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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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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追查,于是刘台便给人害了。”

众言官听孙继先一讲,才知事情真相。刘国八哭泣说:“张居正这王八蛋才是害我父亲的凶手,他是元凶,皇上不究治他,只抓住一个张学颜,有什么用?”

羊可立笑:“抓住一个是一个,你当贪官污吏是这么好抓的?得一个个抓,一次次抓,你抓着他了,看是小虾小蟹小崽子,扯尾巴一揪,越扯越大,原来是一大货色。”

李植说:“扯着这些人,一扯扯出来一大群,出水你再看,鱼鳖虾蟹全都有,这时你才知道,水里的玩艺儿多着呢。”

御史孙继先大笑,说:“我要上疏,弹劾那个张学颜,跑不了他。”

张四维坐在案前,要写一道密疏上呈万历。他想着,要不要说些心里话呢?本来他是离开了是非之地,要是只想着自己,就写些冠冕堂皇的辞语,谢恩而已,一走了之。但要真的对大明朝的朝政说点儿什么,他还是有满腹的话要说。

他犹豫着,踌蹰着。

夫人在身后轻声说:“你别再说了,你得想着两个儿子。你走了,一旦有变故,两个儿子都可能给人家免了,拿下了。他们也是在你做首辅时考中进士的,难免有哪一天言官想起来,一道奏疏上去,两个儿子就回家了。”

张四维哭了,想到了父亲,想到了父亲要他做官,决不能贪墨。父亲说,你是老大,你当官,做一点儿对民有利的事儿,咱张家就有德了。你缺钱,家里有人挣。别要人家的,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你知道吧?张四维说,儿子记下了。

他决定,写下一道密疏,他要写几件大事。

申时行不能做首辅,是他写的第一件事。他觉得申时行太弱了,而且颇多私心,不能体忠为国,做首辅真不合适,没有一个刚强性格,不合适做首辅。

张四维下笔疾速,他写奏疏,写得很动情。他走了,大明朝的国事有许多艰难,他放心不下啊。最放心不下的是申时行的人品,他暗中与冯保一党王篆、曾省吾交厚,如果他结党营私,做内阁首辅,真是不利。

张四维想,如果是张瀚,或是张位,或许对国事有利,他后悔,在做首辅时没有向万历全力引荐几位耿直之臣,他想再补上这个缺憾,只不知能不能补得上?

申时行此时未睡,在书房来回踱步。张四维走了,依照旧例,他自然会升为首辅,但忽地面临着张居正、张四维所担承的所有压力,他能应付得过来吗?

想着当初张居正在西庐,总是坐在正中间的那根柱子下,口授机宜,他与张四维只能写,成了文书官。记下后,张居正照例会问一句,有什么问题没有?他与张四维只能唯唯。张四维做首辅就不像张居正那样,每事肯定与他商议,对他的意见很是重视。但他与张四维还是不一样,张四维会把吃剩下的食物扔掉,他从家里带来的食盒总是很丰盛,特地请申时行吃,申时行不吃,他的食物没有张四维那么好。张四维是商人,秋凉有参汤,夏热有解暑汤,有时药补,有时食补,吃喝上从来都十分讲究,他申时行就没那么讲究了,他讲究不起。

他想,如果王篆、曾省吾他们再来找,该怎么对待呢?

正想着,家人申成进来禀报:“老爷,王大人、曾大人来了。”

申时行素与这二人相近,便说:“请,请到书房一谈。”

两个进来了,对着申时行笑,说:“该是你汝默兄的,看来你不想要都不成,看看,到了最后,还是你做了首辅,可喜可贺啊。”

申时行说:“张四维是回去守制,过了二十七个月,他还会回来的。”

王篆说:“除非他是张良,是诸葛亮,不然他就回不来。就是那个权重震主的张太岳,他不是也不敢一试吗?他张四维有这个德行吗?我看不行了,他是‘黄鹤一去不复返,只余此楼空悠悠’了。”

曾省吾说:“张四维一去,朝廷政事有了新格局,汝默兄是首辅,我们以后要唯汝默兄马首是瞻了。当年张太岳为首,真的创出一个轰轰烈烈的局面,汝默兄为首,也当有一个老成持重的新内阁了。”

申时行笑一笑,没有出声。

王篆说:“汝默兄做了首辅,不能这般寒酸了,我们拿来一些东西,供汝默兄雅玩。”

说完了,王篆一声轻唤,就见申成与几个王篆、曾省吾带来的人进来了,搬着抬着,放在书房里,先是有两株珊瑚树,是高高大大的两株珊瑚树。这两株树一放在书房里,书房闪闪烁烁,生了仙气。再拿来一些精瓷,都是嘉靖年间的宝物,一见就是官窑做出的精品。摆放在桌上。还拿了一些书箧,都是宋元精刻版本,放在书房里,显得很气派。

王篆说:“还有几枚印石,都是名家刻的,你看,这一枚是福建寿山的田黄石,印出自名家之手,汝默兄一看也明白。这是芙蓉石印,这是昌化的鸡血石,这三种印是首辅必不可少的。”

申时行说:“不可,不可。这可是大破费,不行啊,我不能拿你们的东西。”

王篆说:“说你们我们,就见外了。你是首辅,也是张太岳后一个能站得住的首辅。我看明白了,大明朝还真得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不然怎么能清正?张四维太愚,不谙变通,变则通、变则灵嘛,这是大明朝如今的行事诀窍。大明朝是文官朝代,文官有两万人,主宰大明朝的国运,而单是在京的,就差不多有两千人。这两千人听谁的?不是得听首辅的吗?”

申时行说:“这玉树价值连城,你们还是拿走吧,我要它有什么用?我不是张太岳,不是张四维;张太岳有威,张四维有财,我什么都没有。”

王篆说:“一提这个,就得对你好好说一说了,张太岳有威,对啊,无威不立。你是首辅,你没有威,怎么对下人说话?内阁阁臣如今无威,说得难听一点儿,就是一个屁大的御史也可以参你一本。那怎么行?张太岳行事,虽说是有许多不慎之处,但也有他行事雷厉风行的优长。汝默兄,死后有人言,活时无人讦,这就是张太岳啊。”

申时行不以为然,他以为,一个人做官,死后得让人找不到极大的缺憾才行。人活着时,无人敢贬损你,弹劾你,死后总是有人惦念你,真是不值啊。

曾省吾问:“汝默兄,不知张太岳事会怎么样?皇上会拿他问罪吗?”

申时行不想说细事,他在皇上来他府里问他时,忽地改变了主意,真要是言官纠缠不清,就不如真把张居正之事清算一下,再重振朝纲,有何不可?但他此时决不能对这二人说此事,他只是沉吟,说:“皇上是越来越想扳倒张太岳了,这件事已露出端倪。如果再有几本疏弹劾张太岳,他就危险了。”

二人不语,这是可以想得到的,但从申时行嘴里说出来,可见形势不妙。

王篆说:“一旦清算张太岳事,怕朝廷不会稳当吧?皇上对此事是不是权衡利弊了?他会不会再讨教汝默兄?”

申时行知道,王篆与曾省吾也都是门生遍京城,皇上来他家夜访,准是有人报讯儿与他们,此时他们不直问,在心里却一定想知道皇上来做什么了。他不能不说此事。于是他慢慢告诉这二人,皇上来我家里了。

王篆说:“好像是听说了,但没在意,皇上轻易不出宫的,一出来便来首辅家,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

曾省吾笑,他抖着腿,说:“汝默兄,你是首辅,看来皇上要放权了,还是像张太岳时一样,国事、朝事全交与你,他乐得轻闲。皇上也是一个好顽主。你知道不知道?听说皇上直接往江西派去大珰管事儿,今年的贡瓷就多了几万件。皇上拿这几万件做什么?拿内市上去卖?真是好主意。看来皇上比张四维会赚钱。”

王篆也笑,看来他熟知此中机窍。申时行一愣,皇上真的拿瓷器去卖,那可是有失国体的大事,此等事从前听也就听过了,这一回就不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问:“还有什么事儿?在内市上有许多宫里的玩艺儿吗?”

曾省吾说:“皇上拿去卖的玩艺儿多了,宫里没用的,从下面弄上来的,抄没的赃物,都拿去卖。听说皇上不光卖,还买呢。”

申时行说:“我就不明白了,皇上什么都不缺,他还买什么?”

王篆说:“珠宝呀,皇上最缺的就是珠宝。”

申时行不语了,心里想,原来皇上在做这件事,张太岳在世时,皇上可能会收敛一些,如今张四维也走了,只剩下了他,他怎么能阻止皇上做这种事?这种事一传出去,大明朝有污啊。

客厅里,王篆与曾省吾二人再说些京城琐事,好多是申时行闻所未闻的,听说有司礼监从皇城里弄出些玩艺儿去卖,也有人特地从宫里找出些没有用的东西去卖,而且都是从粪车那条道上走的。申时行想,真是匪夷所思,堂堂大明朝的皇上,竟也学那些狗鸣狗盗,用粪车运宫里的玩艺儿出去换银子?皇上竟能去内市里出卖宫里的玩艺儿,这真叫人想不到。

万历每做一事,总是别出心裁,特立独行,他这么做,言官与内府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挑明,就是他申时行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装聋作哑?

王篆与曾省吾走了,申时行问自己,张四维走了,你能做什么呢?

张宏在乾清宫给万历念奏疏,这是孙继先的奏疏,疏上弹劾的是张学颜。张学颜已升任户部尚书,是万历搂钱的好帮手。孙继先说,张学颜曾杀降,把降卒杀掉而冒功,以败仗报捷。刘台之死,与时任辽东巡抚张学颜妄奏有关。杀刘台者,除了张居正与那些直接操刀者,还有一个张学颜。

万历说:“你就写上‘刘台被诬事情,各经该官员都从重处分了,如何又提词牵引,排诋大臣?孙继先狂躁妄言,姑降一级调外任。’”'① 《万历邸钞》。'①

张宏再念一疏,是刑科给事中刘尚志上的疏,刘尚志说,王宗载之所以得到谢炔的奏稿,是贺一桂授意陈绅所为,据此,贺一桂应得处分。陈世宝与王宗载同时受理刘台案,王宗载已受处分,陈世宝虽死,也不宜独免。

万历说:“你就写上‘贺一桂黜为民,陈世宝原官诰敕俱行追夺。’”'② 《明神宗实录》卷一四一。'②

张宏说:“还有一疏,是工科给事中王毓阳上的,他奏参原任吏部左侍郎王篆,说他‘假故相姻戚,引用朋党王宗载等,陷害忠良,元凶巨蠹,不宜使优游田里。’”'①《明神宗实录》卷一四一。'①

万历说:“又是王篆,又是这个王篆,行了,就把他罢黜为民吧。”

言官们愤怒了,他们不服,上疏弹劾张学颜,竟给降一级使用,孙继先受了委屈,他们怎么会甘心?众言官齐集在六科给事中房里聚议。有人说,皇上是看张学颜保荐了李成梁,李成梁在辽东颇有战绩,如果拿下了张学颜,李成梁拿不拿?皇上不想拿下李成梁,就先保住张学颜了。

有人呼:那就保住了他吗?他张学颜是害死刘台的刽子手,让他逍遥法外,天理不容!

御史曾乾亨不服,他大声说:“我要上疏,要弹劾张学颜,不拿下他,吾辈怎么心甘?天理昭昭,天网恢恢,他跑不掉的!”

张四维仍在写奏疏,刘台一案,引发如此多枝节,当平反者是刘台,此案颇得正直之称。不管怎么说,应该平反,刘台一案的渎职者应受查办。但辽王一案,就非常危险了,如果真的拿辽王一案来说事儿,引出张居正的过失来,就可能酿成乱局。这对于大明朝的朝政不利。切勿翻动此案,无论言官怎么上疏,就是不能再翻张居正的案。

万历说,他们得知道,我要保住张学颜,如果他们再上疏,我就把他们全都降一级使用。看他们怎么办?

张学颜看到了副本,他知道,御史们要冲他下刀了,王篆也给罢黜为民了,他张学颜是张居正举荐的人,最好一走了之。他上疏否认刘台事与自己有关,他说,他要辞去职务,不再任兵部尚书了。

张四维还在写疏,说朝廷六部、内阁、九卿五府,都是重要的职务,不能随时换人。随便更易主事,便使下面做事的人难于熟悉主官好恶,行事不畅,最易生阻碍。于朝廷大计,应是安定为主,安定压倒一切,此时为张居正事,人心惶惶,不知进退。而进者思进,谋者思动,退者思复,便到处是变局,到处不安定,怎么能六部九卿五府皆各安其职,各做其事?

张四维说,这样下去,非乱了朝事不可,朝纲不正,朝事一乱,大明朝就有危险了。要想制止这种情形的发生,要有刚正的辅臣,有决断的圣上,不许言官再提张居正,不许平反与张居正有关的旧案,只能悄悄地矫枉过正。千万不能大张旗鼓,把一切事都扯了出来,把许多人都牵了进去。

万历看了张学颜的疏,说张学颜不能走,安他在兵部主事,他还是很能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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