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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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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你要荐人,准得荐一个好用的人,你认为我能治河吗?”

张居正说得轻松:“你说过,用三条船一下子就能把决口堵死,你这法子好,我从来还没看到过比你更强的治河人,我想用你做勘河御史,你去治河吧?”

雒遵握拳大呼:“你是首辅,看你这小肚鸡肠,大明朝还有救吗?”张居正看着他,语含深意:“看你大度人心,大明朝真是有救了。”

张居正走了,临走时深深地看了葛守礼一眼。

葛守礼病了,咳得厉害,胸闷。张居正请太医来医治,顺便也来看他。葛守礼伏床大咳:“不行了,告诉你,我不行了。前些年我请了李时珍来治我的病,他说,我只能活过十年,这会儿有七年了,我还有三年的活头,你说我是告老还乡呢,还是伴着你们争争吵吵,死在这一任上呢?”

张居正对他笑:“白天在都察院,我来不及对你细说,你得管这都察院,不是什么人都能说话的,要说话,得想着对大明朝是不是有利,会不会以义害国,以义害法?要是那样,你的义气、正直也就没用了。”

葛守礼苦笑:“你在都察院这么说,一定有人要跟你好好理论理论。”

张居正说:“我来看你,就是要请你多对都察院的人说说,给我一点儿时间。天灾人祸,最可怕的是人祸,只要没有人祸,天灾能怎么样?只不过给我们一点儿难题罢了。漕运改了日子,你看,也行了,一开始,连太仆寺的人都以为不妥。我说,要改在冬天漕运,没有人赞成,但一改,不是很好嘛?冬天没有水患,漕运极佳,管漕运的官员这个提议好,对大明朝有利。这会儿他们又说,要是这么运,三年就可积十年之粮,北京城里粮食无忧,你说好不好?”

葛守礼大笑:“好!怎么不好?有粮食,那些趁机囤积居奇的家伙没咒念了。我听说他们赔了,粮食早早出手了,北京城里再也没有粮食大户。”说罢仍是大咳。

张居正说:“正是,我来求你,是要你的御史们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要新法顺利执行,那样大明朝就有救了。你不盼着国富民强吗?你不盼着大明朝兵强马壮吗?”

说到了马,张居正再对葛守礼说,他把太仆寺的种马卖出去了,这件事也成了言官攻讦他的把柄。但他不理睬,太仆寺的种马一卖与市内的贩子,他们便拿这种马配种,只是一年,北京城里的好马便多了起来。张居正说,我告诉你,太仆寺这一次卖种马得了多少钱?四百万两银子,你说太仆寺富不富?昨天我听得有人上告说,卖种马是卖国,如果把宫内的种马都弄到了市场里,那大明朝还有好马吗?我告诉他们,有,有的是,到处都是,只要一征兵,兵卒从自家牵扯来的马都是好马,大明朝岂不是兵强马壮?

葛守礼看着张居正,他雷厉风行,大明朝真的能做点儿正事了。他强行支撑起身子说:“皇上听首辅大人的,首辅大人可以一展宏图了。”

张居正仍在出神:“只要言官不给我扯麻烦事,我会做到的。”

葛守礼说:“我可以……我能帮你。”

第七章 绞杀劫

辽东御史刘台不看好张居正,他上了一道疏,弹劾张居正,说他虽是张居正的弟子,但他上疏批斥张居正专权误国,压制言论,动辄斥责言官,结党营私,动摇国是,人莫敢与之抗争。他是张居正会试主考时的二甲第四名,列部属官三年,张居正举荐他做辽东御史。他说:“忠臣不忠私,私臣不忠,终不可以荐举之私恩忘君父之大义。”'① 康熙《安福县志》卷三,刘台传。樊树志《万历传》。'①

刘台是在万历四年正月二十三日上疏的,《恳乞圣明节辅臣权势疏》直接从内阁专权说起,说张居正专权擅事,擅威作福者已是三四年了。刘台又说,张居正说,“吾守祖宗之法。”其实他是最不守祖宗法的人,根本就不把祖宗之法看在眼里。他说起高拱狱兴,最后张居正密令不许高拱死,是怕担一个杀大臣的罪名,他是守祖宗之法吗?他献白莲、白燕,说是祥瑞,真是生事,就连皇上也下诏切责,使得天下人耻笑,笑他谄媚邀宠。刘台指出,张居正入阁不久,他的几个儿子都中了乡试,他家富冠楚地,宫室车马,妻妾成群,就是王侯也比不过他啊。

刘台的疏一上,冯保拍案而叹:“出事儿了,出事儿了,这会儿,皇上怕也放不过这个刘台了,他怎么这么傻啊?碰谁不行,偏要碰张居正,你没看皇上一口一个张先生,张先生可是国家的栋梁啊,你拆国家的栋梁怎么行,皇上也不愿意啊?你把栋梁给碰歪了,皇宫就地震了,是不是?”

万历晚上听冯保念奏折。

他心情很好,问冯保:“还有折子吗?”冯保犹豫:“没有了,再有就是……”万历看冯保吞吞吐吐的,就问:“有什么事儿吗?”冯保嘟嘟哝哝:“皇上吃饭前,我可不想惹皇上生气。”万历笑:“什么事儿能惹我生气?我不生气。”冯保再次卖关子:“你一听了这道折子,非生气不可。我不给你念。”

万历来了好奇心,说:“你念,我命你念。”

冯保就念刘台的折子,他念一会儿,看皇上一会儿,看皇上没动地方,只是把小身子委在御榻上,像是睡熟了,他就一句一句地念,念得很慢。

万历大叫:“不用念了,拿来我看!”

冯保只能把折子拿给皇上看,偏拿得慢,让万历等不及,只瞪眼看他。万历很生气,手气得直抖:“我看看这个刘台,他是什么人?他是哪儿的人?”

冯保说,江西安福人。

万历大叫:“安福,安什么福?他安不成福了,他没福,我要他没福。拿来我看。”

万历看过了折子,把折子摔在地上,冯保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只是瞪眼看着。

万历好久才问:“大伴儿,你说,张先生是那种坏人吗?”

冯保没说话。

冯保也有张居正当初那心思,他想,张居正是不是会倒台?要是张居正完蛋了,对他冯保有什么好处?冯保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有两盆好花,你得拿出一盆来给别人,给最有用的人。你要是把两盆花都归了自己,就会出事儿了。他不希望张居正出事儿,他淡淡地说:“刘台这是胡说八道。”

万历说:“我看他也是胡说八道。你说,御史们是不是总愿意胡说八道?”

冯保说,言官嘛,就是干这个的,他非得在鸡蛋里挑骨头,给你拣出一点儿毛病来。这么说吧,你说是骏马,他非说蹄子太大了。你说是龙,他又说脑袋太小了,这就是言官,能把一切都挑拣出一个不是来。

万历盯着冯保问:“我问你,你还没答我,张先生是坏人吗?”

冯保说:“张先生不是坏人。”

冯保这一句话,并没想到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为几年后张居正死后他的倒台埋下一个祸患。他依靠张居正,与张居正相庇相依的关系,让万历对他也死了心,把他赶走了事。

万历说,我要对张先生说,不许这个刘台胡说八道,你说对不对?

冯保说,对呀,皇上要对张先生好,就得支撑他。有人害他,皇上为他撑腰,他做事就更忠心耿耿。

万历说,我要给他撑腰,要他明白,我是一个圣明君主。

万历下令锦衣卫逮捕刘台,说他“诬罔忠良,肆言排击,意在构党植私,不顾国家成败”。

冯保派人命令吴苏,把刘台下在镇抚司狱中。

张居正气坏了,一夜不能入睡。

琴依抚琴,奏古曲,琴音悠扬,压不下张居正心头的怒火。

他不明白,言官们为什么对他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余懋学上疏说,“约言张居正之辅政操切”,傅应祯说他“比王安石之辅正不职”,刘台说他“子弟何功,而尽列巍科”,“家殷甲于全楚”,“正之贪不在文吏而在武臣,不在腹里而在边鄙”。'① 康熙《安福县志》卷三,刘台传。'①为什么言官总是要跟辅臣作对?

他问刚进内阁的次辅张四维:“我怎么说,要不要上疏?乞求归隐?”

张四维说得轻松:“言官天天找内阁的毛病,元辅何必在意?”

但他就是放不下这件事,决心反击,上疏说,刘台“以为排挤辅臣,既可免于公法,又足以沽直声而希后用。此为致谤之由”。他感慨地奋笔惊呼“国朝二百余年,并未有门生排陷师长,而今有之”。'② 《万历邸钞》;樊树志《万历传》。'②张居正太气愤了,他向皇帝提交了辞呈。

二十四日这一天,张居正上了辞呈,由他举荐的内阁次辅张四维和刚刚上任的吏部尚书张瀚都上了辞呈,要一齐离任。

二十五日,张居正又向万历提交辞呈。他面见皇帝时很激动,俯在地上磕头,痛哭流涕,不肯起身。他说:“我不能尸位素餐,言官们要赶我走,我一走,大明朝就好了。”

万历安慰他,也不免生气:“先生起来吧,我为你出气,把刘台抓起来了,把他放到监狱里,谁让他敢陷害先生?”

张居正痛哭,离开宫中,回到府内,对姚旷说,关起府门,摘下门前的灯笼,将府门上皇上赐的匾摘下来。

张居正从这天起不再上朝了,躲在书房里看书。

琴依进来了,以一种看破内心的口吻劝张居正:“先生可以生气,但不能把事儿闹得太大了。”

张居正一惊,堆起一脸苦笑,但对这个女人他仍胸有成竹:“我把事儿闹大了吗?事儿不算大啊,你看过刘台的折子吗?他想整死我,他说我贪。贪在武臣,贪在边鄙?我就不明白,他这是什么居心?边事不宁,总有兵祸,戚继光、李成梁、殷正茂用银子,我从不吝惜,这就是贪吗?他是想害我。”

琴依看得很准:“他是攻你腹心,这一说致命,皇上还小,如果他大了,一定会怀疑先生。”

张居正叹息,说,所以我要走。

琴依说,你走不了,皇上离不开你。

不多一个字,不少一个字,琴依说完,走了,像一阵风样走了。望着她的背影,张居正有些恍惚,有些愤懑,还有些孩子似的不服气。他想这女子精灵古怪,看事刁钻,不像她的身份,最易乱人心性。高拱让她留下来,留在他身边,是福,是祸?

吴苏来见冯保:“活老祖宗,你看怎么办?刘台落在我手里了,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冯保扯着吴苏,让他过来看那盆“魏紫”,这花在冯保家已有二年,长势喜人。冯保念叨:“你看,你看,真是怪了,当初洛阳送来两盆珍品,一盆‘姚黄’,一盆这‘魏紫’。‘姚黄’在相府里,我那天去看了,哎呀呀,人家那花养的,有灵气,跟张居正身边的美人似的,长得俏,好看。我这花也没少操心,可咱家这‘魏紫’就是没人家那‘姚黄’长得精神,那花跟有魂似的,你说是不是怪了?人家张先生正在势头上,连花也势利眼,巴结他。是不是?”

吴苏不与冯保说花,继续说刘台:“依我的心性,在狱里活活打死那个刘台,让他再也没机会咬人,这下子活老祖宗不是也帮张居正大忙了吗?张居正他心里得惦念活老祖宗好,是不是?”

冯保冷笑:“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杀人是帮忙?要是那么简单,我早就宰了那些言官,剩不下几个了。你呀给我记着,那个刘台呢,打还是要打的,只是别打坏了。打他的皮,别打他的骨,打得他流血,别打出内伤来。”

吴苏听不明白了,问:“老祖宗不向着张居正啊?”

冯保乐:“当初那些言官一门地上疏,非整死我不可,他张居正帮了我,这回你就看看,看我怎么帮他。”

吴苏弄不明白了,不知道冯保究竟想怎么干。

二十六日,万历派司礼监太监孙隆拿着他的亲笔手敕和赏赐物品到张居正府上慰问。

张居正在院里磕头谢恩,孙隆当面宣读万历皇帝的谕旨,大声念道:“先帝以朕幼小,付托先生。先生尽赤忠以辅佐朕,不辞劳,不避怨,不居功,皇天后土祖宗必共鉴知。独此畜物为党丧心,狂发悖言,动摇社稷,自有祖宗法度。先生不必如此介意,只思先帝顾命,朕所倚任,保安社稷为重,即出辅理,朕实惓惓伫望。特赐烧割一分、手盒二副、长春酒十瓶,用示眷怀。先生其佩承之,慎勿再辞。”

张居正跪下谢恩,说:“司礼监捧圣旨到臣私寓,真是感谢圣上恩宠,只是臣心力憔悴,不胜大事,愿圣上再选良臣。圣上如此隆恩,只能一死报效了。”

这天晚上,张居正去葛守礼府上看他,葛守礼病了,不能上朝,不能去都察院视事了。他看着葛守礼,颇是心酸:“我看你来了。”

葛守礼说:“你是宰辅,万事皆要靠你,你看我做什么?我是不行了,帮不上你了。”

张居正强忍泪水:“我想告诉你刘台一事,你听说了吧?”

葛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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