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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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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圣皇太后说:“他是权臣不假,但说他是权奸,是不是有一点儿过分了?当初皇上用他,也是位极人臣的,所有的朝事都交与他管理,如今再弹劾他,有的是借口了,但整来整去,怕也会整到了皇上你自己的头上啊。”万历说:“是。”慈圣皇太后说:“先生当年也是为你好,他管束你,管得严了点儿,你不要仇恨他。”

万历笑:“我哪里仇恨他?只是他在江陵有许多夺田占地的事儿,再加上他的三个儿子都中了进士,有人质疑科考制度,我不得不管就是了。”

慈圣皇太后说:“是啊,张先生在时,有人不敢出声,他不在了,说什么的都有,众口铄金啊,你可是要把住,别把张先生的一生清名给毁了。”

万历说:“只怕朝官们不肯放过他,有多少人上疏,每天我都能接到十数道奏疏,都是弹劾张先生的。朝臣都不想放过他。”

慈圣皇太后哦了一声,也觉得棘手,她说:“朝臣有那么多的事儿可说?都说些什么?”

万历说:“说张居正权高震主,说他政事皆出一门,说皇上没有他说了算,如果他在,皇上就没有什么权力了。”

慈圣皇太后看着万历,她沉吟着,如果张居正在,就可再用,他不在了,是不是要重新树立一朝天子的威德,让皇上能发一令而行天下?如今万历长大成人了,张居正也殁了,要重新树立皇上的威德,就得清算张居正的党羽吗?

慈圣皇太后一叹说:“你要宽以待人,张先生是大明朝的功臣,不能太亏了他的家人。”

第五章 黑漩涡

在张居正罢黜的所有官员中,受苦最多的是刘台。

沈德符说过:“江右刘侍郎(台),江陵(张居正)辛未(隆庆五年)内录士,受知甚深,以比部郎(刑部主事)改西台(御史),出按辽左,时方奏捷,故事,按臣主查核,不主报功。刘不谙台规,以捷上闻。江陵票旨诘责太峻,刘遂疑惧,露章数千言,劾江陵诸不法,颇中肯綮。”'① 《万历野获编》卷一九,(明)沈德符著。'①

张居正不恨别人,最恨的是刘台。因为刘台是他的弟子,他对刘台知遇最深,以弟子弹劾座师,就是严嵩当朝时也没有遇见过。张居正曾对前来拜访的江西巡抚王宗载说,我可是有名了,我的弟子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人,写奏疏弹劾我,使我成为天下大不仁的人。我要出手治他,是我不宽。我要不理他,示我太弱。你说,我要不要整治他?像他这种没师没恩的人,真是枉生人世啊。

江西巡抚王宗载理会了张居正的话,他想,首辅要整治你,他不便出手,我可以做。我就把你弄死算了。

王宗载便找来刘台的乡人,要他们说,哪一个人与刘台有仇?乡人说,刘大人是好人,乡里没有谁与他有仇,只是那个安福所舍人谢炔与他有恩怨。王宗载马上找来谢炔,对他说,张相爷恨刘台参他,刘台这人是个小人,他受张相爷的恩遇,张相爷对他有多好啊,你不知道,每逢有大事小情,相爷都包容他,宽怀他。他做御史,怎么能弹劾相爷?别人不知道相爷,弹劾也就弹劾了,但他刘台是什么人?他是相爷最看重的学生,是知交弟子啊。他叛出师门,是大逆不道!是奸邪宵小!张相爷不说,我们也得拿下他,听说你与他有仇,你就告他,我为你做主!

谢炔一听,真是乐意,要能拿下刘台,那岂不是报了私仇?于是他就告状,说刘台在辽东贪赃数万两银子,此时归乡,不思谢罪,竟渔肉乡里,到处讲学,去江西所有书院讲张居正的坏话,说张居正是大明朝的权奸。

此奏疏一到了万历手里,他最是恨刘台,当时便下旨说,要文书房太监丘得用去传旨,说:“刘台这厮,先年枉害忠良,朕意要打死他。因先生论救,饶了。今却有这等暴横害人。本内说,辽东贪赃数万。着拿解来京。”

但张居正当时不愿,要是真把刘台拿解来京,真的找不出贪赃来,又怎么行?他便票拟说“若是拿解本犯,不免并逮干证,宜下抚按鞫问”。这一下谕旨,就把一个刘台交与江西巡抚王宗载、江西巡按陈世宝处置了。

当时的户部尚书张学颜也出面,诬告刘台在辽东巡按任内“私赎锾”,就是贪污银两。

张居正令江西巡抚王宗载搜求刘台罪证。

王宗载对当时的江西巡按陈世宝说,张相要求搜求刘台罪证,你愿不愿帮我?

陈世宝说,刘台罪证不那么好求,只有一个谢炔说他有事,也算不得什么证据。一旦真的推敲,怕不能确认,那时你我就都不好看了。

王宗载不在意,他一心要讨好张居正,张居正恨刘台,他岂能不把刘台拿下问罪?他说,你要是能善了此案,相爷当以巡抚给你。

陈世宝由是对刘台案分外热心,他要审出刘台贪赃枉法的罪证,一遍遍严刑逼供,令刘台招认贪赃。

刘台不服,矢口否认他在辽东巡按时曾有过贪赃行为。

陈世宝问计于王宗载,刘台拒不承认贪赃,该怎么办?王宗载说,你还是没问明白,要是一个刘台你都治服不了,怎么做巡抚?依我看,你还要把他家人全都拿下问罪,就可能撬开他的嘴巴。

陈世宝一听,便把刘台的父亲刘震龙、弟弟刘国八、刘允鉴等一起拿获,下狱审问。

刘台被整治得遍体鳞伤,他一见父亲,就跪地大哭,父亲啊,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要承认了,你们会少受些苦楚;我不承认,你们都得冤死狱中啊。刘震龙一笑说,你要挺住,早晚会有人为你说话的,本不是你的罪,你认了,是不是不甘心?

刘台说,我没在辽东贪赃,要我承认,我怎么肯认?冤枉啊,是张居正要害我,巡抚巡按才这么往死里治我,我不服,我不服啊!

刘父与两个兄弟都不服,四人一齐大哭。

王宗载再找到当时辽东巡抚于应昌,于应昌也作证,刘台曾“捏报虚赃”,他可以为此案作证。

经过审讯,江西巡抚王宗载、巡按陈世宝会奏:“刘台一门济恶,灭宗害民,应发配边远充军终身。伊父刘震龙、伊弟刘国八并刘允鉴等,分别徒杖。”

就在张居正死的那一天,刘台死在戍所。

刘台死时与张居正恰是一比照,张居正死得荣宠备至,刘台死时,身上没有衣服,没有棺材。所有御史都知道,刘台一死,冤屈至极。

御史们都知道刘台的冤死与王宗载、陈世宝有关,而王宗载因刘台案一事得升迁为都察院都御史,于应昌也任御史,更有陈世宝竟在京城津津乐道,大讲他是如何与王宗载治罪刘台的。一时西台御史人人知道他是张居正的应声虫,人人都不叫他陈世宝,叫他“现世报”。陈世宝后来暴病,呕血而死,这大概也算得上是报应。

就在众言官再三弹劾张居正时,刘台的弟弟刘国八进京了,赶到了众言官聚集的酒楼。言官们正在兴高采烈地饮酒,但听得有人在楼外高喊:“大明朝有救了,我哥哥刘台有救了!我冤哪!”

刘国八扑进了酒楼,跪在楼梯上,一步一磕,一步一磕,向上吼:“言官是天下直臣!言官是百姓声音!言官是正义之声!言官是清流风闻!”

众言官怔怔看着他,惟御史江东之曾与他相见,说:“这是御史刘台的弟弟!”众言官马上扯起来刘国八,要他上台来坐。刘国八说:“我不坐了,我冤哪,我冤哪!我要向谁喊冤,我要对谁喊冤?”

江东之说:“我们都是大明朝的言官,有给事中,有御史,你来了,来得好,我们替你伸冤,你说,你说吧!”

刘国八就把刘台如何受张居正的迫害,一句句讲起来。

陈三谟说:“都说张居正是贤官良臣,他这么做,是贤良行事吗?他害自己的弟子,就是刘台再不好,他也不能逼人一死啊。我们要替刘台平反,要替刘台翻案,谁来替刘台申冤?”

江东之说:“我是刘台的好友,我来写疏,我要告张居正,要告王宗载与那个于应昌,那个陈世宝暴死,就饶过了他,不然我要叫他立时滚蛋!”

王宗载此时做了都御史,他知道自己与言官不是一路,言官在酒楼里饮酒,大都不招呼他去。他也不敢去,万一当场给人难堪,岂不是下不了台?如今张居正已去,他又是依附张居正的人,只能凡事躲着些,不去凑趣。好在他做都御史,把原来被贬降的巡抚于应昌召在他手下做御史。他二人有时在一起,心里有事,不敢明说,只是怕张居正陷害刘台之事被揭,一旦被揭出来,他二人便无法躲避。

江东之写下奏疏,依旧例,要把副本拿去给都御史看,他的主官就是曾陷害过刘台的王宗载,江东之拿了副本去都御史衙门,当面与王宗载相碰,王宗载问他,江御史何言?江东之说,为死去的御史鸣冤。王宗载问,为谁?江东之说,刘台。王宗载顿时垂头丧气而退。'① 《明史》卷二三六,江东之。'①

王宗载能看到副本,他细看了副本,觉得不能不出来为自己辩护,如不辩护,岂不就承认了他陷害刘台,向张居正献媚?他与于应昌在一起商议,如何上一辩疏。于应昌说,没有道理只听他们的,皇上降罪,只听处分吧?王宗载冷笑,你当皇上有道理,如果他有道理,早就在处分前面几件大事上,能分个青红皂白了,但他根本不愿说清楚,只听得人弹劾张居正的儿子、王篆的儿子,就不管不顾,一起拿下。这有什么道理可讲?你说刘台对,我说刘台弹劾座师,就是公报私仇!刘台被处置,有人不服,我以为做得对,是正义伸张,是我们找到了刘台作恶的证据。我们就拿出这些证据来,看皇上怎么下旨吧?

于应昌说,听说刘台的弟弟刘国八在酒楼上与言官一气,他素孝服色,跪磕出血,泣血以求,言官无不感动。这是你我不能做到的,何况刘台已死,再无起复之可能,只能把原来处治此案的官员罢免,我们看来要倒霉了。王宗载不服,他想,就是拿下张居正手下的庞清、冯昕、游七,也不一定会拿下我们,有人提出刘台,我们总得搏一搏,决不能未搏先输,束手就擒。

王宗载想,当初谢炔之事是原任国子监监丞刘伯朝、举人刘寿康弄的,二人是刘台的同宗,与刘台有怨,王宗载找了他们两个人,要他们出面弹劾刘台,正巧赶上刘台买谢炔家的土地,因刘台压价使得谢炔心怀怨恨。刘伯朝就与刘寿康二人去找谢炔,告诉他,刘家人也不服刘台以势压人,谢炔一见有刘家人帮忙撑腰,更有告刘台之心。吉安的推官陈绅一听,马上趁伙打劫,也来帮着陷害刘台。王宗载一勘问此案,有主告的原告人谢炔,有刘家的族人刘伯朝出廷对质,有吉安推官陈绅帮忙作证。有这三头六证,才使得刘台有口难辩。

如今王宗载想着,这些人都在,得让他们出面来说,是他们告刘台的,王宗载不过是听了他们的诬告,至多也就是一个失职罪,有什么了不起?

万历拿到了王宗载的奏疏,他问申时行,是不是要审明此案?申时行叹气说:“一旦上来了,拿到了内阁,六部人人皆知,六科人人望风,不解决是不行了。只怕皇上一揭开此案,便人人望风而至,个个闻风而动,大大小小的案件都得一一审理,那就要费些时日了。”

万历说:“也罢,那就审吧。刑部侍郎刘一儒提请会同官员议拟此案,我就让他们去审理吧!”

申时行说:“此案也不算是大案,原也不是在京城发生的,就由当地抚按处置吧?”

万历点头了,批由江西巡抚与江西巡按一同处置此案。

万历十一年二月,江西巡抚贾如式上疏弹劾诬陷刘台之众人,揭出了当时的一些事实:原任国子监监丞刘伯朝、举人刘寿康与刘台有怨,为了讨好张居正,就想乘机中伤刘台,刘伯朝、刘寿康等人嗾使谢炔出面告刘台,吉安推官陈绅提供旁证。当时官府问案时,刘伯朝出面作证,刘台无法辩解。至于说刘台贪污辽东赃银五千两,刘台无力退赔,只能让当地富家代为交纳。贾如式提请都察院查处刘伯朝、陈绅,江西巡抚提审刘寿康与谢炔。

万历一听,当即批复,要抚按官审问。'① 《明神宗实录》卷一三三。'①

当天晚上,王宗载、于应昌给锦衣卫拿下诏狱,并于第二天解往江西。

言官们以陈三谟为首一齐上疏,推戴皇帝圣明,说到在张居正威权震慑下,许多地方官员与百姓受害被陷,只有皇上圣明,才使这些人脱离冤狱,使被冤者平反昭雪,跳出苦海。一时有许多奏疏称诵万历英明。

张宏不敢与内阁阁臣交往,但架不住张鲸再三说合,只能与张鲸来到了西庐,与两阁臣见面。

张宏说:“皇上英明神武,此时万历一朝可不像当年张相禀政时了,皇上心里有数,凡事都有主意,根本不会听任何人的,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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