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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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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沛双知晓如玥是故意说了这番话,遂撇嘴道:“小姐,您这话可就冤枉奴婢了。鄂顺公公执掌内务府诸事,伺候各宫妃嫔是不错。可到底也是奴才一个啊,哪有奴才受了委屈,向主子讨说法的道理?
  再者说,奴婢就是为了顾全公公的脸面,才将他留在永寿宫里呀。何况公公的脸,哪里伤了了么!更何况,您怎么知晓,鄂顺公公没做过对不起咱们的事儿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顺藤摸瓜(二)
  鄂顺也并非没见过市面,心知这一会儿必然是要在永寿宫里栽跟头了。可眼下,除了求饶,立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脱身。索性将心一横,鄂顺露出哀戚的神色:“奴才真是冤枉啊。若说不尽心办事儿,永寿宫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活,一桩一件可都是奴才亲自操持的呀。
  这旁人不知晓,如贵人您还不清楚么?老奴不敢说有功,可确实是事事谨慎。眼着给永寿宫的差事都办妥了,怎么反而还落下不是了呢!如贵人啊,奴才冤枉啊。沛双姑娘这一句话,奴才可是说什么也当不起呀!您就行行好,放过奴才吧!”
  “少在这里乱叫,我家小姐心慈,难免耳根子软些。沛双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公公既然事事谨慎,正好当着三位小主的面,给好好验验这一等一的贡墨。”说着话,沛双一股脑的抓起几根墨条,硬塞进了鄂顺的手里。
  “这,这”鄂顺急的满头是汗,这墨有无不妥,恐怕是他最熟悉不过了。可这差事儿背后,还有旁人指使。说与不说,恐怕都不是那么简单能了的。
  只是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必不能轻易露出心虚来。于是乎,鄂顺定了定神,为难道:“小主有所不知,贡墨一向是由专人检验过才能供给各宫使用,奴才糙人一个,哪里懂得这样雅的活计。”
  “好,既然公公不懂,那就烦请公公说出谁负责贡墨的查验。我这就叫乐喜儿走这一遭,将人请回来问个明白。”如玥面上是端庄得体的笑容,可不知道为什么,落进鄂顺与淳贵人的眼底,尽是满满的森冷,高高凌驾于人的肃杀。
  “这”鄂顺踟蹰道:“奴才始终未明白,这贡墨有何不妥。如贵人这般劳师动众,又将奴才扣押在永寿宫,若是传到皇贵妃娘娘耳朵里,只怕事情必然不这么好办了。请问如贵人,是够该先请示皇贵妃才稳妥呢?”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鄂顺在宫里伺候了这么些年,可是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眼着一味求饶,来软的不行,就搬出皇贵妃,来点硬招,妄图压制如玥。
  自以为很聪明,可偏是他摸不准如玥的脾性。若是一味的服软,或者还能放过他一回,可偏就是如玥不吃这一套。
  硬碰硬最好,头破血流才痛快。到底谁才是卵,谁是石。
  如玥心澄明,一早也料到鄂顺或是淳贵人必有此一招,遂道:“也好,皇贵妃娘娘代执皇凤印。必然要请示过才好,这样吧,袭儿,你先去皇贵妃宫里走这一躺。待娘娘恩准,再直接去内务府,将司职验墨的公公带回来。”
  袭儿举止得体,福了福身稳稳当当应道:“奴婢这就去景仁宫向皇贵妃娘娘回话,请小主稍后片刻。”
  李贵人似乎听出了什么,随即便明白过来,像是如玥与袭儿一早有了什么打算。如今这样说,无非是要堵住鄂顺和淳贵人的嘴。想了想,李贵人稍微侧过身子,与淳贵人对视,问道:“好半晌也没听妹妹说句话,是否觉着这墨有什么不对劲儿呢?
  能坐到这永寿宫里,尽是如妹妹觉着亲近可信的好姐妹。若是着有不那么缜密的地方,也请梓淳妹妹好好帮衬着想想。”
  淳贵人的脸色不太自然,额上的虚汗也微有冒出。只是还在她还是有些心思的,神情故作隐忧之状:“梓淳愚笨,尚未弄明白这贡墨究竟有何不妥。还望两位姐姐言明!”
  沛双冷不防的尖笑一声,好似划开瀑布的尖刀,只这么轻轻一劈,水流便四溅乱飞。收了刀,瀑布便一如既往的泼洒流淌了。
  而这瀑布,无疑就是淳贵人此时的表情。先是惊惶失措,随即有恢复笑颜,淡然的与沛双对视一眼。才道:“可是双姑娘觉着有什么不对劲?”
  只怕最不对劲儿的,就是淳贵人你了。沛双心里明白,却是难得的守口如瓶:“沛双愚钝,淳贵人都不明白的究竟,奴婢哪里能晓得。”
  如玥含着笑,会心朝李贵人递了个眼色。李贵人心里明白,便道:“淳妹妹的家乡出品最好的贡墨,连你都无从辨识个不同来。旁人更是无从知晓,这么来,这些精细的功夫必然是运进宫来就藏了猫腻,如妹妹可要及早防范才是。早些派人去问,将不妥的人一个个带进宫来盘问。
  我偏不信这样还不能问出个所以然来。何况在供给宫的贡墨里动手脚,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一旦查实,必定株连九族,严惩不贷。也唯有这样,咱们往后才能安安心心的使墨,淳妹妹你说是不是。”
  后宫里,没人不知晓李贵人是最好的人缘。得罪人的话从来不说,得罪人的事儿从来不做。
  可怎么今日突然转了心性?大有咄咄逼人之势。
  梓淳额上的汗涔涔汨汨,骨子里钻出的不安几乎将她吞噬。其实她自幼,真的是那种胆小甚微的人,因着庶出,自己与额娘时常遭人欺负。这种懦弱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以为能克制住,却不料关键的时候还是这般耐不住。
  “两位姐姐,这墨里究竟有和不妥。你们这样说,让梓淳心里很害怕,也很不安。咱们身在宫里,若是连宫里都不安生了,日子还怎么能过下去。”尽管心虚的厉害,梓淳还是不愿意就这般承认。
  好不容易她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虽然只是小小的贵人,却是皇上恩宠着的贵人。往后为嫔为妃,再往后说不定能成为皇贵妃,甚至皇后。她所期待的,总不是今日一个小小的贵人位分能满足的。
  有这样的梦想支撑着,梓淳觉得自己怎么都不能倒下。
  如玥着她慌乱,却又见她慌乱之内敛的心思,不自觉的钦佩了几分。说话的语调也明显的柔和多了:“梓淳妹妹不必如此慌乱,等下皇上来了,自然就会有圣断了。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皇上必然为妹妹解答心顾虑。”
  “皇上?”梓淳简直觉得心漏跳了好几下。“姐姐不是去请皇贵妃前来么?怎么会是皇上来?”尽管不见自己的表情,梓淳也能明显的觉察出脸上的僵硬来。僵硬的险些张不开嘴。
  “哦,妹妹有所不知,皇上这个时候正好在御花园赏花呢吧!袭儿经过御花园,必然先遇到皇上。说不定,就不用去皇贵妃的景仁宫了。”李贵人顺着如玥的话往下揣摩,实则她也是晓得如玥心性的。
  哪里就那么容易请了皇贵妃来搅合,凭白的徒添烦扰。
  “说来,梓淳妹妹获宠的时候也不短了。皇上平日里有什么喜好,妹妹竟也不甚明了。别怪做姐姐的不教教你,心思该用在哪里,妹妹可有分寸么?”如玥的话听上去的确是委婉悦耳的,可实则尽是轻蔑与嘲讽。
  淳贵人何尝会听不出来,只是眼下局势不利,也只得讪讪的赔着笑罢了。
  皇帝踏进永寿宫侧殿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畏畏缩缩跪在地上的鄂顺,心里一阵莫名的怨恼。
  如玥并李贵人、淳贵人起身请安,待皇上坐下,才一并有端身坐好。
  “朕听袭儿简单的说了几句,便紧着来查明。鄂顺,究竟内务府呈献于永寿宫的贡墨之,是不是混入了大量的‘当门子’,你说。”皇帝愤然一拍桌几,刚搁下的茶盏一震,险些歪倒。
  天子之怒,铺天盖地而来,惊的鄂顺连连叩首。“皇上,奴才,奴才当真不知啊,皇上,奴才冤枉啊。贡墨事宜,一向是由专人负责。奴才只管将最好的呈献于各宫主子。永寿宫素来用的都是一等一的‘紫光玉’,绝无不妥啊。”
  自打这件事被如玥察觉,她就没想过忍气吞声的咽下去。只所以等到现在才来处置,就是要对头人以为她并不知晓,还以为事情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蒙混过去。这个时候才出手,必然突如制胜。
  “还要不承认么?”沛双走上前去,一脚踢在鄂顺脚腕子处的踝骨上。鄂顺吃痛,无奈当着皇上的面,硬是连哼也不敢哼上一声。
  沛双锐利的目光,来回划过鄂顺苍老干瘪、皱纹丛生的面庞。瞪了好一个痛快,这才俯身拾起地上的贡墨,转身跪倒在皇帝面前:“请皇上明察,必然要为我加小主和尚未出世的皇嗣讨一个公道。”
  梓淳最不想听,最怕听见的话,还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从沛双口里说出来。
  如贵人的心思可真深啊。
  先是昨个暗拘下了鄂顺,又是今儿让她来宫里赏墨。只怕连巧遇李贵人也是她精心的安排吧!这么说来,出品墨的地方,应该早就派人去查明了吧!
  梓淳顿时觉得天昏地暗,难不成属于她的好日子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结束了。双眼是在面前验墨的皇上,可黑洞洞的,根本什么也不见!

第一百四十六章:顺藤摸瓜(三)
  皇帝用力一掰,方才摔过的墨条竟然碎成了小块。只消搁在鼻前细致一闻,心便已分明袭儿所言不虚。“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用这般阴毒的手段虐杀朕的皇嗣。鄂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如玥忽然就觉得委屈了。皇上这番用心,若是搁在早些时候。或许她们的骨肉便不会惨死!
  鄂顺唬得面无血色,捣蒜般的叩首,一个劲儿的喊冤:“皇上息怒啊,奴才当真不知。奴才也不敢犯下这灭顶的死罪啊,皇上明鉴啊。”
  李贵人因着先前的事儿,心里多少存了些顾虑。如今皇上又是这样的震怒,一时半会儿,她竟不敢冒然开口劝上一句。虽然心里是想帮衬如玥一把的,可也只得如同闷葫芦一般,缄默不言。
  皇帝重重一拍桌几:“胡嚼!纵然是这墨由专人检视过,可你是内务府的执事公公,你眼里就容得下这作践人的孽障来残害朕的皇嗣么!”皇帝的口吻,犹如千重山一般,重重的压过来,鄂顺简直觉得自己要粉身碎骨了。
  “皇上,奴才真是冤枉的,奴才冤枉啊。”鄂顺的头撞击在菱形连绵锦云的青砖地上,直渗出血来。
  皇帝极其不耐烦,根本不想再听他胡嚼:“是与不是,朕自会查明。常永贵,去把内务府伺墨的内侍给朕带上来。当着如贵人的面,朕要亲自审问。必然不能叫如贵人抱屈,令朕的皇儿枉死。”
  闻言,如玥侧首与皇上四目相投,噙着泪花感激一笑:“多谢皇上体念臣妾怜子的情怀。”此时的皇帝不怒而威,却以温熏的目光传递了内心的关怀。“朕知你所想,姑且待查明真相再议不迟。”
  常永贵知晓皇上的脾气遂不敢耽搁,得了令才走出殿门,竟遇上春贵人押着内务府伺墨的一名小太监前来了。
  “你不必多言,我已经分晓缘由,自会去向皇上如贵人交代清楚。”春贵人自信满满,亦不与常永贵多言,径自走了进去。
  望着春贵人绝决的身影,常永贵好似被人迎头泼了冷水一样,凉彻心肺的同时猛然醒悟过来了。大早怎么就没瞧出这春贵人,还这般有血性呢!可她为何要出手帮如贵人的忙呢?
  不是一直与如贵人最不对付的人,就是她么?
  迟疑不得,常永贵尾随在春贵人身后,也忙跟着走了进去。
  “皇上”常永贵为难的开口,只因春贵人来的突然了些,他不知该怎么向皇上交代。
  春贵人却道:“启禀皇上,内务府一共两名伺墨的内侍,其一人于半个时辰前悬梁自尽,将自己挂在了内务府下院的耳房里。这一名,是臣妾去的及时,才将求死之人拦下,还请皇上细细审问,撬开嘴巴,总能吐出点真东西来。”
  突入起来的春贵人,让场面略微有些不受控制。如玥根本没有想过她回来,更不觉得她会是专程来帮衬自己的人。
  李贵人知晓春贵人往日的脾气,可眼前的这一位,凌厉带着几分果决,干脆沉着又不失冷静。到底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一位么?
  唯有淳贵人,似乎露出了一线希望。春贵人压来的小太监,还真是不知晓什么。真正知晓的那一位,恐怕已经将自己挂在耳房的梁上了。心里微微有些安心,淳贵人这才开口:“皇上,既然若此,不若咱们就好好审上一审。总是要他把话说明白才好。”
  扭着那名内侍双双用力,将那小太监强行按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他叫小罗子,的确是内务府伺墨的太监。悬梁的那个,叫小陈子。”常永贵在皇帝耳畔释义道。
  “小罗子,朕来问你。究竟这贡墨里有何不妥你可知晓?”皇帝深敛住了一口怒意,只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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