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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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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听说过一些!”阙特勒脸色略略发白,嘴角抖动两下,有点不自然地说道。

“他曾经向我招供过,那件事并非他一个人坐下的,他还另有同伙。我现在怀疑啊,就是你那个老师暾欲谷在背后指使,并且策划了整件事情!”张易之神秘兮兮地说道。

阙特勒的神色越发的不自然了。他嗫嚅几声,说道:“不,不会吧!我老师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既然可汗一锤定音,决定和大周结盟,他就会倾力支持,并且促成两国之间的盟约的。”

“哦,是吗?”张易之笑了笑,道:“其实,要看看我的推测是真是假,也容易得很!”

“哦……”阙特勒很想张易之继续说下去,但张易之却在这关键时刻打住了,这让他很难受。他不敢问,因为他觉得自己若是表现出太大的好奇心,不免要被张易之怀疑。现在的张易之,在他看来,已经很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了。

张易之若有深意地看了阙特勒一眼,道:“阙特勒就不想知道,我会如何来判断自己的推测吗?”

“想!额,不想!”阙特勒简直有些崩溃,不知所谓。

张易之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阙特勒的异常,笑道:“其实这也很简单,就是看到时候弋特勒在大汗面前,是不是会改口。”

“哦,这么说来,你已经从弋特勒的嘴里问出不少东西来了?”

张易之得意地笑道:“自然!我故意把弋特勒交给暾欲谷,就是想试探一下这老小子,看看弋特勒经过他手里一遍,是不是就会改口。一旦到时候弋特勒所说的,和当初招供的不一样,就证明暾欲谷肯定有问题!”

言罢,他忽然又乜了阙特勒一眼,道:“阙特勒,人道是‘倾盖如故’,我这也是和你觉得投缘,才交浅言深,说了这么多原本不该说的话的,你可不要去你老师那里胡说八道哦!”

第四百七十六章:跟踪

“阙特勒,走好哦!”张易之笑嘻嘻地将阙特勒送出了帐外,殷切无比。

“张将军请留步,不必送了!”阙特勒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走了。

武裹儿走了过来,向张易之道:“五郎,你和他说了什么,这大冷天,他怎么汗涔涔的?”

“汗涔涔的吗?”张易之暗暗好笑:“不会吧,我怎么没有发觉?许是我的热情让他感觉太温暖了,温暖得有些热!”

“是吗?你还有热情?”武裹儿毫不掩饰自己的狐疑。

张易之凑过去,轻轻笑道:“我有没有热情,你还不知道吗?要不,你随我一起进去感受一下?”

王雪茹恰好走过来,听得这句,红了脸,啐了一口。武裹儿却是睁着一双水剪的眸子,巴巴地望着张易之,没有说话。

张易之‘嘿嘿’一笑,也不继续纠缠,信步来到张大兄弟和林秀三人所处的帐篷,走了进去。

这三人最近真是没什么事做。自从张易之身边多了两位‘高人’之后,他们便有了一种被遗忘的不良感觉。这种感觉当然是十分的令人不舒服的。他们只能嗟叹自己没有高人的本事,没办法帮助张易之。却不知道,他们最缺的本事,就是把自己变成女人,而且是绝代风华的美女。

三个人前段时间负责的是看管弋特勒。这弋特勒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在‘药力’的威胁下,听话得很,简直就是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三个人看管着他,简直再轻松不过,甚至有些无聊。而今,他们越发的无聊了,因为就连这点省力的活,都已经没得干了。这里又是黑沙城,外面没什么妓馆、赌坊之类的销金去处,除开聚在一起喝酒,他们实在找不出有什么特别可以做的事情。

而现在,他们就聚在一起饮酒。不得不说,前来突厥之前,准备了足够的酒,是他们觉得张易之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若非有了这酒,他们只会感觉更加难受。

“咦,都在呢你们?”张易之久违的声音,忽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三人同时回头看过来,眼神复杂。

张易之被他们盯得有些难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道:“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身上没涨花吧!而且,我这人也没有断袖分桃之癖,被你们这样仰慕地看着,会不好意思的!”

三人同时发出一阵鄙夷的笑声,这些日子以来,生出的那点芥蒂顷刻间烟消云散。

“五哥你贵人事忙,怎么今日有空到我们这边来坐坐?”林秀和张易之是纨绔时期结交下来的酒肉朋友,最为亲密,率先说道。

张易之笑着走过去坐下,道:“怎么,难道不欢迎?”

“倒不是不欢迎,只是,我想你也该还是有事吧,来我们这里坐坐,也该只是顺带的事情吧?”林秀笑道。

张易之脸皮很厚,不以为意地笑道:“这是什么话,我是很好注重友情的。这次过来,主要还是陪你们吃吃酒,聊聊天。当然,顺便还有一件小小的事情,要张大去办?”

三人同时‘哦’了一声,神情各不一样。张二和林秀自然是失望,他们只感觉最近这些日子以来,自己都快要生锈了,好不容易等到张易之有任务下来,却还是没他们的份,这对他们来说,自然有些难受。

而张大则相反,不管是什么事情,张易之巴巴的叫上他,本就是对他的信任。他若是完成得好,自然可以越发的得到赏识。而且,现在也是到了该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了。

“事情很简单,就是这两天小心跟踪一下阙特勒,看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若是能探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是最好,探听不到也就罢了。毕竟,这里是突厥的地方,咱们作为使团,反而去监视突厥的特勒,是很危险的。”张易之沉声说道。

张大一听,果然是一个并不容易完成的任务,心下更喜,连声应承。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偷鸡摸狗,跟踪这种事情,倒是正合他的胃口。跟踪阙特勒,难是难,他孤身一人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那好,我现在就去!”张大倒也爽利,立即站起身来。

张易之连忙叫道:“等等,你这样去,岂不危险,那阙特勒年纪虽轻,听说武艺不凡,一不小心被他抓住,就麻烦了。乔装打扮一番吧,穿成普通的本地人,尽量小心,以自己的安全为重,这事并不十分重要。纵然什么也探听不到,总比被他们抓住要好,知道吗?”

张大心中感激,面上却是淡然,应了一声,便在这帐中换上了一身本地的普通牧民常穿的衣服,转身出了帐门。

张二和林秀二人一直没有插嘴。若是其他的事情,他们说不定会跳出来和张大抢着去做。但在追踪这一项上,他们自愧不如张大,抢也没啥好抢的。

张易之笑了笑,道:“怎么,不给我多准备弄一份餐具来吗?”

且说那阙特勒回到了自己的帐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今天张易之所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他总觉得内中含着莫大的深意。他开始怀疑,张易之真的已经从弋特勒那里,问出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难道我那位该死的堂兄竟然不顾那个女人的死活,把不该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阙特勒按自忖道。

“有可能,还真是有可能。他平时固然是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可以那个女人圣女的身份,就算是他老爹默啜老贼,都只能看不能摸,他反正更加得不到,当然不可能为了那女人舍掉自己的性命了!”

“还有!那张将军如此轻易就把我这位堂兄交给了老师,恐怕也是因为,该问的都已经问出来了吧!否则,他又岂会那么轻易地把人交出去?”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阙特勒觉得,人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安全的,若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又交了出去,到时候还不是凭借着对方的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在自己的帐中心烦意乱地呆了一整个下午,晚上随随便便吃了一点东西,直到深夜,才蓦然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帐子。

他身份尊贵,本来应该是前呼后拥,一呼百诺的。但他武艺高强,又喜欢独来独往,从来都没有领着从人行路的习惯。所以,他的奴隶们还有部众看见他单独走出去,也不以为意,只是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阙特勒走出了自己的帐子之后,趁着夜色,立即往他的老师━━老暾欲谷家行去。他此时心烦意乱,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紧紧地跟随着他。

来到暾欲谷家,阙特勒便不敢放肆,和外面的守阍交流了几句,待得守阍进去通禀之后,自己老老实实地站在外面等候。

不多时,那守阍出来,将阙特勒迎了进去。

这样一来,外面的张大就有些为难了。本来嘛,他探听到阙特勒来找过暾欲谷,就已经是一件很大的功劳了,如果告诉张易之的话,定能得到张易之的嘉奖。但他偏偏觉得,这功劳来得实在太容易了,简直有点唾手可得的意思,实在是不过瘾。于是,他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贪心,想要探听一下,阙特勒找老暾欲谷,到底说的是什么。他相信,只要探听得其中真相,功劳有会大了许多。

第四百七十七章:探听

帐内。

老暾欲谷一脸的平静,正拿着文房四宝,在练习书法。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长安呆过多年,走在繁华一时的长安街头,宛然一个着实佳公子,根本没有谁想得到,他居然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胡人。

这种气质,并不止因为他本身相貌清雅,更因为汉族的深厚文化积淀,将他熏陶得具备了那种特别的文人气质。当时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文人。

回到突厥之后,老暾欲谷并没有丢下自己从汉人那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反而越发的勤奋练习。如今的他,琴棋书画可以说样样皆精,一笔行书,拿到大周去,也可以和任何一位书法家相提并论。

满意地看着自己笔下的《滕王阁序》,老暾欲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一直觉得,《滕王阁序》乃是史上第一赋,他写了不少帖这篇文,只是因为此文的篇幅实在是太长,总是在中间的时候,出现一些写得不够满意的字,让他将这一整篇写成最好书法的愿望落空。

阙特勒走进来,看见老暾欲谷正在写字,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观看。其实,阙特勒孔武有力,却并非一个莽夫,他对于汉人的文化,也是有着一定的兴趣的。一直以来,站在来暾欲谷的旁边,看他笔走龙蛇,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受的事情,这往往还能成为他的享受。

但今天不一样。阙特勒看着老暾欲谷笔下一个个形意俱佳,龙飞凤舞的好字,正在一列一列地组合在一起,却是完全无心欣赏。眼看着这幅字还有颇长的时间才能彻底完成,他终于忍耐不住,唤道:“老师……”

老暾欲谷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徒儿会在这关键的时候出声,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手中名贵的兔颖笔轻轻地划过纸面,不止把当前的这个字弄得一塌糊涂,还将前面写就的字都带到了。

阙特勒目瞪口呆,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微不足道,对于老暾欲谷来说,却是一件不可饶恕的错事。他不由得有些紧张,老暾欲谷若是处罚他,他还真不能逃避。毕竟,他之所以能在在黑沙城生存下去,并且保持着特勒的身份,老暾欲谷的关系还是很大的。

而且,老暾欲谷教授他多年,在他心目中还是有着很大威势的。

老暾欲谷抬起头,有些失望地看了自己的得意弟子一眼。他之所以听见阙特勒求见,立即叫人把他引进来,非为其他,就是为了让阙特勒一起来见证一下自己最好的书法作品诞生的过程。老暾欲谷觉得,今晚就是他的书法状态最佳的时刻。

想不到,这一件迄今为止他最为满意的书法作品,会以现在这样的方式遭受摧毁。饶是老暾欲谷心机深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老脸之上这一刻也是布满了失望和遗憾。

“老师,对,对不起……”阙特勒期期艾艾地说道。

老暾欲谷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那幅字半晌,浑浊的双目中,差点滴下泪水。半晌,他才艰涩地说道:“不怪你!若要完成一幅绝对完美的书法,就要做好迎接任何意外的准备。现在既然出现了意外,只能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去完成这幅书法,和你无关。况且,我知道你的性格,若非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不会如此失态。你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阙特勒听得老暾欲谷不见罪于他,本来应该庆幸的,想起弋特勒的事情,心情却反而变得越发的沉重。

“老师,我堂兄现在在你的手上,你问过他的话没有?”

老暾欲谷放下手中的笔,缓缓坐下,嘴里说道:“原来你心悬此事!你放心好了,我问过了,他告诉我,他什么也没有招供!你也知道的,他这人向来都还算老实,说一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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