。对弓箭怠于养护者,殊不知,稍一疏忽,弓会腐朽松解,箭会弯曲颓委
  
  偳紫国,昭恩二十一年,七月月初,笉罗与连霜月合力,为昌云谷精心准备的,正是两百支仅经过八日烘烤的竹弓。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制弓的其中一个环节少了一日的功夫,便大大不同了。然而,其中差异,若非高人绝难觉察一二。
  
  泽临命人打开城门,带着亲随十名兵卒,策马来到昌云谷五百兵卒面前。
  
  他拍马往众人面前一立,不看那领头之人,只道:“可有发弓啬夫在此啊?”
  
  一人站出队列,是个宽额长脸的汉子,背着一副弓箭,拱手道:“小人便是,大人可是要在下试弓?”
  
  泽临心说,这昌云谷县令脸皮当真厚实,不但讹人良弓,还把发弓啬夫派了来,让专业人士为他把关,将这讹人的勾当可谓做得极其认真,倒令人哭笑不得。
  
  他下巴一抬,笑道:“用不着你,你且随意去选一把来。”
  
  发弓啬夫有些不解,瞅着领头之人未有阻拦,便下得马来,走到装载着两百支竹弓的板车跟前,皱着眉头挑挑拣拣。不消一会,伸手拿起其中几把都垫了垫手,轻轻拨弄了弓弦,最后手中留下一把。
  
  泽临冲他伸伸手,“喏,就试你手中这个。”
  
  发弓啬夫笑眯着眼递过去,心里琢磨着,自己故意选出弦力较为松弛的一个,且看他能射出多远吧。
  
  只见得泽临眉眼带笑,左手拿弓,右手搭箭,大气不出一声,伸手一拉,便扯满了弓,口中喊道:“着!”
  
  众人只听箭破风而来,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这一箭直直扫过发弓啬夫头顶飞过,噌一下正中五十步外灌木枝头。
  “呵”昌云谷兵卒皆倒吸冷气。
  
  那领头之人赶忙对惊呆了的发弓啬夫摆摆手,向泽临拱手笑道:“大人好技艺,在下佩服佩服!”
  
  言罢,立刻招呼众人将两百良弓拖了过去,喊了声“多谢多谢”,唯恐泽临反悔似的,头也不回地带着人策马离开。
  
  看着那滚滚烟尘,泽临一撇嘴,心里暗笑:客气什么,这利息很快就会收回来了。
  
  一转身,仰起头来,看到抱着铳儿站立在城墙之上的笉罗,泽临抿嘴一笑,恰如看到了到隐藏在云层后的缱绻春色,满目皆是破云而出的似水韶光。
  
  天与地,一时间,仿佛都温润柔和了。
  
  五日后的深夜,笉罗在膝盖上铺上牛皮垫子,手握着木锉,合着香灰,打磨着做好的牛角扳指。这正是前些日子,她许给泽临的那枚扳指。
  
  听说,三殿下这两日就要抵达铸钺谷,笉罗心里打鼓。这池浑水趟是趟了,但不可行走更深,她思量着早些把应下的活计做完,也好尽快辞别。
  
  心里如此想着,手中的动作更快了。但近来劳累过度,笉罗止不住地犯困,在昏黄的烛火下打起了哈欠,下巴不住点着。
  
  接着,脑袋“咚”一声栽倒在卧榻上。
  
  不知道浑浑噩噩沉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已然天光大亮,睁眼一瞧,屋内窗明几净,半个人影也没有,铳儿专用的被褥里也早就凉了。
  
  刚刚披衣起身,耳畔便被喧闹的鼓声与锣声震得突突发疼。被这急切的声响催促着,笉罗慌慌忙忙整理起衣衫,一抬手,视线微微一滞。
  
  右手的大拇指,赫然被一圈血玉流光包裹着,在晨光里灼灼生辉。
  这是何时
  
  笉罗手指一颤,只听得屋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人却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胸襟里有股子从脚底盘旋而上的暖意,慢慢悠悠,涤荡在指缝之间。
  
  深吸一口气,让外罩深衣上的凉意从骨头里渗透进去,与这股子沉郁下来的温暖糅合在一处,再抽丝剥茧般,一点一点散发出来。
  也不知是玉暖了血脉,还是骨骼温养了玉。
  
  发了一会呆,笉罗细细摩挲这这枚血玉,觉着拇指也像被嵌入玉玦似的,变得剔透了些,细致了些,皎洁了些。
  
  总算记得有正事要忙的,笉罗提起衣摆往外奔去。
  
  一推开门,便见得抱着铳儿笑吟吟从大门走进的泽临。
  
  刻意地往他右手上望了一眼,果然,那枚昨夜打磨出来的牛角扳指,戴在昔日血玉扳指占据的位置。
  
  愣愣看着,心道,这算不算交换信物呢?笉罗又摇起了头,埋怨起自己胡思乱想。
  
  “你醒了呀,总算还赶得上好戏。”泽临温吞吞说着,笑着走来,将她双肩一压,让铳儿跨坐在她脖子上。
  
  没等笉罗言语,铳儿拍着巴掌,咯咯咯笑得欢喜。
  
  笉罗只好冲天翻了白眼,扶着铳儿乱蹬的小粗腿。“好戏?怎么,昌云谷那伙子人又来了?这回,是多少人马?”
  
  泽临答得飞快,“不多,至多七百人,不过嘛,那两百弓箭手倒是有模有样的。嗯够你瞧一阵子戏的。”
  
  “是吗?戏好看不好看,也得看是谁写的戏本子”笉罗不以为然地摇晃着挂在铳儿腿上的手臂,嗤笑道:“怎么的,这戏本你亲自来唱?”
  
  泽临背着手,与她肩并肩,道:“只怕我这唱词,不太文雅。”
  
  “无妨无妨啊,我且听着”笉罗侧过脸来,下上大量他一眼,“实在不堪入耳,大不了我堵上耳朵。”
  
  “你呀,你呀”泽临捻着胡须尖儿笑,伸出手来挠铳儿的痒痒肉。
  
  一路上,咯咯咯的银铃笑声在雨后的石板路上穿来荡去。
  
  待两人上了观战台时,城外的昌云谷兵卒已经摆好了阵势,抹开了脸,盘马弯弓。有两个嗓门大的在阵前亮相,膀大腰圆,撅起嘴来大喊:“铸钺谷的人听着喂——大殿下说了,投降者能保家中良田,能保家中财产,能保升官达禄!他爷爷的喂,你们还不投降?”
  
  笉罗无奈地想,这劝降的也是个傻的,最关键的没说——其他的都有了,但却不知保不保命,哪个敢降。
  
  不远处的树梢上,绛夜打过来一个暗号。
  
  泽临扬眉一笑,抖了抖软甲,中气十足道:“别傻了喂,底下老少爷们!你们哪个见过大殿下的?啊,空口白话的许诺,我也会说!投降吧,跟了老子,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一人俩媳妇,你们信不信哪?”
  
  噗笉罗捂着嘴笑,心里啧啧道:这可有趣了,痞子上战场,土鳖对王八。
  
  一群人还真有被唬住的,好些个反应迟缓的,愣是把弓拿起又放下。偏生领头的是个口齿不灵的,“非非非也”了半天,也没非出个有理可依、大义凛然来。
  
  ——原来根本是心里无底的。
  
  但还是有自恋,还是有妄想的。打赢了,那便是天大的理!
  
  干脆闭了嘴,领头的一手挥下,弓箭手齐齐张弓,对准了城楼上的敌人。
  
  顷刻间,箭矢雷动而出,浮光掠影,翅飞惊风。眼看着,黑压压的箭头就要穿杨贯虱,刺穿敌人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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