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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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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冷笑:“最多50人。”

众人冷静了,没人出声,真的很出人意外。

杨博朗声道:“六部主官都提上去了,有一个人你们都认得,兵部尚书提的是谭纶。”

陆树德说:“谭纶是新郑大人举荐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杨博声颇带怒:“首辅大人要我宴请你们,只求你们一件事,先别说怪话,给他一点儿时间,让大明朝好好安定,做点儿实事儿。不知道大家愿意不愿意?”

雒遵冷笑:“要我们不说话,什么意思?是不是就让他恣意横行?两宫太后并立,自古没有的事儿,他张居正做了。我们不说话,天下人都是聋子、瞎子吗?他不让我们弹劾冯保,我们不说话,就让这个混蛋在内宫胡作非为吗?”

杨博厉声:“首辅大人想请大家做一件事儿,那就是让他能推行新政,使大明王朝能富起来。你们也知道,宫中没有积蓄,户部缺少库银,国库只有区区200万两,这就是万历一朝眼下的家底儿了。冯保跟首辅大人通气,这有什么不好?只要他做事不过分,就让他站在皇上身边。赶走一个冯保,再来一个张保,野心更大了,岂不是又要出一个刘瑾?你们想一想吧?”

明朝有一个极怪的现象,就是言官现象。

言官有的家中富裕,不靠这一点儿俸银度日,人也名士,行也风流,做事只求名望,一个折子参倒一个一品大员,文章抄成官帖,传遍天下,真个是一举成名,天下谁不识君?从此就人到哪里,名声也到了哪里。这类人行事只为了名,就天天琢磨着如何弹劾别人,两眼盯牢别人,从皇上到封疆大吏,都在他的奏章弹劾之下。还有一种人,家境贫寒,十年寒窗得中进士,偏又做了言官,穿上这一套非禽非兽的官衣,让你看着那些禽兽,自己的日子比禽兽还不如,就满肚子怨气,反正家也贫穷,人也志短,就抓住谁咬谁。口齿尖厉,只要咬住,死不松口。还有一种人,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大明朝的清官,愿意用古人的道德去管束大明朝的官吏,他自己坐得直,行得正,瞅牢别人,非要他跟自己一样不可,否则就死不罢休。

这些御史、给事中们都是饱学之士,说起历朝历代掌故、刑律,真是如数家珍。大明朝在他们眼里可不是皇帝的,也不是张居正的,更不是冯保的,是天下百姓的;其实也不是天下百姓的,是他们自己的。他们一定要让大明朝按照他们的模式去做,要用他们的方法规范大明朝。这些人不怕死,不怕罢官,死了就是杀身成仁,死了比活着好,自己一死,名声大振,老婆孩子就不再受苦受罪了,有人会送银两给他们的家人,赈济他们。他们的孩子也能升迁为高官,从此不再清贫。他们不买张居正的帐,也不想听杨博的,就是真给冯保害了,又有什么了不起?

杨博说服不了他们,但他诚恳地说:“要是首辅大人真的能把大明朝治理得中兴了,对你们也有好处啊。”

他们沉吟不定,是啊,要不要给张居正一点儿时间呢?最后决定:好吧,就看看首辅大人能做什么吧!看看冯保是不是在宫中兴风作浪,要是他们行为越轨,我们这些御史、给事中也不是吃干饭的,弹劾他,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张居正进宫了,参见两宫皇太后。

慈圣皇太后很高兴,简直太高兴了,她终是做了慈圣皇太后,她的家人从此不用再缩头缩尾地卑躬屈膝,取悦于人了。想着她的父亲李伟,那是一个老实人,可以封他一个官衔了吧?但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张居正提起,她的父亲能做什么官呢?他不会做官,要他干什么,既能过得去,又给娘家长脸呢?她对仁圣皇太后说:“我可不能对张先生说,一说显得我只顾自己的家事,那多不好。”仁圣皇太后会做事,笑着说:“妹妹的家事,就是我的家事。你别说,我替你说,张先生一准会上心办的。”

两宫皇太后很紧张,赶忙收拾自己,打扮自己,等着张居正进宫参见。慈圣皇太后很感激张居正,没有张先生,她娘家怎么能显贵?她只是一个宫女啊,宫里称为都人,都人的家人再怎么也不能做贵族,可这回张居正一句话,她成了慈圣皇太后了,她的家人也就是贵族了。真要对张居正说几句谢话,她心里挂念着那个一身正气、不苟言笑的张居正。

张居正来了,微掀起两个女人心中波澜,他那伟岸的身躯在两宫太后的眼里真是威风,真是名士风范啊。

慈圣皇太后说:“多谢张先生,匡扶大明朝,帮扶皇上。”

张居正跪拜:“臣子该做的,就是一死,也不足以报皇上的厚恩。”

万历想说:“你可别死,你一死,我就没师父了。”但他不敢当着母亲与皇太后的面儿说笑,只是看着张居正,觉得他与母亲和皇太后间有点儿局促,母亲与皇太后怎么一见张先生,就这样儿呢?手脚都没地方放,那么矜持,那么自重,这是为什么?当十几年后抄没张居正家府时,他还心内犹恨,恨的是张居正居然得到他母亲的感激,利用母亲的情感,成为他必须言听计从的“张老先生”。他恨张居正,也恨他自己。当然他没法子恨自己的母亲,他最孝顺了,怎么能恨他的生母呢?

仁圣皇太后出身名门,行事自然高贵,她莺声俏语地说:“张先生免礼吧,坐下,也好说话。”

“在皇上与太后面前,哪有我的座位?”

慈圣皇太后忙说:“有,有呢。”

仁圣皇太后瞟他一眼,笑说:“我妹妹说,你要不坐,没法儿说话,你还是坐吧。”

张居正就斜扦着身子,坐下了。

仁圣皇太后说:“我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张先生,你能帮我们一下吗?”

张居正一揖:“凡皇太后的事儿,就是皇上的事儿,凡皇上的事儿,就是大明朝的事儿,办不好皇上的事儿,还要我们这些臣子干什么?皇太后有命,请直说。”

仁圣皇太后缓缓地说:“我妹妹家里也不很富裕,她的父亲没有事儿做,这有点儿不大好,是不是?”

张居正笑笑:“请皇太后明示,请问,要国丈爷做什么事儿才行呢?”

慈圣皇太后脸红了,跟张居正谈这种事儿,太难为情了,但她娘家只是一小门小户,你有什么法子?她悄声说:“我爹没有什么本事,也没读许多书,封他一个什么小官儿,行不行呢?”

张居正朗声说:“怎么不行?他是国丈啊,就封他一个伯,皇太后看行不行?”

慈圣皇太后忙说:“行行行。行啊,只要封一个官儿,就过得去了。”

张居正奏说:“那就封他武清伯吧?这是实爵,有地有爵,再给他一个差使,就行了。”

仁圣皇太后说:“你给他一个闲职吧,别太累了,太麻烦的事儿,他也办不了。”

张居正笑答:“不麻烦,宫中锦衣卫与宫中内侍的服饰,一年要花许多银子办呢,不如请武清伯办这件事,再有天下的军队用军衣,就也麻烦武清伯办。那可是大进项,这样行吧?”

慈圣皇太后连连点头:“行啊,张先生,真是拜托你了。就连我家里的事儿,也得麻烦你,真是过意不去啊。”

冯保把原司礼掌印太监陈洪打发去陵墓看坟了。

冯保不像孟冲他们那么傻,他琢磨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陈洪、孟冲咸鱼翻身。孟冲、陈洪一时半会不会生事,眼下最怕的是高拱复辟。从前高拱就离开过皇宫,但又回来了,还做了首辅,不可大意啊。冯保就想,如何置高拱于死地呢?机会是人弄出来的,没事儿,不会找点事儿出来吗?

万历元年正月十九清晨,小皇帝万历乘着轿子出宫上早朝。

一大早还有些迷雾,宫里湿湿溻溻的,看不大清楚。小皇帝渴睡,在轿子里摇,半睡半醒的。

轿子刚走出乾清门,就有一个身穿着内侍服饰的男人从西边廊柱下冲出来,直扑向轿前。

随扈皇帝锦衣卫扑上去,三五个人一齐下手,把他抓住。一搜,从他衣中、腋下各搜出一把刀、一柄剑。一鞫讯,只说自己名叫王大臣,来宫里是要杀人,再问别的,绝不肯说。

皇上下旨,命把王大臣拿送到东厂查问,当即还派办事的校尉去着实审讯。

这一下子宫内、宫外都大受惊动。

这人身穿内侍服饰,像是二十四司办事的内府人,却又不是净身太监,分明是一个假货,给他这么轻易就混进了内宫,肯定是有阴谋,有同伙。

司礼掌印太监冯保奏称:“正月19日圣驾出宫视朝,有一男子身挟二刃,直上宫门,当即拏获。臣等不胜惊惧震骇……”'① 樊树志《万历传》。'①

冯保分析:此人从未进宫,没有熟人带路,怎能一下子便来到乾清宫前,对圣上图谋不轨?看来谋划不止一日,背后定有主使之人。就是他自己所说的姓名、籍贯,也不能当真,说不定全是假的。请圣上下旨,着刑部衙门仔细究问,多方缉访,务得下落,永绝祸本。

正月二十二日早朝,万历就这件事问计于张居正。

在万历看来,这就像看《水浒传》话本一样,应该有声有色轰轰烈烈才对啊,可那个王大臣还没等来到轿前,三招两式地就给人拿下。太无能了,一点儿也不像《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总能与人斗上几十个回合,还越杀越勇。这个王大臣一照面,还没等动手,刀啊剑啊还藏着掖着,没拿出来呢,就给人捉住了,有什么意思?

他问张居正,大明朝开国以来,都有哪一位皇上遇刺?

张居正说,几乎所有的皇上都遇过刺,但圣上也创下一个先例。

万历特喜欢知道,自己哪一点比祖宗先皇还有本事,就问:“我哪一点比先皇帝更强?”

张居正看了他几眼:“大明朝皇帝遇刺者中,属皇帝年纪最轻,皇上少年老成,镇定如山,临乱不惧。”

万历笑了,很得意。

他问张居正:“这个王大臣会是谁派来的?会是高拱吗?”

张居正回禀:“不知道,要等三法司审过,才能知道。”

张居与冯保在乾清宫前见面,两人无话,踱至殿前凝立,看似闲暇,但心里有事儿。

站在殿外,向远处眺望。远远望去,飞檐蹲兽,风荡轻铃,细琐的乐声传来,整个皇宫更透着幽静。

大明朝的北京是成祖永乐二年才叫起来的,以前叫顺天府,也叫北平。宫殿雄伟壮丽,正和着这中国人的哲学观,以国君为中心,天下都是国君的土地,万民皆是国君的子民。皇帝的龙椅正好座落在京城的中心点上。皇帝是大明朝的中心,辅臣与太监都是依附,他们是皇帝的奴才,至多只是亲信罢了。

张居正心中怀疑这件事是冯保弄的,他知道冯保的性子,一心要把罢黜的司礼监陈洪、孟冲赶尽杀绝。张居正心有疑窦:“冯公公,你看,谁会是王大臣事件的幕后主使之人?”冯保笑笑,说:“这咱可说不好,说不定是高首辅呢。新郑大人下台了,不死心,派人行刺,这有可能啊。也说不定是原来的司礼监,那群王八蛋,什么坏事做不出来?反正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也不会是我干的。这不就行了?审他,问他一个死去活来,就是把他的皮肉全打飞了,骨头全打成了灰,也得问出个究竟来。看是谁指使的,真是胆儿大了,敢在我眼前行剌,有我冯保在,他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儿,我要他一家十族都没命。”

张居正缓缓吐言:“新郑大人走了,他可不会再派人剌杀皇上,他跟皇上没冤没仇。”

冯保不赞成他的话:“那可说不定,他恨皇上啊,恨皇上跟你张先生,一恨,就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了。你说是不是?”

张居正注视冯保,冯保胖起来了,很富态,满脸得意,司礼监真是春风得意啊。冯保语中夹刺:“张先生,你想啊,要我是你,我就趁这时候想想,这个人会是谁,把他找出来,非把他找出来不可。这可是大明朝的千秋大业啊,马虎不得。”张居正笑笑,找得出来那个人吗?只怕搅起一池浑水,弄得风起波涌啊。

京城的言官们私下猜测:这是又要滋事儿了,分明是想要再寻新郑大人的罪过。冯保也马上派出四个锦衣卫星夜赶赴高拱故乡,命令县官严防高拱逃走。县官随即发兵围住高拱家。高拱家仆大都是后招来的,一见兵围了上来,就偷东西逃走。高拱出来,大呼:“你们要干什么?”锦衣卫使笑道:“皇宫里出了王大臣事件,恐怕大人受到惊吓,特派我们来,要好好安慰大人。”高拱十分生气:“有这么安慰人的吗?”一县的兵卒、捕快全来,围住府第,大呼小叫,这哪是安慰?更像是滋事。

冯保亲自去东厂审问王大臣。

冯保笑着问:“为什么叫王大臣?”

这人一笑,咧一口黑牙:“人家都这么叫,说我有大臣命。”

冯保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王章龙。

冯保大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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