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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李敖:李敖对话录-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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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要成名需要一段时间或特殊机遇,所以我们要珍惜这些明星,因为明星一被抓就等于毁掉了。 

  我觉得党外走明星路线是正确的,个人搞个人的山头。过去许信良托人找我,希望我合作,他说:“团结就是力量。”我转话给他,我说:“回县太爷的话,不团结就是力量。”因为,不团结可以个别存在,保存一点元气,团结就会被一网打尽。 

  不打硬仗是不行的 

  ● 一般明星可以各搞山头,但是领导阶层呢?回领导阶层有他们的任务,当然不可以搞山头。但现在党外的领导阶层,很明显的是在搞山头,就像总司令背着总司令的名义,但却去做军长的事。现在党外这些以总司令自居(或者别人以为他是)的人,显然做的是军长的事,这是他们的没见识之处。 

  秦汉时代,在一次救援友邦的战争中,各国军队都已经到了,可是没人敢跟秦军作战,大家都做壁上观。楚军开到时,他们的上将军宋义说:“我们也不打,谁喊打就罚谁。”可是项羽还是喊打,宋义要处罚他,项羽就把宋义杀了,然后带兵打退了秦军,项羽的天下就是这样打来的。我觉得,康宁祥是“宋义”型的人,他是不肯打硬仗的,他是个机会主义者,希望从别人的牺牲里等待机会。美丽岛人士的牺牲就便宜了康宁祥。我们看看苏秋镇在立法院的作战和尤清的鼓吹组党,就可知道康宁祥不是打硬仗的。 

  我再举另外一个例,元明时代,朱元璋、陈友谅和张士诚三巨头打天下时,朱元璋想出兵打张士诚,他的军师刘伯温就劝他:“你如果打张士诚,陈友谅一定会来救,等于一个打两个。不如先打陈友谅,张士诚是个‘自守虏’型的小子,只管自己门前事,他一定没有眼光救陈友谅,一定没想到你会各个击破。”朱元漳听了刘伯温的话,果然先打垮了陈友谅,回过头又消灭了张士诚。我认为康宁祥属于张士诚型的人物,他没有眼光从事团体作业。对党外而言,他居名得利,但却不做领袖阶级苦战争斗的事。对康宁祥而言,只有在他继续努力时,党外才能肯定他,否则就要划清界线,判别他们是“三人帮”,告诉他们不可以打党外旗号,而做与党外立场相反或相去极远的事。 

  我的反国民党记录最完整 

  ● 你的反国民党记录,无疑是很完整的,但如果你对每个人都用这样严格的标准,最后能得到你肯定的,恐怕只有你自己吧! 

  ○ 我在“李敖千秋评论丛书”第十一册里,说过一句话:“不论是弃国民党的,或是被国民党所弃的,都是我们的同志。” 弃国民党的,是指不加入国民党,或是主动脱离的;被国民党所弃的,是指被开除党籍的。最近我的看法有了改变——要完全找一个跟国民党不相干,像我这样人格完整的人,几乎不可能了,而且也不必了。只要是弃国民党的,或者被国民党所弃的,都是我们的同志。 

  ●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改变? 

  ○ 因为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将来说不定变成第二大党,完全否定他们也不必了,应该承认有他们这样一种人。这种人“觉今是而昨非”并且脱胎换骨得完整,我们应该接纳他d 但是,我要补充一句:不要轻视那些当过国民党又回来的,但要重视那些从来不做国民党的。 

  ●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不应该再打击那些自由派学者? 

  ○ 当然,只要他们脱胎换骨,完整的脱胎换骨。 

  ● 但他们不是政治人物—— 

  ○ 怎么不是政治人物?他们也是的,只是用学术的方式表达而已,纯粹学者会像他们这样抛头露面出锋头吗?我认为他们胆子可以再大一点,不要只做些皮毛的事,应该更具体一点,他们没有更严重的损失了,顶多不教书而已,怕什么?十五六年前有一次,余传韬问我:“我在台湾做什么最好?”我说:“你组织新党最好,因为你跟他们有生殖器关系(余传韬的父亲是余家菊,丈人是陈诚)。你组织新党,他们不会抓你。你组织新党,顶多被打屁股而已,怕什么?” 我认为,一个人如果有十分力量,他只做九分事,这就算失职,如果有一分力量,却做两分事,就算伟大。中国人赞美那些妓女从良的,却责备守寡改嫁的,就是因为对两者的要求标准不一样。为什么我称赞许荣淑呢?因为她可能只有一分的力量,但却做两分事。康宁祥呢?也许他有十分的力量,但只做一分或九分的事。所以许荣淑比康宁祥伟大得多。当然康宁祥如不放水,尽十分力量,他也伟大。 

  我是“不世出的” 

  ● 你常说中国历来鼓吹自由民主的人,在气质上其实都是吹胡子瞪眼的,不自由也不民主的,你想那是什么原因? 

  ○ 因为吹胡子瞪眼比较过瘾,自由民主太稀松平常了,不过瘾,不适合英雄气质。 

  ● 这跟权威性格有关吗? 

  ○ 有。因为我们人本身有很多不自由民主的性格。自由民主对很多人都构成不过瘾,除非是特别优秀的人——像我。可惜我生不逢时又不逢地,酱在这个岛上,不但政治的大牢一坐再坐,而且到今天还不准出境。 

  ● 殷海光和雷震,在鼓吹自由民主的功劳上有不朽的地位,他们的气质难道也不够自由民主吗? 

  ○ 自由民主的气质是自然的、从俗的、快乐的、嘻嘻哈哈的、拍肩膀捏大腿的,青年会总干事式的……殷海光和雷震的气质却是革命党式的,单调的、片断的、高高在上的、兴趣狭窄的、教主式的……虽然很雄浑、很过瘾,可惜都不是自由民主的气质。只有胡适是例外,他的“卖相”、“卖幅”都不错。这跟教育方式有关。殷海光一直没出去过,只有在成名后去过美国一段时间,而雷震是留日的,胡适则一直在美国。 

  ● 那你怎么说呢?你从来也没离开过这块地方。 

  ○ 我是怪胎。从常理看,台湾怎么会出来我呢?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你看看,犹太不是也出了耶稣吗?英文讲这个叫“不世出的”。 

  ● 你好像对耶稣印象很好,老拿他来比自己。可是耶稣的爱心恐怕只有神才有,我们人怎么跟神比? 

  ○ 我的爱心不比耶稣少啊!不然你以为我每天干的是什么?如果不是爱心,那我每天所忙何来? 

  李敖与耶稣 

  ● 我相信你跟耶稣一样能为世人背十字架,可是耶稣的宽宏大度,总胜于你吧! 

  ○ 不能这么说。耶稣的教义中有一条说爱父母胜过于爱我的,就不是我的信徒。显示他不是那么宽宏,很多地方,他并不是给人类带来和平,而是带来刀兵。在《新约》里,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记载。教主式的人物,总是提倡很多错误的、荒谬的东西。不过,耶稣在教主群中,算是比较优秀的,他提出了一些更高标准的东西。譬如孔夫子只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耶稣说:“把你喜欢的给别人。”显示他有更积极的一面。 

  ● 你觉得自己像耶稣吗? 

  ○ 是他像我,怎么我像他?我跟耶稣有两点是相同的,第一、我们都是先知。第二、我们在受审时,一句话都不讲,对官方起诉的罪名,不屑一答。 

  两人不同的有很多。第一、耶稣没有受过理智的训练,他很多对事的看法,都是走火入魔式的、教棍式的。第二、耶稣有十二个门徒,我只有自己。第三、耶稣让妓女给他洗脚,我自己洗脚。第四、耶稣上十字架前,只受过鞭刑。那时没有电,所以没有电刑。医学也不发达,所以刑求时,也没让他吃药丸,也没有内科医生在旁伺候——使你肉体被刑求到最大痛苦,但不会致死。 

  ● 你是说你受过更重的刑求? 

  ○ 是不是重,要看你怎么比法。 

  书呆与蛋头 

  ● 你的笔下常出现“书呆”、“蛋头”这类的字眼,可是你为什么没有自觉到,你说的可能就是你自己?像你这种一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既少睡眠又少郊游的妖怪,怎么来了解人间万象与真相呢? 

  ○ 康德一辈子也没离开过他家方圆八十里地,可是他是大思想家,而且他还教世界地理。教世界地理我也行,我在家卧游已久。段数高的人不受时空的限制,他可以间接从书本上的知识做研判和推断。譬如考古学家凭一块死马的骨头,就可以描述出一个天马行空的局面,不需要完全靠实际的接触。 

  ● 可是,如果有观察能力,再加上实际接触不是更好吗? 

  ○ 也不一定。有时候会把重点搅乱。 

  ● 回老实说,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 你是说镀金?我不需要镀,因为我本身就是金。那些破铜烂铁再怎么镀也还是破铜烂铁。 

  ● 可是,环境总是很重要的。或许你也已经受了台湾酱缸环境的影响而不自觉。 

  ○ 我觉得我自觉,我没有受台湾这个地区什么影响。如果有,我会自觉。今天在台湾这个岛上,我们无法用一种很宽阔的心胸来处理事情。我举个例子,你就了解。有一次,刘邦问韩信:“你能带多少兵?”韩信说:“多多益善,不管多少我都能带。”刘邦就说:“那我怎么办呢?”韩信回答:“你是带将的,不是带兵的。” 

  我觉得我是属于带将那种人。但是我现在到处碰到小兵,整天被兵包围,被兵抓来告去,纠缠不清。所以,我无法用传统的知识分子态度来处理问题,好比你碰到人,才能谈人话,碰到狗,只有先跟它打,打跑了再说。 

  ● 可是人的手上老拿着打狗棒,总是斯文扫地啊! 

  ○ 当然。你想,如果胡适手上拿着棒子,那是什么样子?可是,一旦你碰到的都是狗,你有什么办法?在台湾要过一种安宁的战斗方式是不可能的,因为环境不允许。 

  二郎神及其狗 

  ● 但你不是也说过:“我不该向那些时代渣滓们消耗我的精力”吗?为什么你还一再做这样的事? 

  ○ 狗咬着你不放,你怎么办?只有先把狗弄开再说。就像孙悟空对上二郎神,孙悟空跟二郎神打好了,可是二郎神带了一条狗,先放狗来咬他,怎么办?总得先解决狗的问题才行啊! 

  ● 通常你怎么解决? 

  ○ 我现在的方式很简单。凡是来骚扰我的,是狗就找主人,是和尚就找庙。做主人的、做庙的,别想藏在身后。我一定把他们掀出来打。 

  ● 许多人批评你深染一种骂人癖—— 

  ○ 怎么叫骂人癣?那只是我表达正义的技巧,我不愿意用传统的方法表达我正义和理智的结论,我选择一种效果好一点的方法。不要因为是骂人的语言,就抹煞它的结论,问题不在我为什么骂人,问题在他们为什么那么该骂。譬如这次王迎先案引起“侦察中选任辩护人”之争,要修改“刑事诉讼法”,可是,你看,现在花样来了,每次修改就杠上开花,竟然搞到警察可以直接抓人,搞到约谈合法化,这多恐怖!越修正越糟糕!你说该不该骂? 

  ● 你常说你是搞宣传的,不是做学问的。你相信知识的力量吗? 

  ○ 我那句话含有挖苦的意思在里面,我当然相信知识的力量。今天我有这么大力量,你以为我凭什么?就是知识。只是现在很多知识分子的知识有限,以为那点知识就不得了,很让人讨厌。当然知识也有派不上用场的时候,譬如碰到狗来咬你,你除了拿棒子打,一点办法也没有。 

  ● 你的文章也时常流露一种“出气”的味道,出气对你那么重要吗? 

  ○ 出气也是很重要的情感,同时还是很高贵的情感。这没错啊!为什么不要出气?当我们被人欺负了,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国民党不也常搞些“人心大快”的事吗?人心大快就是出气嘛! 

  ● 你是否觉得你的言行,曾受到存在主义的影响? 

  ○ 如果有,也是很轻微的,至少不明显。我们大学时候很流行那鬼玩意,后来发现也没什么了不起。我的性格是对一切过分抽象的东西,都不接受。 

  越老越激进 

  ● 人常常是年轻时激进,年老时保守,比起从前,你觉得你有什么样的改变? 

  ○ 我跟富兰克林一样,都是年轻时保守,年老时激进。不过,我的激进与年龄无关,与坐牢有关。就是说,我遭受的压力越大,我就越激进。偏偏又碰到国民党最喜欢不断给人制造压力,这是他们的特色——交朋友很失败,造敌人很成功。而且还专门制造他们打不倒的、特大号的敌人。 

  ● 你在破坏的一面,时常是振振有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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