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金庸武侠小说(飞狐外传 +雪山-第1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时候虽晚,但客人光临,高兴得饭也来不及吃。
  胡斐接著吟道:「欢日尚少,戚日苦多,以何忘忧?弹筝酒歌。淮南八公,要道不烦,参驾六龙,游戏云端。」最后四句是祝颂主人成仙长寿,与主人首先所唱之辞相应答。
  胡斐唱罢,举杯饮尽,拱手而立。苗若兰划弦而止,站了起来。两人相对行礼。
  胡斐将酒杯放在桌上,说道:「主人既然未归,明日当再造访。」大踏步走向西厢房,将平阿四负在背上,向苗若兰微微躬身,走出大厅。苗若兰出门相送,只见他背影在崖边一闪,拉著绳索溜下山峰去了。
  她望著满山白雪,静静出神。琴儿道:「小姐,你想什麽?快进去吧,莫著了冷。」苗若兰道:「我不冷。」她自己心中其实也不知到底在想什麽。琴儿催了两次,苗若兰才慢慢回进庄子。
  一进大厅,只见满厅都坐满了人,众人适才躲得影踪不见,突然之间,又不知都从什麽地方出来了。各人一齐站起相询:「他走了麽?」「他说些甚麽?」「他说什麽时候再来?」「他上山是来报仇麽?」「他要找谁?」
  苗若兰心中鄙视这些人胆怯,危难之时个个逃走,留下她一个弱女子抵挡大敌,当下淡淡的道:「他什麽也没说。」宝树道:「我不信。你在厅上陪了他这许久,总有些话说。」
  苗若兰本非喜爱恶作剧之人,但这时胸怀欢畅,一颗心飘飘汤汤的,只想跟人闹著玩,见各人神色古怪,便道:「那位胡世兄说道,他这次上山,为的是报杀父之仇,可惜仇人躲了起来。现在他守在山下,待那仇人下去,下一个,杀一个;下两个,杀一双。」
  众人一凛,都想:「山上没有粮食,山下又守著这一个凶煞太岁,这便如何是好?」
  苗若兰道:「胡世兄言道:山上众人,个个与他有仇,只是有的仇深,有的仇浅。他恩怨分明,深者重报,浅者轻报,不愿错害了好人。他要我代询各位,为何齐来这关外苦寒之地,是否要合力害他?」
  除了宝树之外,馀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雪山飞狐之名,我们以前从来没听到过,与他有什麽仇怨?更加说不上合力害他。」
  苗若蓝向陶百岁道:「陶伯伯,侄女有一事不明,要想请教。」陶百岁道:「姑娘请说。」苗若兰道:「适才那位平四爷说道:胡一刀胡伯伯请宝树大师去转告我爹爹三件大事,可是我爹爹说到此事经过之时,却从未提起。陶伯伯曾说知道此中原委,不知能见告麽?」
  陶百岁道:「姑娘即使不问,我也正要说。」他指著阮士中、殷吉、曹云奇等人,大声道:「这几位天龙门的英雄,诬指我儿害死田归农田亲家。哼哼!」他嗓门本就粗大,这时心中愤激,更加说得响了:「我将这事从头说来,且听各位秉公评个是非曲直。」殷吉道:「很好,很好,我们正要向陶寨主请教。」
  七
  陶百岁咳嗽一声,说道:「我在少年之时,就和归农一起做没本钱的买卖……」
  众人都知他身在绿林,是饮马川山寨的大寨主,却不知田归农也曾为盗,大家互望了一眼。曹云奇叫道:「放屁!我师父是武林豪杰,你莫胡说八道,污了我师父的名头。」
  陶百岁厉声道:「你瞧不起黑道上的英雄,可是黑道上的英雄还瞧不起你这种狗熊呢!我们开山立柜,凭一刀一枪挣饭吃,比你们看家护院、保镖做官,又差在那里了?」
  曹云奇站起身来,欲待再辩。田青文拉拉他的衣襟,低声道:「师哥,别争啦,且让他说下去。」曹云奇一张脸胀得通红,狠狠瞪著陶百岁,终於坐下。
  陶百岁大声道:「我陶百岁自幼身在绿林,打家劫舍,从来不曾隐瞒过一字,大丈夫敢作敢当,又怕什麽了?」苗若兰听他说话岔了开去,於是道:「陶伯伯,我爹爹也说,绿林中尽有英雄豪杰,谁也不敢小觑了。你请说田家叔父的事吧。」陶百岁指著曹云奇的鼻子道:「你听,苗大侠也这麽说,你狠得过苗大侠麽?」曹云奇「呸」了一声,却不答话。
  陶百岁胸中忿气略舒,道:「归农年轻时和我一起做过许多大案,我一直是他副手。他到成家之后,这才洗手不干。他若是瞧不起黑道人物,干麽又肯将独生女儿许配给我孩儿?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他和我结成亲家,却也未必当真安著什麽好心。他是要堵住我的口,要我隐瞒一件大事。」
  「那日归农与范帮主在沧州截阻胡一刀夫妇,我还是在做归农的副手。胡一刀在大车中飞掷金钱镖,那些给打中穴道的,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陶百岁;后来胡夫人在屋顶用白绢夺刀掷人,那些给抛下屋顶的,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陶百岁;苗人凤骂一群人是胆小鬼,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陶百岁。只不过当年我没留胡子,头发没白,模样跟眼下全然不同而已。」
  「胡一刀夫妇临死的情景,我也是在场亲眼目睹,正如苗姑娘与那平阿四所说,宝树这和尚说的却是谎话。苗姑娘问道:苗大侠若知胡一刀并非他杀父仇人,何以仍去找他比武?各位心中必想,定是宝树心怀恶意,没将这番话告知苗大侠了。」众人心中正都如此想,只是碍於宝树在座,不便有所显示。
  陶百岁却摇头道:「错了,错了。想那跌打医生阎基当时本领低微,怎赶在苗胡两位面前弄鬼?他确是依著胡一刀的嘱咐,去说了那三桩大事,只是苗大侠却没听见。阎基去大屋之时,苗大侠有事出外,乃是田归农接见。他一五一十的说给归农听,当时我在一旁,也都听到了。」
  「归农对他说道:『都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自会转告苗大侠,你见到他时不必再提。胡一刀问起,你只说已当面告知苗大侠就是。再叫他买定三口棺材,两口大的,一口小的,免得大爷们到头来又要破费。』说著赏了他三十两银子。那阎基瞧在银子面上,自然遵依。」
  「苗大侠所以再去找胡一刀比武,就因为归农始终没跟他提这三件大事。为什麽不提呢?各位定然猜想:田归农对胡一刀心怀仇怨,想借手苗大侠将他杀了。这麽想麽,只对了一半。归农确是盼胡一刀丧命,可是他也盼借胡一刀之手,将苗大侠杀了。」
  「苗大侠折断他的弹弓,对他当众辱骂,丝毫不给他脸面。我素知归农的性子,他要强好胜,最会记恨。苗大侠如此扫他面皮,他心中痛恨苗大侠,只有比恨胡一刀更甚。那日归农交给我一盒药膏,叫我去设法涂在胡一刀与苗大侠比武所用的刀剑之上。这件事情,老实说我既不想做,也不敢做,可又不便违拗,於是就交给了那跌打医生阎基,要他去干。」
  「各位请想,胡一刀是何等的功夫,若是中了寻常毒药,焉能立时毙命?他阎基当时只是个乡下郎中,那有什麽江湖好手难以解救的毒药?胡一刀中的是什麽毒?那就是天龙门独一无二的秘制毒药了。武林人物闻名丧胆的追命毒龙锥,就全仗这毒药而得名。后来我又听说,田归农这盒药膏之中,还混上了『毒手药王』的药物,是以见血封喉,端的厉害无比。」
  馀人本来将信将疑,听到这里,却已信了八九成,向阮士中、曹云奇等天龙弟子望了几眼。阮曹等心中恼怒,却是不便发作。
  陶百岁道:「那一日天龙门北宗轮值掌理门户之期届满,田归农也拣了这日闭门封剑。他大张筵席,请了数百位江湖上的成名英雄。我和他是老兄弟,又是儿女亲家,自然早几日就已赶到,助他料理一切。按著天龙门的规矩,北宗值满,天龙门的剑谱,历祖宗牒,以及这口镇门之宝的宝刀,都得交由南宗接掌。殷兄,我说得不错吧?」殷吉点了点头。
  陶百岁又道:「这位威镇天南殷吉殷大财主,是天龙门南宗掌门,他也是早几日就已到了。田归农是否将剑谱、宗牒、与宝刀按照祖训交给你,请殷兄照实说吧。」
  殷吉站起身来,说道:「这件事陶寨主不提,在下原不便与外人明言,可是中间实有许多跷蹊之处,在下若是隐瞒不说,这疑团总是难以打破。」
  「那日田师兄宴客之后,退到内堂,按著历来规矩,他就得会集南北两宗门人,拜过闯王、创派祖宗、和历代掌门人的神位,便将宝刀传交在下。那知他进了内室,始终没再出来。
  「我心中焦急,直等到半夜,外客早已散尽,青文侄女忽从内室出来对我说道,她爹爹身子不适,授谱之事待明日再行。」
  「我好生奇怪,适才田师兄谢客敬酒,脸上没一点疲态,怎麽突然感到不适?再说传谱授刀,只是拜一拜列祖列宗,片刻可了,一切都已就绪,何必再等明日?莫非田师兄不肯交出宝刀,故意拖延推诿麽?」
  阮士中插口道:「殷师兄,你这般妄自忖度,那就不是了。那日你若单是为了受谱受刀而去,田师哥早就交了给你。可是你邀了别门别派的许多高手同来,显然不安著好心。」殷吉冷笑道:「嘿,我能有什麽坏心眼儿了?」阮士中道:「你是想一等拿到谱牒宝刀,就勒逼我们南北归宗,让你作独一无二的掌门人。那时田师哥已经封剑,不能再出手跟人动武,你人多势众,岂不视为所欲为麽?」
  殷吉脸上微微一红,道:「天龙门分为南北二宗,原是权宜之计。当年田师兄初任北宗掌门之时,他何尝不想归并南宗?就算兄弟意欲两宗合一,光大我门,那也是一桩美事。这总胜於阮师兄你阁下竭力排挤曹云奇、意图自为掌门吧?」
  众人听他们自揭丑事,原来各怀私欲,除了天龙门中人之外,大家笑嘻嘻的听著,均有幸灾乐祸之感。
  苗若兰对这些武林中门户宗派之争不欲多听,轻声问道:「后来怎麽了?」
  殷吉道:「我回到房里,与我南宗的诸位师弟一商议,大家都说田师兄必有他意,我们可不能听凭欺弄,於是推我去探明真情。」
  「当下我到田师兄卧室去问候探病。青文侄女一双眼睛哭得红红的,拦在门口,说道:『爹已睡著啦。殷叔父请回,多谢您关怀。』我见她神情有异,心想田师兄若是当真身子有甚不适,又不是什麽难治的重病,她也不用哭得这麽厉害,这中间定有古怪。当下回房待了半个时辰,换了衣服,再到田师兄房外去探病……」
  阮士中伸掌在桌上用力一拍,喝道:「嘿,探病!探病是在房外探的麽?」
  殷吉冷笑道:「就算是我偷听,却又怎地?我躲在窗外,只听田师兄道:『你不用逼我。今日我闭门封剑,当著江湖豪杰之面,已将天龙北宗的掌门人传给了云奇,怎麽还能更改?你逼我将掌门之位传给你,这时候可已经迟了。』又听这位阮士中阮师兄说道:『我怎敢逼迫师哥?但想云奇与青文作出这等事来,连孩子也生下了。如此伤风败俗,大犯淫戒,我门中上上下下,那一个还能服他?』」
  殷吉说到这里,忽听得咕冬一响,田青文连人带椅,往后便倒,已晕了过去。陶子安拔出单刀,迎面往曹云奇头顶劈落。曹云奇手中没有兵刃,只得举起椅子招架。陶百岁听得未过门的媳妇竟做下这等丑事,只恼得哇哇大叫,也举起一张椅子,夹头夹脑往曹云奇头上砸去。
  天龙诸人本来齐心对外,但这时五人揭破了脸,竟无人过去相助曹云奇。拍的一响,曹云奇背心上已吃陶百岁椅子重重一击。眼见厅上又是乱成一团。
  苗若兰叫道:「大家别动手,我说,大家请坐下!」她话声中自有一股威严之意,竟是教人难以抗拒。陶子安一怔,收回单刀。陶百岁兀自狂怒,挥椅猛击。陶子安抓住父亲打过去的椅子,道:「爹,咱们别先动手,好教这里各位评个是非曲直。」陶百岁听儿子说得有理,这才住手。
  苗若兰道:「琴儿,你扶田姑娘到内房去歇歇。」这时田青文已慢慢转醒,脸色惨白,低下头自行走入内堂。众人眼望殷吉,盼他继续讲述。
  殷吉道:「只听得田师兄长叹一声,说道:『作孽,作孽!报应,报应!』他反来覆去,不住口的说『作孽,报应』,隔了好一阵,才道:『此事明天再议,你去吧。叫子安来,我有话跟他说。』」
  殷吉向陶氏父子望了一眼,续道:「阮师兄还待争辩,田师兄拍床怒道:『你是不是想逼死我?』阮师兄这才没有话说,推门走出。我听他们说的是自己家中丑事,倒跟我南宗无关,又怕阮师兄出来撞见,大家脸上须不好看,当下抢先回到自己房中。」
  阮士中冷笑道:「那晚我和田师哥说了话出来,眼见黑影一闪,喝道:『那个狗杂种在此偷听?』当时没人答话,我只道当真是狗杂种,原来却是殷师兄,这可得罪了。」说著向殷吉一揖。他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