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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一岁的小鹿-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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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急急忙忙地拿了她的披巾和无边女帽。
  巴克斯特妈妈说。“现在我就和你一起去。我要立刻给这些流氓一点颜色看。”
  裘弟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跳上巴克斯特家的马车,调转车头朝河边驶去。天空忽然异常明亮起来。
  贝尼说;“一定是哪儿的森林着火了。啊,我的天!”
  那火光的位置决不会弄错。转过路的拐弯处,沿着那夹竹桃的树巷下去,熊熊的火焰亚冲向夜空。赫妥婆婆家着火了。他们拐进院子。那屋子已成了一堆大篝火。火焰照亮了房间里的陈设。“绒毛”夹着尾巴向他们奔来。他们从车上跳下来。
  婆婆大声叫道:“奥利佛!奥利佛!”
  离火几码之内,已灼热得难以接近。婆婆奔向熊熊的火焰。贝尼把她拉了回来。一
  他高喊着压过那火焰的怒吼声和屋子的爆裂声:“你要烧死么?”
  “奥利佛在里面呀!奥利佛!奥利佛!!”
  “他不会在里面的。他一定已经逃出来了。”
  “他们一定用枪打死他了!他一定在里面!奥利佛!”
  贝尼用力拖住她。在那明亮的火光下,地面被照得清清楚楚,上面有马匹践踏和往来的蹄印。可是福列斯特兄弟和他们的坐骑已经不见了。
  巴克斯特妈妈说道:“那些黑鹘鵳简直没有干不出来的事。”
  赫妥婆婆拚命想挣脱贝尼。
  贝尼说:“裘弟,看上帝面上,快把车赶回到鲍尔斯店里去打听一下,有谁看到奥利佛下船后上哪儿去了。要是那儿没有人知道,再到教堂里去找那个陌生人打听。”
  裘弟爬上车座,勒转凯撒,上了那条小巷。他的双手象是麻木了,在缰绳上乱摸。他惊慌得再也想不起来。究竟他爸爸叫他先去店里,还是先去教堂。如果奥利佛还活着,即使在他心里,他也永远不再背叛他了。车子拐入大路。冬夜的天空星光灿灿。凯撒打着响鼻。一男一女正沿着大路漫步往河边去。他听到那男的笑声。
  他喊道:“奥利佛!”一面从那还未停稳的车上跳下来。
  奥利佛喊道:“瞧那是谁在独自赶车。嗨,裘弟。”
  那女的是吐温克·薇赛蓓。
  裘弟说;“上车,快,奥利佛!”
  “什么事这么匆忙?你的礼貌哪儿去了?这样和女人说话。”
  “奥利佛,婆婆的屋子着了火。是福列斯特兄弟干的。”
  奥利佛将他的袋子往车上一扔,把吐温克抱上车座,然后从车轮旁一跃而上,接过缰绳。裘弟爬上来坐在他身边。奥利佛一手从怀里掏出他的左轮手枪,放在身旁的车座上。
  “福列斯特兄弟已走了。”裘弟说。
  奥利佛扬鞭催马,那马一溜小跑进了那小巷。矗立在火焰四周的房架展现在眼前,那火好象是装在一只箱子里一般。奥利佛喘息着。
  “妈不在里面吧?”
  “她在那儿。”
  奥利佛停住车,他们跳了下来。
  他叫道:“妈!”
  婆婆向空中扬起两条胳膊,朝着她儿子飞奔过来。
  他说:“安静些,好啦,妈。别害怕,安静。”
  贝尼陪伴着他们。_、他说:“再没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比你更受欢迎了,奥利佛。”
  奥利佛推开婆婆,注视着那屋子。屋顶塌落下来,一股新的火焰窜上去烧着了株树上挂着的苔藓。
  他说:“福列斯特兄弟是从哪条路走的?”
  裘弟听见婆婆喃喃地说道:“啊,老天。”
  她定了定神。
  她大声说:“现在你要找福列斯特兄弟干什么?”
  奥利佛猛地转过身子。
  “裘弟说这是他们干的。”,
  “裘弟,你这蠢小子。那真是孩子的想法。我离家时有一盏灯没有熄灭,就在打开的窗子前。一定是窗帘被风吹过去烧着了。整整一晚上,我在参加圣礼时心里还一直感到不安。裘弟,你一定是想拥大乱子吧。”
  裘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他妈妈的嘴巴也张大了。
  巴克斯特妈妈说:“怎么了,你知道……。”
  裘弟看见他爸爸紧紧攥了一下她的胳膊。
  贝尼说:“是的,孩子。你不能牵连好几哩路外那些无辜的人。”
  奥利佛慢慢地松了口气。
  他说:“我当然很高兴这不是他们干的。否则,他们一个也别想活。”他转身将吐温克拉到身边。“诸位,请见见我的妻子。”
  赫妥婆婆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向那姑娘,吻着她的脸颊。
  “现在我很高兴,你们把事情定下来了。”婆婆说。“也许奥利佛时常能有时间来看看我。”
  奥利佛搀了吐温克的手,绕着屋子走去。婆婆严厉地向巴克斯特一家说道:
  “假如你们把事情泄露出去……你们想我能为了一所烧掉的房子,就让两块土地上撤下福列斯特兄弟的鲜血和我那孩子的骸骨吗?”
  贝尼两手按住她的肩膀。
  “亲爱的夫人,”他说。“亲爱的夫人,我不是已经领会你的意思……”
  她微微颤抖。贝尼抱住她,使她安静下来。奥利佛和吐温克回来了。
  奥利佛说:“妈,不要太难受。我们要在河边替你盖一所最漂亮的房子。”
  她鼓起勇气。
  “我不要,我已经太老了。我想住到波士顿去。”
  裘弟看着他爸爸。贝尼的脸拉长了。
  她挑战似地说:“我想明天一早就走。”
  奥利佛说道:“怎么,妈……离开这儿?”
  他面露喜色。
  他慢悠悠地说道:“我总是从波士顿上船出发的。妈,我喜欢那儿。但我把你放在那些北佬中间,真担心你会发动另一场南北战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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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页    下一页一岁的小鹿第二十七章 气走了奥利佛一家
  寒冷的清晨,巴克斯特一家站在河边的码头上,和赫妥婆婆、奥利佛、吐温克和“绒毛”话别。那北上的汽船正沿着南面的河湾绕过来,呜呜地鸣着汽笛,准备等岸。婆婆和巴克斯特妈妈拥抱后,又把裘弟拉过去紧紧地抱着他。
  “你在学写字,以后你可以给婆婆往波士顿写信。”
  奥利佛和贝尼握握手。
  贝尼说:“裘弟和我将会多么的惦记你们响。”
  奥利佛又伸手给裘弟。
  “我感谢你对我的忠心,”他说,“我不会忘记你的,就是到了中国海也不会忘记你。”
  婆婆的嘴闭得紧紧的。下巴绷得象个燧石箭头那么坚硬。
  贝尼说;“要是你们一旦回心转意,再想回来,岛地对你们是日夜欢迎的。”
  汽船绕过河湾,斜驶过来靠了岸。船上还点着几盏灯,因为夹在两岸中间的河面上还是昏暗一片。
  吐温克说:“我们几乎忘了那送给裘弟的东西。”
  奥利佛在他的口袋中摸索了一阵,递给她一个圆圆的小包。
  她说。“裘弟,这是给你的,因为你帮着奥利佛打过架。”
  裘弟已因那一天的遭遇麻木了。他接过来,呆呆地看着它。她俯近来吻他的前额。那接触是异常地惬意。她的嘴唇是如此柔软,她那金黄色的头发又是那样芳香。
  跳板放下来了。一大堆货物丢到码头上。婆婆弯下腰去抱起了“绒毛”。贝尼双手捧住她柔软而起皱的脸庞,用自己的面颊偎着她。
  他说:“我实在是真正的爱你,我……”他的声音呜咽了。
  赫妥一家依次上了跳板。轮桨击打着河水,水流吮吸着船身,船向外调过去驶入河心。婆婆和奥利佛站在船栏旁向他们挥手。汽笛又鸣了,船向下游驶去。裘弟在麻本中慌了神,他拚命地挥舞着手。
  “再见,婆婆!再见,奥利佛!再见,吐温克!”
  “再见,裘弟——”
  他们的声音徐缓地邀去。裘弟觉得他们似乎是离开他,上另一个世界去了,就好象他看着他们去死似的。东方已出现一道道玫瑰色的曙光,但是这个黎明似乎比夜晚更寒冷。赫妥家屋子的余烬,还在隐隐约约地闪光。
  巴克斯特一家驾车直奔丛莽回家去。贝尼被朋友们引起的离愁压倒了。他的脸绷得紧紧的。裘弟的心头蒙上一团如此矛盾而又纷乱的思绪,以致他放弃了去解决它们的念头。在车座中他爸爸和妈妈之间那个暖和的地方舒适地蜷伏下来。他打开吐温克送给他的那个小包。这是一个给他装枪药用的白镴①小罐。他把它紧紧地贴在怀里。他想起伊粹·奥塞尔还在东岸,而且很想知道,当他发觉赫妥婆婆走了时,他是否会一直追她到波士顿。大车颠簸着到了垦地。这一天将是寒冷的,但却很晴朗。
  ①白镴为一种锡基合金。
  巴克斯特妈妈说;“如果这事儿换了我,我是决不会让法律饶过这批狒狒的。”
  贝尼说;“没有人能证明这件事。他们的马蹄印吗?嗨,福列斯特兄弟们只须说看到起火跑来看看。他们还可以说镇上马很多,他们根本就没有到过那儿。”
  “这样,我倒愿意让奥利佛知道真相。”
  “不错,可那时他会怎么办呢?怒火中烧,去杀死他们几个。奥利佛头脑一热,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无论哪一个,对那些烧房子的家伙都会象他那样来泄恨的。是啊,杀他几个福列斯特,而自己也可能因此而受绞刑。或者其余几个逃脱的兄弟找来,再杀死他们全家,他,他妈妈,连他那漂亮娇小的妻子。”
  “漂亮娇小的妻子!”她哼了一下。“贱货!”
  裘弟感到一种新的忠诚涌上心来。
  “她的确是很漂亮的,妈。”他说。
  “男人们都是一样的货色。”她总结道。
  巴克斯特岛地就在眼前了。一种安全、幸福的感觉攫住了裘弟。别人家遭了灾祸,可是垦地却远离一切不幸。那茅屋在等待着他们,熏房里挂满了好肉,再加上老缺趾那躯体。而且还有小旗,最要紧的就是小旗。他迫不及待地赶回棚屋,因为他现在有个故事可以讲给小旗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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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页    下一页一岁的小鹿第二十八章 孤寂的狼
  正月里的天气是和暖的。太阳时常在那些寂静的黄昏,悠然沉没在一片淡红色的晚霞中。晚上盖着被,已觉得太热些。只有在清晨才能看到水桶里还浮着一层薄冰。而且有一两天是特别的暖和,使得巴克斯特妈妈能够在午后的阳光下,坐在门廊上缝缝补补;裘弟也能不穿他那羊毛短外套,到树林里去游逛。
  巴克斯特家的生活,过得和天气一样平静。河岸边的居民们,贝尼说,无疑对赫妥家的那场火灾,对那尖嘴利舌,难以捉摸的母亲,对那当水手的,长得象外国人似的儿子以及他们本镇的长着一头金发的吐温克,都感到焦急不安。但一般人都相信:当喝醉的福列斯特兄弟们听到奥利佛带着那女郎回来的消息后,就纵火把赫安家烧了。但是因为河岸离垦地远,消息很久才传到巴克斯特岛地来。贝尼、巴克斯特妈妈和裘弟一个黄昏接着一个黄昏地坐在炉火旁,重温着那天晚上的情景:他们曾和赫妥一家站在一起,看着那屋子烧成焦黑的灰烬;他们曾借着那阵子热气,和赫妥一家等待那早班汽船,而且无法劝阻婆婆上波士顿的决心。
  “依我看,”贝尼说。“要是那个进来报信的陌生人,已经知道了她是奥利佛的妻子,而不光说是他的情人,那么即使是雷姆,也不会找他们麻烦的。一旦她结了婚,福列斯特兄弟们就应该想到是放手的时候了。”
  “什么妻子不妻子,这批下贱的流氓,竟把他们认为里面有人的屋子烧掉。”
  贝尼叹了口气,不得不表示同意。福列斯特兄弟们一定到葛茨堡做生意去了。他们再也不从门前经过,而且回来时也不来取那应得的半爿熊向。他们躲避贝尼,更显得他们罪行确凿。这使他很难过。他辛辛苦苦挣得的和乎,又跌得粉碎了。就象一块石头从远处飞来,目的是扔别人,但却打中了他,使他受到了伤害和烦恼。
  裘弟也很关心,但他仿佛是在为故事里的一个个角色而感到担忧。婆婆、奥利佛、吐温克和“绒毛”就象是一本书中的人物似地乘船顺流驶去了。奥利佛变成了他讲过的许多远方的故事中的一个人物。现在,故事里又加上了婆婆、吐温克和“绒毛”。奥利佛曾说过:“我不会忘记你的,就是到了中国海也不会忘记你。”大体上说来,裘弟想象奥利佛老是待在遥远的中国海,而且遭到同他一样不可捉摸的人物的虐待。
  正月的末尾带来了连续不断的暖和天气。虽然在大地回春之前还得有严霜甚至结冰,可是这些暖和的日子已经是报春的使者了。贝尼在耕着那些要播种早熟作物的田地。他把那块新地翻了出来。这是他被响尾蛇咬后的那段卧病期间,勃克替他开垦出来的。他已经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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