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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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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角。骑士手中的剑刃发出耀眼的致命光芒,举过头顶的兵器快速劈下,前边是成排的长矛“栅栏”,斜插的矛柄使他无法起身回挡,只能眼看着落下的剑锋划过柔软的身体。路旁的少女早已捂上双眼,不敢再正视战斗的场面。

空气被急速飞驰的不明物体划破,它撞上落下的剑身,一声响亮的碰撞声,骑士的手在撞击中颤抖了一下,然后停住了。细长物体轻盈地掉落下来,插入陈志脚边的松软泥土――是一支箭。

惊诧中的城防军骑兵们很快发现他们得对付一群新对手。一支来历不明的骑兵队伍阻挠了城防军的攻击。他们之中为首的是名俊朗少年,棕色发丝下火红披风迎风飘扬,镀金盔甲反射的金光使他整个人变得光彩夺目。陈志记得这位年轻的军官,上次城防军到军营捉人时,也是他给解的围。他的名字他仍记得的――他叫马戈。

“城防军越来越没规矩了吗?见到长官还不行礼!”马戈冲着发愣的城防军骑士喊道。他甚至不肯正眼瞧他们。

城防军骑兵们这才自认倒霉地下马行礼,谁上他们碰上巴尔卡家族最不好惹的小少爷呢?

马戈继续轻蔑的话语:“托阿瑞斯的福,城防军果然训练有素,全队出击如同‘一人’。”他一眼瞥上倒地的战马,嘴角翘上嘲讽的弧度。“你做的?”他问向陈志。陈志布衣上的马血已经晕开,血点连成一片,整件衣服像被鲜血浸透。

陈志没有回答。城防军的队长到是抢着对应说:“他是我们正在追捕的犯人,殴打塞德巴尔议员儿子的凶手,拐带别人奴隶的诱拐犯,每一件恶行都是重罪。马戈阁下不会阻挠我们逮捕凶徒吧?”

“塞德巴尔的儿子?是那个叫米隆的?”

“是的,阁下。”队长自信满满,相信即使蛮不讲理的马戈也不会袒护罪犯。可马戈的回答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打得好!”马戈不仅大声喊出心里话,更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受人敬畏的复仇女神,我们日夜向您祈祷,您终于让那可恶的小子遭到厄运了。对了,米隆伤得重吗?”

没人敢回答马戈的问话。意料中的反应,马戈也没追问,他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陈志身上。看似弱小的少年竟能砍翻战马,并与一队骑兵纠缠。陈志的装束引起他的兴趣,“你是雇佣兵?”

陈志依然不知如何回答。

“是的,将军!他是雇佣兵,您的士兵。请您保护他吧!他是好人,请您一定要保护他!”美丽的黑发女孩扑倒在马戈坐骑前,披散的头发丝丝垂下,突显出她的憔悴。

“队长!”马戈心里有了决定,“这两人从现在起由军方保护。”

“什么?”骑兵队长张大嘴巴,他自然明白“保护”意味着什么。

“你不服吗?难道你要当着我的面,抓走我的士兵?”

“不,我们没那意思。只是海恩普将军的命令……”

“别跟我提海恩普!”马戈的情绪忽然激动了,“你们滚回去!告诉海恩普,说我要见他,叫他洗干净脖子,等我来宰!”

城防军士兵尚未弄懂发生什么事了,马戈一扬马鞭,已带着满腔怒火冲入迦太基城。

少女依上陈志肩头,担心受怕地垂下眼帘,现在她感到安稳些了,至少那位职位不低的少年军官答应要保护他们。陈志的眼中则浮现出更多迷惑,已经离开军营半月的马戈竟然突然回来了,一大早便出现在城门外,莫非他们赶了夜路?或许有十万火急的事?陈志没有深想,他不自觉地抱住少女,让她靠自己更近些……

第二十三节 大事化小

海恩普眨巴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松弛眼皮,翻身抱住身旁的女人。女人扭动几下,淡淡的体香从被褥中散发出来,海恩普吸尽它们,舒服的气体又催促他进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长久以来未曾做过的好梦。傲慢的元老、不可一世的将军们,全都得看他的脸色,无数金银、珠宝宛如下雨般从天上掉下,他坐在金山顶上,身边围满美女,在女人圆润丰满的双乳间开怀大笑。最后,一脚踹开前来苦苦哀求他留下的汉诺议长,带着财富与美女回到乡下豪宅,过上了富足、幸福的奢侈生活。睡着了的海恩普也不禁发出知足的笑声。可是梦与现实往往是相反的,而且会更为残酷的反映出来。

仆人不识趣地这在这个时候敲响卧室大门,把海恩普从美梦中叫醒。“老爷,有客人要求见老爷。”

“大清早的是谁呀?叫他等着。”海恩普含糊不清地喊道,像是梦中的呓语。他叫出某位神的名字,然后搂着同寝的情妇,妄图继续刚才的美梦。

门外的仆人声音中有些急切,“老爷,您还是见见吧!您要是不见他,估计他会把这里拆掉的。”

海恩普不耐烦地在大床上翻转身子,他已经找不到那个美梦了。猛地坐起来,恨透了打扰他睡眠的来访者。

“谁敢拆我的房子!”他愤怒地大声咆哮,叫声惊醒他的情妇。半裸的女人搭上他的肩头,柔媚地抚mo他的胸膛,想要他躺下,再陪她睡会儿。女人的攻势下,海恩普怒气全消,抱着女人又躺下了。

忽然,看似结实的雕花木门被猛地踢开。木门撞上墙壁,又被反弹回来,来回摇晃中“叽呀”地惨叫,快从门框上掉下来了。

海恩普开口想骂,肮脏单词在见到踢门者后,立刻被卡住,胆小地缩回喉咙里。

女人一声尖叫,似乎吓到了踢门的人。门外的少年鼓胀着通红的面颊,把身体转了过去。“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马戈命令般的喊声从门外走廊中传来。

海恩普跌跌撞撞地奔向中庭对面的客厅。奔跑中双手忙乱地束紧腰带,拖长的带子像是跟在身后的尾巴。狼狈的海恩普在客厅中见到了焦急等待的马戈,马戈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虽只是背影,可少年身上的怒气直令城防军指挥官心寒,他目前仍不明白马戈为什么会生气。

“尊敬的马戈阁下,您有什么事吗?我想您一定是为要紧的事而来。”海恩普请马戈坐下谈。他自己先在坐榻上坐下了。

“海恩普!你好大的胆子!”

刚坐下的海恩普一下子从坐榻上跳了起来。一束银光晃过他的眼睛,马戈抽出短剑,劈砍下去,四方木桌一瞬间变为五条边。桌角落下,海恩普的心悬上半空了。

“海恩普,元老院最近给了你多少胆子?竟敢趁我不在,抓走我的士兵!”马戈愤怒地质问起来,“别以为有元老院里的臭老头们为你撑着,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要不是哥哥不允许,我早就把那帮卖国贼,连同他们自以为神圣的议事厅一把火化为灰烬!”

“您小声点!当心密探!”海恩普慌张地四处张望,除去几名爱偷听的家奴外,没有可疑的人物。他使出几下厉害眼色,奴隶们脸色大变地逃进中庭。

密探并没有把马戈吓倒,他反而说道:“好啊!密探先生,如果您在,请站出来。顺便把您的主子一同叫来听听我的言论,这样能为您省不少力气,您不用再东奔西跑地传话了。”

“求您坐吧!没有密探!”海恩普真着急了。恐怕马戈刚才的话已经传出墙外,大街上人尽皆知了。假如真传进元老们的耳里,他们追究起来,马戈只需躲进汉尼拔身后就没人能动他,顶多与上次一样,在监狱里住上三、五天,照样逍遥快活。可自己呢?自己往哪躲呀?虽然现在仍是凉爽的早晨,可他此时已满头大汗了。

“怎么会没有?你不是密探的头子吗?”

“我怎么成密探头子了?好、好、好,您猜对了,我是密探头子。”海恩普无奈地承认下来,止住马戈的火气比名誉更要紧。

马戈坐上柔软的坐垫,语气已平静了许多,“算你坦白。希望你今后也能如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我可以请天上的、地下的、掌管世间一切的神祗为我做证,我一定如实回答您的问题。”

“我问你,被捕的雇佣兵中是否有位叫……卡拉那斯的……士兵?”马戈险些忘了那人的名字与身分。

海恩普慌忙回答说:“尊敬的马戈阁下,我向您发誓,逮捕他们完全出于元老院中某位议员的意思。我本人对您和您的家族,及其士兵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他们现在非常安全,关押也是一种保护,那位议员急着要他们的命呢!”他已经高举右手,假装对天发誓的模样,绿豆大小的眼睛中闪出虔诚的光芒。

可惜他的辩解完全没能打动马戈。“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没有……不!是我不记得了!”谁会记得小卒的名字呢?这句话海恩普没说出口,估计马戈听后又会发脾气。

“不记得了就去查!如果监牢里真有这位……士兵,我会把施加在他身上的刑罚加倍还给你!”

“假如……假如没有呢?”

“不管有没有,把人都给我放了!我只给你一天时间!”马戈站起来,“哼”出一声,走向门外。

“是,是。”

海恩普连连点头,目送马戈离开。

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整个背部同样湿透了。大清早就得泡澡,令人心烦。“卡拉那斯”这个名字浮上心头,海恩普纳闷了。马戈竟对一名士兵如此重视?多年溜须拍马的经验与直觉告诉他,“卡拉那斯”是位不简单的人物,假如自己真把某位大人物投进监狱,那不是闯了大祸?不过想到床上的女人时,又让他愉快起来,与身态婀娜的女人一起戏水也是难得的享受。

迦太基卫城柏萨厚实的城墙内侧世界里,筑有富贵人家的无数豪宅。描绘五彩图案的墙壁,精心培育的花园,大理石彻成的乳白房屋,美伦美奂的爱奥尼柱廊,清澈见底的盛开尼罗河荷花的水池,这一切在平凡人眼中,只能从诗人们的游唱中才能感受到的梦中景物,也只是他们巨额财富的冰山一角。在城外,他们有用于避暑的凉爽别墅,被无边麦田包围的庄园。微风过处,麦浪层层翻滚,像极了余辉中的地中海,金色波涛绵绵不绝。

哪位元老没有数不清的家产?他们控制着北非广袤土地上的大片良田,仅每年收成就足以令他们富得流油。那是祖先留给他们的财富,就像继承了贵族的身份,而他们所拥有的又将传给他们的后代,子子孙孙世袭不断,直到家族灭绝,国家消亡。

“好疼啊!轻点,母亲!”

米隆难听的怪叫把塞德巴尔家宅院里的美丽景致给打得粉碎。坐在卧榻边沿的四十岁左右女性正用包裹冰块的方巾为米隆臃肿的脸冷敷。阳光透过细密的树叶间隙,把点点光斑印上母子的丝织衣衫,光滑织物映着日光,使四周的仆从们更加不敢正视两位主人。米隆害怕冰寒的痛感,左右扭动脖子,不让母亲握有冰块的手碰到他的脸。

塞德巴尔家美丽的侍女迈着优雅的步子向树阴下的女主人走来,“夫人,安娜特小姐到了。”侍女们立刻扶着娇惯的少爷离开花园。

安娜特精神不太好,眼睛略显浮肿,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昨晚城防军忽然到访,并送回黄皮肤的外国小姑娘,安娜特起初颇为吃惊,以为那女孩又惹祸事了,询问下才知道是女孩的“哥哥”闯出了大祸。头痛的事因此而来,莽撞的男孩连累全队人陪他坐牢,自然也包括进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无名小卒”。他令安娜特一夜未眠,整夜思考着今日的对策。

“美丽的安娜特,你越来越漂亮了。”塞德巴尔的妻子轻轻抱住安娜特,两人是早已相识的朋友。

“你一定有事吧?我们进屋谈。”

“谢谢您,夫人。今天仅是私人拜访。如果进屋里,恐怕被人误会,以为我们在密谋什么。”

夫人点点头,与安娜特一同坐上卧榻。

“听说塞德巴尔伯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我代表父亲为他献上最真挚的问候。”

“感谢汉诺先生的好意。我丈夫病成这样,还不是被米隆气的!”中年夫人的双眉已扭成死结,“这孩子整日惹事生非,过着放荡生活。我真担心他会失去来之不易的父亲的宠爱。”

“您别担心,男人们年轻时总爱风liu,以后会好起来的。”安娜特安慰着说。她握紧夫人的手,手指由于长时间接触冰块,仍是冰凉的。

“安娜特小姐的智慧迦太基闻名,这次你一定要帮助我。上次多亏你提醒,把我丈夫与前妻们生的儿子调往边境,米隆才能成为最得宠的孩子。”

“上次的事只是作为朋友的建议,您不用记在心上。不过夫人,您千万别掉以轻心了。听说米隆的几位哥哥在边境干得非常不错,我父亲时常在我面前夸奖他们,称赞他们是塞德巴尔伯伯的最佳继承人。各类表彰已经发出好几次了,塞德巴尔伯伯虽然嘴上未说,但相信他心底一定是非常高兴的。”

“有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

安娜特感觉到塞德巴尔夫人加重在手掌上的力量,就像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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