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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情海 作者:(民国)曹绣君-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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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美貌异常,只是没有戴头饰。张漆匠很害怕,尼姑逼他就坐,又叫先前带他来的老太婆摆好酒菜。此妇人一言不发。尼姑对张漆匠说:“天已晚了,你就在此寝息。”张漆匠恳求尼姑说:“我是个漆匠,没有钱。”尼姑根本不理会,只是命令他赶快就寝。尼姑拿着灯关上门出去了。尼姑走后,张漆匠一个劲儿地询问妇人从哪儿来,姓什么,而妇人竟无一语。张漆匠怀疑她是哑巴。等到更声敲响,尼姑又来了。开了房门叫张漆匠起来,让那老太婆把他带走,也是摸着布壁而行。张漆匠感觉到了一个门口,但不是来时的路径。老太婆告诉他,出了这个街就可到徭役所住之处。张漆匠如在梦中,走到一条街,天已放亮,而离徭役住所也就二里多路。沿着路回去后,主管徭役的官吏指责他夜不归宿,等到听说这段奇遇后,便派人询访,但一直未找到所入门径。众人都说遇到的是鬼魂。而其中一位木匠说:“是有人为了保持宠幸而借种。”
  真真假假
  《右台仙馆华记》:金陵郊外,有位老翁,生有一子,与邻村某氏联姻。后遇战乱,儿子丢失,老翁便周游四方做买卖。
  在此其间,收留了一个小男孩,因男孩与其子年龄相仿,便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并以其子名字为小男孩命名,等到金陵收复,老翁仍然在外跑买卖,而邻村某氏则回到家中。因为女儿年纪渐大,遂打算让她出嫁。访得老翁所在,便给老翁写了一封信,告诉老翁自己的打算。老翁虽然痛心儿子丢失,但幸亏有一养子,可以用假代真。便写了一封回信,订于当年夏秋之间携子返回。等到约定日期,老翁果然归家。但故居已不存在,便租房做娶儿媳的打算。两家均有定约,准备择日完婚。
  娶亲的日期将到,老翁的儿子忽然回来了,回来后有家归不得,便到邻村拜访岳父,岳父大惊,亲自送他到老翁家。儿子见了父母,扯着父母衣襟放声痛哭。老翁欲不相认,但又确实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想认他,又碍于儿媳的父亲在。便说:“这是我兄长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自幼失散,他记忆不清了。”
  儿媳的父亲回家后仍感疑惑,便出门侦察询访,终于得到了真实情况。于是,让媒婆去告诉老翁说:“原来聘娶的,是我的女婿,他人的孩子怎么能娶我女儿。”老翁为此踌躇无计,而其养子知道事情进展不顺,便于夜深安息之时怀揣一把刀出了门,闯入“岳父”家。“岳父”刚一出门,他便左手拽着“岳父”的衣袖,右手持刀逼着“岳父”说:“你的女儿要是不嫁给我,我就先杀了你和你的女儿,再回去杀了你的女婿,然后我也自杀,四人一天死算了。”“岳父”见事情危急,请求那位养子到了结婚日期再说。养子说:“不能等,就在今晚完婚。
  ““岳父”说:“那你也得放我回屋,为女儿整治装束。你先稍坐一会。”“岳父”进屋后,谋划用几个健壮的仆人把他绑起来送回去。妻子不同意,说:“这不是好办法,这样一来,他会更恨我们的。我们的女婿女儿必定死在他的手里。”那么怎么办呢?妻子说:“他有假儿子,我们不妨弄个假女儿。”
  遂暗地里从后门把女儿送到叔父家,将一个婢女打扮好,让她坐在青庐(古代婚俗,以青布幔为屋,于此交拜迎妇,称青庐。
  ——译者注)中,招“女婿”进来行礼。婚礼既成,“岳父”对“女婿”说:“你不告诉家里就结了婚,你父亲一定很生气,不要马上回去,留在这里住一个月,怎么样?”“女婿”高兴地说:“好。”这位“岳父”又让媒人去告诉老翁:“你的儿子已经和我女儿结婚了,你还有个兄长的儿子,而我也有个弟弟的女儿,将他们匹配如何?”老翁也明白他的用意,遂让其子到女方的叔父家作上门女婿。一个月之后,“岳父”选择了良辰吉日送两个女婿两个女儿同时归家。其伉俪各相得,于是,相安无事。
  红绣鞋
  《广州府志》:何氏,是张元运的妻子,新会人。元运家中贫穷,何氏倾其所有养活一家人。几年以后,生了个女孩。
  元运死后,何氏发誓要以身相从,姊妹多方保护,没能死成。
  一天晚上,何氏乘夜深人静,抱着幼女沉人深渊中。人们发觉之后,已经来不及抢救了。于是,便把她安葬在水边。可是,她的芳魂不灭,每到夜深就托梦给家人,致其悲哀之情。有人路过元运的坟旁,拾到一双红绣花鞋。众人很诧异,仔细一看,竟是装殓何氏的物品。听说这事的人多赋诗来纪念她。
  天下孰肯以真形示人者
  《滦阳续录》:田白岩说,济南的朱子青与一个狐狸是老朋友,但是多年来只听到它的声音,却不见其身形。这狐狸还时常参加诗文酒会,词辩纵横,没人能让。一天,有人请求它现其身形。狐狸说:“想见我的真形吗?真形怎么能让人看呢?想见我的幻形吗?其形既幻,见与不见一样,又何必要见呢?”众人一再请求,狐狸说:“你们心里想我的身形应该什么样。”一人说:“当眉发花白。”随声即现出一个老人的样子。又一人说:“当仙风道骨。”随声即现出一个道士的身形。
  另一人道:“当星冠羽衣。”随声即现出一个仙官的形象。还有一个人道:“当貌如童颜。”随声即现出一个婴儿的身影。
  有一人戏弄道:“庄子说:‘姑射山上住着的一位神人,容貌如处女一般柔美。’您也应该像这样。”随声即现出一位美貌的女子。最后一人说:“随声而变都是幻形,我们想一睹真形。
  “狐狸说:“天下之大,谁肯拿真形给人看,而偏偏让我示真形呢?”遂大笑而去。朱子青说:“这个狐狸曾自称七百岁,大概阅历很深了。”
  假女
  《子不语》:贵阳县的美男子洪某,假装成针线娘,教女子刺绣。并在湖南、湖北及贵州等地传播技艺。长沙的李秀才聘请他到家里刺绣,还想据为已有。洪某遂以实情相告。李秀才笑着说:“你真是男子吗?是男子就更好了。我常遗憾北魏时魏主入宫朝见太后,见到两个漂亮尼姑,朝拜后就把她们隐藏起来,因为发现她们是男人扮装的,就以法处决了他们。魏主真蠢啁!为什么不把他们封为男色宠臣,作为侍从。这样,不但自己有了宠幸的臣子,而且还不伤母后的心。”洪某听李秀才一说,欣然同意跟从他,并深受李秀才宠爱。几年之后,洪某又至江夏,江夏的杜某也想将他据为已有,洪某便以取媚李秀才之法向杜某献媚,岂料杜某不识相,知他是个男子,便控告到官府,主管刑狱的臬吏亲自检验,其声娇细,颈无结喉,发垂委地,肌肤细白如玉,腰围仅一尺三寸,而私处威势强而肉肥厚,如大鲜菌,自述幼时无父母,由邻居一位寡母抚养长大,成年后便与她有私情,遂不剃发,且缠起双足,诡言是女流之辈。养母死后,便假称是针线娘教人刺绣。十七岁离开家门,现在已经二十七岁了,十年中所遇女子无数。臬吏问其姓氏,他回答说:“以我抵罪足矣,何必要伤害那些妇人小姐。
  “臬吏命令在他的脖子、手、脚上施以刑具加以审讯。某抚军打算判以无期,臬司认为他是妖人,力争杀头处死。遂处以极刑。洪某死的前一天对狱吏说:“我享受了人间别人未曾享受到的欢乐,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然而某臬吏也将免不了祸患。
  我的罪过仅仅是和人发生不正当的性关系,留发勾引他人,也不过是以欺诈行为诱引妇女,在法律上也没有判死刑这一条。
  况且各位女子与我通奸都是些隐秘不明的事,尽可遮盖,何必逼我招供,宣诸下属,奏明上方,施以重杖之刑。使数十郡县富贵人家如玉雪一样肌肤的女子,遭受红色刑杖的毒打呢?”
  第二天,洪某被押解刑场受斩,他指着自己跪地处说:“后三年审讯我的,也在此被杀。”不久,臬吏果然因事被诛。大家皆很惊异,我认为此事与《明史)所载嘉靖年间妖人桑翀一案相同,桑翀不报仇,而洪某乃报仇,这是为什么呢?
  唐咺
  《通幽记》:唐咺,是晋昌人。他的妻子张氏,是滑州隐士张恭的小女儿,而张氏的母亲则为他的姑母。张氏善良有德性。开元十八年,咺因事到洛阳,几个月没能归家。一天晚上,他住在旅店里,突然梦见他的妻子隔着花哭泣,不久又望着井口大笑。他睡醒之后,心里很讨厌这个梦,便去询问占侯卜筮的人。占卜的人说:“隔花泣者,容颜随风而谢;望井笑者,喜登黄泉路。”住了几天,果然送来了凶信。咺悲痛欲绝。又过了几年,才有机会回归渭南。到家后,他想起生前的情分,甚为感伤,不禁赋诗道:“幽室悲长箪,妆楼泣镜台。独悲桃李节,不共一时开。魂兮若有感,彷佛梦中来。”当晚,风露清虚,咺耿耿思念不能成眠,更深人静,重吟所赋悼亡诗。忽然听到暗中有泣哭之声。开始远而逐渐近。咺很惊讶,觉得有异样,便祝祷道:“倘若是十娘子之灵,为什么不快来相见叙旧呢?不要因为幽冥而隔碍往日的情爱。”不一会儿,就听有声音说:“我就是张氏,听您悲吟诗赋,虽然我身处阴冥,也实为之悲痛,因此今晚与您相闻。”咺深为震惊,哭着说:“在心之事,终难申叙,然而能够与你见上一面,就是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张氏回答道:“隐显道别,其实特难,也担心您有疑心,我并非不想出来见您。”咺言辞恳切,发誓没有半点疑心。不久,就听到叫罗敷取镜子,又听到暗中人行的飒飒声。罗敷先出来拜见,说:“娘子想叙昔情,正期望着与七郎相见。”咺问罗敷道:“我于开元八年,把你抵押在仙州康家,听说你已经死了,现在为什么在这里?”罗敷回答说:“我被娘子赎来,照看阿美。”阿美,就是咺的亡女。咺闻听此言,更为悲伤。随之命令家人点起蜡烛,咺站在东阶(古殿前两阶),没有中间道。宾主相见,主人立东阶,宾客自西阶升降。之北,向前走了走,哭泣着拜见亡妻,妻子也答拜。咺便拉着她的手,叙说平生,妻子流着泪对咺说:“阴阳道隔,与君久别,虽然在阴间没有什么希冀,但相思之情一直郁结在心。
  今天为良辰吉日,冥官为您的诚心所感动,放我暂回。千年一遇,悲喜交集,况美娘幼小,嘱托无人,今天是什么日子,能使我满足心愿。”咺便让家人准备起居用品,拿着灯进了屋,布置幕布帷帐。咺不肯先坐,亡妻说:“阴阳尊卑,以活人为贵,君可先坐。”咺即照她的话坐了下来。亡妻笑着对咺说:“您对我既然忠贞不渝,但我却听说您又结婚了,新娘就在淮南。我也知道她甚为和善。”咺乘机问道:“你想吃什么?”
  亡妻答道:“阴间珍馐美味也很齐备,只是没有稀粥。”咺便让家人准备稀粥。稀粥端来后,亡妻就要了一个器皿将粥摊开而食,刚一近口,粥就没了,等她彻底吃完,粥好像还在。咺遂让其从者就餐,有个老太婆不肯同坐。亡妻说:“她是老人,和这些小字辈不一样。”又对咺说:“这是菊花姥,难道不认识吗?”咺听亡妻一说,才想了起来。便为她另设一席吃饭。
  其余的侍从,咺多不认识。听亡妻呼其姓名,才知这些都是自己从洛阳回来时,剪的纸人奴婢上题的名字。咺问妻子,妻子说:“这些都是您赐予的。”于是才知所烧化的钱财奴婢全都得到了。妻子说:“往日我曾弄了一个金银雕刻的盒子,藏在堂屋西北斗拱中,没人知道。”咺去取时,果然获得。妻子又问:“难道你不想见美娘吗?现在她已长大。”咺说:“美娘死时,还在襁褓中,地下难道还能长岁吗?”亡妻答道:“和阳间没什么两样。”不一会儿,美娘来了,大概有五六岁的样子。咺抚摸着美娘泪如雨下。亡妻说:“不要惊抱她。”罗敷突然抱起美娘,转瞬间即不见踪影。咺让人放下床帏,互叙缠绵之情,就像生前一样,只是感觉手脚呼吸冷。咺又问亡妻在阴间居于何处?亡妻答道:“就住在公婆左右。”咺说:“娘子神灵如此,为什么不返回人间?”亡妻回答说:“人死之后,魂魄异处,都有所在,只是形骸无处收管,你想想做梦的情形就知道,怎么能记起身形?我记不得什么时候死的,也不知葬在何处。钱财奴婢,你给了我就得到,至于形骸,不能复原。
  “俩人情胶似漆以至深夜,咺问道:“妇人在阴间,也有再嫁的吗?”亡妻说:“死生相同,贞邪各异,我死之后,父母想改变我的操守,让我嫁给北庭都护郑乾观的侄子郑明远,我誓不再嫁,矢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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