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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毫无意义的。当你在拉吉嘉特时,不要让工作冲昏了你的头,你要记得最重要的事还是转化自我。你的心必须随时全神贯注。”克如此提醒阿秋。
阿秋同意赴拉吉嘉特服务。克里希那吉的话已经渗透他的内心。他知道克是一位伟大的导师,但是以他社会主义的观点来看,克的教诲不该只给少数人享用。他认为克的精神应该普及到拉吉嘉特的每一寸土地。这是一片圣地,因为上面有佛陀的足迹。恒河在此向北汇流入海,克里希那吉也曾站在河道弯曲之处观赏日出。克教诲背后的无限慈悲,应该不必通过语言就能传达给恒河边的每一位村民、渔夫、织工和农人。受过政治熏陶的阿秋认为,如果无法做到这点,拉吉嘉特就不可能安定,克的教诲也不可能普及。阿秋的背景及政治生涯已经是个传奇,他历经各种内在与外在的革命,甚至准备用暴力获取自由。他热情如火地献身于印度独立运动,因此而声名大噪。如今这位斗士在精神上已披上僧袍,此种角色的转换,激起了尼赫鲁与其他社会主义同志的兴趣。再也没有人比阿秋更适合这份下乡服务的工作了。
阿秋来到了拉吉嘉特。当时由基金会主持的瑞希山谷小学,是个为中产阶级儿童创办的平庸学校。阿秋从第一刻起便彻底感到不满;他决定建立一座乡村医院,为附近的村民提供服务。这是阿秋在建立一个宗教中心的过程里展现的第一个社会行动。他告诉我:“那个行动是要让附近贫苦与不幸的村民了解我们的无条件的友情。”不久,英国皇家外科医师学会的会员凯利医生也加入了医院的工作,他是一位非常有慈悲心的人。
如同所有的印度人一样,阿秋对大地有份狂热的爱。对他而言,大地就是母亲。现在阿秋的心又转向了土地。恒河边的土壤肥沃,但是缺少农作物。峡谷的地形以及乏人照料,使得原本肥沃的土壤变得贫瘠了。长久以来人们不是忽略它,就是掠夺它。阿秋计划为农民子弟设立一所农业学校,当时筹划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克里希那马哈利爵士,特别能接受阿秋的处理方式。不久,这所农业学校就在瓦鲁那河的对岸诞生,学校的周围开了路,也凿了井。阿秋的居所是附近的一栋小木屋,里面没有电,卫生设备也很原始。他唯一的伙伴就是凯利医生,后者住在他对面的一栋小木屋里。凯利医生在阿秋的帮助之下,为拉吉嘉特附近的贫民设立了诊疗中心与医院。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二部分
第16章 宗教情怀便产生了(3)
对阿秋而言,设立这所农业学校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举动,他终于能目睹这片古老的圣地、上面的恒河与分明的四季再度活跃,重获尊严。迦尸是印度最古老最神圣的城镇,它的土地蕴藏着革新的种子。多少世纪以来,它一直在等待大师的出现。如今克里希那穆提的声音又能为人听闻,地底的种子再次萌芽。
此时勒克瑙大学数学系的主任拉姆?达?米斯拉也加入了阿秋的工作。拉姆?达?米斯拉一直独身,他后来决定放弃他的职业,出家当和尚。结识阿秋之后,他才有机会听到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于是他打消了当和尚的念头,前来拉吉嘉特服务。他和阿秋分享那栋小小的木屋。凯利医生开始在医院工作,米斯拉博士充当他的助手,为病人清理伤口,扎绷带。任何工作他都不嫌低贱,他的任务就是要让这所乡村医院每天都能运作。他为人严肃,饱读印度的经书与数学,此外他还喜欢种植花草树木。他对食物非常讲究,时常邀请朋友品尝他亲手料理的贾里巴斯(夹满蜜糖的甜点)、卡寇利斯(一种素菜麦饼)以及新鲜可口的豌豆。
就在这段时期,甘地吉最信赖的中尉之一维诺巴?巴韦开始推动“捐地运动”。他长途跋涉,赤着脚从一村走到另一村,要求地主捐献土地给贫民。印度的传统就是由唐吉诃德式的行为、圣徒行径、牺牲奉献与正义的姿态编织而成,因此这个运动非常契合印度的民族精神。
甘地吉遇刺,许多青年人的希望随着破灭,于是转而追随维诺巴?巴韦。大家高唱:“所有的土地都归于上天。”骨瘦如柴、于思满面的苦行者维诺巴吉,走在尘土飞扬的小径上,他饮食节俭,一无所求。只有在印度你才能不自觉地随意观察别人。事实上,人们一向认为圣人就应该有古怪的行径。有段时间捐地运动在印度爆发,四处都能感觉它的余波。各都会首长及知识分子,穷人与富裕的人,全都赤着脚长途跋涉,维诺巴吉在保纳尔设立了一所修院,里面的圣徒也陪着大家同行。罗?萨希布与阿秋?帕瓦尔当深受捐地运动感召,他们认为维诺巴倡导了新的革命,他以非暴力的态度解决了贫穷问题。从古以来,印度的乡村一直为城市居民提供物资、人力与技术,阿秋认为现在应该是转变的时候了。
从某一方面来说,阿秋透过拉吉嘉特的工作,连接了克里希那吉的教诲、他自己的受制于社会主义背景的反应和来自维诺巴?巴韦的冲击。
1953年初克与拉嘉戈帕尔前往孟买,他们住在卡尔米加路的罗汤锡?穆拉尔吉家。早年温暖的情境不复存在。克里希那吉变得非常内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内。我们很难再听到他的笑声,从他房内传出的时常都是拉嘉戈帕尔愤怒而又急躁的吼声。
克里希那吉大量接受访问,与出家众、学生、年老悲苦的男女晤面。他在J。J。艺术学院举行演讲;小组讨论又开始了,但是他不再参与,每天早晚他都待在起居室里。过去他曾经加入的诵唱也已停止。拉嘉戈帕尔似乎在全权决定克里希那吉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贾姆拿达斯一向对克充满敬爱与热忱,拉嘉戈帕尔对克的冷嘲热讽,令他感到极为愤怒。他并没有告诉我们拉嘉戈帕尔说了些什么话,他只暗示我们拉嘉戈帕尔苛责克里希那吉。拉嘉戈帕尔对我还算友善,但是我们在出版与组织事务上时常争论不休。我无法赞同在公共机构里抱持守密的态度。拉嘉戈帕尔傲慢自大,时常拒绝回答别人的问题。他什么事都想知道,却从不披露心中的想法。我告诉他,我无法在这样的条件下与他共事。
罗汤锡家中的风波,并没有在克的演讲中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造成了克里希那吉与拉嘉戈帕尔最后的决裂。因为拉嘉戈帕尔每天都公开吵闹,克里希那吉在不堪其扰之下,说了一些有损圆满人格的话。这些话一说出口,克里希那吉立刻省察其中的弦外之音。克从来没有如此深陷苦恼过。
克要我们带他到沃儿利海滩兜风。我们沿着海边散步;海水开始回潮,风浪很大。那时候的沃儿利海滩是没有人去的地方。克里希那吉一语不发远远地走在我们前面。他停下脚步等我们赶上。他转过头来面对我们,把双手交叉在胸前说了一句拉丁语:“错在我。”他知道我们听得懂。接着我们又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地方:“话已经出口,箭已经射出,我不能再做什么,那支箭自己会找到目标的。”从此以后他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不久,小组讨论又开始了。克里希那吉谈到,任何时刻,当心中的怨恨、愤怒、贪欲、热情或宽大的心情生起时,我们能不能如如不动地安住于那个状态,既不去改变它,也不去加强它?
克里希那吉认为根本的问题很少在心中生起;我们只关心一些琐碎的小事,我们很少停下来问自己那些根本的问题。即使提出根本的问题,也只是从已知的经验中找些容易的答案搪塞一下就算了。
“教育都在教我们压制自己的强大情绪,但是这份抗拒之心反而助长了情绪。我们可不可能只问自己最根本的问题,而不产生心念的活动?就让自己安住在这个问题之上,而不转移目标?如果能安住在自己的问题或烦恼之上,它就会在心中充分展现,充分揭露,如此问题或烦恼就能彻底止息。”
1953年,克里希那穆提的侄儿纳林来孟买看望克。他是克里希那吉长兄的儿子,刚刚拿到硕士学位,获得做律师的资格。克里希那吉把纳林带到他的房间。那时已近傍晚,克打开窗户让夕阳照在他的脸上。他问纳林将来想做什么。纳林有点犹豫,克建议他到瑞希山谷教书。纳林说他会仔细考虑。当天晚上纳林告诉我,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笼罩在一圈又美又清凉的蓝光之中。他奋力把它推开,半个小时后它又回来了。纳林觉得这个经验扫除了他所有的烦恼。1953年他前往瑞希山谷教书。他先从老师做起,后来才当了副校长。
过了一段时间,纳林又在牛津大学取得教育硕士学位。一年之后他回到瑞希山谷,但是不久又出国了。他后来在鲁道夫?施泰纳(译注:奥地利科学家、艺术家及神秘主义者,神智运动倡导者)创办的学校教了许多年书。他对于佛学极有兴趣,和英国的佛法修持者有来往。1978年他在克里希那吉的要求之下回到印度,成为瑞希山谷学校的校长。
1953年年尾,克里希那吉和拉嘉戈帕尔前往瓦拉纳西。基蒂与西瓦?罗人在美国,于是克写信问我能不能让他们住在赛车俱乐部属于我们的房间。这个俱乐部是殖民地时代在德里留下的最后遗迹。克里希那吉与拉嘉戈帕尔在那里住了一晚,次日便赶往瓦拉纳西的拉吉嘉特。克准备对拉吉嘉特学校的孩子们作十五场的演讲。
这些演讲对克里希那吉是一项挑战。他必须发现新的词汇,好让那些不太懂英文的孩子了解他的意思。有关权威、恐惧、悲伤与死亡等十分复杂的问题都做了沟通。克里希那吉的停顿、全神贯注、摄受力与热情,深探打动了每一个孩子的心,年纪最小的也不例外。克里希那吉的语气非常温和,说话的速度很慢;他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孩子们都安静地聆听。
1954年1月4日,克里希那吉在演说中说:“教育不是到二十一岁就停止了,一直到死你都在学习。人生就像一条河,它永远都是流动不息的。它是活生生的。有的人只抓住河流的一段,却自认了解了全部,其实他抓住的只是一潭死水。如果我们不能随着河水同行,我们就会被遗弃。我们能不能观察河水的流动?观察岸上所发生的事?我们能不能了解、面对人生?”
他以最简单的方式来探讨复杂的恐惧。他讲到恐惧塞满了孩子的内心,他也谈到恐惧与惩罚的本质,智慧的必要。他注意到这些孩子大多来自保守的家庭,因此深入探讨了“传统”、“保护”、“防卫”等字眼。他说:“受人尊敬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深入研究,你会发现它其实是害怕自己会犯错。”
“人为什么不能犯错?”他问道,“为什么不去发现?老一辈的人并没有创造出一个美丽的世界,里面到处都充满着黑暗、恐惧、腐败与冲动;他们并没有创造出一个美好的世界。如果你们能摆脱恐惧或者面对恐惧,这个世界就会完全不同了。”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二部分
第16章 宗教情怀便产生了(4)
“什么是苦难?”一个十岁的小孩提出了这问题。克里希那吉心痛地询问在场的老师:“这么小的孩子就会问这个问题,你们不觉得可怕吗?”然后他转头对那个孩子解说苦难与恐惧。“你无法避免苦难,也不能逃跑。你必须了解它是怎么一回事。帮助你了解就是老师的职责。”
一个小女孩问道:“上帝是什么?”
克里希那吉说:“回答这个问题时,请大人、小孩和老师都仔细听一听。你们有没有欣赏过在阳光中起舞的叶片,一片孤零零的叶子?你们有没有观察过水上的月光,前天晚上的红月亮?你们以前有没有看过翱翔的鸟儿?你们对父母有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我不是在谈恐惧、焦虑或服从,我指的是那种强烈的感觉——当你看到一名可怜的乞丐,垂死的小鸟或是在岸边被火化的尸体时,你心中生起的那份巨大的同情心。那个坐轿车的有钱人,那个可怜的乞丐,还有那只骨瘦如柴的马儿,你看到他们时,心中有没有同情与了解?我们能不能感觉到这个美好的地球是我们大家的?
“当然,这些事的背后还有更深奥的东西。要想了解心智以外的那个深奥的东西,你的脑子必须安静,而且要自由自在。你如果不能了解周遭的世界,你的脑子就无法安静。因此你必须从近处起步,从小事开始,而不要想去发现像上帝这样大的题目。”
在某次的演讲中,他为孩子们解说静坐的必要:“人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