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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对的孩子只有不对的方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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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男人在一起交谈了两个多小时。耽心女儿因早恋毁了学业的父亲,也许并没有认真去听涛涛的这番话,最后分手时,他正告涛涛,只有他考上了研究生,他才会同意他和秋子在一起。    
    秋子并没有与涛涛断绝往来,而随着高考的临近,一种深深的恐惧和不安紧紧攫住了她的心。她将这种恐惧和不安写在了日记里:“我爱他,我希望他考上大学,有个好的前程,可是我又怕失去他,怕失去他,我又希望他不要考上大学……”秋子一直想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值得涛涛爱的优秀的女孩儿,不但有涛涛欣赏的那一切,还应该学习成绩优秀。她的理想是考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和北京电影学院,可是她的这些理想似乎很渺茫。    
    7月12日的早上,秋子曾给涛涛去电话问他考得怎么样,涛涛兴奋地告诉秋子考得不错,上大学没问题。    
    这是秋子给涛涛去的最后一个电话,几个小时后,她拧开了煤气开关。    
    秋子死后,我曾跟她很要好的一位同学进行了一次长谈。她告诉我,秋子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女孩儿,如果不是目前这种只认分数不认人、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教育,她也许会成长为一位很不错的导演抑或歌唱家、舞蹈家,她有很不错的组织才能和文艺天分。高一上学期,学校民主选举校学生会干部。秋子雄心勃勃地参加了竞选,她竞选的是校学生会文体部部长。竞选那天,她以出色的演说赢得了同学们的好感和信任,成为得票最高者。这可能是秋子短暂人生中最辉煌的一次成功。1998年元旦,学校要组织一场文艺演出,秋子承担了大部分组织排练工作。她自编自导,干得很认真很投入很得心应手,在那里,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自信的秋子。    
    可是课堂上的秋子却难有这样的自信。在只看分数不认人的老师眼里,秋子不是一个好学生。在课堂上,她常常因为回答不出老师的提问而被尴尬地挂在座位上,每当这个时候,羞愧难当的秋子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藏起来。她也常常因为考试成绩不好被喊到老师办公室训话,每回出来都抹着眼泪。    
    在课堂上,一些老师常常恨铁不成钢地公开将秋子这样的差生斥之为“猪脑子”、“脑积水”。    
    每一个生命都是有尊严的,可是秋子的尊严却在一次次的失败中被剥得精光。    
    用老师和家长的标准衡量自己,秋子总觉得自己很失败,这种挫折感使她无所适从,她想拼命抓住那个上大学的梦,可是那个梦却似乎越飘越远。    
    就在她自杀前的晚上,秋子从一位老师家拿回了今年的高考作文题,连夜写出了她的最后一篇作文———《假如记忆可以移植》。    
    假如记忆可以移植,我第一个要做的事儿……哈哈……肥仔是我们班的尖子生,哼,瞧他整天趾高气扬的德行,这次非要把他的记忆给移了。    
    嘻,要是我每次都能考全班第一的话,那我该多牛呀,老师和同学还不该另眼看我!    
    我还想移植比尔·盖茨的记忆,那我就能自由地遨游在电脑的海洋里。我也想移植篮球巨星麦克·乔丹的记忆,让我在球场上大展我非凡的风采。我想移植爱乐乐团著名指挥家劳林·马泽尔的记忆,那样,我国的交响乐团在国际上一定会举足轻重。我还想移植国外研制航空母舰的科学家的记忆,那样我就可以实现中国这一项零的突破……秋子,她是多么想找回失去的自信和自尊啊!    
    可是幻想毕竟不是现实。摆在秋子面前的现实是残酷的。在6月底进行的期末考试中,她有3门功课不及格。她又一次被喊到了老师的办公室,老师告诉她,总成绩排在最后4名的同学,高三要分流出去,而秋子就刚好排在倒数第四名。所谓的分流,就是留级或者转到职业高中。    
    秋子哭了,她对同学说:“我要是上不了高三可怎么办呀。”也许学校这样做是不得已而为之,在高考升学率的指挥棒下,他们只有早点将没有希望的学生淘汰掉才能保证高考升学率。在通往大学的逼仄的路上,竞争是残酷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是这种竞争牺牲的却是大多数!大多数学生被淘汰出局,成为失败者,在以后漫长的人生中,他们也许永远也摆脱不了对这次失败的惨痛的记忆,永远也摆脱不了这次失败投在他们生活中的阴影。    
    7月12日,是星期一。秋子还是像往常那样五点半钟就起床了,吃了早点,笑盈盈地跟父亲打了招呼就推着自行车上学去了。    
    可是她并没有去学校,也许她预计老师会在那天公布会考成绩,她没有勇气再次面对失败的打击。在父亲上班后,她又推着自行车回家了。果然像秋子预料的那样,这天上午,老师公布了会考成绩,她有两门功课不及格。秋子没来上课并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老师只是轻描淡写地让一位同学通知秋子,让她交钱和照片参加补考。    
    同学在课间给秋子家去了电话,接电话的是秋子。    
    下午五点半钟,父亲在厨房里发现了秋子的尸体。身边放着她留下的遗书:会考两门不及格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对不起你们……    
    7月18日,是秋子遗体火化的日子。    
    离异多年的父亲和母亲相聚在女儿的遗体前。    
    母亲用酒精一点一点、细心地为女儿擦洗着身体,给她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她将一方白丝巾放进女儿手里,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她对女儿的爱。    
    父亲在秋子身上盖上了她最喜爱的缀满了小动物的被子,还在灵床周围摆满了秋子最喜欢的、做着各种调皮动作的米老鼠。    
    他们选择《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歌《爱无止境》为女儿送行:在我梦中的每个夜晚,我看见你,我想念你……    
    袅袅青烟中,秋子带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哀怨,不该有的痛苦去了那个据说是天堂的地方。被关进疯人院的马丽跟表妹秋子相比,马丽似乎是幸运的。她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爱她疼她的爸爸妈妈。可是从小到大,马丽脸上却一直写满了忧愁。她告诉我,自从上小学后她就没快乐过,时时刻刻都被噩梦纠缠着。在她眼里,学校是一个可怕可憎的地方,是一个给她制造了痛苦的地方。    
    马丽曾经是个聪明、漂亮,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奇妙幻想的小女孩儿。三岁时,她捏着妈妈的鼻子说:“我要把妈妈的鼻子捏成大象的鼻子。”四岁时,她给爸爸讲自己编的故事《老婆婆的枣树》。那时,爸爸妈妈都认为马丽是个智力超常的孩子。马丽五岁那年,妈妈将她送到钢琴老师家里学琴,和她一起学琴的还有一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小朋友。马丽的乐感很好,可是手型却常常不符合老师的要求,严厉的老师见了便呵斥着用铅笔打她的小手。这使马丽对老师充满了恐惧,只要见到老师就紧张,越紧张越弹不好。学了没多久,老师在小朋友中进行淘汰赛,排在最后的她被无情地淘汰了。这是一直在宠爱和赞扬声中长大的马丽遭受的第一次挫折,遭到的第一次否定。    
    马丽要上小学了,她家附近就有两所小学,可是爸爸妈妈说,她应该上最好的学校,他们找了许多关系将她送进一所重点实验小学。上学不到一个月,发现她眼睛弱视,妈妈带她去治疗,医生将她的瞳孔放大了,在治疗的一个多月里,马丽看不见黑板上的字。期中考试,她两门功课不及格。马丽成了差生。班里同学歧视她,欺负她。放学路上,有的抢她的书包,有的揪她的头发,有的一边朝她身上扔着土块,一边喊着:“傻子,快打傻子呀!”在老师眼里,她是一个头脑迟钝的傻孩子。一次,二年级学生都要挨个儿去校长室考朗读,为了能得个好成绩,为了使别人不再喊自己傻子,马丽早就将那篇课文读得滚瓜烂熟。终于轮到她了,她翻开书正准备朗读,只见站在一旁的大队辅导员李老师在校长耳边说:“这孩子有点儿傻,可能脑子有问题。”马丽一下子呆住了,望着书上的课文,眼前一片模糊。这时耳边传来校长严厉的声音:“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读?”马丽哆哆嗦嗦嗑嗑巴巴地读起来,那课文变得好长好长啊,怎么也读不完。课文终于读完了,她噙着泪水低着头跑出了教室。二年级下学期,正好是这位校长担任她所在班的数学老师,她怕他,她怕他看她的眼光,那眼光里似乎充满了鄙视和讥笑,似乎在说“你是傻子”。    
    一次上体育课,老师让大家围成圈做游戏。班长点了人数后报告说:“老师,多出一个人。”老师指着马丽说:“你出去,自己一边玩去吧。”马丽只好低着头走出队伍,背后传来一阵讥笑声:“傻呆呆的,还想做游戏……”她含着泪水孤独地走到操场外,她用树枝在地上拼命地写着:“我不是傻子,不是傻子……”    
    学校要举行歌咏比赛。马丽想,这次是全班合唱,不会没有我。可是排练的那天,老师却让她提前放学回家。她愣住了:“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排练?”老师皱了皱眉头说:“这次合唱没有你。”她鼓了鼓勇气问:“为什么没有我,老师,我唱歌得过满分的!”老师不耐烦地说:“这是班上的安排。”站在一旁的班干部说:“你傻啦巴叽的,上台会给我们班丢分的。”    
    从此后,马丽将自己更深地封闭起来。她恨那些用看傻子眼光看她的老师,她恨那些将她当傻子耍弄的同学,她讨厌学校。为了报复同学,她将毛毛虫偷偷放进那些欺负她的女同学的笔盒。为了报复老师,她故意天天迟到,天天不做作业,因为她的“捣乱”,年级的流动红旗她们班从没得到过。她不听课,也听不进课,老师讲课时,被永远安排坐在最后一排的她便神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是一个充满了神奇的童话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是一个无所不能、又聪明又漂亮的小公主。    
    小学六年,马丽转了三所学校,可是她对学习已失去了兴趣,对学校已失去了美好的感觉,她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父亲和母亲一次次被老师或校长喊到学校。回来后,马丽总逃不了一顿痛打。父母又气又急,他们不明白,曾经那么聪明可爱那么温顺听话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也怀疑起了女儿的智力。    
    马丽的父母,一位是从事科技工作的知识分子,一位是大学老师,他们的青年时代几乎都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度过的。他们是靠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所以,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是优秀的,希望女儿能让他们骄傲。马丽才咿哑学语,他们就对她开始了学前教育,教她认字教她算术,才四五岁就将她抱到琴凳上学钢琴。他们不但希望女儿优秀,有出息,他们还希望女儿将来做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所以,他们经常对她进行思想教育,教她唱革命歌曲。马丽不会唱儿歌,可是却会唱《国际歌》、《南泥湾》、《红梅赞》,长大后,她不会唱同龄人都会唱的流行歌曲,却会唱苏联的《卡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父母煞费苦心地想为女儿筑起一道防护一切不良思想影响的安全屏障。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却是,女儿和她的同龄人格格不入,她不熟悉他们的语言,不熟悉他们的思想,不懂他们的游戏规则,她被同龄人看作异类,看作什么都不懂的傻子。马丽成了一个形单影只的孤独的孩子。    
    马丽不但让父母失望,让他们伤心,更让他们的自尊受到伤害。一次家庭聚会,舅舅当着众人的面夸自己的儿子怎么聪明,并提示马丽的妈妈带女儿去检查一下智力。一向要强的妈妈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冲到正在另一个房间玩耍的女儿面前,狠狠地掴了她一耳光。马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不知所措,嚎啕大哭,她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惹得妈妈勃然大怒。    
    在家里,马丽是让父母失望和伤心的不争气的孩子;在学校,是被老师和同学歧视和瞧不起的差生。马丽对学校充满了恐惧,也充满了厌恶。她不愿上学。开始,她装肚子疼,可是“好”了后,她还得上学。见爷爷因肌肉萎缩,左手常控制不住地颤抖。她想,如果手抖得拿不住笔,妈妈就不会让我上学了。    
    


没有差的学生,只有差的教师没有差学生 只有差老师(3)

    一天早上,妈妈喊马丽起床上学,发现她双手颤抖不止,吓坏了,赶紧送她去医院。医生给她扎针灸,一连扎了半个月。扎针实在太痛苦了,马丽只好去上学。要真正逃避上学,只有装疯,只有失去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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