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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轶事汇编-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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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居仁读论孟,刻朱晦庵像,见注有纰缪,即击像一下。宅之即代对曰:“朱熹误矣。”坚瓠集陆尝语人曰:“一日读诗传有疑,梦尼父拱立于前而呼吾字曰:‘宅之!朱熹误矣,尔说是也。’”客曰:“足下得非禀受素弱乎?吾见足下眼目眊眩,梦寐颠倒,故知其然也。”辍耕录 

  贾似道秉国时,浙漕朱浚每禀事必称:“浚万拜。”时人谓之朱万拜。浚乃晦翁曾孙。后元兵入建宁,浚被执不降曰:“岂有晦翁孙而失节者乎?”遂自杀。坚瓠集 

  陆九渊 蔡元定 吕祖谦 陈傅良 

  陆象山年少时,常坐临安市肆观棋,如是者累日。棋工曰:“官人日日来看,必是高手,愿求教一局。”象山曰:“未也,三日后却来。”乃买棋局一副,归而悬之,卧而仰视两日,忽悟曰:“此河图数也。”遂往与棋工对,棋工连负三局,乃起谢:“某是临安第一手,凡来者皆饶一先。今官人之棋,反饶得某一先,天下无敌手也。”鹤林玉露 

  陆象山家于抚州,累世义居。每晨兴,家长率子弟聚揖于厅,击鼓三叠,子弟一人唱云:“听,听,听!劳我以生天理定。若还懒惰必饥寒,莫到饥寒方怨命。虚空自有神明听。”又唱曰:“听,听,听!衣食生身天付定。酒肉贪多折人寿,经营太甚违天命。定,定,定。”鹤林玉露 

  蔡元定博学强记,通术数。游晦翁门,极喜之。晦翁以道学不容于时,胡纮章疏并及蔡,谓之妖人,谪道州以死。蔡善地理学,每为乡人卜葬改定,其间吉凶不能皆验。及贬,有人赠诗曰:“掘尽人家好丘垄,冤魂欲诉更无由。先生若有尧夫术,何不先言去道州。”谈薮 

  朱晦庵书蔡西山墓碣云:“呜呼!有宋蔡季通父之墓。”效夫子之书延陵碑也。柳溪诗话 

  西山蔡先生训子书曰:“识些道理,若不做好人,天地鬼神亦深恶之。盖不识好恶,如童稚、如醉人,虽有罪可赦,若知而故犯,王法不可免也。”随隐漫录 

  绍兴辛巳,蔡元定在显庆堂,推演后世子孙休咎,赋诗云:“显庆堂将后世推,子孙绍复承吾书。四传学业家还在,五世因贪人产除。缵俗流风六七代,继兴遗迹八九渠。数终轮奂犹有代,御史尹仁为吹嘘。”厥后子沈集书经传注盛行于世,孙模、杭辈相继表扬,曾孙希仁因贪酷籍没。成化丙申,巡按御史尹仁入闽,梦一老人嘱求栖身之地,叩其姓名,蔡某也。及至建阳,访蔡氏子孙,得其家谱阅之,见西山推演诗,预有姓名,不觉悚然,即捐俸为建传心堂。涌幢小品 

  东莱与唐悦斋同应宏词试,问唐:“路鼓在寝门里,寝门外?”曰:“在门里。”及试出检视,始知为唐所绐。既而悦斋入选,东莱语之曰:“只缘一个路鼓,被君掇在门里。”吹剑录外集 

  绍兴末,有韩慥者,卖卜于临安之三桥。庚辰春,曾侍郎仲躬、吕太史伯恭至其肆,则一人先在。问其姓,宗子也。次第谈命,首言赵可至郡守,多贵子,不达亦卿郎。次及曾,则曰:“命甚佳,有家世,有文学,有政事,亦有官职,只欠一事,终身无科第。”次至吕,问:“何事至此?”吕曰:“赴试。”曰:“去年不合发解,今安得省试?”曰:“赴词科。”曰:“却是词科人,但不在今年,后三年两试皆得之,且不失甲科。”叩其所至,曰:“名满天下,可惜无福。”已而其言皆验。齐东野语 

  蔡行之既以春秋为补魁,东莱为省试官,得一卷甚工,东莱曰:“此必小蔡也。且令读书养望三年。”以其草册,投之帐顶。未几,东莱以病先出院,众试官入其室,见帐顶上有一草卷甚工,谓必东莱所甚喜,而欲置前列者,遂定首选。林下偶谈 

  东莱修文鉴成,独进一本于上前,满朝皆未得见,惟大珰甘昺有之。公论颇不与,得旨除直秘阁,为中书陈骙所缴,载陈之行状。贵耳集 

  吕成公编文鉴,得潘某诗数篇,已入选。后有人谓潘佳处甚多,恐不止如所选,公遂并去之。四朝闻见录 

  淳熙间,永嘉英俊如陈君举、陈蕃叟、蔡行之、陈益之六七辈并起,皆赴太学补试。芮国器为祭酒,吕东莱为学官,告芮曰:“永嘉新俊,不可不收拾。”君举访东莱,东莱语以一春秋题,且言破义,就试果出此题。君举竟用之,且以语陈蕃叟,皆得第。林下偶谈 

  止斋倅福州,有富人诉仆盗,仆辞连主之女,止斋必欲逮女以问。诸寓公营救不获,于是有传艮之谤。林下偶谈 传艮不可解,当是以傅良之名为谤也。 

  赵汝愚 

  隆兴三年,赵汝愚廷试第一。外舅为刑部侍郎,胪传既归,明清启曰:“适曾称贺否?宗室魁天下,今日创见,可谓盛事,礼宜为庆。”外舅击节曰:“班行内无能举此,今无及矣。”玉照新志按隆兴无三年,说见下条。 

  汝愚唱名时,洪文惠适为右相,侍上侧,奏言:“近岁宗子甚好学,前举伯摅擢甲科,儒林以为创见。今汝愚遂魁天下,可谓瞻前无邻。本朝故事,科举先寒畯,有官人退居第二。乞只依胪传次序,勿令后来居上,以见麟趾之盛。”天颜有喜,良久曰:“姑循故事。”云谷杂记 按宋史不言汝愚登第。三年,以洪适为右相计之,当为乾道二年丙戌。是年状元为萧国梁,所谓仍循故事退居第二也。 

  赵忠定初登第,谒赵彦端德庄。德庄故与忠定父兄游,语之曰:“谨毋以一魁置胸。”又曰:“士大夫多被富贵诱坏。”又曰:“今日放上前得一二奖谕,明日于宰相处得一二语褒拂,往往丧其所守者多矣。”忠定拱手曰:“谨受教。”宋稗类抄 

  绍熙三年,赵彦逾为山陵使,因别赵汝愚曰:“近事危急如此,知院乃同姓之卿,岂容坐视?”汝愚默然久之曰:“今有何策?事急时持刀去朝天门,叫几声自割杀耳!”汝愚尝云:“梦孝宗授以汤鼎,背负白龙升天。”又沈有开在汝愚座曰:“外间传嘉王出判福州,许公国判明州,三军士庶已推戴相公矣。”又徐谊语人曰:“但得赵家一块肉足矣。”盖指魏王之子徐国公柄也。太学上书乞尊汝愚为伯父,何澹谓宁宗曰:“非光宗子。”其说不一端,于是李沐首劾汝愚。齐东野语 

  宁宗既受禅,韩平原所望不过节钺,知阁刘弼谓赵忠定曰:“此事侂胄不能无功,亦须分些官职与他。”忠定不答,由是渐有邪谋。余友赵从道有诗云:“庆元宰相事纷纷,说着令人暗断魂。好听当时刘弼语,分些官职乞平原。”余亦有诗云:“斋坛斋字疑误一钺底须悭,坐见诸贤散似烟。不使庆元为庆历,也由人事也由天。”鹤林玉露 一本谓刘弼语侂胄,侂胄未信,往见忠定,忠定岸然不交一语。韩退而叹曰:“刘知阁不吾欺也。”由是渐有邪谋。 

  赵忠定去国之日,天为雨血。京城人以盆盎贮之,殷殷然。四朝闻见录 

  贬忠定词,乃傅伯寿所草,韩先啖之以美官。其词曰:“屈氂与广利妄议,武帝戮之于事闻之初;林甫辅明皇不忠,肃宗诛之于论定之后。是皆宗室之为相,卒蹈谴诃而置刑。”赵听制,手持象简,不知轻重。四朝闻见录 

  赵汝愚题福州鼓山寺诗云:“几年奔走厌尘埃,此日登临亦快哉!江月不随流水去,天风常送海涛来。”朱晦翁摘“天风海涛”四字刻于石。坚瓠集 

  忠定去国,药局赵师劭上书请斩忠定,盖媚韩也。忠定之事既白,后溪刘左史光祖帅荆襄,辟公之子崇模为机幕。刘公未知师劭前事,先辟其弟某。崇模与危公稹为同年,属危草笺以谢刘公云:“今闻其弟之当来,欲使为寮而并处。念交游之仇不同国,而况天伦;无羞恶之心则非人,是乖风教。故胜母之里不可入,迫人之驿不可居。岂容同堂合席之至欢,乃有操戈入室之遗类。纵罪不相及,然水中之蟹且将避之;倘机或未忘,则海上之鸥不当下矣。且昔辱甄收,本见齿忠臣之后;若今惟苟合,是玷名恶子之中。得士如斯,在公焉用!”刘得崇模笺,愕寘几上,即草檄勒回师劭弟。四朝闻见录 

  忠定季子崇实,因与余商榷骈俪,以为此最不可忽。昔先公居政地,以此观人。或谓先公曰:“或出他人手,则难于知人矣。”先公曰:“彼能倩人做好文字,其人亦不碌碌矣。”四朝闻见录 

  韩侂胄 

  王宣子有一婢,孕而不容于内,出之女僧之家。韩平原之父与之同乡同朝,闻王氏有孕婢在外,遂明告而纳之。未几得男,即平原也。癸辛杂识 

  绍熙间有医邢氏艺绝精。韩平原知合门事,将出使,俾之诊脉,曰:“脉和平无可言,所可忧者夫人耳。知合回轺,恐不必相见也。”韩妻本无疾,怪其妄谈,然私忧之。出疆甫数月,而妻果殂。齐东野语 

  嘉泰间,平原公恃有扶日之功,凡事自作威福,政事皆不由内出。会内宴,伶人王公瑾曰:“今日政如客人卖伞,不油里面。”白獭髓 

  韩平原倾赵子直,有无名子作诗大书于朝天门下曰:“两手旋乾复转坤,群邪何事肆流言?狼胡跋□□田□□□□伤周旦,鱼腹衔冤葬屈原。一死固知公所欠,孤忠赖有史常存。九原若见韩忠献,休说渠家末代孙。”钱唐遗事 

  傅伯寿为浙西宪,韩侂胄用事,伯寿首以启贺之:“人无耻矣,咸依右相之山;我则异于,独仰韩公之斗。”由是擢用。齐东野语 

  侂胄知上信用王德谦,阳与之为义兄弟,相与欢甚。一日谓曰:“哥哥有大勋劳,宜建节钺。”王曰:“我阉官也,有此例乎?弟弟毋误我。”侂胄曰:“已奏之上,行且宣麻矣。”王唯唯。何澹时为中丞,侂胄密谕之曰:“德谦苦要节钺,上重违之,中丞亟宜卷班以出。”何如所教,即合台疏德谦罪,乞行窜殛。德谦持侂胄袖以泣曰:“弟弟误我!”侂胄徐谓曰:“哥哥放心,略出北关数里,便有诏追回,只俟罢了何中丞耳!”德谦犹信其说,拜而属之,竟死贬所。自此内批皆侂胄为之矣。四朝闻见录 

  韩平原在庆元初,其弟仰胄为知合门事,颇与密议,时人谓之大小韩,求捷径者争趋之。一日内宴,优人有为衣冠到选者,自叙履历材艺,应得美官,而留滞铨曹,自春徂冬,未有所拟。方徘徊浩叹,适一日者敝帽持扇过其旁,遂邀使谈庚甲,日者厉声曰:“君命甚高,但五星局内财帛宫微有所碍,目下若欲亨达,先见小寒,更望成事,必见大寒。”侍燕者皆缩颈匿笑。徽之祁门客邸壁间一诗,乃天族之试南宫者,其诗云:“蹇卫冲风怯晓寒,也随举子到长安。路人莫作亲王看,姓赵如今不似韩。”旁有细书“霍氏之祸萌于骖乘”八字,墨渍尚新。桯史 

  宁宗恭淑后上仙,曹氏为婕妤。平原特以为亲属,偶值正理富国进驯象至,平原语王公瑾曰:“不闻有正理富国?”公瑾曰:“如今有假杨国忠。”平原虽憾之而无罪加焉。白獭髓 

  婕妤曹氏姊妹,通籍禁内,皆为女冠。赐号“虚无自然先生”者、“左右街都道录”者,皆厚于韩。或谓亦与之昵。朝野遗记 

  庆元间,有宿儒以文名入鳌禁为承旨,朝议谓且大用。韩平原有出妾方娠,鬻当湖鲁氏,得男葎。既贵无子,遂乞归。始至而平原适有恩制当降麻,偶于纶内用鲁公拜后语,意盖谓忠献耳。平原见其姓之偶符,大怒,不踰月乃去国。桯史 

  韩侂胄生日,高似孙献诗九章,每章一“锡”字,以寓九锡。谈荟 

  韩平原自写琅笠叮拧疤χ瘛薄M蓟姹

  韩魏公阅古堂在定州。侂胄建于临安者,仍祖名也。南园有亭曰晚节香,植菊数百种,亦取其祖诗意。南宋杂事诗注 

  阅古堂图书皆向若水鉴定。研北杂志 

  姑苏有地名韩墩,产韩梨为天下冠,都下谓之“韩墩梨”。后因先皇讳改为韩村。侂胄专国,馈者不敢谓韩村,直曰韩梨。盖都下以外人为村,故讳之。南宋杂事诗注 

  侂胄有爱姬小故被谴,钱塘令程松寿亟以八百千市之,舍之中堂。旦夕夫妻上食,事之甚谨。姬惶恐莫知所由。居数日,侂胄复召之,知为松寿所市,大怒。松寿闻之,亟上谒献之曰:“顷有郡守辞阙者,将挟之去外郡,某忝赤县,故为王匿之舍内耳。”侂胄意犹未平,姬既入,具言松寿谨待以礼。侂胄大喜,即日躐除太府寺丞,踰年进谏议大夫。犹怏怏不满意,乃更市一美人献之,名曰松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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