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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 作者:雷冰雪-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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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量种类都没有不妥。”

我也愣住了,只这医术实在是门外汉,也插不上话。

刘为扬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阴沉起来,开始背着手在房中走来走去。

噙香一愣,待要开口招呼他,我把她的手一捻,悄声道:“不要打扰刘大人,他在凝神思考。”

噙香明白地点点头。半盏茶过去了,刘为扬停住脚步,猛地抬头道:“还请噙香姑娘把熬药的药罐借在下一观。”

这回不待我吩咐,噙香已忙不迭点头出去了。

我心中忐忑,只得一口不停地喝着茶水,不一会,一杯碧盈盈地碧螺春就被我喝得只剩下茶叶渣了。

这回噙香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用黄纸包着,捧了一只泥陶单耳紫砂药罐进来递给刘为扬。

刘为扬就着日光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才拿出一柄细薄狭长的小刀片轻轻自紫砂罐内壁上刮了些墨绿色的细细粉末下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便知他已找到症结根源了。

刘为扬小心地将墨绿色粉末用纸包起来,拱拱手道:“婕妤,这墨绿色的粉末想必就是根源,下毒之人太过阴险狡诈,不把毒下在药里,竟下在了药罐内壁之中,实在让人防不胜防,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些什么药性,微臣还不知。待微臣将之带回去检查过之后再给婕回话。”

我心中虽焦急难耐,却也知道欲速不达,只得应了,仍叫吟雪送他出去,只道:“多余感激地话我就不多说了,一切仰仗刘大人了。”

刘为扬静了静,颔应了,洒脱地随着吟雪转身出去。

刘为扬才一出去,我就仿佛没了全身力气,失神地坐在了长榻上。噙香想问又不敢问,守在我身边,眼神焦急。

我好半天才轻声道:“噙香,以后不用再假装煎刘大人的药了,连秦良媛地药也不必煎了。”

噙香一呆,急道:“这是为什么?”我黯然地长叹一声,“有人想我死,我如今渐渐好起来,那人自然知道事情已不可为,我们也就不用再做那表面功夫了。”

噙香忍了忍,还是开口问道:“那为何秦良媛的药也不吃了?”

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凝神想了半日,还是叹了口气,挥手让噙香去做自己地事,道:“我想歇歇,别叫人进来烦我。”

噙香不敢再问,只得怏怏出去了。我躺在梅花长榻上,房内虽然温暖,我的心却像跌进了冰窟里,凉透了。是谁要下毒害我,其实根本不重要,在这个宫里,不是我害你就是你害我。

我寒心地是秦芷,我中的是毒,并不是病,她的所谓祖传秘方怎麽会那么恰巧就能解了我的毒?当时她让我不要再吃刘为扬的药,又叫我假装继续服食,那时我并没有心,也认为她说得有理。但现在一想,一切都是有缘由的。看来,她早知有人对我下毒才会一切这么巧合。

早先,珠儿的猫死了,我就有些心,这宫里的宠物怎麽会无缘无故突然就死了?小黄死之前我听见漱玉说过,这猫儿去刨过梅花树下我的药渣子,结果送回春华殿不久就死了岂不太怪!想起,我这一病也确实有些蹊跷,我才立意要刘为扬来看看。原先不过是我心,却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不过为求自己安心。

谁知,竟真的有问题。我有些头疼,到底是谁要害我?想起之前的:病事件,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意妃。先给我下毒,要我病得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再宣称我得的是痨病,借此除去我?

想了想,我还是缓缓摇摇头,不应该是这样。如果能给我下毒又何必这么麻烦制造什么痨病横生枝节,直接毒死我不就好了吗?那就不是意妃。

突然,我想起母亲说张伯送信却惨遭横死,想起我替秦芷送那封神秘无比的信,再想起秦芷送来药方,我顿时大惊,猛然坐了起来,冷汗涔涔而下,心念急转之下洞然豁明。

杀人灭口?杀人灭口!
第九十一章 人如旧否?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狠狠地闭上了眼,心里似有激流涌过。冬日夜长日犹如滚油沸心,到底难释怀,翻来覆去一会,天色就渐渐暗下来,我眼看着窗纱的烟霞色渐渐弥漫成漆黑的夜,便坐起身来。

门开了,噙香领着两个宫女进来掌灯,明亮的烛光驱走了暗室的幽深与寂寞,噙香转身对上我乌漆漆大睁着的眼珠,倒被唬了一跳。

我拥被而坐,见她被唬得厉害,忍不住笑了。噙香忙上前来倒茶与我吃,笑道:“主子什么时候醒的,也不说话,也不叫人进来伺候。”

我接了茶杯并不喝,偏着头出神了半晌,问道:“玉婕妤有多久没来了?”

噙香脸上的笑凝住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的脸色才道:“有一个来月了吧。”

我低头想了想,道:“噙香,咱们去玉锦宫看看玉婕妤吧。”噙香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话语也利索了起来:“这会?玉婕妤只怕正在用膳呢。”

我忽然笑了,道:“那才好呢,咱们去蹭一顿也好。”

噙香也笑,就过来给我挽头,外面雪已经停了,我皱了皱眉道:“既雪停了,就不必戴斗篷了。”

噙香婉转笑道:“现在虽是停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再下呢。还是戴着的好。”我不耐烦地看着她手上的猩猩毡斗篷,嘟哝道:“我只闲这东西重。”

噙香拿着斗篷想了想,道:“那就换件连帽披风吧。带着伞也不怕了。”

我点点头。想了想道:“这倒也罢了。”于是披上雪青色厚兔毛披风。把领上地雪帽也罩起来。倒有点锦衣夜行地味道。

我只带了噙香和漱玉。两个小宫女拎着些吃食一行人施施然向如璧地玉锦宫而去。延禧宫离玉锦宫并不甚远。我们走得虽慢。小半个时辰也到了。

刚到宫门口。就听见里面‘哐啷’一声砸东西地声音。伴着如璧地声气:“滚出去!都给我出去!”

我皱了皱眉。驻足在门口。葱绿撒花毡帘一掀。丝萝彩云几个领着一众宫女太监都诚惶诚恐地退了出来。

丝萝走在前头。看见我眼睛一亮。小跑着上前请安:“给婕妤请安。

婕您来了就好了。我们主子正脾气呢。”

我扶起她,皱眉道:“你们主子怎么啦?怎么这么大的火?”

丝箩迟疑地看我一眼,却不说话。

琉璃在一旁撅着嘴心直口快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婉贵嫔,本来今日皇上歇在咱们这儿地。那个婉贵嫔说什么胎动腹痛,硬生生地把皇上请走了。主子这才脾气的。”

丝箩想拦琉璃没拦住,只得偷眼看了看我却不说话。

我冷笑一声道:“哼,丝萝,我和你家主子是何等感情?你不知道吗?你倒拦着,好个忠心不二的奴才。”

丝萝也是从小儿见惯的,何曾见过我这等拉下脸来说她,忙慌张跪下了:“奴婢不敢,明婕妤恕罪。”

我站着不动,却看了看一旁的彩云,彩云平素坚强干练,如璧宫里的事倒有一大半是她打理。彩云会意,对一干太监粗使宫女道:“你们都先下去吧。主子有事再吩咐。”

一众宫女太监这才向我行了礼纷纷退下,一时廊下只剩下几个如璧心腹宫女。

我这才轻叹一声,道:“你们几个除了琉璃,都是如璧姐姐带进宫来的家生丫头,我和你们家小姐的情分如何你们又岂会不知?最近我们虽然少走动,难道我们真的就会为了这个就生分了吗?姐姐怀着龙种,本就孕中多思,敏感了些,你们就该劝着些才对,怎么还反而这般疏远与我?真是嫌我是外人了吗?”

丝萝已哭起来,连连叩头道:“奴婢是无心的,明月小姐您别生气,在宫里除了你,我们小姐哪还有什么亲近地人?”

我扶起丝箩,“别跪着了,像什么样子。我一段时日没过来,你们小姐到底是怎么样?”

丝萝只顾着拭泪,还是彩云道:“主子近来脾气越急躁了,总是生气。身子也不好,东西也不怎吃,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皇上虽然也常常过来,不过坐坐就走了,哪里照顾得了主子的情绪?说来也怪,但凡皇上来了,主子倒兴高采烈地,什么气都没有,饭也吃得多些。我们几个眼瞧着,都好不忧心,又不敢劝,一劝主子就急。好不容易明主子来了,您可得多劝劝我们主子。”

我听了这话,也是烦上加烦,凝神想了想,便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进去瞧瞧她。”

连噙香我也让她跟她们几个作伴去了,我独自一人提着裙裾掀开毡帘走了进去。

如璧一

对着我躺在床上,一月不见,她又瘦了好多,即使见隆起的腹部,隐隐地我听见了她的饮泣。地上是一大片瓷器的碎片,临窗的花梨木花矮几上满满地摆着些菜肴,两双乌木镶银龙凤筷静静地在桌上,两个青骨瓷中彩酒杯一杯还剩半杯澄清的酒液,另一个盛了些金黄的蜜水,只显出些欢聚后的颓然。

我轻叹一声,蹲身捡起地上一些大地碎片。瓷器撞击之声惊动了如璧,饮泣声顿息,响起璧满是怒意的声音:“丝箩!说了让你们出去,你们如今胆子越大了!”

我站起身,把手上的碎片轻轻放在一旁,轻声道:“姐姐这又是何苦?”

如璧霍然回身,愣愣地看着我,半晌才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说着扎挣着坐起来,我见她肚子越大了行动不便,忙上前一把扶住。

如璧轻轻推开我,拿起锦帕拭着尚未来得及擦去的泪,淡淡地道:“让你看笑话了。”

我被她推开,心里一阵难受,又听见她这样冷淡疏远的说话,想起心中的甚多委屈,也哭道:“姐姐当真要跟我生分了吗?妹妹有什么做得不合姐姐意的地方,姐姐只管说出来,要打要罚妹妹都毫无怨言,只要姐姐不要这般不理睬妹妹。”

如璧止了泪,见我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叹道:“好好的又哭什么?病还没好呢,那经得起你这般哭?”

我拾起她的锦帕也胡乱擦了,幽幽道:“妹妹在这宫里除了姐姐哪还有什么亲人?如今若连姐姐都不要我了,我再逞强,再去跟别人争抢又有什么意思?横竖一个孤鬼儿。”

如璧轻啐了一口,半晌才道:“你明知我跟婉贵嫔仇深似海,万万没有和解的可能,你还去与她交好?”

我叹息着握住她地手,道:“她既出言帮我,我亲自上门拜访也不过是应有之礼而已。除此之外,姐姐何曾见我和她来往过?宫中人情虚伪,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表面上的和睦还是要的,哪里就谈得上交好?”

如璧被我一番话说得低了头,半晌才道:“说起来,我也是太过量窄了。明知不论如何,咱们姐妹都是无人能及地头一份,可这心里还是受不得。”

如璧微微低着头,因才了脾气,头也散着,长长的头便顺着垂下地脖子柔柔地遮住了半边脸颊。如璧清瘦了好多,下巴越尖得可怜可爱,漆黑油亮的间露出小半边白腻细滑地脸蛋,美得炫目。

我怜惜地替她捋捋头,语重心长地道:“姐姐啊,你的心要放开些,你秉性清高孤傲,一般人等你又不屑与之来往,但凡生气总是因着太过心细不肯低头之故。我实在是为你担心。在宫里,你跟任何人地关系都是淡淡,除了我就没见你和谁常常来往。我真是担心,要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么能保护自己呢?”

如璧诧异地抬起头,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别胡说,你怎麽会不在呢?咱们姐妹是要相伴一世的。”

我怎能把心中烦恼说与她听,只得勉强一笑,开解道:“这话倒是我说错了,姐姐当没听过吧。”

如璧这才丢开,自己怔怔地了一会呆,苦笑道:“妹妹,想当初,你我闺中还常常嘲笑那些喜欢呷醋的妇人,谁知如今我竟也变作如此的人了。皇上,”

如璧提起崇韬顿了一顿,眼神开始迷离有了光彩,“我真是离不了皇上的。我有了孕皇上虽不能在我这里过夜却也每日都来看我的,这样我已经满足了。可是皇上一走,我又坐立难安,对什么事都没了兴致。好容易皇上答应今日歇在玉锦宫,婉贵嫔还偏偏故意使人来请走了。她哪是什么胎动不安,根本就是故意。”

说起伤心处又呜呜哭了起来。

以以前婉贵嫔的性子,那么霸道任性,只怕真的做得出来。但现在的婉贵嫔只怕不会做这样的事,我虽私心这样认为,但此时怎敢帮着婉贵嫔说话,只得劝解如璧别再伤心哭泣。

正劝着,彩云和噙香就在外头死劲敲起门来,主子小姐地一通乱叫。我素知噙香稳重自持,又听她话语声中已带了几许惊恐慌乱,便知出事了。

噙香和丝萝急急地冲进来,两个都面色雪白,满脸惊恐,我也慌了,强自厉声问道:“你们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噙香面色如雪,眉宇间却阴沉地能滴出水来,只听见她低低地道:”婉贵嫔,婉贵嫔小产了!“
第九十二章 婉失麒麟
被惊得怔在了当地,不能置信地重复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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