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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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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欧阳修本来就有些地包天,此刻更显得下巴要铲到地了。与文彦博、富弼、韩琦等人,对苏洵的政治才能一笑置之不同,他是很爱惜老泉之才的,十分希望多一些人来认同苏洵。

王安石摇摇头,没有然后了……

苏洵那张古板的脸,此刻显得分外难看,他是强忍着怒气,才没有拂袖而去。

“呵呵……”欧阳修也不禁暗暗怪王安石太不客气,你妹的就算不认同人家的思想,随口称赞两句会夭寿啊?他只好打圆场道:“介甫惜字如金,但是一语中的,老泉的文风。如华山苍松,古意凛然,实在是难能可贵。现如今,世道文风浮靡不堪,以怪异奇涩为能,全不知文章之精神,还恬不知耻称其为‘太学体’!若是多一些老泉这样的文章,就不信太学体能猖狂到几时!”

说着他握住两人各一只手。把它们紧紧拢在一起。情绪激昂道:“如今这文坛,正需要介甫、明允这样的学力宏博之士,来助我一臂之力。扫除妖氛,还文坛一个清明!”说着重重一顿道:“亦为真才实学之辈,清楚一条出头的大道来!”

王安石那张表情木讷的脸。终于动容了,重重点头道:“我今日来此,就是因为敬重欧阳公力排众议,改革文风!”说着端起酒杯道:“在下便破例干这一杯,惟愿欧阳公能一扫近代险怪奇涩之文风,为朝廷重振风气!”

那边苏洵也端起酒杯,激动道:“公之举,实乃挽百川之颓波,息千古之邪说。使斯文之正气,可以羽翼大道,扶持人心!”

两人皆一饮而尽,让欧阳修极是欢畅,放声大笑起来。

这二位都是真性情,平生就不知道假装,他们是真心敬佩欧阳公。真心希望他的古文运动能成功!但出发点又有不同……在苏老泉,他求取功名二十年,就倒在这见鬼的太学体面前,哪怕日后不再进科场,也愿意看到这玩意儿去见鬼。以为自己的儿子、和天下像自己这样怀才不遇之人扫清障碍,使他们出人头地。

而在王安石这边。他却是深恨太学体对当今朝廷公文之毒害。读书人写那些鬼都看不懂的东西也就罢了,但身负社稷之责的官员,也都写那种‘锼刻骈偶、淟涩难懂’的公文,好像人家一眼看懂,就显出自己没水平似的。

这就不再是文化的问题,而会严重影响到政府工作效率,甚至出现不可挽回的错误。

见两人都极力拥戴自己,欧阳修的心里,就像一团火在烧,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向两人诉说着当年的流金岁月……

那时候,自己还风华正茂,身边有同样年轻的范仲淹、富弼、杜衍,还有杜巽、苏舜钦、王洙、梅尧臣、王益柔等一干热血澎湃、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他们挥斥方遒、他们慷慨激昂,他们立志要匡扶社稷、革旧布新、为大宋的富强、为百姓的安康,也为了对得起自己这一身才学!

然而理想的鲜花还未绽放便已凋零,昔日的战友如今也只剩下梅尧臣与自己苟延残喘了。而一切的终结,竟起因于年轻才俊们的一次酒后狂言。那个殿中丞、集贤校理王益柔,趁着酒兴,沸腾了狗血,竟写下这样的诗句:

“醉卧北极遣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

这样狂悖无视人君的诗句,自然被那些政敌抓住,大做文章,最终惹得官家大怒,不仅把参加酒会的众人统统贬斥,还罢了杜衍、富弼、范仲淹、韩琦他们!

那短暂的庆历新政,就此折戟沉沙,成为一段任人唏嘘凭吊的往事。每每回想此情,欧阳修都情难自禁,他先是大骂王拱辰那些小人,阴险卑鄙。又叹息王益柔、苏舜钦这些人的年少轻狂。

“介甫,难道你是接受了他们的教训,才不饮酒的么?”欧阳修紧紧抓住王安石的手,大声道:“好啊,你比我强,比我们都强!”

“欧阳公,你醉了。”王安石低声道。

“不,我没有醉,我心里明白着呢。”欧阳修双目炽热的盯着王安石道:“韩持国说得对,你的才情不输任何人。知道我最喜欢你的什么诗么?我最喜欢你庆历六年写的那首《河北民》。”说着便高声吟诵起来道:

“家家养子学耕织,输与官家事夷狄。今年大旱千里赤,州县仍催给河役!老小相依来就南,南人丰年自无食。悲愁天地白日昏,路旁过者无颜色。汝生不及贞观中,斗粟数钱无兵戎!”

“‘家家养子学耕织,输与官家事夷狄’,这才是得了杜工部真谛的好诗!真诗!”欧阳修举着酒杯,高声道:“介甫,你是真人啊!当浮一大白!”说罢,他把那一杯酒饮尽,然后一歪头,撒手把酒盅摔碎,自己却响起了冲天的呼噜声……

众人不禁莞尔,笑道:“醉翁之名,果然不虚也!”

看着欧阳修被家人搀扶下去,王安石一动不动,只用炽热的目光向他致敬。自己之所以久恋地方,迟迟不愿意进入朝廷,并非在奏章上所说的,京师米贵生活不起,更非许多心思龌龊者揣测的沽名钓誉。其实原因很简单,在地方上,他能做事,能造福一方,但回到京城这个黏糊糊、泥沼潭似的官场,顿时便会束手束脚,什么也做不了。

这绝对不是妄揣,自己进京这半年的经历,便是最好的明证。

去岁五月,王安石在千呼万唤中,终于赴京任群牧司判官,上任不久,他便发现群牧司的账目混乱,存在严重的漏洞,于是提请立即查账。结果遭到了群牧司上下的强烈反对。从都监韩平到下面的小吏,拿出浑身解数,软硬兼施,想要阻止他。

然而,王安石的硬度,绝非凡人可以理解,他一人顶住了全监上下的压力,不仅没有退缩,还把所有人的差事都担起来……虽然当时全力赈灾,工作比较单一,但依然繁钜冗杂,十几二十个人都干不完。

韩平见靠人民战争打不赢,只好去文彦博那里告状,谁知道文彦博把王安石送去群牧司,就有让这根硬骨头,动一动上下沆瀣的群牧司的意思。

不过韩平是韩琦的堂弟,面子还是要给的。最后文相公不光彩的和了稀泥,双方各退一步——不全面查账,只查下辖的一个部门,如果有问题,再查别处。

最终位于河北路的广平监,成了这个倒霉蛋。经过调查,广平监在河北路的邢州、洺州、赵州,共占民田一万五千顷,养马一万三千六百匹,平均每匹马占地一百一十亩。而根据国初的档案,当时广平监只占地四千五百顷,却养马一万五千匹。平均每匹马占地仅三十亩。

是大宋朝的军马,突然变成了大胃王,食量暴涨了三倍?还是广平监的草场退化了?王安石亲自去调查发现,漳河两岸仍是草茂水丰之地。而此行,他也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原来那些养马的草场,已经变成了豪势之家的庄田,庄田日增,而草场日削,才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

不用说,这些隐藏在马场中的庄田,都是不用纳税的。

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后,王安石把此事捅破,朝廷却只撤掉了广平监的知监,和群牧司的一名勾押官。并勒令清查侵占,但谁知都知道,查来查去,此事必将不了了之了……

而都监韩平,却调三司任盐铁副使,虽说是平调,但管天下盐铁专利,比群牧司更肥。你说让人去哪里说理去!

至于原本说好的,继续调查其它的监,也毫不意外的再无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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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主考

王安石自然不答应,但一直欣赏他、支持他的文相公去了,现在的首相富相公,则对他向来不感冒。王安石数度上奏都石沉大海,面陈官家也渊默以对,王安石真是有力无处使,直想撞南墙啊!

在年前他便已经数度上表,请求外放,坚决不愿再留在这龌龊的官场中!

若是朝中多一些像欧阳公这样的官员,要是欧阳公能得掌枢机的话,又何至于此呢?

欧阳修醉了,酒宴也到了尾声,王安石提前离席,苏洵也想走,两眼四处找儿子,却只看到苏辙,没有找见苏轼。

“你哥呢?”

苏辙指一指角落那个人堆。便见一群人把苏轼团团围住,还发出啧啧的赞美声。

苏洵凑过去一看,原来儿子在作画记录今日酒宴的情景。只见在苏轼的画笔下,欧阳府上的奢华陈设,是那样的精致典雅,整体构图聚散有致,场面和谐灵动。

他对欧阳修的刻画尤为突出,描绘得精微有神,在众多人物中超然自适、气度非凡,但脸上无一丝笑意,在欢乐的反衬下,精确的揭示了主人内心的抑郁和苦闷。其余的人物也个个传神,惟妙惟肖,尽管还未上色,却已是富于层次,神韵独出了。

梅尧臣、蔡襄等人,站在苏轼身后,看着画上的自己,竟是那等风流倜傥,满意的直捋胡子。他们有种直觉,自己的相貌神采,将随着这幅画传之千古。

所以陈恪请梅尧臣题诗,蔡襄在画面留白处落笔时,二人都欣然应允,梅尧臣口出成篇后恬着脸道:“子瞻打个商量。这幅画作成后,送给你梅伯伯怎么样?”

“要讲先来后到。”苏轼还没开口。陈恪先断然道:“小侄已经定下了!”

“不要那么小气么,区区一幅画而已,”梅尧臣笑呵呵道:“要尊老爱幼么。”

这幅画,陈恪可是要当传家宝的,说什么也不让他,最后以让梅尧臣为新酒命名作条件,才让这老不休罢手。

“我还真想好了个名字。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你看叫‘仙露’怎么样?”梅尧臣笑道:“子瞻不是说。‘望西山之咫尺。欲褰裳以游遨’么,那不只有神仙喝的酒,才有这效果么?”

众人齐赞道:“确实当得起这个名字。”

待苏轼把未完的画收起来。苏家父子便告辞走了。陈恪本不打算跟他们一起的,但苏洵看他一眼,他只好乖乖跟上。

送苏家父子回去的马车上。苏洵的脸色很不好,尽管苏轼今日尽展才情,赢得了满堂彩,但是他心里却一直憋着火……这种郁闷,是那个王安石带来的。一来,是因为王安石对自己的无视,二来是欧阳修不经意间厚此薄彼。两相比较,还是后者更加让人刺痛。

晚辈们见老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子,谁也不愿自寻晦气。是以都大气不敢出。

“还有二十几天就开考了,你准备的如何?”许久,方听老苏开口道:“这种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时候,还有心绪酿酒,真是不务正业!”

这话显然是对陈恪说的,把他叫上车,也就是这个意思……苏洵对陈希亮有成见。认为这厮嫌弃自家女儿,所以才另寻亲事的。若不是小妹一根筋到底,他定然不会认陈恪这女婿的。

如今陈希亮娶了曹氏,陈家门第愈发高了,他更不会登门了。如今春闱在即,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来询问女婿的举业了。

“那酒是同乡搞出来的,央我向欧阳公求个名,一份乡谊在那里,实在推辞不得。”陈恪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至于举业,子瞻子由可以作证,我这几个月除了做文会,就是做文章,旁的啥也没干。”

“是啊是啊。”两位大舅哥这时还是挺仗义的:“三郎确实用功,定然没问题的。”

“考个别头试还有问题,不要娶我女儿了。”苏洵哼一声,脸色终是缓和了些道:“今日我听欧阳公讲,他意欲革除太学体,这科他不当主考则罢,万一是他的话,你们崭露头角的机会就到了!”

按照苏洵的分析,这一科的主考是欧阳修的可能性极大……否则官家在前年,把他召回京来作甚?而且两年里,欧阳修那张大嘴到处喷人,得罪的大臣海了去了,按说把他外放十次都够了。可官家就是护着他,让他去修史书、主持典礼,还不断的给他加官进爵。

这层层加码为了什么?在精研权术的苏洵看来,分明是官家欲大用欧阳公的表现。而欧阳修‘眼里不容沙子、肚里藏不住话’的性格,入中枢、掌部院都不合适,就连台谏也不行……欧阳大侠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若给他自由开火权,只怕要人人自危,谁都不敢上班了。

那么只剩一种可能,就是即将举行的大比!官家要用他当主考!

这个推断很关键,因为关系到孩子们的前途——不是能不能考中的问题,苏洵相信,以这哥仨的能力,不管怎么变花样,考中都绝无问题。但是考中只是迈过官场的门槛,最终能够达到什么高度,还得看考试的名次。

苏洵对科举相关的研究,可能是大宋朝最深的了。他很清楚,在这个论资排辈的大宋朝,一个人的才学能力,并不是你高升的依据,如果没有过硬的后台,你再大本事,也只能等着三年一磨勘,慢慢向上爬。九成的官员,一直干到退休,都熬不到四品……这个高级官员的最低标准。

那剩下的一成是怎么个情况呢?根据苏洵分析,得出结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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