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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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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林克阴郁地说:“卡纳里斯海军上将选拔骨干就象罗马教皇那样,只根据学识多少和是否机灵这条原则。”
  迪特里希补充道:“还有本人是否勇敢。”他富有表情地瞟瞟自已胸前的勋章,又向魏斯的奖章点点头。
  “知识丰富并未妨碍二等兵魏斯在前线立功。”
  “谍报局人员上前线,真是新闻,”弗林克表示诧异。
  “先生们!”克来因大声说。“别忘记我们现在是休息呀。”他举起盛着矿泉水的高脚酒杯。“为我的贵客们干杯!”
  克来因太太走进书房里来。她的一头金发梳得非常讲究,颇费了一番功夫,脸上挂着漂亮女人惯有的那种得意微笑。她将戴着几枚戒指的白皙而温馨的手伸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几乎在同时,勤务兵抱进来一个柳褓中的婴儿,线纹格子的包被上扎着几个丝绸花结。众人赞美了一番。
  克来因太太说:“这是我们向元首的献礼。取名阿道夫。”
  客人们夸的夸,逗的逗,有人还把手指竖在额头上装成“山羊”。勤务兵把婴儿抱走后,克来因打开餐室的两扇门:
  “请吧,别客气。我这儿是家常便饭。先请诸位原谅。”
  席上魏斯和雷斯坐在一起。党卫队少尉是个不拘礼节的年轻人。他热情地把各种好菜盛到魏斯盘子里,斟白兰地时不用小杯,而是倒在喝白葡萄酒用的蓝色大高脚杯里。他自己更是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告诉魏斯,在这儿任职不算太难,尽管克来因是一位非常严厉和爱挑剔的长官,只要俯首贴耳便可和他融洽相处。弗林克那副阴郁模样并非由于性情乖僻,而是患有胃溃疡。不犯病时他也是个和蔼可亲的大叔,特别喜欢玩槌球。至于施特伦普菲尔教授,他可真是个大学者,甚至海德里希先生本人都亲自出面请求他尽量协助他工作。此人身为教授,倒也讲究实惠,比如他带来一位年轻的女助教,她的房间就安排在他的卧室隔壁。
  席间主人讲得最多。克来因太太讲起当初在这片沙土地上开辟花园的艰难。党卫队少校则夸耀松林中的住宅区。气候宜人,景色秀丽,大家安闲可亲,连松鼠都变得不避人了。他已命令做几十个食槽给飞禽过冬,明年春天这儿就可以尽情地欣赏音乐和莺歌燕舞了。
  饭后;男人们回到书房里品咖啡,抽烟,听音乐。雷斯一张接一张地播放《坦格泽》歌剧的唱片。克来因说,瓦格纳是最伟大的作曲家。众人默默表示同意。在餐后食困的气氛中,克来因坐到客人跟前的沙发上,友好地拍拍迪特里希紧套着马裤的尖瘦膝盖,说自己很乐意全力协助他完成使命。
  迪特里希可以随时调用犯人卡片。如果对某个犯人有疑问,尽可以问党卫队特勤队长弗林克。克来因吸着带长长骨制烟嘴的烟.大略地告诉客人,自从三二年党卫队每个团建立集中营时起,他就专门从事这一行了。
  当初集中营还很原始。对象是共产党人、自由派和工会骨干,统称赤色分子。淘汰工作不是有组织地进行,主要是自然淘汰。比如由于传染病、体力衰竭,或违反营规等等。后来涌进了大批犹太人,开始采用专门的杀戮技术,集中营的收容量有了很大提高。那些提供设备和化学制品的大公司发挥了重要作用。
  由于这一方面取得了巨大成绩,格但斯克参议院院长劳什林格甚至去请示元首,他是否有意立即消灭所有的犹太人。但希特勒答复说:‘或无此意。否则我们还得另寻对象。至关重要的是面前永远要有可以看得见摸得到的敌人,而不是空洞的概念。’”
  当然,在目前的历史情况下这已经无足轻重,因为又出现了新的对象。现在建立了许多管理完善、容量极大、潜力无穷的大型集中营,如达豪、布痕瓦尔德、拉文斯布吕克、萨克森豪、弗洛森堡、尼埃加米等地的集中营。这些集中营的职能是惩罚与震慑,以及负责消灭从新领上运来的不合格对象。
  起先各实验集中营纯为训练工作而设,目的是实验并制定出一套新式有效的镇压措施,同时教授管制方法。弗洛森堡集中营就是这种性质,许多党卫军人员在那里取得了初步经验。
  克来因有幸领导的“O—X—247”实验集中营,与从前的实验集中营以及其他类的集中营皆有所不同。除了完成那些共同任务外,这个实验集中营的行政职责还包括;为安全局、盖世太保.当然也包括谍报局在内,发现、改造和培训用于某种目的的人才。
  克来因最后说,施特伦普菲尔教授关于如何对推荐给特别机构的人员进行心理测验,提出了许多宝贵建议。
  迪特里希向克来因表示感谢,但又有些傲慢地说,他对集中营的体制颇有所知,党卫队少校先生如此费心介绍的一切是每个党卫队人员都已知道的事。目前他感兴趣的是党卫队少校先生可以向谍报局推荐多少人才。
  “哦,”克来因立即扬声道,“免了吧!我是一个也推荐不出。这件事由您作主。”接着又挖苦地说:“我这个人太官僚。反正卡片悉听尊便。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一切由您负责。这桩事我算是洗手不干了。”说着把他那双保养得很好的手朝下一甩,好象真要甩掉上面的水星子似的。
第二十九章
 
  党卫队少尉雷斯显然对魏斯抱有好感,可能因为他俩年岁相仿,而雷斯周围的人都比他年长,连那些卫兵都一把年纪了。雷斯剃平头,脸孔白里透红,瘦削的两颊上蓄着太宽的连鬓胡,显得很难看。当他不顾自己军阶较高,关切地给魏斯披上浸过消毒剂、发出难闻气味的黑漆布斗篷时,他的举动委实感人。
  克来因命令雷斯陪同谍报局代表参观营地,但迪特里希惧怕传染疾病,独自到办公室研究犯人卡片去了。
  那是一个清冷的早晨。松林披着一层薄霜,树干发黄,针叶闪闪放光。草地也覆盖着白霜,小路上的沙石象隆冬的冰雪那样,在脚下吱吱作响。四周飘散着松脂、冰冻和苦艾的气味。天空澄彻,阳光照耀,但却象冰水一般寒气逼人。
  在洼地里,在集中营那边,仍然弥漫着白围似的潮湿的浓雾。
  雷斯开摩托车来接魏斯。魏斯坐进挂斗,伸直了腿,盖上挡风漆布,这时雷斯和蔼地说:“我更乐意带你进城去,可以玩个痛快。这地方闷死人了,好象在保尔神学院一样a”
  “怎么,你在那儿念过书?”
  “父亲盼望我当牧师。”
  魏斯瞟瞟雷斯的党卫队制帽:天鹅绒的黑帽箍上钉着一个白铁铸的骷髅和十字骨架的徽记。他说:“这玩艺儿可不大象耶酥受难的十字架。”
  雷斯笑笑说:“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我父亲在非洲当传教士,能用‘曼里赫’枪击中抛到空中的钮扣。”
  “怎么,只是射击钮扣吗?”
  “当黑人守规矩的时候,他只射击钮扣。”
  “明白了,”魏斯说,又问:“你在这儿很久了吗?’
  “从特雷布林卡直接到这儿来的。那边也是实验集中营,但是只承担处决任务,主要是消灭犹太人。”他抱怨道:“是一种很危险的差事。你知道吗,那里首先使用蒸气,然后在有三个隔间的屋子里使用瓦斯。我的头几乎没有不痛的时候:蒸气同毒性瓦斯混在一起,久久不散。我甚至犯了气喘病。”
  “所以马上调你到这儿来?”
  “也不是马上。因为甘斯·弗兰克总督从克拉科夫官邸来到我们那里,对集中营行政部门极为不满。他认为收容量太低了。临走时他召集了所有的军官,说:‘我们对犹太人怎么办?你们以为要把他们送往奥斯特兰德定居吗?于吗还要多费口舌?一句话,你们自己想办法消灭他们吧。本省也应当和帝国一样,不留一个犹太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希特勒青年团的领导曾派我到阿道夫·希特勒学校学习。我念完了特种专业—一研究居民中间的反间谍工作。但是自从弗兰克视察集中营之后,我在特雷布林卡就没有从事这项工作的条件了。”
  “为什么?”
  “唉,你怎么不明白?囚室文书刚刚造好一批新来的人的名册,马上就得把他们列入应予勾销的名单。我向党卫队少校诉苦:学非所用。”
  “怎么,他们强迫你参与执行死刑吗?”
  “哪里话!我们那儿判处死刑是绝无仅有的事。”
  “嗯,那又怎么……”
  “如果你指的是把人消灭,”雷斯打断他说,“那可不算什么死刑,因为死刑是具备正式手续的惩处行为。而这个……”
  “是什么呢?”
  “喏,就是把刚解放地区的一部分不合格居民予以消除。”他又连忙补充道:“我们接到过一项特别指令,要求在施行消灭措施的全过程中不让对象发觉是惩治行动。因此,他们被送到瓦斯房时,还以为是去洗淋浴或到医院作体格检查呢。那里甚至挂出了红十字旗。一部分囚犯是在量身高时被消灭的。对准测量竿上的小孔开枪,恰好打中后脑勺上方。对象甚至来不及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没有疼痛。”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的医生说过,子弹射入小脑引起的痛觉跟不打麻药拔牙相似,只是更加短促。而瓦斯造成的痛苦要持续五分钟之久,然后神智才逐渐麻痹,对象仅仅以机械性的肌肉萎缩对死亡过程作出反应。”
  “我看你称得上本行的教授了。”
  “这一切我们必须知道,否则天天做这种事,心理上总会受影响……”
  “你知道了这些,心理就不受影响了吗?”
  “谁萎靡不振就送谁上前线,或者让盖世太保带走。”
  “你萎靡不振过吗?”
  “我常常祈祷,甚至夜里也祈祷。”
  “有用吗?”
  “我尽量想、这是屠宰场,他们全都不是人,而是牲口。”
  “你真棒,想的有意思……”
  “当然!你知道,我学会了不记他们的面孔。学会什么也不记得是很重要的。”
  “偶然想起来怎么办?”
  “那又何必呢?”
  “如果以后有人提醒你呢?”
  “谁?谁会提醒?”雷斯反感地问,甚至减慢了车速。“那种人再也不会有了。就是眼下我们之间也不谈这种事,好象压根儿就没有过这回事。”
  “你以为战争结束了吗?”
  “你说什么?”雷斯困惑地问;“你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魏斯温和地说。“我不过是认为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总有结束的时候。”
  “对,”雷斯平静下来,表示同意。“拿下莫斯科,全人类就会匍匐在我们脚下。”
  “也在你脚下。”
  “也在我脚下。”
  “你的脚很合适。真是了不起的一双脚。有了这种脚可以跑得飞快。”
  魏斯咬牙切齿地说,但没有忘记露出笑容。何必引起这番谈话呢,没有这个他已经憎恨得全身痉挛了。他不该放松自己,而应紧缩成一块钢铁,准备去会见那些苏联人,坚定、冷漠地从他们身旁走过而无视他们的存在。
  洼地里寒雾如烟。
  沙子在车轮下吱吱乱叫,碎石发出弹跳的响声、采石场的陡壁和烧去草木的山坡都呈黑色。木架上的守望台隐约可见。有地周围设有好几道铁丝网。灰色木桩上安着好些白色大绝缘器,表明铁丝网通上了高压电流。
  接着出现一些低矮的石头建筑物,顶上高耸着砖砌的烟囱。
  “火葬场吗?”
  “不,这是烧磁砖的窑,”雷斯热心地解释,他迟疑了一下:“但有时候……也用……”
  他们驶过一道道缠满铁丝网的大门,两旁是留着机枪眼的钢筋水泥碉堡。他们把车停在警卫室门口、警卫室是一座没有墙基、直接搭在圆木上面的小木屋。
  他们顺着砖铺的南道来到空旷的操场。这里的沙土踩得很硬实,从一双双打烂的腿上流下来的血和汗,把沙子粘连在一起,变成了沥青似的东西。
  集中营其余的地方用铁丝网隔为若干地段,每个地段有两座低矮的营棚,中等身量的人伸手就够得着斜斜的棚顶。这里管这种棚子叫区段囚室。
  离铁丝网几米处划着石灰线,囚犯越过白线即以越狱论处。
  这儿没有一株灌木、一茎枯草,只有一片黑乎乎的坦荡空间,站在任一个高处可将四周尽收眼底。
  营棚的窗子很窄,但开了多处,一直伸延到墙的尽头。每隔十米远有一个木制通风筒,但不象烟囱那样竖立着,而是象个不伦不类的箱子从墙壁上支出来。
  雷斯解释道:“这是监听用的。”他又得意洋洋地说:“克来因先生作了许多改进。比如他尽量不搞公开处决。但是每个单身国室都备有可供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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