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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十二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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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脸同情,满脸无辜,满脸的——不关我事。

双手合十,我喃喃出声,“逝者已矣,生者节哀,不是我的错,你们千万别找我,各位姐姐妹妹们,望你们在西天之路多求些精,不,多求些经,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还没念完,又是数道掌风从身后传来,我一脸悲愤,“喂,你们还有没有人性,我还没超度完呢。”

“滚!”不知道是谁没气质的一声大吼,“我的姐妹可没这么容易死,这才二楼!”

眨眨我可爱清纯的大眼睛,“是吗?”

一伸头,果然,那刚才还在地上哀号的人都没影了,正七手八脚的往上爬呢,对象,显然还是我。

“呵呵。”我一合手中的扇子,笑的无邪,“看来是没跳够了!”

“跳你妈”她的话音还没落,我的人影突然从她眼前消失,还来不及让她反应,我的脚已经伸了出去。

“再来一次吧!”伴随着我的身影,我面前的人如天女散花般,不,如笨鸡落地般,扑腾着飞下,虽然姿势不漂亮,但是这么多人一起飞也勉强算上壮观。

耳边又一次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我缩回脖子,突然发现,刚才出脚,似乎有点偏差,因为角落里,居然还窝着一个人。

我用自己最美的笑容,咧着嘴,露出两排森森寒牙,不对,是闪亮贝齿,“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失误,失误!”

她摆摆手,坚决而视死如归的对我摇摇头,“不客气,不客气,我自己来”

“咻!”

我的眼神,伴随着她的身影划过完美的弧度,义无反顾的从我面前跃下,在肉体与地面接触的刹那扭曲到一起,瞠目结舌的喃喃自语:“我想说,漏了就算了。”

望着子衿的方向,我扬起下巴,他高高在上如仙子站云端,我扯开笑脸,对着他张开双臂。

目光相触,他没有半分犹豫的松开手,对着我的方向,飞落而下。

他与我的距离,以他的力量绝对不足以跳过来,花灯与地面的高度,是十丈,我还是那么静静的笑着,看着他陨坠

青色的人影,从眼前划过,人影与我交错的瞬间,我准确的伸出手,抓上他的白玉手指,众人的惊呼中,他已经与我并肩而立。

我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回看着我,依然是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情,白玉手指中,连汗意也无。

“问问阁主,赎你要多少银子。”终于,我开口了,却没了调笑的意味,声音里难得的正经。

“子衿早已能自赎,在这,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他回应着我的话,平淡的仿佛不关他的事。

我点点头,目光移到那个硕大的包子上,一步步的慢慢走近,她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我。

扇子被塞进腰间,我撸起袖子,狞笑着,一拳轰上她身边的屏风,八尺屏风在我的拳头下顿时片片碎裂,迸飞,“来吧,让我看看你能承受几拳。”

“轰!”一阵地动山摇,我眼角扫到身边的墙壁在瞬间龟裂出道道痕迹,狰狞的看着面前矮了半截的肉山,“你是在向我示威吗?我一拳打破个屏风,你两膝震裂一堵墙?”

“我不敢啊,饶命啊,姑娘饶命啊!”她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啕,脸上的肉堆砌出无数个弧度,眼泪水飚飞,“只要您饶我一命,多少,多少钱我娘都会给,饶命啊!”

“多少都给?”我眼神一亮。

“给,一定给,十万两,十万两您看怎么样?”她仿佛看到了希望般。

呵呵,十万两,她还真是随口就给啊,以她娘吏部尚书年俸千两而言,她这真的是太大方了。

“好啊。”我满口答应,“你写个欠条,改天我上门领。”

“是,是”她哆哆嗦嗦的想要站起身,“拿,拿笔墨纸砚给,给我。”

“不用!”我在她身上一扯,拽下一块衣袖,靴子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划过她的手指,“写!”

“啊!!!”又一阵嚎啕大哭,她抱着手指头,活像我切了她一根手指头般。

“再嚎我割你一千刀。”杀猪般的惨叫被我一句话活活憋回了喉咙里,乖乖的写着她的血书,我看看那没有半点血迹的匕首,插入鞘里伸到子衿面前,“送你刮毛。”

他抿着唇,春风拂面,伸手接了过去,紧紧的握着。

我看见,他的脸颊上,还微微肿着一边,浮现着血丝,破坏了他整体的美,刚才发丝的遮掩,让我没有瞧清楚,现在倒是清楚的看见,那是手指的痕迹。

“哼!”我的目光看着地上的方心琦,有些懊恼刚才那一刀割浅了。

小瓶塞入子衿的手中,这一次我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一把拎起地上的女子,将血书放进怀里,“大小姐,送我几步如何?”

她哆哆嗦嗦,眼睛里全是恐惧,不敢有半点反抗,在我前面一步一蹭的走着,而我,摇着我的纸扇,大摇大摆的跟在她身后。

门口,艳阳高照,来来往往的人群渲染着京城的繁华,各种声音极尽吆喝,只是在这样的和谐中,人群拥堵着一方小小天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里,跪着一个瘦小的人影,正呜咽哭泣着,头上插着草标,标准的自卖自身,身边大大小小的议论声更是在向我传递着显而易见的故事。

“卖身葬母呢,怪可怜的。”

“在这卖,想也是被青楼卖去。”

“谁叫咱们没银子,这也买不起啊”

我眼光一闪,对着方心琦一喝,“过去!”

她老老实实的蹭了过去,庞大的身躯一挤,顿时站到了人群最显眼的地方。

那边,小男孩还在哀哀哭泣着,凄惨的哭声引来更多的叹息。

在人后,我手指一弹,封住她行动的同时点上她的笑穴,惊天动地的笑声在刹那间不和谐的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下卖身葬母,只求好心的大娘大爷给几文银子让我安葬母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小的无依无靠,只求大家可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人群骚动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礼,不买就算了,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你肥肉大耳的,一定不知道穷苦人的可怜之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上,揍这个人,打死她!”不知道谁喊的,人群摩拳擦掌愤愤不平的冲上前,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肉体被狠狠捶打发出响亮的噼啪声,夹杂着残破的笑声,在人群涌动中,我悄悄弹出一锭银子,落在小男孩身前,转身隐没在人群中。

王府萧条无人管

轻轻松松的在大街小巷中转悠着,我欣赏着青石板的路,白石灰的墙,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真是小巷悠长啊悠长,石板清幽啊清幽,脚步声回荡啊回荡。

别问我欣赏美景为什么不去杨柳堤岸青湖碧潭,也别问我为什么不去山寺古塔,更别问我为什么不看牡丹盛放,枝头弄春,跑来这地方眼巴巴的看什么贫民小巷,阴暗绿苔。

眼前潮湿的墙壁上一个乌漆抹黑的大脚印子,正是我不久前留下的,还残存着鞋尖蹭到的黄黄一坨,就差写上,上官楚烨到此一游,以吻留念。

我不是路痴,但是我丢了,在自己的家门口丢了。

说是家门口,因为我记忆中的逍遥王府就在这附近,以前只要顺着大路一转弯,就能看见偌大的朱红色木漆门,金铜虎头扣,还有雄伟的两尊石狮子,外加高高的石头门槛。

可是现在,凭空突然多了这么多房子,让我仰首苍天,无语泪流。

不知道大白天的窜上房顶会不会吓坏人?我看着头顶上密布着的大小竹竿,横七竖八的晒着兜衣,亵衣,亵裤,噼里啪啦的直淌水珠。

风一吹,脸上无端多了一片水渍,前方,不知道谁家的尿片如军旗招展般横了一排,摸摸脸上的水,带着股尿骚味。

我不过离家三年,不是三十年,不用这样报复我当年的绝情冷意吧,我转身,决定先找到有人的地方问清楚再说。

“哎,让让,让让”一阵吆喝里夹杂着不耐烦,显然是对我这个拦路又不识时务的人发呆这么长时间的不满,“走不走,不走让开。”

有人?

我的双眼顿时冒出了光,快乐的转身,堆起满脸的笑,自认为比盛放的花可美多,那声音更是甜的能挤出二两蜜,“这位姐姐,向您打听个呕”

我错了,我嘴不该张那么大,更不该为了显示自己的优雅猛吸一口气,这深呼吸,吸了满肚子满肺的臭气,直冲上脑门,从七窍里透着就出去了。

“干什么?”面前的人咬着自己的烟袋,看见我的动作,非常不满的拿下烟袋在胳膊架着的扁担上敲了敲,“有屁快放,老娘等着粪浇地呢。”

“我,我,我想问路。”那桶子边几只绿头苍蝇呼啸着向我冲来,在我眼前不断放大,话语也终于被打断,堂堂曾经的王爷,曾经的侠客,居然被几只苍蝇追的躲闪无门。

不敢乱施展功夫上蹿下跳,也不敢弹指神通的将它们消灭,我只能闪身,“算了,大姐,您先过,先过”

“哧!”鼻子里挤出重重的不屑,她颠着桶子从我面前走过,“跑到这来还装高贵,老娘看不顺眼了,泼你一勺。”

什么叫气势,这才叫气势。

什么叫狠毒,这才是狠毒。

什么叫霸气,这就是霸气。

好,算你狠,姑娘我——忍了。

她颠颠的走了,留给我一串芬芳的气息和无数打转的黑色嗡嗡小动物,我扬起声音,呼吸着余香,“大姐,您知道逍遥王府怎么走吗?”

“前面左转!”在残忍的□了我的鼻子这么长时间以后,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一个让我几乎热泪盈眶的答案。

我的王府,我的家,我终于回来啦

在抛弃你这么多年后,我终于迷途知返啦

撒开我的脚丫,一路飞奔,在看到熟悉的大门后,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雀跃跳动着。

曾经,我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回来。

曾经,我决绝而去,没有半分不舍。

曾经,我酩酊大醉,指着门匾上逍遥王府几个字狂笑出声,在大雨中扑倒门前。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突然熟悉的景致而清晰起来,那片片段段的回忆,那以往的车水马龙和如今的冷冷清清,在我脑海中不断交错重叠。

是的,我回来了,带着江湖飘摇的风尘气息,再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爷。

我回来了,是比以往更加坚固的心和舔血的冷酷。

却发现,那心底的缕缕温暖,象山谷里清晨的烟雾,慢慢的升腾上来,弥漫了我的眼睛,这里终究还是我的家。

虽然那铜把手已经锈迹斑斑,虽然那大门上的灯笼被雨水冲刷的几近白色,虽然门口的石狮子已经有一只歪歪的躺在地上,四脚朝天的摆着请君蹂躏的姿势。

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石狮子,那冰冷的石头,竟让我的掌心有了温暖的感觉,摩挲着,掌心一个用力,那歪道的石狮子轻轻飘了起来,端端正正的蹲在了门口。

手指一弹,残破的灯笼掉落,我一脚踹开那个红色的大门,洪亮的狮子吼传到每一个角落,“白老太婆,我回来啦”

“啦啦啦”

声音还在空气里回荡,我就为自己的鲁莽深深的后悔了。

眼前无数的翅膀在扇动,飞扬着羽毛满天,跳跃着或胖或瘦,或大或小,或黑或白的鸡爪子,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鸡毛味,扑了我一头一脸,嘴巴里还咬着两根。

“呸!”狠狠的吐掉嘴巴里的鸡毛,我的手在眼前不断的撸着,脸上痒痒的,也不知道沾了多少,袖子上,袍子上,更是各色鸡毛应有尽有。

这白菊花搞什么鬼,我的王府什么时候成了鸡窝?看着庞大的气势,怕不有成百上千只鸡,莫不是我皇姐的御膳房后院搬地方了?

“啊”一阵尖利的嚎叫划破好不容易宁静下来的空气,再一次成功的引起了鸡群的骚动,而我又一次成为了可怜的受害者。

我揪下站在头顶上的一只鸡,那个哀号着的人影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到了我的脚边,狠狠的抱上我的腿。

“哎哟我的王爷也为什么你那么狠心就抛下我走了哟我一个老太婆孤苦伶仃的没人可怜哟我狠心的王爷哪你怎么就怎么撒得下手啊我白发苍苍一把年纪没人疼哪”

我掏掏耳朵,这个词,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还这么古怪?

如果这飘飞漫天的鸡毛变成纸钱,一个个鸡笼子变成花环,一声声鸡叫变成鼓乐吹打,我由竖着变成躺着,在多上那么一大口楠木棺材,配合上她这个哀号,一切就完美了。

我摸着下巴,眼珠子瞪着地上几乎快嚎的背过气的人身上,“我说白管家,能不能在你哭断气前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王府会变成这个样子?”

“呃”长长的哭声猛的一收,她用力的擦去满脸的鼻涕和泪水,浑浊的双眼里闪着不敢置信,“王爷,真的是王爷,王爷您肯回来了?”

我伸手把她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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