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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与社会秩序-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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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佛总统委员会对政府行政组织问题的研究及建议。在所有这些政府调查研究活动中,社会科学研究一直显示其并不小的重要性。    
  然而,政府对社会科学家的使用,在三十年代大萧条时期渡过了一个关键性的转折点。随着开始于那个时期的政府活动范围的日益增加,大量来自经济学、政治科学与社会学领域的社会科学家,被政府终身雇佣,这些首批雇员(其中有些人在那以后离开政府机构去大学搞研究)形成了一个连续扩展的政府社会科学家大军,与政府自然科学家的情形一样,政府社会科学家在二次大战期间急剧增加。作为一个对“应用”社会科学家在政府中目前及其将来可能的用处的例证,我们在此较详细地考察一下他们在战时所做的工作。    
  在战时为政府做研究工作的社会科学家中,经济学家占了最大部分,他们研究诸如价格控制与粮食给养、税收与战时财政、战时生产、和人力计划等问题,他们还在军队智囊团、战略服务办公室(the    
  office of Strategic Service)和国外经济管理局(Foreign    
  Economic Administration)工作。人类学家,尤其是那些拥有关于正在进行(或将要爆发)对外作战的地区的第一手知识的人类学家,在这些智囊团中也发挥着积极作用。然后,由人类学家进行的最主要的任务是在战争情报局(O  W.I.)的外国道德分析部(the Foreign Morale    
  Analysis Division),研究日本社会的道德风貌,以便揭示影响民众团体和战斗单位(fighting    
  units)的土气的方式。至于政治科学家,他们中的大部分被预算局行政管理处(the    
  Division of AdministrativeManagement of the Bureau of the Budget)所雇佣,目的是为了建立一个新的行政机构使旧机构提高效率。心理学家则在陆军、空军服役,他们进行人事分类测验,训练与选拔空军飞行员,尤其在陆军、空军,主要雇佣精神病学家和临床心理学家,帮助土兵维持恰当的心理状况,以激发高昂的战斗士气,社会学家和社会心理学家则大部分在陆军信息与教育处(theInformation  and  Education    
  Division  of the Army)的研究部门里工作,这些学者从广泛的社会状况去研究士兵的态度与士气:装备使用情况、官兵关系、黑人…白人关系、点名的退伍制度(the    
  point system for discharge)、以及战时表现。上面举例说明了社会科学家战时为政府做的一些工作,这并非是他们所实际完成的工作的详尽无遗的例举,但至少标志着社会科学之应用的开始,尽管相对于自然科学而言,社会科学的概念框架和研究工具不太发达。    
  社会科学知识及其研究方法的另一主要应用领域是工业和商业。在这一领域,要想获得有关社会科学的应用情况的信息,比得到自然科学的类似信息困难得多,至少国家资源规划署在完成《商业研究》(是三卷本的《美国科学研究》的第三卷)这份报告的过程中,强烈感受到了这一点。在写作前二卷分别关于工业与政府中的科学研究的报告时,研究人员能获得相当多的一般性资料,以及研究工作进行情况、科学资源情况的详尽的统计图表。而在完成“商业研究”时,最多只能研究三十三个匿名的商业公司的实践,这些公司也是尽可能地从资历较深的不同领域的商业公司中挑选出来的,它们分别是五个工业物品制造厂家、十三个消费品公司、三个零售商号、四个公用事业公司和八个服务性组织。    
  在这项关于社会科学之应用的研究中,发生了一些耐人寻味的事情。最重要的或许是下列事实,所进行的大量社会研究既非被商人普遍接受也得不到他们的承认,因为他们只把“研究”这个词与物理或化学实验室联系在一起,许多商人并不认为社会资料的收集是一项研究,因而商业中的社会研究通常被叫作“商业分析”或有时叫“经济分析”。然而,最近几年来,由于实际需求而对这种自觉的社会研究采取了较为积极的态度。在工业方面,社会研究也以非公认的方式进行。国家资源委员会的报告说,“大部分现存的商业研究单位,于1920年后建立,最初是由一位经济学家与一位重要的行政官员联合创办的”。至今,在商业与工业界的社会科学家中,人数最多的仍是经济学家,其次恐怕就是做人事工作的应用心理学家。商业社会科学研究的主要课题是人事、科学管理、运筹分析、行政组织、工业关系、市场与社会统计分析和政府关系,当然这些课题之间许多是有相互联系的。目前在商业中进行的社会研究的质量,在支持研究的各公司之间有巨大差异,因为几乎没有确定的标准,而且几乎各搞各的东西;但是其中的一些杰出研究的确相当不错,它所形成的方法和所收集的资料对于基础社会科学研究是非常有用的。与此相关,国家资源规划署在报告中说道,“在商业事务的卷宗中,留有宝贵的资料、精巧的方法和结论的实际应用,所有这些,作为对经济与社会环境的知识的贡献,将会受到专业知识界的热诚欢迎”。然而这些材料没有利用起来,或则因为认识不到其重要性,或则因为害怕竞争者。除了这些由单个商业公司进行的社会研究之外,商业贸易协会、商业咨询与研究组织和与商业有关的政府机构和大学,也进行大量的商业社会研究,这里我们又一次发现在应用社会科学中,也存在着与自然科学一样的不同组织之间的合作情形。    
  商业内部的对立面,即工会,也进行一些社会研究。但从总体上说,工会领导人并不比企业家或经理更能接受社会科学在商业的应用,近年来由于“工会与政府的联系增多;需要经常与各种公立的或私人机构进行书面往来联系;迫切希望对产生于磋商过程的经济与社会问题进行批判性评价;以及为了获得广泛的公众支持价值的承认,必须仔细全面地把工会的情况介绍给公众”,而鼓励工会在商业中使用应用社会科学。不幸的是,这种由劳动工会使用社会科学家来“证明某一案例”,在某种程度上加强了下列倾向,即认为社会科学不可能真正客观。    
  当然,这些问题并非工会所特有,应用社会科学家的作用问题在所有组织——政府、商业、或工会,它们希望雇佣社会研究者以形成社会政策,或管理执行既定的社会规划——都带来一些特殊困难,这些特殊困难正越来越引起社会科学家们的注意。针对这些特殊困难,目前还没有完全令人满意的解决办法,但已经作了一些仔细的有价值的分析。    
  这些困难的基本原因是。大多数社会科学知识具有高度的不确定性。社会科学家在充当政策制定者与管理者的顾问时,通常不能为他们所面临的选择提供很可靠的知识,因此,默顿认为,“针对社会科学家充当顾问,存在着不信任与充满期望的矛盾心理状态”;而且,政策制定者和管理者可能甚至非常可能会“曲解”社会科学研究(这些研究正是为了解决他们的一些当务之急);因而进一步导致公众不愿支持据推测是由社会科学研究所牢固支持的政策。由于社会科学的相对不确定性,只能随着基础社会科学的进步而逐渐地减少,因而我们所指的特殊困难暂时只能尽量减少,而不能根除。另一方面,这些特殊困难在重要性方面也可以降低,也就是说社会科学家方面应小心谨慎地陈述自身工作的局限性,并且努力采取一些控制这类工作的措施。比如,人们日益期待着社会科学家应该使其专业团体对一些行动与“道德”行为之最低标准的形成与维持负责。专门进行公共舆论的测量与解释的社会学家与社会心理学家,最近在职业性自我控制(professional    
  self-control)方面作出了努力,另外一个例子是,临床心理学家也感到最近更关心职业学科及其自我控制(professionl    
  discipline and self control)问题。随着社会科学变得更强大有力,因而社会科学的应用“影响公众兴趣”,于是必须为这种应用建立并维持某些准则。由于这些准则基本上是技术性的,只有专业人员才能裁决,因而为了获得令人满意的公共控制(Public    
  control),最好的方法是建立公共当局与专业社会科学组织之间的紧密合作。当然,这就是医学职业维持其技术才能与道德完整性准则的方法。    
  除了那些产生自社会科学之不确定性的特殊困难外,在把社会科学研究整合到社会决定(social    
  decision)中的方式中,仍存在其他一些困难。如,社会科学家经常蒙受他对自己在所雇佣的组织中的作用模糊不清之苦,这一模糊不清有时候是由社会科学家自己引起的,但有时候却是由行政上级造成的。把自己想象成不仅仅是个技术员、并且希望影响那最终需要选择而不仅仅是“执行”的政策的科学家,像一个述语(the    
  cant phra-se)所说,会发现自己正处于与不愿别人越俎代庖的行政官员的冲突之中。因而,应用社会科学的一个基本要求是,社会科学家必须找到自身价值及其作用、还有他们的“食客”(client)的准确本质。如理解这些社会科学家就能把自身与其管理食客(a-dministrator-client)和管理上司(administrator-superior)之间的潜在冲突降到最低限度(如果不是根除的话);他就能(比如)消除那有时完全归咎于他自身与其他人之间交流上的失败的各种困难;他也就更能确信哪一类信息是其管理者真正想获得的,也就是说,是安排需要较长时间的“基础”研究,还是只需迅速呈送现存的已有的资料;更好地认识到自己在组织中的作用,社会科学家就能理解并顺应那些由其上司或决策事件施加于管理者的时间局限性和其它各种局限性;总之,当它以一般工作人员身分服务于某一组织时,社会科学家就能了解他在组织中的角色与作用究竟是什么。如果不理解或不接受其角色,社会科学家必然为自己和服务对象设置困难,如果他的价值使得他在组织中的作用不能令他满意,那么他必须抛弃这一角色,而去组织的其他地方或组织外去寻求另一角色,在这一新角色中他能充分认识到自身的价值。于是,那些希望影响他在其中工作的组织的政策的社会科学家,通过在别的地方(比如大学)进行研究工作,会发现能较容易地间接达到影响政策的目的,因为这些在别的地方进行的研究工作是那些他在其中工作的组织的决策者必须考虑的,当然,他在别的地方进行的研究仍然可能不被那些他想使之进入某一行动链条的人所承认或利用。与那些想影响组织政策的情形相反,那些只想提供技术性工具的社会科学家,应该避开需要作决定或者为作出的决策负责的组织角色。当然,技术性信息与决策之间总是存在某种程度的互动,但是由于不同的社会角色在作出决定过程中发挥不同的作用,因而社会科学家必须在各种角色中间作出决择。    
  现在我们转向考虑社会科学的发明与发现过程。我们在第九章所论述的有关自然科学的发明与发现的大多数结论,对于社会科学同样有效,当然两者之间的差别是有的。比如在社会科学方面,由于目前概念框架的相对不发达,在科学进步过程中,先前知识(antecedent    
  knowledge)的所起的影响不如自然科学的情形大,外部社会因素却似乎更有影响力,事实上,这是通常对社会科学的指责之一,即社会科学的发展比起其它已经确立的知识来,过分地受其他社会因素的影响。我们已经看到,所有科学的发展进程,只是部分地受科学之外的社会价值与社会兴趣的影响,并且这种影响不会使科学减少“科学性’,只要所发现的东西是建立在良好的概念框架之上的在经验上可检验的知识。社会科学应该也是如此,不论其进程在多大程度上受社会目的的支配,只要社会科学产品是在经验上可检验的、理论上有基础的,那么我们就有了真正的科学。与所有的自然科学一样,所有的社会科学都部分地是由于“实际”的社会利益的需求而产生的。弗洛伊德心理学来自医学上精神治疗的需要;某些人类学分支由于殖民统治的需求而产生;有些社会学理论完成于社会改革运动之时;而有些政治科学则由于实际的政治需要而产生。除了其起源有共性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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