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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4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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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浩子直觉这个戴毡帽的男人,有点儿眼熟,可一时又弄不清楚,他悄悄拿着弹弓,想要是对方意图不轨,就来个现场捉贼。
    林少穆跟着那伙计到了楼上,在一间门口停下了,敲门询问。
    林少穆听到了那帅小伙的声音,正是这店面的少东家,同时,更有静子细柔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正是人脏并货,奸情果果嘛!
    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跳了出来,就拉开了房门,大吼,“臭小子,你敢觊觎本少爷的女人,你是活不耐烦了啊!”
    然而,当他看清房间里的情形时,瞬间就从愤怒的火山里,直坠极度深寒的悬崖,摔了个粉身碎骨,神魂俱灭。
    恰时,小浩子见贼人发难,也大叫一声冲了出来,对着林少穆就是一顿小石子大攻击,叫着,“静子姐姐,这个坏蛋跟着你进来呢?少爷,我帮你打这个坏蛋。坏蛋,坏蛋,咦,怎么是你这个臭男人啊!你拿了静子姐姐那么多钱,你还跑来找静子姐姐的麻烦,真是没良心。”
    林少穆瞬间回神,发现小浩子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但是他这会儿没功夫理睬小鬼的得瑟,冲进屋子,直接跪在了那张小小的木床边,静子就坐在床头边,手上正端着药碗,给床上那看起来几乎不成人形的人,喂药喂汤水粥食。
    空气里,散发着浓重的腐臭味儿,还有苍蝇蚊子飞涌不断。
    然而,这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一切,也无法阻止林少穆心中彻底溃塌的天和地。
    “爸——”
    一声痛苦至极、悔恨至极的嘶吼声,从男人口中迸出,久久不息。
    房门被那位年轻人关上了,将空间留给了这个伤痕累累的一家人。
    静子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夸张和邀功,只有淡淡的哀叹和惋惜。
    林少穆知道了一切。
    三个月前,正是沪城沦陷,他却在外执行任务未能救得家人,林家彻底破灭的时候。
    现在,他突然觉得,坐在那里,撑着身子,照顾弥留中的父亲数个月的女子,是那么伟大,那么了不起,他哪里配得上她。
    她为了他,不但保住了林家最后一息香火,还救了他最亲最重要的亲人。
    她冒着被自己国家的士兵发现的危险,冒着身怀六甲随时可以出意外的危险,每日从不间断地照顾着自己的公公。
    然而,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和已经没几日好活的公公,从她嫁进门开始,就没有真心待过她一天,连最基本的尊重,也没有给过她。
    她却以德报怨,尽到了一个妻子和媳妇儿的所有责任,始终如一。
    要是这个时候,他还看不清当年的事实真相,他就真是个该死的畜牲了!
    他完全错怪了她,误会了她。
    他如此浅漏鄙薄,根本配不上她!
    林仲森能撑着一口气,其实都靠着静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然早就死了。可是,他的病情需要的抗菌药都在西医院里,沪城沦陷后,这些药品全部成了严格管制品,一般人想买那是难上加难。
    何况,当时织田亚夫的人四处搜索林家的余孽,要斩草除根。静子身份敏感,更不敢随意露面,除了躲到花街暗巷,相对隐密。不然,哪个正常女人愿意待在那种地方呢?
    说到底,静子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全是他林少穆混帐的结果。
    后来得林仲森提点,静子才找到了这家陈衣店的老板,是当年极少数受了他恩惠在此立足的同乡好友,性格敦厚,重情义,才收留了他们。
    之前那位年轻人正是陈衣店老板的独子,林仲森需要的药品多是由他想办法弄来,才勉强支撑活到了现在。
    现在,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林仲森的病情也逐渐恶化,终于到了强弩之末。
    可是他心里还掂着儿子,和即将要出生的孙子,他还不想死。
    这几日,林仲森昏迷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多了,静子很着急,想要再去找些药,可惜她的身子也不允许了。
    她一直想把事实告诉林少穆,但老板娘信子透露她说,东晁人最近查林家余孽又查得严,她没敢说,怕林少穆被人发现,就偷偷藏着秘密。
    正好最近应沪两方关系有了缓和,她就想找机会告诉林少穆,没料到林少穆竟然跟来了。
    “少,穆?”
    两人低声交谈着,不知不觉竟然唤醒了昏迷中的林仲森。
    林仲森看似睁着眼,其实,他早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受了感染的瞳孔,里面黑糊糊一片,一眨眼,还有血水流出。
    静子立即拿早准备好的棉纸,轻轻拭去那些脓液,动作轻柔,十分熟练,显是已经做过很多次。
    林少穆心头自责又酸涩,握住父亲骨瘦如柴的手,颤声唤了声“爸”,便再说不出话来,他掌中的手也只有一根手指头了。
    林仲森一下来了精神,可谓这许久以来,最好的一次,甚至还露出了笑容,唤着儿子和媳妇儿,直说“好,好,大家活着,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口齿严重不清,但那话里的欣慰和感叹,显而易闻。
    只是,这样的精神持续不到三分钟,很快黯淡下去了。
    林仲森教训了一顿儿子,又不断夸奖静子心地善良,以前都错待了媳妇儿。又问静子什么时候生,还叮嘱林少穆一定不能再辜负静子,要好好照顾林家最后的香火,重振林家门眉云云。
    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也越来越低,气息也越来越弱,终于一口脓血呕出,走到了生命终结的这一刻。
    “爸,爸,你别睡,别睡,儿子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爸,对不起,儿子太任性了,都是我的错。你别走,爸,求求你听我说,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再不任性乱来了,你训的话都对,是我走歪了路,害得家不成家爸”
    “少,穆,”林仲森终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另一只没有手掌只有腕头骨的手,静子立即会意,伸出了手,被摁在了林少穆手上,“你以后,一定,好好对,静子。别像爸要,做个,好榜样”
    “爸爸,我答应你,我会做个好丈夫,好爸爸。你再忍忍,我马上给你找最好的药,你一定能看到咱们林家的香火继续绵延,你的孙儿还要叫你爷爷,你还要”
    可惜,一切都为时太晚。
    林仲森终于瞌目长逝。
    林少穆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泣不成声。
    静子轻轻抹着泪水,别开了眼,心里只余一声叹息。
    
    利顺德大酒店
    “哇,姐,姐,有失重的感觉,跟坐飞机感觉不太一样。”
    “小八,你坐够了没啊!丢脸死了。”
    “说人家丢脸,你自己刚上来的时候比谁都叫得大声,你才丢脸呢,哼!”
    锦纭带着小八一直坐电梯玩儿,来回十几趟还不消停,终于坐到亚夫派侍者来叫两人开饭了,小八才意犹未尽地到了包间用餐。
    席间,小八的言谈举止更有大人味儿了,而且,故意跟亚夫套近乎,一点儿不怕,一劲儿地问亚夫当年留学时候的事儿,积极地为自己出游做准备。
    锦业打趣道,“我听说,欧美人发育较早,咱们这里的成年人在人家眼里,那还是一幼儿呢!要是小八这模样去了,人家一准以为才五岁。啧啧,肯定得说咱轩辕家竟然那么狠心,连五岁大的儿童都舍得往国外送。”
    锦纭大笑起来,接嘴,“哥,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你一说,记得之前马克也偷偷问我,小八有没有满七岁?!鬼知道他今年都十一了。”
    这话当然惹得小八嗷嗷直叫,一人抵两,跟着哥哥姐姐贫嘴斗叫。
    整个席桌子上,非比寻常的热闹。
    轻悠瞧着家人们熟悉的笑脸,觉得感动又酸涩,心想,要是大家这时候能坐在一桌吃饭,吹牛,该多好啊!
    只是她并不知,自己的一颦一笑,都落进了男人的眼中。
    亚夫知道,自从两地封锁后,轻悠常会暗自叹气,流露出寂寞孤单的神色。
    家中虽然雇了不少人,不乏同龄的育婴师,但她始终不能敞开心扉。
    这次两城通关,其实是他向姜啸霖先提出的。
    姜啸霖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
    而他也同时收到了姜啸霖送来的结婚请帖,上面还附着新婚夫妇的照片,看后,被他一把火烧了。
    对他来说,如果爱可以替代的话,那就不是真爱。
    廉价的替代品,他向来不屑一顾。
    于是,姜啸霖收到的是一份织田亚夫送的结婚礼物:一张东晁常见的许愿彩笺。
    上面写着:祝姜大总统再为新夫,百日好合!
    那漂亮至极的字,和男人漂亮至极的容貌一样,让人恨得牙痒。
    这福词里的嘲讽,显而易见:再为夫,即两个夫,而百“年”好合却故意写成了“日”,两夫加一个日,就成了一个“替”身的替字。
    当然,男人们之间的明褒暗贬,无人知道。
    “姐,我想明年满十二就出国,好不好啊!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的英文和东晁话都说得很好了。不信,咱们对对?”
    小八愈听亚夫的讲叙,对欧洲留学一事,就愈是充满期待。
    待一餐吃得七七八八,还在哥哥锦业的撺掇下,喝了两杯小酒,就来了兴致,在轻悠面前撒起娇来了。
    轻悠说,“小八,你还太小了。再多跟着爹,和哥哥姐姐们学些东西,再出去不迟啊!”
    “不,我都已经学得够多了。我已经是大男人了,我要留学去学更多更好更先进的东西。我才不要一直待在这里,周围的小鬼一个个目光短浅,要是整天跟他们混,那我不是就会近朱者赤,将来变得跟他们一样懦弱胆小,目光短浅,东亚病夫。”
    小八越说越激动,抱着轻悠的手臂就不松了。
    锦业看着情形出格,急忙将弟弟拉了回来,锦纭在一边劝说,直到织田亚夫开了口。
    “小八,除了英文,你还必须学些德语,和法语,一些拉丁语。想要学习更新更好的经商之道,强国之道,你需要打交道的民族会非常多。
    还有,欧洲人虽然不歧视东方人,但是,地方保护主义也是处处都有的。就像沪城人,排斥外地内地人一样。你最好把功夫学好,否则,要是财物没了,你还能靠体力或有一技傍身,为自己赚些糊口路费”
    他的口才一流,气质又镇得住场子,加上有绝对丰富的经验,小家伙就是再倔将,也不得不听从。
    轻悠偷偷捏了捏男人的手,大掌立即包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姐夫,我知道了。”
    最后,小八乖乖臣服于亚夫的劝导下。
    回家时,轻悠窝在丈夫怀里,吐露心声,“小八还那么小,爹一定舍不得他走的。之前他吆喝要学你十三岁就出门留学,爹也没答应。我想,当年,爹可能对于我当年出国留学的事,还有些忌讳吧!”
    亚夫心里很明白,这不全是原因。
    他的小妻子,很念家。
    现在由于两国局势糟糕,岳父大人为了不再拖累他们,也为了让轻悠能安心做妻子,而亲自下手斩断了“关系”,让轻悠心里很受伤。
    在她的心里,定然是极不舍,极难过的。加上自己当了母亲后,大概相心比心,更想念父母在身边。
    她羡慕小八的幸运还来不及,小八却并不懂得她的心思。
    她更舍不得父亲在失去自己这个不孝女之后,还要把最小的儿子送出国,那该多舍不得啊!
    刚才趁着空档,锦业也悄悄给亚夫透了话。
    说父亲大人并非不想来,其实是想极了女儿,每日从坊子里回来,都会询问有没有新的电报。可是嘴里说着,眼里看着,众人要帮他发个信儿,都被他拒绝了。
    老父亲只能妥妥帖帖地收着那些女儿专门发给他的问侯小纸条,独自一人看着,叹气。
    可是有时候,家事,国事,天下事,难于双全。
    人生,并不是总那么尽如人意,需要取舍。
    已经昏昏欲睡的女人,突然挣起身,“亚夫,四哥带着锦纭出去晃荡,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这女人的脑子转得可真快,男人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他将她的小脑袋一摁,说,“有你哥在,你姐绝对不会有事儿。那可是他的同胞妹妹,你以为他敢让她有事儿么。”
    坐前排的小八立马爬了起来,嘿嘿笑得极有内容,说,“姐,姐夫,我知道五姐的秘密哦!”
    小家伙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轻悠噗嗤一声笑出来,“小样儿,你又想讨什么好?”
    小八立马红了脸,“不是我讨赏,我只是觉得,那个积木和氢汽球挺有趣儿,想,想跟姐夫讨一套回去给小九儿玩。”
    夫妻两相视一笑,允了。
    小八立即把自己不知打哪套来的八卦给抖了出来,“马克哥哥来亚国了,听说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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