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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借犊-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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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大大出乎魏淑子的意料,她以为山本铃充其量只是个帮凶,桥本社才是施咒养鬼的幕后黑手,但事实真相竟然恰恰相反?原来桥本社只是“下家”,不是真正的源头。

顾易贞提供了几点讯息:

山本铃是一个假名,她不是桥本社成员,而是另有组织,那个神秘组织与桥本社有合作关系。在山本铃出现之前,桥本社没有以童子木雕来培养咒鬼的先例。根据童子雕和养鬼手法,魏淑子猜测山本铃所属组织来自中国西部地区。

2。三年前,也就是顾易贞以佐藤白雀的身份来中国召开签售会那次,桥本社把施加过咒术的埋骨木件当作签售会的赠品,命令顾易贞散布出去,这是第一批实验品。但顾易贞擅自扣下木件,把赠品给换了。桥本社针对顾易贞的反抗采取了极残忍的报复——在顾易贞返回日本后,他们委托留在中国处理后续事情的山本铃把埋骨木雕当作礼物送给顾易菲,导致顾易菲受咒力影响,坠楼身亡。

之后,山本铃以顾易贞的名义从警方手里领走顾易菲的遗体,肢解后制成五脏尸柱,并截取顾易贞的小指当作媒介,利用亲姐妹紧密相连的血脉来控制咒灵。

桥本社用顾易贞的指骨来牵制顾易菲的鬼魂,让咒术得以顺利实施。又把顾易菲的灵魂和尸体当作要挟顾易贞的砝码,迫使她不得不遵照指示行动。

近期,顾易菲的灵魂频繁出现在顾易贞周围,这属于不合常规的脱轨行为,是咒力减弱的表现。之所以在房间布下结界不是为了保护顾易贞,而是为了保护山本铃,借以防止鬼魂做出报复性行为。

接下来是顾易贞的个人猜测,她认为这趟三峡之旅是桥本社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与三年前相同,桥本社命令顾易贞将埋骨木雕当作赠品散布出去,顾易贞仍然擅自换了赠品,桥本社不需要不听话的傀儡,决定除掉顾易贞。

把事情交代完以后,顾易贞掐住周坤的手,焦急地问:“你说桥本他们的死是易菲做的?我没见到她呀,她到底怎么了?山本铃说如果发生变故,就让易菲魂飞魄散,我不知道易菲的遗体在哪里啊!”

魏淑子接到周坤示意的眼神,于是象征性地安慰顾易贞:“遗体在哪不重要,我就告诉你,顾易菲已经解脱了,桥本俊介是施术的人,他会死是因为咒力反噬,这就意味着灵魂摆脱了咒符的控制,积压的咒力全部反馈到饲主身上。顾易菲是被咒术强行束缚在世上,一旦咒力失效,亡魂就能得到解放,人死下阴路,你看不到她很正常。”

顾易贞还不放心,连着问了好几次,魏淑子不厌其烦地给出肯定答案,她才罢休。其实魏淑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知道摆脱咒术后,顾易菲究竟会怎么样,是变成游魂还是轮回超生,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

但现在必须要让顾易贞抛开后顾之忧,把她所知道的内情一五一十招出来。

桥本社培养了不少类似于顾易贞这样的傀儡,他们不是社内核心人员,只是谋取利益的工具,所以顾易贞对桥本社的了解有限,但她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

山本铃的耳后有一块形似人手的黑斑,这块黑斑在凌晨2点左右会散发出一股奇异带涩的香气。

周坤立即致电查证,法医却说山本铃的尸体上没有任何斑纹。

魏淑子倒是联想到一起邪教组织犯罪案件,该邪教组织名为“鬼头教”,以密教守护神大黑天为教标,教员身体的隐秘部位都映有大黑天鬼王像的一部分。染色原材料是一种被称作“息香木”的植物。

息香木生长在南美、澳洲及亚洲热带地区,是种肉食性植物,夜间捕食时散出吸引飞虫的香气。用这种植物的花穗做成染料涂身,汁液能渗透皮下,达到水洗不褪色的效果。神奇的是,用这种植物印染出来的痕迹会随着体温改变颜色,一旦人死血凉,印记就会从尸体上逐渐消失。

鬼头教与其他邪教组织相似,其犯罪特点就是通过组织和利用教民来煽动人心,借机达到聚敛钱财,攫取经济利益的目的。然而

目前抓获的教民全是受利用的群众,教中骨干通过间接传播的方式下达指令,他们擅于隐藏,打一枪换一个点,至今没有露出马脚。

从山本铃的鬼手教标判断,她很有可能是组织内部的重要人物,任务失败后自杀也许是鬼头教为防信息外泄的行动准则。

周坤从没听说过鬼头教与养鬼咒杀案有牵扯,鬼头教的案子不是她负责,能查阅的资料不多,山本铃一死,这条重要线索又被截断了。

☆、魔鬼眼一

夜晚

竹山县浣溪镇村郊 废田茅屋

屋内,两个男人坐在桌前喝酒谈笑,空啤酒瓶和易拉罐散落在地上,一盏昏黄蒙尘的钨丝灯高吊头顶,把两张遍布细褶的干瘦脸庞映得蜡黄。

忽然,“笃笃”敲门声响起,男子A高声喝问:“谁啊?”

无人应答,敲门声停了片刻,又更加急促地响起来。

男子B笑着说:“八成是前村老刘来要房钱,这地方咱们也呆够了,结账换点吧,省得麻烦。”

男子A点头,慢吞吞地往门口走去,也许是喝醉了,走起路来步伐不稳,身体一晃三摇。到了门前粗声粗气地吼道:“来了,别催魂!”

门刚打开,一圈绳索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绳圈打得是活结,只要一头拉直,活结就能迅速收紧。男子A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绳圈卡住了喉咙,他抬头一看,就见十步开外站着两名怪异人士。

其中一人身穿蓝大褂,另一人身穿白大褂,两人都面戴防护口罩,头套医用手术帽,帽檐低压在眉眼之间,看这装扮,活似做细菌试验的科学怪人。蓝大褂正抓着绳索往回收,他的手上还戴着一层超薄的弹力乳胶手套。

男子A被强力拽出门外,男子B显然还没察觉变故,在屋内问道:“咋啦?”

男子A被绳圈勒得发不出声音,拉扯片刻之后,忽而面露凶相,张牙舞爪地朝蓝大褂直扑过去。

蓝大褂身手敏捷,一个侧身便躲开男子A的冲撞,抄起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型长管枪。这把枪整体呈银白色,枪体与微型钉枪相似,加装瞄准仪和消音器,双管,下管较长,有轮状调节器,是101火钉枪的改装型。

蓝大褂迅速拉下保险,调节档位,先将一根黝黑长钉从男子A的后脑射入,钉头自喉结下方穿出,然后蹲□,将另两根长钉狠狠扎进男子A的鞋面,把他的两只脚牢牢钉在地上。

男子A虽被长钉贯穿后脑,却并没有死,反倒双目充血,站在原地扭动挣扎,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面容愈发狰狞可怖。

这时,男子B从屋里走了出来,见男子A受制,二话不说撒腿就跑,速度快得出奇。就在跑上田埂之后,忽见半空中有一道银光闪过,男子B的头就掉了下来,咕噜噜滚进杂草丛里,而他的身体又持续向前跑了约有十来米远才扑地倒下。

那道银光

其实是一根细而韧的钢丝线,线的两头拴在障碍物上,成为一个致命的陷阱。同样的陷进在其他方位上也布置了几处,犹如大张的罗网,在夜色中静悄悄地等待猎物投怀送抱。

目的达成,白大褂按序撤下陷阱。蓝大褂将男子B的头和身体搬到男子A身边。

奇怪的是,男子B虽然身首分家,却并没有大量出血,断颈处的血液似是半凝固的褐色果冻。蓝大褂依旧用长钉扎进男子B的后脑和双脚部位,接着松开箍在男子A颈部的绳索,用冰冷的声音问道:

“还有什么遗言?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吧。”

这个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老旧的收音机里播放出来,还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

男子A面部扭曲,肌肉不断地颤动,他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偏要和咱过不去?咱好好地活着,惹了你啥呀?”

蓝大褂嘿嘿地笑着,没再说话。白大褂走了回来,把探照灯挪到近处,从包里取出一叠照片仔细对照,对蓝大褂说:“不会有错,被盗的尸体就是这两具。”

白大褂的声音与蓝大褂一样,都像是从机械里发出来的电声,金属感十足,不似正常人的声音。

蓝大褂把男子A放倒在隔离垫上,拉直手脚摆成“大”字形,用长钉重新将他的四肢牢扎在地上。就在这时,男子B的身体似痉挛似的抽动起来,头颅在地上滴溜溜打转,果冻似的血液不断往外鼓泡。

蓝大褂瞥了一眼,冷冷地说:“想逃跑?”

白大褂说:“跑不了。”

他用画上符文的牛皮纸将男子B断颈蒙上,再以红绳扎紧,然后从工具箱里取出采血套装,给两名男子各抽了两袋血。

男子A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甩着头,嘶吼道:“你们两个变态!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白大褂用沾着血果冻的手轻拍男子A的脸颊,冰冷地问道:“没别的遗言了吗?”

回答的是蓝大褂:“没有,直接上路吧,2号。”说着把手往外一摊。

白大褂打开刀具箱,递上一柄加长型解剖刀,蓝大褂用这把刀剖开男子A的胸腔,又使用钢锯锯断脊椎骨,叫骂不休的男人顿时浑身瘫软,身体瞬间膨胀,毛孔里浮出浑黄的油脂,这层油脂一出来,男子A的皮肤很快松弛萎缩,肤色逐渐转绿,竟然出现了清晰的尸斑。

蓝大褂用鹰嘴钳卸下男子A的数根肋骨,带着乳胶套的手在胸腔里来回掏摸,清理内部污血。男子A连声惨嚎,他的喉咙虽被穿破,半凝固的血液却堵住了创口,还能听到带着气的痛苦悲鸣。可是他的身体动弹不得,只勉强保留了说话的功能。男子A利用仅余的功能竭力控诉蓝白大褂的残忍暴行,并持续问候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蓝大褂对男子A的叫骂毫不理会,用钉枪在每副脏器上连续打进三根短钉。下完钉后,白大褂用红丝线缝合剖口,而蓝大褂又用相同的手法整治头身分家的男子B,处理得利落干净。

忙完之后,白大褂拿出对讲机汇报事件进展。大约五分钟后,只见一辆带红十字图案的白色面包车从土路上颠颠簸簸地驶来,就停在废田外。从车上陆续下来五个人,他们分成两小组,各自抬着担架和尸袋跑了过来。

白大褂和蓝大褂称呼领头的一人为“刘组长”,并将档案袋连同照片一起交给他。

白大褂说:“十二小时之内必须火葬,否则灵魂脱体,还会找上其他宿主。”

刘组长说:“辛苦了,已经联系好当地的火葬场,会尽快处理此事。”

刘组长对完照片,让小组成员将男子A与男子B装入尸袋,就在拉上拉链的前一刻,男子A奄奄一息地说:“给我等着,良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刘组长警觉地问:“良哥是谁?你们还有同伙?”

男子A气若游丝地低语:“他是我们的大哥,有本事你去…镇找他,你们全都会被他干掉,被他干掉,赫赫赫……”

他的声音太细微,有些话说得含糊不清,刘组长问道:“什么镇?那个良哥也跟你们一样?”

男子A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来,我告诉你……”

刘组长弯下腰,将耳朵贴在男子A的嘴边,不料男子A猛然张嘴咬住,偏头一甩,竟将六组长半片右耳给撕了下来。

刘组长哀嚎一声,捂住鲜血淋漓创口蹲在地上,白大褂连忙从工具箱里取出医疗用品为他止血。

男子A将半片耳朵嚼烂,一口咽下,然后放声大笑,笑声嘶哑癫狂,半凝固的血液不断从喉咙上的黑洞中溅出来。

蓝大褂抽出火钉枪,走到担架前,用枪管瞄准男子A的额心,调节好档位,连放三枪,三根短钉瞬时刺穿颅骨,男子A就维持着狂笑的

怪诞表情僵住了。收尸的组员拉上拉链,将尸袋搬上担架,迅速抬上了车。

白大褂在后叮嘱:“长钉短钉和缝合线需要回收,请勿火化。”

蓝大褂对刘组长说:“屋里还有一个孩子,是被拐带过来的,你先别动,我去领他出来。”

刘组长疼得冷汗直冒,只能咬牙点头。蓝大褂走进茅屋里,带出一个残疾儿童,那名儿童约摸十一二岁,两腿细弱畸形,绞缠着盘在一起,与很多沿街乞讨的残疾儿童一样。他手臂粗壮,双手各套一只木拖鞋,两条腿被麻绳牢牢固定在带轮子的木板上,走路时用胳膊的力量撑地爬行。

这类乞儿大多是在幼时就被人贩子拐卖,从一二岁到五六岁不等,拐来后强行打断腿骨或利用一些残忍的方法限制骨骼发育,长大就会变成腿部畸形的残废,从而被当作乞讨赚钱的工具。

刘组长忍着疼问道:“就他一个吗?这种利用小孩子乞讨赚钱的混账事通常都是团体作案,不可能只有一个小孩。”

蓝大褂说:“我们来调查时只看到他一个,没有其他人。”

白大褂走到孩子身前蹲下,摸摸他的头,用冰冷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摇摇头,慌张地眨动眼睛。白大褂又问:“你的小伙伴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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