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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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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让我动手,还是自己事情自己做?”萧云脸上笑容花团锦簇,一点看不出其中狠意。

曾穷泛起心酸,明白自己做小的,有时是需要扛炸药包挡子弹的,突然大吼一声,一刀而下!

苏楠尖叫着,吓得连忙捂住了眼睛,卒不忍睹。

而其他人则安之若素地看着一根断臂坠地,瞬间,被澎湃的鲜血染红,像歃血为盟一样大红。

曾穷低头看着自己的断臂,脸色像十二月末的月光,苍白得荒凉。

当萧云从雪中炭出来的时候,天又开始下雪了,洋洋洒洒的,异常懒散,就跟没睡醒似的。

苏楠抱腰搀扶着萧云,让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身体的重量尽量往自己身上倾斜。

那10个之前被俄罗斯妞缠得神魂颠倒的七品上保镖早就像10根柱子一样杵在路边那里等候,双肩沾满了白雪,好像两道军衔。对于他们这次的保护失职,萧云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因为这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薛子和李影踪这对情侣也站在雪中徘徊,见萧云跟苏楠安然无恙地从雪中炭走出来,悬着的心中石头才悄然落地,但见到萧云的左手和右腿都缠着绷带,都吃了一惊,连忙拿着一件给萧云准备的厚重大衣走过去。

“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哪个王八蛋弄的?严不严重啊?你大爷的!”薛子已经语无伦次了。

“几个月没见,你丫都会骂街了!”萧云忍不住敲了薛子的脑袋一下,力度还不小,哐哐响。

“你先别顾着骂我,楠姐,他这伤到底严不严重啊?”薛子懒得理脑袋的阵痛,关切道。

“伤口挺深的,都见骨头了,待会儿估计还得去趟医院缝针。”苏楠替萧云披上了那件大衣。

“我擦,谁那么牛逼,能伤云少这么深?是不是百里孤舟和简易行来东北了?”薛子诧异道。

“薛子,我觉得你丫现在拍马屁的功夫已经赶超金爷了,完全不漏痕迹啊。”萧云感叹道。

薛子老脸一红,挠了挠头。

苏楠莞尔而笑,提醒道:“好了,别说了,先去医院缝针吧,我怕久了,伤口难处理。”

“咱这就走,我先去把车开过来,你们在这等会儿。”薛子立即撒丫子跑过去拿车。

萧云见薛子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笑得很欣慰,很享受与苏楠身挨着身的接触感,太销魂了。

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拍萧云的肩膀,吓了几个人一跳。

萧云回头望去,这个人他认识,而且是刚认识不久,今晚才见的第一次面,墨白。

“能聊聊吗?”墨白淡定微笑道。

苏楠现在是草木皆兵的状态,警惕地盯着墨白,偷偷扯了扯萧云的衣袖,示意他漠然处之。

萧云倒是没所谓,似乎对墨白这个人很放心的样子,对苏楠道:“没事,我跟他过去聊几句。”

苏楠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听从自己男人的,就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墨白很有礼貌地向苏楠拱了拱手。

苏楠却视若不见,眼睛里装的只有自己的男人。

萧云跟着墨白走开了几步,雪落到他头顶上,形成了一个白圈,像圣灵的光环一样,很美。

“来一根吗?”萧云掏出一包烟,软包中华,问道。

“不抽。”墨白摆手道。

“不识货。”萧云嗫嗫嘟囔了一句,自己叼起一根,用打火机点着,很享受地啜了一口。

墨白笑笑,顺手扫了扫头发上的积雪,伸出两根手指,轻声道:“有两件事情,我想不通。”

“你可以讲讲,我这个人,一向都好为人师的,兴许能为你授业解惑一下。”萧云玩笑道。

“第一,你是怎么知道向晚聘请人来对付你的?有内鬼吧?”墨白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第二是?”萧云直接忽略掉。

“这个内鬼是谁?不会是曾穷吧?”墨白揪住不放,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有内鬼了。

“还是说第二点吧。”萧云铁齿铜牙,他不想开口的时候,极难撬开,缓缓吐了一口烟雾。

“第二,我很纳闷,向鸡鸣在看到你恢复真身的那一刻,神情为啥会是释然,而不是愤怒?你想想,这里是东北,他的老巢,你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这样肆无忌惮地耍花枪戏弄他的儿子,换作一般人都会火冒三丈,更何况是不可一世的东北王?”墨白问道,回想起他观察到的那个情景,他越来越觉得玄乎。

“这都不明白?”萧云扬起如刀双眉。

“不明白,可能是我想得太深,太绕了吧。”墨白咧嘴一笑。

“很简单,举个例子吧,一个人出了交通事故,整辆车全扁了,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他的家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对着那辆支离破碎的车子哭天抢地,伤心欲绝,就在这时候,那个人却打电话来说,他今晚会情人去了,车子借给了朋友,没在车上,你说,他的家人是该愤怒破口大骂,还是庆幸感谢上帝呢?”萧云问道。

“你是说,向鸡鸣那时候正庆幸死的那个不是你,顾不上去理你的欺骗手段?”墨白总结道。

“孺子可教也。”萧云欣然笑道。

墨白嘴角生硬地扯了扯,然后轻声道:“很高兴认识你,你确实像江湖传说那样,如狼似虎。”

“我在江湖上还有这样的谣传?”萧云摸了摸鼻子。

“不到半年,就从无名小卒到了公子党的魁首,这样的传奇人物能不出名?”墨白笑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真害怕你现在掏出一个小本,找我签名。”萧云不知廉耻,弹了弹烟灰。

“这倒不会,好了,不聊了,你女人瞧我的眼神都快着火了,有缘再见吧。”墨白拱拱手道。

“你怎么走?不会用轻功吧?那多累啊。”萧云好奇问道。

“哈哈,我没那么愚昧无知,我叫了出租车。”墨白轻笑道。

“还打算送送你呢,既然这样,有缘再见吧。”萧云轻声道。

墨白点点头,然后向那边焦急等候的苏楠等人挥了挥手,然后竖起衣领,走进了黑夜风雪中。

萧云啜了最后一口烟,弹掉烟头之后,一深一浅地走回去,苏楠赶紧走过来搂着他搀扶着。

“去医院?”苏楠歪过脑袋询问道。

“待会儿吧,现在饿了,这附近好像有一间饭馆叫‘那家馆’挺出名的。”萧云四处张望着。

“你看那。”苏楠指着中街故宫不远处的一幢红房子,房子上立着四个大字“红叶宾馆”。

“啥意思?”萧云没整明白。

“那就是那家馆的旧址,早黄了,现在都搬到铁西那边去了,远着呢。”苏楠解释道。

“那走吧。”萧云催促道。

“上医院?”苏楠眼神一亮,以为他改主意了。

“去铁西区,找‘那家馆’吃点东西。”萧云依然没改口。

“这都快凌晨一点多了,那家馆早关门了,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吧。”苏楠耐心地劝说道。

“不行,我现在就想吃那家馆的东西,就算关门,我也要去看看,才会死心。”萧云固执道。

苏楠气绝,狠狠拧了这头倔驴的耳朵一下,把他弄上车之后,只好叫薛子掉头往铁西区走。

铁西,那家馆。

这间店原名叫吉兴园,始创于清同治末年,即1874年,距今已有120多年的历史了。店的创始人那吉有祖籍沈阳,满族正白旗人。那吉有根据东北民间及满族人逢年过节喜爱杀猪吃白肉血肠的习惯,在其店试营“白肉血肠”这个菜种,并逐渐形成独特风味,结果顾客盈门,名声大震。至清末明初,即1912年,正式挂牌“那家馆”。

日寇侵占沈阳时,那家馆一度迁往北京,直到1957年那家馆才又重新在沈阳开张。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了,按照平常,那家馆早就关门灭灯了,可今晚却依然灯火通明。

“邪了门了,今晚这个点,竟然还开门!”苏楠下车后,见到那家馆这个景象,惊叹了一句。

“说不定专门就是为了恭候我的。”萧云得了便宜还卖乖道。

“你想得还真多。”苏楠翻了个白眼,没让薛子他们下车,她一个人扶着萧云往里走。

在门口,早有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在那里等候,见到萧云和苏楠,立即热情迎上来。

“您就是萧公子吧?终于把您给盼来了,里边请!”那中年男子带着弥勒佛般的笑容。

萧云听到这话,转头看向苏楠,那笑容太邪恶了,明知故问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苏楠的白眼翻得更深了。

偌大的餐馆,只坐了一个人,背对着门口。

苏楠一路走一路好奇,这个人大半夜地在这里等着,会是谁呢?

等走近一些,她幡然醒悟。

白山黑水堂的大太子,向午!

此时,向午已经站起身,向萧云道:“你真行,大半夜的,还让我叫老板开门给你弄吃的。”

“我是真的饿了。”萧云拍拍肚子道,他知道想这么晚在那家馆吃上东西,只能请向午出面。

“无耻。”向午笑骂了一句。

而苏楠还没从震惊中苏醒过来,被桌角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个大趔趄,好在萧云用力拉了把。

“尝尝吧,新鲜出炉的白肉血肠。”向午等他们坐下后,指了指桌上的两碗热气腾腾的美味。

“都是给我们的?”萧云问道。

“嗯。”向午点点头。

“你不吃?”萧云表情很诧异。

“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向午微笑道,从他保持得无可挑剔的身材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不识货。”萧云摇摇头,今晚第二次给出了这个评价。

向午汗颜。

苏楠坐在萧云旁边,没有动筷子,因为她也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把她那碗也推给了萧云。

萧云多多益善,狼吞虎咽吃着,不到十分钟就完事,擦擦嘴,对苏楠道:“给我去买包烟吧。”

苏楠心思细腻,一下子就明白了萧云让她回避的意思,向向午点头致意,然后就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饭馆寂寥无声,仿似天边那一抹冷月,只剩下那两个似乎有一肚子话要密谈的男人。

**

(清明节要祭祖,请假。)

第九章 二当家

外头大雪纷飞,里头温暖如春。

向午让老板温了两壶黑龙江的烈烧酒“北大仓”,再弄了黑白菜、拍黄瓜、尖椒干豆腐等几个下酒小菜,与萧云雪夜畅饮抒怀。说到东北人的下酒菜,那可真是不少,花样百出。但不论是富甲一方,还是下里巴人,选下酒菜都不是越贵越好,对于东北人来说,实实在在的才是最好的,如同东北人一样,朴实豪爽的性格。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至理名言啊。”萧云一杯酒落肚,火辣辣,看着空杯子感慨。

“这话,也就咱东北人敢拍着胸脯大声嚷嚷,咱啥都可以没有,必须有酒。”向午带着几分自豪。他这个人,白白净净一张脸,瘦瘦高高的身材,长得很秀气,态度也很斯文,神情间还仿佛带着几分小姑娘的羞涩。他的衣着很华丽,剪裁得也非常合身,只不过眼睛里带有些红丝,经常显得有点睡眠不足的样子。

“是因为天冷的缘故吧?”萧云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东北的冬天的确冷,我最记得当我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的时候,跟着我爸去加格达奇谈林木生意,当时我线衣、毛衣、棉衣全都套上了,外面还穿了皮大衣,早上四点一下火车,竟然觉得完全没有穿衣服,浑身像针扎一般,等走到旅馆的时候,手脚全都麻木了,好一阵子都缓不过来。”向午心有余悸道。

“难以想象,还有啥原因?”萧云夹起一根黄瓜嚼了起来。

“冬长,东北的冬天长得离谱,辽南这块还好,到吉林往北,就是一年里头有半年冬了。到小兴安岭北坡,一年里没有无霜期,白霜几乎天天有,七、八月也不例外。再往北,到大兴安岭,冻土一年不化,冻到两米多深,夏天来了,开始化,到秋天的时候,才化不到五十公分,底下还没化呢,上面又开始冻了,用不了一个月,上面下面就接上了。所以啊,大兴安岭人从来不用买冰箱,这个天然冰箱好使着呢。你琢磨琢磨,咱东北就是这么一个一年里面半年冬的生活环境,人们没事不出门,叫‘猫冬’。猫着干什么?除了打麻将,就是女人嗑瓜子闲扯淡,男人喝酒吹牛。猪肉炖粉条,小烧锅苞米酒,小孩子从小耳闻目染,长大了,也就学会了。其实不用学,熏都熏出来了。”向午几杯酒落肚,脸色红润了不少。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萧云感慨道。

“有没兴趣留下,做个东北人?”向午笑着发出邀请。

“得,对于我这种习惯了冬暖夏凉的人来说,还真没办法适应这儿的天气。”萧云坚决摇头。

向午大笑了起来。

他们俩是在南京认识的,就是在辛稼轩举办的秋水长天庆功宴上,萧云万没想到向午竟然是辛稼轩的幕后合作伙伴,占了九鼎房地产集团20%的股份。看来,不光是向晚有经商头脑,下江南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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