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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冷血热-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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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军的主体是张学良的原东北军,“九一八”事变后有的还参加过抗战。张学良不抵抗,马占山、李杜、王德林、唐聚五等人抵抗一阵子也跑了,没指望了,伪军的心态和许多山林队差不多。到哪儿“讨伐”,吃饭了,人家日本子是白生生、香喷喷的大米饭,他们是红了吧唧的、有钱大户通常都是喂牲口的高粱米。“日本子不把中国人当人待!”心头都有这话,有时也敢说出来。老百姓和抗联叫他们“满洲兵”是好听的,更多的是“亡国奴”、“投降军”、“汉奸队”、“走狗军”、“满狗”、“满奴”,有的干脆就一个字“狗”,见到伪军就说“狗来了”。对伪警察,则一律称“警察狗子”。一些伪军则自称为“降队”。在打祸害百姓的胡子时,或许能少点儿愧疚,可在抗联这样的队伍面前,他们在道义上是抬不起头的。如果这其中还包括像栗连长这样的中国人,战场上的情形就可能为之改观。

有哗变的,很少。因为他们认为现在打不过日本子,和日本子作对是白送死,而且他们也吃不了抗日军那份苦。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中的一些人尊敬这些有骨气的中国人,听着“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挺顺耳,觉得这样的队伍不一般,能成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满军不愿与游击队作战,如××伪军中尉,在王家小铺关于钦佩游击队的谈话:“我们作满洲军官,并不是光荣,乃是人生的耻辱,游击队才是中国的男儿呢!”××满军配合人民搜高粱地时,秘密告诉人民:“看见红军也不要报告,谁要报告,我先打死他。”

“满洲兵”痛恨抗日军投降分子,并许多投降分子被杀害和暗害,这是很曲折微妙而又明显的事实。

县委五一的传单印好后叫同志们送到各区去,路遇“满洲国”卡路士兵三十余,搜出传单便把交通同志留下,后来有些士兵询问传单是讲什么的,因为他们都不认得字,于是这个同志便乘机将传单内容向他们解释,并对他做一番鼓动,结果这些士兵大大同情,立即对同志说这样好的东西你送给我们每人一份,其余的你拿去派发好了。赶紧跑不要耽误公事!

在各地给满洲省委和有关上级的报告中,此类文字不时可见。而像1军歪脖子望山战斗那样,被伪军网开一面、放条生路的事例,各军几乎都经历过。

一听唱歌,知是红军,一些伪军不想与红军作对。还有一种情形,知道红军打仗不要命,打不过,跑了。有的则是二者兼而有之。若是胡子打街,那就打了,有时知道打不过也得打,老百姓也帮着打。红军不抢不夺,进来就进来呗,老百姓欢迎还来不及呢。

日本战犯、“满洲国”军政部最高顾问佐佐木到一,在1946年7月5日的笔供中说:“满洲国建国以来,一部分满军是协助了日本军维持治安进行剿匪的,但其大部分是不足以信赖的。”

不足信赖,也没办法。“小鬼子”,兵力少,不敷分配,不用不行。伪军每连都设有日本指导官,怕哗变,有的晚上就把枪收上来锁上。可又不能逼急了,那样可能真就哗变了,指导官连小命都没了。中国的军阀混战,养活了相当一批兵痞,这些人除了扛枪杆子,别的什么不会干,也不想干。缴械,遣散,他们上山了,那“满洲国”就更不稳当了。

1935年2月,1军1师教导团1连李指导员带十余人,在桓仁县猴石与木奇伪警察署“讨伐队”遭遇。李指导员大喊:俺们是红军,都是中国人,你们打什么?对方停止射击,李指导员以为没事了,正要走,敌人突然开火,当即死伤各一。李指导员也在指挥突围时牺牲。敌人将他和另三位烈士的头割下,扔到山沟里,后来又拿去向日本人请功领赏了。

1937年7月中旬,教导团政委安昌勋,在向敌人喊话时中弹牺牲。

喊唱“你们是不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是因为还有打中国人的没有中国人味儿的中国人。

第9章 游击战

弱者的强项

1937年7月15日,1军3师安插在清原县城的内线,获知日军冈田少佐、坂本大尉等人,第二天要乘车去兴京巡视防务,即派人连夜将情报送出城去。这时,3师政委周建华、政治部主任柳万熙,正带一个连30余人在清原南部的三十道河子一带活动。天亮后赶到七道河子东松木岭下时,晚了一步,公路上两道挺新鲜的轮胎印,敌人已经过去了。

有去就有回,就在这儿等着,打它个伏击。

日寇集甲并村,搞“集团部落”(这是日寇对付抗联最毒辣的一招,后面会专门叙述),这一带房屋尽毁,空无一人。3师为了不走漏消息,将东松木岭两边公路卡住5公里左右,过往行人一律带到道穴沟里一座破庙待着。官兵们在几间被焚毁的破房框子里休息,岭上和周围制高点放上瞭望哨,只等敌人到来。

第二天上午9点来钟,一辆浅黄色的福特牌汽车,沿着南边弯曲的山路向岭下驰来。满世界绿意,车顶一面飘扬的膏药旗,像只恶狼血红的独眼。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夏日葱茏的山野间格外沉闷,在等待中有些昏昏欲睡的官兵立刻兴奋起来。

到了岭下,车停了,日军跳下车,一个个端着枪,成散兵线搜索前进,汽车在后面缓缓跟着。到了岭上,冈田和坂本手执望远镜,四处观望一阵,冈田一挥手哇啦一句,鬼子复又上车,向岭下驰去。

鬼子被打怕了,碰上这种地形,就要采取点儿预防措施。

两山夹一沟,路在沟下头,官兵隐蔽在岭北路北山根处,观察哨不断报告着敌情。车速不算快,看得见车上钢盔下的嘴脸了,周建华一声“打”,亲自抱挺歪把子的柳万熙,冲着驾驶室一阵猛打,30余支长短枪也同时开火,东松木岭下硝烟顿起,枪声就像除夕夜的鞭炮声分不清个数。司机负伤,汽车歪歪扭扭地停下,并未倾翻。车上鬼子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蒙头转向,有的在车上寻找目标,有的跳下车抵抗,有的一枪未放就被击毙。

19个鬼子,只跑掉个被打掉下巴的。缴获机枪1挺,掷弹筒1具,长短枪16支,战刀6把,还有一些弹药,以及望远镜、地图、服装等。那辆挺新的汽车,被付之一炬。

宽甸县北部的双山子村,是进出宽甸、桓仁、兴京三县的交通要冲,伪安东省“治安肃正”办事处就设在这里,有三个工作班。这种工作班,以刺探情报、网罗叛徒、进行策反为能事,对抗联威胁很大。这里驻有日本守备队、宪兵队和一个伪警察中队,强攻硬打不是办法,怎么办?围点打援,引蛇出洞。

同年10月31日,杨靖宇率军部和1师,进至双山子西北四平村的天桥沟、佛爷沟,以少量部队攻击四平日军哨所。晚上9点多钟战斗打响,日军一边应战,一边向各处敌人求救。通往宽甸、桓仁、八河川的电话线已被剪断,只剩下双山子方向的一条,杨靖宇将主力在路上布置停当了。

夜11时左右,三辆汽车闪着车灯远远驰来。第一辆进入佛爷沟门,埋伏在两侧的官兵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车上伪军心知肚明,忙答俺们是中国人。日本子来没来?后一车全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你们快跑。好嘞。

第二辆进来了,顷刻间枪声大作,人仰车瘫。

美军作战靠科技。如今一个士兵,从头到脚都被高科技披挂着,更不用说天上的飞机、海上的军舰了。当年是靠强大的火力,倾泻钢铁,这种能力也是高科技。日军就差多了,可比之抗联,又是天壤之别。那时人们的头脑里还没有“高科技”这个词,可像李在德一样明白了鬼子头上的“铁锅”的效用后,在这些放下锄头拿起枪的庄稼人心目中,其实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而且,日军的军事素质、战术动作,堪称一流,也顽强。有的军队被打了埋伏,枪声一响,立刻乱作一团。日军通常是就地卧倒,利用地形地物进行抵抗。可是,就算平时演练几十、几百次,训练场也只能是训练场。那种突如其来的爆发,那种对心灵和肉体的捶击,那种掉进地狱般的恐怖,不亲身经历是难以体会的。再顽强,再“武士道”,未等找到北呢,可能连放出一枪的机会都没了。

古今中外,乃至未来,任何强大、训练有素的军队,都抗不住这种打击。

桓仁县窟窿榆树(今属新宾县)警察署长孙海臣,外号“孙猴子”,手下有40多武装警察,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抓捕抗联伤员和交通员,用老百姓的话讲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腔了”。这小子知道自己作恶多端,行动万分小心。警察署在高墙大院里,四角设有炮楼,十分坚固,又在面向游击区的村子东门、南门,各修一个碉堡。白天出来为非作歹,天一黑就龟缩里面不动窝了。

1师到桓(仁)兴(京)后,就想拔掉这个钉子,怎奈不能强攻硬打,那样伤亡肯定很大。几次派老百姓去报告,说东边、南边来了胡子,想引蛇出洞,“孙猴子”就是按兵不动。怎么办?师长程斌心生一计。

自卫队大队长赵文喜带上十几个人,装扮成胡子。1师少年营50来人,装扮成鬼子和伪军。许多官兵穿着缴获的日伪军服装,远远望去,很难搞清是什么队伍。机枪手丁三扮日本军官,参谋长李敏焕扮翻译官,两人都是朝鲜(族)人。不懂朝语和日语的人,容易把两种语言弄混,一些朝鲜(族)人往往还会几句日语。像后来的北满省委书记金策,在宾县特支和珠河中心县委时,汉字写不大好,在给满洲省委的报告中,有时就夹杂几句朝语、日语。

1936年农历11月10日清晨,1师在冬瓜岭把窟窿榆树通往县城的电话线掐断,给警察署打个电话,以桓仁日本守备队的名义通知“孙猴子”,说大衍守备队长今天上午要去检阅部队,一场好戏就开演了。

傍晌时分,窟窿榆树村外突然响起枪声,赵文喜带人扮演的胡子往后山上跑,装扮成鬼子、伪军的少年营在后面追。地上铺层薄雪,膏药旗和“满洲国”的红蓝白黑满地黄“国旗”格外刺眼。老百姓以为真是鬼子和胡子打起来了,惊叫着四处躲藏。有老人回忆说,抗联进堡子时,还抓了两个“胡子”,五花大绑着,把“孙猴子”那帮鳖羔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孙猴子”组织伪警察站队欢迎,自己跑步向前行举刀礼。骑在马上的丁三铁青着脸,呜哩哇啦几句,李敏焕赶紧“翻译”:太君说了,你们通匪。

“孙猴子”赶紧道:太君,俺和弟兄们忠于大日本皇军,不敢通匪。

丁三骂声“八嘎”:不通匪,俺们打胡子,你们为什么不出击?良心大大的坏了,统统地把枪下了!

话音刚落,官兵们就冲上去,把“孙猴子”按倒在地,把呆若木鸡的列队警察的枪缴了,一把火把伪警察署和碉堡点着了,把“孙猴子”带回仙人洞枪毙了。

之前的兴京县东昌台之战,也是“皇军”来检阅、训话,未费一弹,就把伪警察分所搞掉了,缴获长短枪40余支。

1军老人说,杨靖宇打仗有“三大绝招”,一是半路埋伏,二是长途奔袭,三是化装袭击。

光天化日下明目张胆的化装袭击,与利用各种天候地理条件的偷袭,在本质上应属于一类的奇袭。其共同特征,都是我在暗处,敌在明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未等敌人反应过来,或是未等组织抵抗,战斗已经结束了,或是差不多结束了。而在使敌人猝不及防地受到突然的猛烈的打击(并不一定都是枪声大作)上,这“三大绝招”可谓异曲同工了。

实际上,这也是东北抗联最基本的战术手段,也是弱者对付强者的强大武器。

游击队的特点,是敌明我暗,时隐时现,机动灵活,不然“三大绝招”就没了“绝”字。敌人来了,老百姓来报告了,或是还未出动,地下党的情报到了。

磐石游击队最初的名称,是“满洲工农义勇军第四军第一纵队”。“为什么称为第四军呢?因为怕人家晓得我们只有一(个)军,觉得力量小,说第四军宣传时说我们的第一、二、三军还在某处某处。”

抗联最多时达11个军,军下通常设师团连排班。有的有旅,为独立旅。有的有营,为军属或师属少年营、保安营。1937年全盛时期,11个军有三万余人,也就是一个正规军的兵力。有的军几千人,有的几百人,后者其实就是一个营。抗联一个师打日军一个中队,或是小队,或是伪军一个连,不知就里,会以为兵力绝对优势。其实,有的师百把人,有的团也百把人,师长、团长实际上就是个连长,连长就是个排长,甚至班长。但是,班长却是实打实的。作为最基层的战斗单位,在东北这种特殊的战争环境中,一个班七八个人,十来个人,最低也不少于五个人,经常是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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