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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无兵-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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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见左宝贵朝服临阵,士气大振,奋力迎击,日军死伤涂地。自清晨战至上午九时,日军破外围东垒。此后,日军在重炮掩护下强攻,左军援绝不支,相继失外围中垒、外围西垒、内围西一垒,日军遂全力围攻牡丹台。上午十一时,左宝贵先是身中两弹,不下火线,大呼杀敌,后中炮牺牲,日军占牡丹台,进逼玄武门。

就在这时,平壤城头飘起了白旗。

这是叶志超的命令。

白旗是停战旗,白旗是投降旗。

同一时刻,马玉昆部激战半日,已经在大同江东岸击退了日军混成第九旅团的三路进攻。肉搏近战,日军死伤满地。

同一时刻,卫汝贵部激战半日,已经在平壤西南方向击退了日军第五师团的进攻,日军寸步难进,伤亡严重。

就在马、卫二部将要组织反击时,叶志超下令撤兵。二将率军回城后,才知叶“总统”已树白旗乞降。马玉昆不解,卫汝贵却表示了支持。

事后有人评说:如果马、卫二部向北反击牡丹台,亦大有可能夺回城北高地。

四面守城,一面不利,即丧失斗志,俯首乞降,这在当时解释不通,百年之后,吾辈亦理解不了。

依据国际公约,日军见城上竖起白旗,也便停止了进攻。下午,有日本军官入城,协议停战、降顺事宜。叶志超又来了精神。他向日军谈判代表提出:放开包围,令我率兵回撤。

日本人当然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是:放下武器,束手投降。

谈判无果而散。

叶志超的如意算盘是:白天不走,天黑可行。日本人的常识判断是:逃与不逃,只在今夕。

果然,天一黑,叶志超便下达了弃城令。清军五路人马拥出平壤西门,跌跌撞撞,急急慌慌,向北逃遁。有两股兵力,给清军造成次等杀伤。一是朝鲜兵,他们痛恨清军驻防期间的奸淫掳掠,飞扬跋扈,故乘其退兵,背后开火。二是日本兵,他们伏于隘口要道,排炮轰击,清军大队人马无可回旋,死伤累累。天明,清军虽逃出日军包围圈,但一夜功夫即死二千余人,伤三千余人,兵力损失十分之四!又因为是弃城而逃,所以平壤城中的一切军储物资,如大小火炮四十尊,快枪并毛瑟枪万余支,并所有粮饷、军资、器具、公文、密电,尽行委弃于敌。·輦·輰·訛

入朝三个月,叶志超当了两次“逃跑将军”,其恶果,一次比一次严重。

在此,我们要插叙两个人的情况。一是支持、追随叶志超逃跑的卫汝贵,一个是成欢的抗日名将聂士成。

卫汝贵,字达三,安徽合肥人。从刘铭传征捻,积功累迁为副将,晋总兵。李鸿章很赏识他的“朴诚忠勇”,留统北洋防军,虽先后授河州、大同、宁夏诸镇总兵,一直未之任,统防军如故。朝鲜事起,率马步六千多人赴平壤。一过鸦绿江,卫汝贵早把李鸿章临行诫语“屏私见,严军纪”丢于脑后,放任兵丁,胡作非为。在义州,卫部兵士强奸韩女,激朝民众忿,不得已,枪毙一人;至定州,又有人强奸韩女,复枪毙六人;至平壤,其部下军士“多残暴,掠财物,役丁壮,淫妇女”,与别的部队相比,更甚一筹。事闻于朝,李鸿章专电切责曰:“务速认真究办严惩,以服民心。闻奉、毅两军纪律较严,汝当自愧。”·輦·輲·訛 除约束部下不严外,卫汝贵的可恶处是乘出国远征,贪污军粮八万,私运于家。就是这么个治军无方而又贪婪成性的淮军将领,却十分惧内畏死。其妻在家书中告诫他道:“君起家戎行,致位统帅,家既饶于财,宜自颐养。且春秋高,望善自为计,勿当前敌。”·輦·輳·訛 遵妻命,卫汝贵在平壤保卫战中,总是蹲司令部,不上第一线。当叶志超提出逃跑时,他第一个予以支持。也有史家认为,第一个弃城而逃的是卫汝贵。 日本人占领平壤后,从缴获中寻得卫汝贵家书,后引入教科书中,以戒国人。一不小心,卫汝贵当了日本人的反面教员。

平壤大战之前,朝中已接到参劾卫汝贵的奏章多件。李鸿章接上谕,一方面电斥卫汝贵,一方面电令叶志超,给予上方宝剑,对卫氏可以“定即请旨,在军前正法。”·輦·輵·訛 电令到时,大战已起,卫汝贵逃过一难。以叶氏优柔,即便抓到把柄,他也不一定敢于操起上方宝剑。简略地追述到这儿,笔者不能不思考岁月、功勋、和平生活对“英雄”的消磨。

叶志超、卫汝贵都是从士兵做起的。

刀刀见血,枪枪飞魂,积数年、数十年之战功,他们才爬到“提督”的高位军职。年老了(卫汝贵援朝时年六十),位尊了,银多了,肉厚了,胆小了,志灰了,还是那位将军,还是那支部队,却一触即溃,望风披靡。

“英雄”向“逃兵”的蜕化,在和平生活里悄然完成。这才是真正意义的“和平演变”。甲午战争中的陆军将领,以他们时代的“和平演变”,警策后人。

再说聂士成。他在平壤保卫战中因故未曾上场。在下设想,倘若聂士成在平壤,在叶志超身边,或协助左宝贵防守玄武门一带,清军保卫平壤之战定当有另外的结局。

当叶志超率先由公州北逃时,聂士成亦率部撤出成欢战斗转移北上。叶氏抵达平壤,聂部则追至平壤东南七十多里之祥原。叶氏奏功,聂士成升任提督。与诸军会师后,聂士成仍感到总兵力不足,于是请示叶志超后,回天津募兵。行至途中,李鸿章电令他折回。此时,日军已占顺安,切断了平壤与后方的联系。聂士成行到安州,与淮军盛字营分统吕本元相遇,吕部马队两营,亦为援平壤而来。安州南距平壤一百八十里,北倚清州江,南有群山依托,城垣高大,易守难攻,实为平壤北部第一重镇。设若日军北犯,必须钻过安州这一孔道。安州北一百六十里为定州,亦是险要关隘。聂士成暂留安州时,便思考着据此地利,阻遏日军。

恰在此时,叶志超率诸军由平壤退至安州。一见叶“总统”,聂士成便自觉请命,要率部在安州抗日。叶统各军,损伤后仍有万人可以战斗。而且日军占领平壤后,并未急速北上,这给安州清军提供了足够的休整时间。倘能死守一战,日本人何能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何以能轻而易举便渡过鸦绿江、抢占我东三省大片国土?

但“逃跑将军”叶志超只信一个“逃”字,哪儿还顾及聂士成的建议。听了只当没听,把手一挥:撤!“总统”下令,谁敢不遵?以淮军为中坚的援朝大军就这样狂奔五百里,弃安州,弃定州,弃义州,八月底,渡过鸦绿江,抵达九连城,这才惊魂始定地收兵一处。

陆军“援朝”,以彻底失败告终。

叶志超、卫汝贵临阵脱逃、弃械丧师的行径,引起朝野一片谴责。旨下,叶志超、卫汝贵著先行撤去统领,听候查办。二人所部各军,暂由聂士成统带。后来,二人均被逮问。叶志超斩监候,旋遇赦,死于狱;卫汝贵斩立决——这也许是甲午战争中自干重咎、处分最厉的陆军将领。

从“过五关斩六将”,到“走麦城”,这是小说化的关羽的人生轨迹。在下借“走麦城”一语,批评叶志超与卫汝贵,却并不想落井下石,将一切责任推给他们。叶志超固然畏敌如虎,卫汝贵固然“无用无能”,我们分明也看到了如下事实:

其一,在朝鲜战场上与中国援朝的军队对峙的日本军队,的确在人数(三万多对一万七)、装备等方面,具有明显优势。

其二,不会打仗、不能打仗、不敢打仗乃至临敌而怯,望风惊溃是当时淮军官兵的战场流行病。即便气贯长虹的左宝贵,他的部下(如副将杨建春、都司徐玉生、守备扬建胜等)也有开城逃脱者。由此,则暴露了淮军在和平年代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的蜕化。理性评价,这叫“军队腐败”。

数量上、装备上、斗志上项项皆弱于敌,这个仗,怎么打?所以叶志超、卫汝贵之流的“逃跑主义”也自有他们的不得已。

唯心地说,这也许就是军队、将领的运数到了物极必反的尽头。“生于末世运便消”,英雄变成懦夫,光荣变成耻辱,大起大落,大暑大寒,繁花谢净,百枝凋零,个人的悲剧与国家民族的悲剧,一齐拉开序幕……

日本的武士,成为“淮军”常胜历史、不败神话的终结者。而“淮军”威信与荣誉的终结,又在中日关系史上标明了国运沉浮的宿命——在败于“西洋”列强半个世纪之后,中国又开始了败于“东洋”近邻的五十年辛酸。

由“援朝”开始的“外战”,终于将战火引入国内。叶、卫处分后,新任陆军将帅们也大都担当不起御敌卫国守土之责。在自己的领土上,得天时、地利、人和之势,仍然一败再败,一逃再逃,旬日之间,辽东半岛,沦入敌手。自光绪二十年(1894)八月二十三日(9月22日)朝旨任命四川提督宋庆为“北洋军务帮办”集兵九连城始,到光绪二十一年(1895)二月十三日(3月9日)辽西军资重地田庄台失陷,以“淮军”为中坚的中国陆军在本土作战中,连创败绩,可以说仗仗失利,处处“麦城”——九连城失守、安东失守、长甸失守、宽甸失守、凤凰失守、岫岩失守、金州失守、旅顺失守、析木城失守、海城失守、鞍山失守、牛庄失守、盖平失守、复州失守、营口失守……面对日军进攻,中国军队到了不堪一击的程度。

说一个例子,就足以衡量中国陆军战力。光绪二十年(1894)十一月十七日(12月13日)辽南重镇海城被日军占领,鉴于海城的战略地位,清政府下令驻辽各军联手作战,“夹攻海城,冀获一胜”。 宋庆领命,统毅军,会同聂士成、吕本元、依克唐阿、长顺、吴大澂等所部,围攻海城日军。驻海城日军仅六千人,而攻城者由三万人,增加到四万人,再增加到五万六千人,最后增至六万人,凡五战,皆不克。以十倍之众,五攻而不下一城,对比平壤之战日军以二倍之兵破垒夺城,中日陆军,孰强孰弱,固已一目了然!

三、黄海悲歌的弦外遗音

上一节,我们讲到一个因玩忽职守而被砍了脑袋的将军卫汝贵。阵前斩将,朝廷似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于是卫汝贵便成了永远洗不净的“淮军”之耻。

在北洋海军中,也有一个因为逃跑而被斩首的军官,他叫方伯谦,是北洋水师“济远”号巡洋舰的“管带”(舰长)。

“死亡”对“生命”的意义,一律归结为无可逃遁的“否定”。这么看,怎样死都是无所谓的。

但“死亡”对历史的意义,对政治的意义,对伦理道德的意义却大相径庭。司马迁所谓“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盖源于此也。

杀卫汝贵,不足以儆“淮军”;杀方伯谦,不足以儆“水师”。二人死后,中国“淮军”不振,北洋“水师”覆灭,印证了“杀一儆百”这一招对于通体腐败的趋势毫无效应。

同样被处死,二人身后影响不一。

卫汝贵十分寂寥,几乎无人提及。他的同胞兄弟卫汝成,官至总兵,在辽东保卫战中效法乃兄,以逃为上。降旨逮治,闻讯潜逃,不知所终,可谓难兄难弟。

方伯谦则不乏研究者、翻案者。所以,这儿有必要补说几句方伯谦事件的原委。

方伯谦(1852—1894),字展堂,一说益堂,福建侯官人。福州船政学堂毕业,1877年作为首届毕业生赴英国格林尼茨皇家海军学院留学,三年学成回国,曾任“威远”号练习舰管带。中法战争起,奉命带舰戍守旅顺,亲自督修威远炮台,因造价低廉,颇获好评。1889年,升署北洋海军中军左营副将,委带“济远”号巡洋舰。1892年,实授海军副将(从二品)。甲午战氛初起,方伯谦受命率“济远”号由威海港起锚,为发于大沽口、驶向朝鲜牙山的兵轮护航。上节文字已经披露,方伯谦的“护航”其实是你航你的,我航我的,“航”而不“护”。幸庆的是,“爱仁”号、“飞鲸”号未曾遭遇日舰,平安抵达牙山外海。方伯谦的“济远”号与“广乙”号,各派随带汽船,帮助二轮完成了士兵、马匹和军需品的转载登陆,二轮于六月二十二日(7月24日)上午与下午,分别驶回中国。

就在这天下午5时30分,“威远”舰从仁川驶回牙山,带回日军昨天已攻占朝鲜王宫、并劫持国王的消息。另有停泊仁川的英国军舰传来日舰将于明天开来的消息。闻讯,方伯谦作了这样的部署:夜11时,先令速度稍慢的“威远”号先行,并在大同江口等待;六月二十三日(7月25日)拂晓4时,“济远”、“广乙”二舰驶出牙山口,追赶“威远”,以便结队回国。至于那艘将到未到而又特别需要军舰护航的“高升”轮,方伯谦考虑不多,只打算在航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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