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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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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

这种事儿皇上根本不知,他心里气恨,恨冯保。当初冯保起誓说,那个曲庇是一个很有学问、很有本事的人,但从来不说他的身子骨差,从来不说他是个要死的病秧子。

万历说:“你给我查一查,冯保那么积极招曲庇为驸马,他到底得什么好处了?”

张鲸欲语又止,万历问:“你说,有什么事儿?”

张鲸说:“外间的人都说,曲庇有钱,富可敌国,冯公公要他九件大礼,曲庇当时就拿出来了。他还送了张先生一件,据说是一条珠帘。”

万历说:“一条珠帘?这值得大惊小怪?”

张鲸说:“那可不是平常的珠帘,是一条价值连城的宝物,光是上面镶嵌的珠宝玉石就有上百颗呢,说是张先生殁了后,冯公公又从敬修那里把那条珠帘要了回来。说是要还给驸马,肯定他又私吞了。”

…文…万历说:“他不怕我知道这事儿吗?”

…人…张鲸一叹:“没有人敢报告给皇上。他也不怕皇上生气,皇上看他是大伴儿,他就是害了公主,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书…万历不动声色,但心里很是生气,他问:“司礼监中有谁是他的亲信?在我乾清宫里常来常去的,除了你跟你的干爸爸张宏,谁还跟他过往密切,一个鼻孔出气?”

…屋…张鲸说:“和他过往最密切的,是张大受。张大受原来是个小珰,名叫卢受,给冯公公改名叫张大受了。还有锦衣卫同知徐爵,都是他的死党。在司礼监里,何进与几个小珰都是他的人。”'① 《万历疏钞》卷二○。'①

万历说:“给我把那个张大受弄走,要他去哪一监管事儿,提升他。”

张鲸说:“皇上有旨,就升他为钟鼓司掌印吧?”

万历说:“好。”

冯保去跪求慈圣太后,说:“太后啊,张先生是国之栋梁,他说的事儿,八成是有准的,他安排的后事,怎么没执行就算了呢?再说了,内阁这会儿的两个阁臣本来不是什么忠耿之臣,他们怎么能为皇上写一纸谕旨,就把一个阁臣赶回家呢?张先生的话还算不算了?大明朝的将来要靠一些忠良贤臣来支撑啊。”

慈圣皇太后说:“我听说了,皇上听从言官的弹劾,要潘晟辞归了,是不是?”

冯保说:“是啊,是啊,太后,这可是大大不该啊,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张先生死后,不听从他的。他尸骨未寒,让人怎么想我们哪?”

冯保说得很亲近,但慈圣皇太后心里有气,心想:你只是一个奴才,顶多也就是一老奴,还什么我们我们的,你跟谁称我们啊?但慈圣皇太后经的事多了,就有些处事不惊了,她笑着说:“皇上大了,有心做什么,要他做就是,你能拦得住他吗?”

冯保说:“不是拦皇上,皇上做什么事儿,都是太后做他的主心骨,这件事做错了,没有支撑大明朝的忠耿之臣,怎么行啊?”

慈圣皇太后说:“你说潘晟是大明朝的忠耿之臣?”

冯保说:“是啊,是啊。”

慈圣皇太后说:“我可知道,先帝知他有贪污秽行,便把他给罢了,后来皇上再用了他,还是把他给罢了。你是说先帝做错了事,现今皇上又跟着做错了?”

冯保给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哽咽一会儿,说:“张先生啊,这可不是你要的结果啊。”

慈圣皇太后心里有气,说:“张先生殁了,大明朝更得有忠臣。大明朝有这么多的臣子,总不能没有一个忠臣吧?你推荐的张四维、申时行,是不是忠臣啊?”

冯保只能说是。

冯保说:“他们是忠臣,可他们不能做首辅啊。”

慈圣皇太后说:“你有话,去跟皇上说吧。”

冯保听说皇上升了张大受做钟鼓司的掌印,心里直嘀咕,此时升了张大受,不知是福是祸。但她也不能不听皇上的,明面上,内府太监的升迁都得由皇上说了算,皇上说了,要张大受去钟鼓司,他怎么敢不听?冯保说:“受子啊,你去钟鼓司,可不是干爸爸想的,我是想要你在皇上的身边,图个好出身,早晚做个司礼少监。你才二十岁不到,也算有个好前程。可皇上要调你走,你就去吧。”

原本叫卢受的张大受,是新挑选入宫的那一批小太监中的一个,被冯保给选出来,做了他的干孙子,但他这个干孙子天天只伺候他,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冯保生病,张大受不眠不休地待在一旁,随时听他吆喝;冯保胖,夏天溽热睡不着,张大受便用毛巾为他擦汗,时时刻刻地擦,夜里还三番五次起来,为冯保吸吮。太监的身体内有阴火,他用舌尖与唇抚弄冯保,使得冯保身心舒泰。冯保说,我有儿子上千,不如有孙一个。后来众儿孙把卢受叫成兄弟,叫来叫去,冯保也认他们做干儿子。

张大受说:“我是干爹身旁的一条小虫子,没有干爹,哪有我?可叫我离开司礼监,我不甘心哪。有干爹照应着我,我活得踏实。干爹,你是皇上的大伴儿,皇上什么事儿不听你的?我不做那个掌印,只跟着干爹走,行不行?”

冯保长叹:“你是我的儿子,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愿意让你走?只是这会儿皇上不大听我的了,我给他说也未必有用。”又说:“好吧,我就豁出去我这张老脸去求皇上,只怕他不肯听我的。”

冯保趁万历高兴的时候,对万历说:“皇上啊,老奴有一件事,想请皇上恩准。”

万历说:“你有什么事儿?说吧。”

冯保跪下说:“皇上啊,张大受是我的干儿子,别把他调去钟鼓司了,就让他在皇上这里伺候皇上吧,我也放心些。”

万历的脸冷了,说:“冯保,我知道张大受是你的人,但你也不能不把他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啊?你说,他是我看好的一个人,勤谨,办事卖力,有办法,也肯吃苦。你不派他去钟鼓司,派谁去?你不能眼看着你的人都在司礼监不动吧?”

冯保跪下说:“皇上啊,张大受原来是一个小珰,让他做司礼监少监,已是破格提升了,再怎么快,也不能因他是我的干儿子,就升他做掌印啊?”

万历说:“你说得对……”

万历一沉吟,冯保以为他可以得到万历的首肯了,能让张大受留在司礼监做少监,在乾清宫当值了。他就要跪下,要谢皇上隆恩。但万历一句话,便把他给噎住了,万历说:“冯保啊,你那么喜欢张大受,喜欢你这个干儿子,我看他就不要来乾清宫当值了,就让他回你那里,专门伺候你一个人吧。”

冯保如被雷殛,他头一次感到了惊恐,知道事情不妙了。看着他脸色苍白,万历笑了,他关心地说:“你的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再歇一歇?”冯保哪敢再歇,他连忙说:“不,不,老奴侍侯皇上,是该当的。”

当晚,冯保在家里,张大受来了,跪在地上,为他搓腿。张大受搓得很熟练,就是他当上了司礼监的少监,一旦他来了,他也不要后来的小珰伺候,他要亲自伺候冯保。他揉搓冯保的后背与肚腹,他有力气,冯保的肚腹便很舒服。他对呆立在一旁的小珰交代:你们都记着,干爹的肚子厚,要用力揉,把他肚子里的凉气给揉出来,干爹的肚子舒服了,才能睡好。

冯保苦乞着脸,看着张大爱说:“小受子呀,小受子,我可是要亏着你了,我去求皇上了,不成啊,不成啊。”

张大受笑:“皇上不准,那我就去钟鼓司,反正在那里,我也是最年轻的掌印。钟鼓司都是一些受罚的老人,我去管他们,也算有威风了。”

冯保哽咽着:“你去不了啦,你只能在我家里伺候我,皇上不要你了,皇上他是不要你了。”

张大受心一凉,忽地跪下,说:“皇上不会不要我的,我在司礼监里最听话了,我最听干爹的话了,皇上怎么会不要我?皇上怎么会不要我了?”

张大受说着说着,尖声而哭,这哭声吓了冯保一跳,他很少听到这种撕心裂肺的哭声。张大受一边哭一边说:“我没用了吗?我还小,我长得不好看吗?我在司礼监里长得最好看。我比孙海也不差,皇上看我,总是对我笑,我有一次,还给皇上幸过……我是皇上的人,皇上怎么能不要我了?我是皇上的人哪……”

冯保说:“小受子,你不是喜欢回来伺候我吗?你就回来吧,你一回来,我就享福了。”

张大受说:“我是小受子,我从前是小受子,可我给皇上封了,叫张大受了,和张鲸、张宏、张诚他们是一样的,他们凭什么比我强?我要做皇上身边的司礼监,我要做……”

冯保叭的打他一个耳光,吼道:“你懂什么?你看没看出来,皇上不待见我了?皇上要是不待见我了,你们这些鱼鳖虾蟹哪有一个好的?回来有什么了不起?我冯保做过司礼监少监,做过三回,头一回是伺候嘉靖爷,再一次是伺候隆庆爷。我做司礼监少监的时候,比你还小一岁呢。你这算什么?真没出息。你要好好干,早晚你还是一个皇宫里的没卵子的爷!”

张大受哭够了,过来捧着冯保的腿:“我伺候干爸爸,我伺候干爸爸,我不能做没人性的玩艺儿,他们笑话我,我也不管了。”

这一晚,冯保让张大受在他的床上睡。

冯保哭了,他很委屈,他恨万历,他想万历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呢?一翻脸就不认人了,他还会对我冯保怎么样?

张宏对张鲸说:“手下留情吧,不能干掉冯保,冯公公可是司礼监的前辈,留着他好处多着哩。”

张鲸恶狠狠地说:“他不走,谁走?早晚他会看我们不顺眼,到时他把我们赶走,我们就完蛋了。”

张宏说:“他赶不走你,你在皇上身边是得力的人。”

张鲸说:“当时的孙德秀、温太、周海,哪一个不得力?都是皇上看重的人,但冯保一句话,全都给斥退了,有的去南京看坟了。太祖皇帝的陵寝,那可没有天寿山热闹,至少在天寿山,还有那么多先帝在,有那么多的同伴在。”

朱希孝来到乾清宫外,他听到了乐声。

万历最近越来越喜欢听乐章了,他听着《大雅》、《小雅》,还有《郑风》、《卫风》,很是享受的样子。他还喜欢叫妃嫔们清唱,唱那些桑间陌上的情歌,那些情歌成了他的另一种食粮。当没有人时,万历喜欢要宫人们光着身子,只披一袭轻纱,在宫里来来去去地走,便有了桑间陌上的感觉:女人幽幽,女人袅袅,女人依依,女人徐徐,歌声如梦如幻。从女人闪亮的眼睛里读出情意来,从缠锦悱恻的歌声里听出情思来,他便生出一股冲动,一股与女人缠绵的冲动。万历很惬意,没有张居正在他耳旁罗嗦,他耳根清静了。

朱希孝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忽地看到了张鲸。张鲸近来越来越多地站在皇上身边了。张鲸悄声对他说:“皇上要见你。”

朱希孝不敢抬头,不敢看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妃嫔不是他能看的,他连看一眼的福气也没有。

万历见他进来,劈头就问:“朱希孝,你的锦衣卫有多少人只听命于徐爵?”

朱希孝一听,有些明白了,他说:“皇上,有一些人是徐爵弄来的,皇上要他们做什么?”

万历说:“弄走,弄走,把他们都弄出去,要他们去外地办差,去看某一地的采办,某一地的岁办,反正要把他们都弄走,不能让他们在我身边。”

朱希孝说:“我马上去办。”

万历说:“要悄悄地办,不能声张。”

朱希孝说:“是。”

万历说:“厂卫从来就是两家,你可不能把厂卫弄成一家人了。我要你多做些,你近来听说过冯保那里有什么事儿吗?”

朱希孝说:“我听着呢,冯公公今晚请两位阁臣去赴宴。”

万历很生气:“他是内府的人,交结外臣,想干什么?”

朱希孝说:“我盯着他,有事禀报皇上。”

冯保举杯,说得不紧不慢:“请两位阁臣来,不合规矩,但你们两人是我举荐的,我请张居正保你们入阁,便有责任跟你们说,皇上如今亲政了,心热着呢,凡有事,还得你们帮他,如果皇上想得不周到,你们可得提个醒儿,别出大事儿。”

申时行说:“是啊,到时公公也提醒我们。”

张四维说:“我只想着,太岳兄的新政要做下去,我们有什么错失,公公应该提醒啊。但皇上亲政了,我们事事得听皇上的。”

冯保笑笑,说:“也可以不听。皇上有时挺固执,挺任性,他想的不一定都对啊。张先生在世,不听皇上的,皇上听他的,可这会儿没张先生了。你们明白吗?”

小珰禀报万历:“冯公公对两位阁臣说,他们应自己做主,可以不听皇上的。”

万历冷冷一笑,挥挥手,斥他下去。

张四维心里明白,冯保是邀他们与他一起主持政局,行张居正故事。但朝廷大政局势微妙,皇上看不看好冯保,冯保能不能保得住他的权势,暂时还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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