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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活几年。
足够了。
“看来你挺看清现实的。”
“我想，是你看不清现实吧！”一道嗓音插了进来。红花盗立刻戒备地从树根跳了起来。
“谁？！”
“要你命的人。”一道黑影从后方窜了出来。
“莫离！”居然是他！他不是走了吗？
正是莫离。他找着线索追了上来。看来，祁少泽还没找到这里。
莫离一脸的杀气。
好在她浑身上下完好，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凌迟这个男人了。
“哟，来帮手了！罢罢！大爷我完全看不上眼。来一个我收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想必你没看清楚现实。”莫离也不跟他多废话，赤手空拳便冲他招呼了去。
那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况且他还连着语希。莫离出手处处受制。
“看来，这女人还真有点用处了啊！本想引来祁少泽的，没想到你先来了。也罢，先解决你好了。”说着，男人的身手变得快速起来，招招毙命。莫离原本虚弱的身子还未复原，此刻一运气，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位了。
一个失神，肩膀受击了。酸麻痛立即遍布全身。
“点穴大法？”
“算你识货。你那只手臂不能用了，趁早放弃吧！”
“呵，是谁放弃还说不定。”莫离笑了，却笑得像个修罗。
语希看着脸色苍白的他，不禁出口：“够了！不需要救我。”
“看来盟主夫人不想领你的情啊！”
“她领不领情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受人之托，一个我喜欢的小小儿之托前来。这是约定。约定了就得进行到底，让约定得以实现。”
“看来人没救到你是不会死心的。”
“当然。”
“那好。大爷我就成全你吧！好让你在阎罗那等着。”语罢，再次冲了上来。嘴角那危险的弧度看得语希心惊。
绳子的长度刚好让男人化去莫离的攻击。看来这决定是明确的。只要这个女人跟自己连在一起，这个男人就得受制。
“去死吧！”他脚一横，给了莫离一腿肚子。
“咳咳！怎么可能。”莫离硬生生的接了那一攻击，嘴巴立即吐血。
“够了！我说够了你听到没有！谁让你来救我的！我不稀罕！你听到没有，我不稀罕！”语希难得激动的大喊着。
“我知道。”
“谁让你们卿卿我我的？”男人眯眼了。右手举起，作势又想封住莫离的左手穴道。
“不要！”语希见状大惊！不作细想便以身子为冲击，用尽全力将男子撞开。但是在撞开的同时自己也连带着。
“该死的女人！”男人没想到她会忽然间来这一手，身子频频后退。
“啊！”殊不知身后就是悬崖。
毕竟是身手了得的红花盗，转眼之间便与语希错位开来。语希悬空着，男人正一脸奸笑的看着她，然后再回了一眼身后惊呆的莫离。
“哎呀呀！看来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模样。虽然回去会被老大骂，不过报仇三年未晚。这次牺牲了个女人，足矣。”说罢快速地击断绳子，再一个翻身跳跃。
“啊！”传来的，是语希略小的叫声。
莫离顾不了红花盗离去。一个箭步上前，看也没看，想也没想，整个人跟着往下跳。
手拼命地往下探去，企图要将离自己不远的纤手狠狠拉住。在半空中很难提气，所以他只能不停地让自己快速往下沉。
“啪！”终于抓到了。他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然后用力换一个位置，她在上，他在下。
“为什么？”风呼呼地在耳边刮过，刺得脸颊生疼。
“”
“为什么？”她声音变了。
“为什么要救我？死了不就好了？”
“你死了，很多人会伤心的。洛儿、祁少泽。还有很多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虽然身体正在不停地往下掉，可他却没有一丝的慌乱与害怕，有的只是那道防线被击破的不知名的感觉。她只能不停的哭，不停的掉泪。
“因为我不想让洛儿承受跟我一样的痛楚。五年前失去了她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永远烙在我心里不能抹去的痛楚。”莫离的话很轻很轻，飘过的伤痛却让她呆了一呆。
他的双眼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通红，泪水已经蔓延。
“如果可以，我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因为，五年前的我禽兽不如。当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彻底的离开了我。彻底的”
两人的身体快速的没入黑暗。
江湖卷 018 莫离之死
夕阳西斜，血色染红半边天。
云语希悠悠醒来，除了脑袋依然有些晕眩外没有其他不适。
“你醒了？”耳边响起一阵极为低沉微弱的声音，语希立即有了反应！
她当然记得他们是一起从悬崖上跌落下来的。
她一抬头，便与一双眸子对上。可是随着视线的推移，语希双手颤抖地捂住嘴巴。
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原来他用他的身体挡住了所有的冲击。
莫离一动不动躺在她身下，俊朗的面容狼狈无比，口中已经在冒猩红。
“你”
“你没事就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语希简直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你可以不救我的。”如果就这么放任她掉下悬崖去就一了百了了。
“我说了，你死了洛儿他们会很伤心的。咳咳”莫离轻咳出声，血立刻又随着嘴角滑下。
“你！”语希看得心惊。他这番模样简直就是只剩下半条命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语希慌了、乱了。
莫离看着她，亲眼见到她没事后心底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天知道掉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莫离，你何时学会开玩笑了？你不是一直很严肃的么？现在一动不动躺在那装死人么？”
他武艺高强，区区从崖上落下对他是最容易不过，他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是想引起她的注意然后博取同情么？还是这只是他玩笑之一。
“的、的确，以前我是一个活脱脱的魔鬼。怪不得她死也要离开我了。”莫离闻言，凄然一笑。像是回忆似的，他开始喃喃自语。
“从来不知道撕心裂肺是什么滋味，从她身上我深深体会到了。”
“你别”语希见状想打断他，却反而被他打断。
“就这样听我说，我想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你就当作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听众好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浑身动弹不得，重要的是他居然没有感觉到疼痛！
呵呵！看来老天来接他了。
也罢！
这么多年了，足矣。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紫儿是我这生的伴侣，我们会一起生活一辈子。可是老天给我开了个玩笑，居然在我的大婚之日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
“那时候，愤怒与仇恨冲昏了脑，对着一个柔弱不堪刚成为皇后的女子说了极其过分的话，甚至将她打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
“以为生活不会再有阳光，可是她却出现了。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我眼前。第一次正视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眼神变了。不，应该说她的一切都变了，聪慧而又云淡风轻。当她以一己之力解决文武百官都为之头疼的沧江水灾后我更是惊讶，原来这个我忽略已久的女子居然是文采极其出众。虽然对她还是带着恨意，但是依然被她的学识所折服。咳咳！”
“你别再说了。”语希的眼睛微微泛红。
莫离视线与她对上，“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原本漠视她的我竟然一寸寸被她的倩影所俘虏。真是天大的笑话，对我此生最痛恨的人怎么会密切的注意起她来了。所以，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就像个混蛋似的不停的用伤害她来逃避自己的内心。可是你知道吗？当我好不容易认清自己的内心之后她却消失在我眼前。就这么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我再也无心为皇，撇下皇位后置身于山水之间。只想要一份平静，毫无羁绊的平静。”
“可是我知道，我是在逃避，一直在逃避。”
“别再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
“你不也一直在逃避？语希。”莫离看着哭泣的她，久久地发出一句。
语希惊呆地看着他。
他何时发现的？
“你在说什么？”这里是谷底，她要怎么才能走出去？而且还要救他。“你别再说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出路。”她有丝慌张地想要站起来。却被他的大掌抓住手腕。
“你知道吗？迟了你会没命的！”语希难得大吼。
“我知道。只是我想在最后的时间跟你说说话就心满意足了。”
“你！”
“你知道吗？当我面对漫天的大火，看着那具被烧得辨别不清的尸体，看到那一串珠子之后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那一刻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人为何总要做过一些错事后才发现自己的内心，等惊觉之后却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你听到没有！我不是云语希！我不是！”她大吼。
这时候看着越来越虚弱的他，她的心开始往下沉。
怎么回事？本该高兴的不是吗？一直悬在自己脑海的身影正准备离开了，彻底的离开了，不是件好事吗？以后就不会烦恼了呀！不应该值得高兴吗？为何她高兴不起来？为何她的心口仿佛被一堵墙狠狠地堵住，呼吸不得？
为何？
为何？！
“五年来我一直在逃避。唔！咳咳！但是我不想再逃避了。果然，逃避是最痛苦的。”
莫离眼前一黑，嘴角的血依然不止。
语希吓得连忙抓住他的手，摇着他。
“不管你说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你。别说了，保持体力。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你知道吗？撑下去！洛儿很喜欢你，就算是为了洛儿，一定要撑下去！”
“没用了。我知道我的状况。”浑身上下，只有那双手可以动。
他缓缓的举起了手，朝着她此刻泪痕交加的脸颊伸去。看着她的黑眸逐渐迷离起来。
胸口越来越闷了，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了。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
来了吗？那一瞬间来临了吗？
他居然好无惧怕，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最后一刻能在她身边，看来老天最后还是垂怜他了。
也罢，满足了。
该满足了。
只是，再也见不到洛儿了，想到这点他就有点遗憾。
语希焦急万分的声音仿佛变得空洞起来，他想要凝神，可是意识已经自主涣散。
好想好好的看她一眼，好好再和她说说话，哪怕半句也行。好想好想睡觉好累浑身都好累。
“莫离！莫离！”
是语希的声音。急切又带着哭腔。
啊，又弄哭她了。真是的，最后还是弄哭她了。
“对不起”弥留之际，莫离只发出轻轻的三个字。这辈子他要对她讲的只有这三个字了。
莫离的眼缓缓闭合，还没碰到她脸颊的大掌逐渐无力的滑下。
“不！”幽深的谷底传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尖叫。
江湖卷 019 命悬一线
“不要！你听到没有？你快醒过来！在我没有原谅你之前你绝对不能死，你听到没有？！”语希哭得稀里哗啦的，她用力地摇着他的身体，想要将他从黑暗中给拉出来。
可是他依旧没有反应。那双漂亮的眸子再也不会睁开。那张俊逸的脸再也没有表情。
“怎么可能让你这样死去？莫离，我警告你，你快醒来！否则你这辈子休能再找到我！”
“你混蛋！你是天下间最坏的混蛋！以为昏睡过去我就要能够原谅你吗？你错了！错得太离谱了！我还没有原谅你！还没有！你以为这五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五年来，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忘记你，彻彻底底的忘掉你！可是每当想要忘掉的时候你却混蛋似的又钻进我的脑海，怎么挥都挥不去。难道你想霸占我脑子一辈子吗？你太混蛋了！”语希也不顾什么了，哭着对毫无反应的他破口大骂。仿佛要将这五年来所累积的话一股脑儿的骂出来。
就算以前他怎么对她，可是她知道，她的心早就遗落在他身上，再也拿不回来了。
“老天爷，你真不公平，连给我惩罚他的机会都没有就夺走了他的生命。”认清怎么也唤不醒他的事实之后，语希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她看着昏沉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