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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李敖:李敖回忆录-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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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告(李敖)虽非知名作家,但确实写了许多文字,其所写之文字,主要可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卖国汉奸性的,原告曾写文字污辱台湾当局为“伪政府”,原告要“鞭蒋介石之尸”,又说李、郝体制是“谬种流传”,要加速打倒蒋家余孽,骂李登辉是“伪总统”,郝柏村是“奴才”,又骂“最高法院”“荒唐”、“笑话”,原告还控告李登辉伪造文书。第二类是猥亵下流性的,以原告最近之作品为例,如“从小就舔在女人屄”(按此指“新闻局长”邵玉铭说的,而被胡秋原断章取义)、“鸡巴学”、“鸡巴中正”、“屁股功夫”,写“性文诗”,满纸生殖器、排泄器。又原告自《乌鸦评论》以至《求是报》,每期必刊一春宫照片,且要李登辉“总统”、前“新闻局”局长邵玉铭看他的“三点不露”,如此下流不堪入目之作品,不胜枚举,古今中外有如此以猥亵文字,妨害风化之知名作家乎? 
  上一宣布,可与当年徐复观所列李敖罪状比美。此李敖赫赫之功也,见誉于敌人之手,看似骂我,其实不知乃肯定我也。 
  笔伐时期,在编印发行上重要的“共犯”有:“汝清”。林秉钦、叶圣康、“老大哥”张坤山、赖阿胜、石柏苍、黄菊文、苏荣泉、何玉芳、苏久洲、苏世芳、曾骏龙、黄慧隆、郭宝秀、洪富仁、詹赐珠、姚文玲、张月华、陈淑美。陈兆基、胡基峻、孟绝子、李放、郭文宏。特别一提的是吕佳真,她毕业东吴历史系,自参与李敖出版社后,所有阶段的出版品,无役不与;编校、印务、仓储、发行……十项全能。办《求是报》时,甚至在办公室打地铺而眠。工作精神与成绩,允称第一。我李敖生平不没人之功,特此肿列“共犯”,聊示崇德报功之至意也。 
  我1982年2月10日出狱后,展开笔伐时期,大量为党外杂志写文章,公论所在,蔚为重镇。4月25日,我四十七岁生日,党外人士为我在紫藤庐祝寿,虽然许荣淑等坚邀,我不肯露面,喜欢独行。四十七天后(6月11日)的下班时间,我在忠孝东路独行,认识了“安”,那时她在文化大学美术系毕业不久。当晚我请她在法国餐厅罗曼蒂吃饭,自此就有了“安妮一千日”式的交往,“安”和我之间没有任何书信、游踪、也没看过电影,两人见面就进浴缸,在一起的时间,似乎床上多于地上。大约每周两次,都使我尽欢而射。“安”身高一米七一,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我做爱时喜欢从三面大镜子中看多角度的变化,而“安”却是镜中的极品。她带给我一生中最快乐、最长久、最单一的床上日子。“安”喜欢看小说,一整套一整套地看,又写了一手好字,偶尔说笑话,但不多话。她最喜欢猫,而性格也最像猫,来时美丽,去时无声。我送了她一只波斯猫,取名“波波”,有一次过年,她回花莲看她父母,“波波”暂寄我家,我酷爱之,为写《波波颂》一文并定为书名。胡茵梦说她以前养过一只波斯猫,但懒得给它洗澡,结果浑身沾了泥土粪便,积重难返,乃把毛剪短,结果不成样子,不要了。我说:“你这不是爱猫,你是害猫。你对猫的爱,我看是假的。”我笑胡茵梦是“假爱猫家”,而我却是“爱假猫家”,因我不养猫,只看猫照片。但“安”却是真正的爱猫家。 
  所谓我不养猫,主要是没时间。十七年前,我弟弟捡到一只退罗猫,送了过来,该暹罗猫作息有定,只在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跳上我书桌,表示:“老爷开饭了,停工吧!”其它时间,一切自理,绝对尊重我的私生活,给我印象不恶。后来此翘家猫去,香港邵氏公司马芳踪送另一逞罗猫给胡茵梦。于是胡茵梦和我,就养起马家猫。不料胡星妈大叫一个人寂寞,坚持要马家猫给她。胡茵梦说另找一马家猫给胡星妈,胡星妈不肯,非此马家猫不要,大闹不已。我意不能平。我说:“当初说把这猫给她,她不要,现在我们养了,她又抢,这是什么意思?”但胡茵梦,孝女也,仍忍痛予之。于是我家缺猫,正好我弟弟养了一只暹罗猫,说还不错,愿暂借养。于是李家猫到。但该李家猫绝非李家猫,因为太没骨头与志气:在没骨头方面,不论你怎么摆它,它就怎么成姿,你把它横披在脖子上,它就像巴黎贵妇人脖子上的狐狸披肩一样,完全成注音字母“n”字符号,动也不动,“n”在你的脖子上,浑身若无骨焉。在没志气方面,该猫极贪食,你吃饭时,它跳到你腿上吵着要吃,屡骂无效、屡打不退,愈关愈鬼哭狼嚎,太不成体统。如此没骨头没志气的家伙,虽极美丽,然为我所不喜,我把它叫做“全世界最不要脸的猫”。最后,李家猫出局,我跑到信义路新生南路口,在猫店笼子里,物色到一新暹罗猫,此猫下巴很胖,是暹罗猫中的上品,我抱它回家,正值胡茵梦出浴,她欣然裸迎此猫,这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美的人猫画面。我离婚时,鉴于胡茵梦“守玉如身”、“爱猫如己”,把古玉和猫都让她留在身边,当然这不是“陪嫁”,这是“陪离婚”。从此我长时期不再养猫,也不再收购古玉,一个人做工快活。一天在杂志上看到,说胡星妈胡茵梦为了怕猫生小猫,乃予阉割,猫从高楼跳下,自杀身死,我见此消息,心中惨沮,不乐终日。这头猫店笼中猫,极为通灵,我常对它开玩笑说:“要不是我把你救出来,你恐怕还在监狱里!”它若有所悟。它的离去,使我想起金露华电影中那只猫的离去,使我颇为感伤。胡茵梦那么迷信,我想她如看过爱伦坡写神秘人猫恩仇的《黑猫》短篇,一定若有所悟了。 



17 口诛(1993— 五十八岁至今) 
  我本像一颗钻石,是多面发光的人物,可是由于环境的打压,我的光环被单一了、被小化了。例如一般人只知道李敖是写文章的高手,却不知道我在许多方面都是高手,我的本领,不止于写文章这一单项,其他单项,我的表现,也像写文章一样优异。其中口才一项,就不为一般人所知。事实上,我是极会讲话的人,谈吐幽默、反应快速、头脑灵活,片言可以解纷,当然也可以兴风作浪。我往往觉得:我的口才,其实比我的文章更动人。对听众不幸的是,我这一方面的光环,一路被打压了。以演讲为例,不论在陆军步兵学校受预官训练时,或是在十七师做预官排长时,我的演讲,都在掌声雷动时被“长官”即时打压;退伍后,台大学生陈宏正他们请我演讲,台大校方甚至把场地锁门。1965年5月4日,我给尚勤信中有这么一段: 
  这几个月来,台大学生请我演说,被校方驳回的,据我所知,至少有四次。最近的一次就是今天,文学院原订今晚请我演说五四运动,结果被驳回,理由是殷海光、李敖两人不准在台大演说。上次(三月二十六号),法学院用“偷关漏税”的方法,不先登记,请我演说《傅斯年与胡适》,听众挤得人山人海,结果在我未到前,突被校方勒令解散! 
  从这一处境看,我“被封嘴”的情况,有甚于“被封笔”者。这一“被封嘴”情况,直到二十多年后,才稍有转机。首先是清华大学请我演讲,我讲了《清华生与死》,后来各大学陆续请我,也不乏打压之处,例如我在师范大学讲《师大新与旧》,就遭到国民党党棍谢瑞智等的干预;我在辅仁大学讲《辅仁神与鬼》,也有类似情形,只不过党棍换成神棍而已。到了1989年4月,我来台湾四十周年,由苏荣泉纠合多家出版社联合主办“李敖来台四十周年纪念演讲会”。施性忠主持,才算有了一次校园以外的公开演讲,不过在场地上还是被打压了。——理想的场地都不给租,只租到狭小的耕莘文教院,结果人山人海,场外的人比场内的还多,连讲台上都坐满了人。演讲广告上登: 
               残山剩水我独行 
  四百年来,台湾在外国人、外省人、本省人的相激相荡下,已经变成了一个畸形的、肤浅的、荒谬的、走火入魔的岛。李敖在这个岛上,虽然不见容于朝、不见知于野,但是独来独往的气概,“我手写我口”的气魄,却老而弥坚。这次应邀演讲,就是要在众口一声的时代里,呱呱大叫一番。 
  演讲过后现场签名卖书,价值五十万的书一卖而空。我签名时,黄菊文特别请来便衣“保缥”暗中保护我。菊文是我们发行党外书刊时的第一线总司令,与警总周旋,为功至伟。那天是1989年4月14日,多年不见的难友刁德善、李国龙等也来了。多年不见的台大法学院老学长黄奠华也来了。他是“最高法院”的法官,在台大时带我们参观过台北监狱,我一直记得他。 
  演讲过后,苏荣泉把它做成《四十年目睹怪现状》录影带、录音带发售,颇受欢迎。我在《林治平先生来信书后》一文中,有这样的回忆: 
  林治平先生信中又说:“那天本欲邀我弟一道去,但十三日他至日本谈生意,后来我给了他您演讲的录音带,他也说:看您的文章,不如听您的声音。” 
  四十年来,由于国民党封锁我演讲的机会和教书的机会,使我在“逞口舌之利”上,大受限制,所以我的演讲,根本没有练习,没有经验。一旦演讲,我只能搬出和扩大我日常的谈吐——主导式地令“群胡同笑、四座并欢”的谈吐,应场而已。我的音调太高、说话太快,好处在提神醒脑,不像蒋氏父子演讲那样“慢动作电影”;坏处是常常使听众跟不上,不但跟不上我快速跳跃的思路,甚至来不及鼓掌叫好。老友潘毓刚教授从美国打电话来,说看了我的演讲录影带,发现鼓掌为什么那么少?我说:第一,我使听众快速跟着我跑,不给他们间歇的机会,他们来不及鼓掌了;第二,我的听众一半是仇人,他们不丢番茄就不容易啦,你还要他们鼓掌?潘毓刚听了,为之失笑。林治平先生的弟弟说看我的文章不如听我的演讲,我认为他是真能发现我有这方面天才的人。在演讲上,我的博学与机智会有“明白而立即”的表现,那种气氛与效果,在我文章中是看不出来的。 
  在“明白而立即”的表现上,我举几个例子。有一次演讲,一听众义正辞严质问我:“你来台湾四十年,吃台湾米、喝台湾水长大,为什么不说台湾话,是什么心态?”我“明白而立即”地回答说:“我的心态,跟你们来台湾四百年还不会说高山族的话同一心态。”还有一次,听众纷纷以纸条递上讲台,问我问题,我有问必答、条条不漏,突然中一纸条,上写“王八蛋”三字,别无其他。我“明白而立即”举纸条面向听众说:“别人都问了问题,没有签名;这位听众只签了名,忘了问问题。”我这类机智,不单表现在演讲会上,私下里也能片言解纷、化窘为夷。 
  由于“被封嘴”的情况渐入佳境,各路人马请我演讲的也此起彼落,其中以吕学海的“社会大学”最有计划。有一次他请我在太平洋崇光百货顶楼演讲,一个东吴大学法律系学生黄宏成去听了,听后大为感动,觉得这么优秀的李先生,我们东吴大学真该请他来执教,由于黄宏成有无人可及的锲而不舍的本事,最后竟被他一手促成。此中经过,他有回忆如下: 
  我打从高中开始就是李敖丛书的忠实读者,我的好友阮登科知道我很佩眼李敖,于是介绍我去听一场在太平洋崇光百货所举行的敖之先生的讲演,在听完李先生那精彩的讲演后,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和李先生认识,于是我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来“对付”李先生,我凭着“死缠烂打”。“厚脸皮”的精神向李先生纠缠不清,又复以“缘随愿生”的箴言自勉,在经历一番“坎坷”的际遇后,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能渐渐赢得李先生对我的信赖,并进而建立起相当的友谊。 
  在此同时,包斯威尔所写的《约翰生传》带给我莫大的感动与鼓舞,乃将李先生比拟成约翰生博士,而以包斯威尔自勉,我经常为李先生渊博的知识所折服,我和李先生交往认识愈深,愈是为他所受的际遇感到不平,我不懂,野有遗贤,何以不察?“国有”将才,何以不举?我觉得忽视人才,就是埋没人才,我年纪虽轻,能力有限,可是如果透过校长的关系,或许能缔造出一个“为国举才”的机缘,那也未必可知。我实在不宜妄自菲薄,看轻自己,于是想请李先生任教于东吴的想法雏形乃慢慢就此形成。此外,根据我们的观察,如果能由孝慈校长主动出面聘请敖之先生到东吴来任教的话,是一件再合适不过的事,于公,章太炎、傅正二公曾任教于东吴,李敖之于东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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