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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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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住院用掉的医药费加上房子改造花的钱,大概有6万多。照老爷子的意思,他们工作一辈子也攒下了点钱,医药费就从老两口的积蓄里出了。可儿女们都不同意,用海洋的话说,现在孩子们怎么着都比两位老的能挣钱,趁着有能力,该让大家表表孝心,万一哪天儿女们落魄了,说不定还得指着两位老的帮衬。这么一说,老爷子也就不再坚持了。

海洋给兄弟姐妹们算了笔细账,花掉的6万4千多块,零头算自己的,剩下的各家分摊,应该一家一万五。远在美国的海明已经电汇了1800美金说算是他的那份,剩下的两姐妹也都立刻表示早把这份钱准备好了。但是,海洋却有话要说:“有件事我虽然没跟水灵和范磊商量,但我是当哥的,我觉得我能作主:水灵那份我来出”。

不管水灵怎么反对,海洋拿出的理由很充分:水灵一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这一万五千块钱对他们来说等于是好几年的工资。从老太太生病到家里装房子,范磊一直跑前跑后,母亲出院以后的照顾,范磊和水灵也主动承担下来。这份心比出多少钱都珍贵。而自己把小家安在了北京,照顾父母是有心有力却使不上劲,有机会多出些钱,自私点说,也好让心里踏实些。

孝子 第一部分 6(3)

“既然老二都想好了,那就这么办吧。”乔老爷子听完儿子的安排,一锤定音,几个孩子都不好再说什么。

海洋主动揽下水灵那份费用,水兰心中甚是不快。为母亲出那份儿平均数倒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海洋偏着水灵,让她觉得心理失去了平衡。沈致公其实也对大舅子这种处理方式感到不满,可他们之间终究隔了一层水兰,他不好直接把不满表现出来。看到妻子从保险箱里拿了现金数出一万五千块时的郁郁不乐,他知道妻子也为这一万多块钱感到肉痛。自己虽然挂着局长的衔,可按级别工资也就1000出头,妻子早没了演出,收入也差不多就那么回事。俩人拿的还都是死钱,辛辛苦苦干上十年,存折上攒的那个小数可能也抵不上海洋家一个零头。沈林又马上要上大学,学费生活费都是大开销,这下突然扔出去一万多,的确大伤元气。盘算了半天,他跟水兰商量,能不能从医院那边想想办法,把老太太一些自费药改成公费的,再把一部分医药费写成自己的名字,然后用单位的公费医疗报掉。

“能行吗?”水兰听了丈夫的想法有些担心,“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沈致公对妻子的少见多怪很是不以为然,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我当这个官已经够清廉的了,比起那些大贪大拿的,我占这点儿便宜算个屁,谁闲着没事查我啊!”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到时想办法安排个人去办。”他把话撂给妻子,自己起身走向卫生间。背对着妻子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波突然温柔起来,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意。

水兰第三天夜里就从丈夫那儿拿到了他按计划操作用公费医疗报销的钱。虽然是11000块,并不是全部,可自家只需要出4000,相形之下无疑已经算是卸掉了一个大担子。把钱交到她手里时的丈夫看上去春风得意,脱了衣服去洗澡的时候甚至有意无意哼出几句小调,像回到了多年前他们刚恋爱的时候。

人有权感觉就是不一样,说话硬气,自信十足,所谓的气质、魅力不就是打那种运筹帷幄的成就感里来的么?有人说过,权力是最好的春药,水兰望着丈夫在他这个年纪还算结实的后背,恍惚觉得自己似乎连上一次亲热是什么时候都记不起来了。她趁丈夫洗澡的时候快速打扮了一下自己,又换上一件性感的粉红色绸缎睡裙,在穿衣镜前照照。还好,虽说将届不惑,身材却没有明显走形,皮肤也保养得宜,依然算是个美人,哪怕是迟暮的。她关掉卧室的大灯,只保留自己一侧床头灯发出的淡淡光线,那是很久以前她和丈夫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做好这一切,她半倚在床边,心神不宁地翻着电视频道。

沈致公洗完澡走进卧室,一见这阵势,有点愣了。迎着妻子渴望、羞涩又带点挑逗直望过来的眼神,他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我有点饿了,水兰,给我煮口面吃行么?”

水兰脸上的光彩顿时暗淡下去。她一动不动地又倚了几十秒,突然起身下床开灯,把原来像面口袋一样的棉质大睡衣套上,一声不吭跻着拖鞋去厨房给沈致公煮面。锅里逐渐沸腾起来的水冒出氤氲的白汽,水兰的脸模糊在水汽中,连掉下来的两滴泪也隐于无形。

万事齐备,老太太被前呼后拥地接出了医院。每个人都绷着劲儿不说出心里那个大秘密,只等老太太亲眼看到老房子的巨变,给她个大惊喜。也许这个惊喜分量实在太重,老太太在被小水用轮椅推着在各个房间里转时,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喜出望外连连称道,而是神色古怪,表情由惊讶慢慢变成疑惑,又由疑惑变成了皱眉。特别是看到靠老两口卧室里墙并排放着的两张单人床时,老太太脸上的肌肉骤然僵硬,面色也变得铁青。

水兰看了看几个弟妹,又看看在轮椅上浑身僵硬的老太太,试探地问道:“妈,您,不喜欢?”老太太板着脸,并不作答,但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儿女们面面相觑。水灵开口轻声地问:“妈,您哪儿觉着不合适?”

“我哪儿都觉着不合适!”老太太突然一锤定音,紧接着冒出来的一长串埋怨又脆又利,就像过年时的炮仗,将儿女们轰个晕头转向:“我问你们,你们这么瞎改问我了吗?这要是你们自己家,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管不着!可这是我的家!”

孝子 第一部分 6(4)

“妈,”海洋委屈地替大家辩解:“我们改也是图您出院了住着方便,没别的意思。再说爸也同意了,所以就……”

海洋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把满是敌意的目光转向了老爷子:“是你同意他们改的?”

老爷子点头道:“是。孩子们都是一片好心,再说我觉着改得也挺好的。”老太太盯着他,眼圈一瞬间红了:“可不是你觉得挺好的!这哪儿哪儿都是合了你的意了,可不是你心里高兴。”

“我说老太太,”老爷子又是不解又是好笑:“这哪是合我的意,海洋他们改都是按你的方便,你还好心当成驴肝肺。”然而老太太的反应之剧烈超出了所有人想象,她手在自己失去知觉的腿上用力一拍,几乎是扯着嗓子哭喊起来:“胡扯!要随我,原来那样就挺好!根本就不用改!”

预想中精彩的“欢迎会”不欢而散。费了老鼻子劲,又是花钱又是折腾,却换来母亲一通臭骂,几个孩子都觉得憋屈。然而海洋静下心来想想,却觉得这事的确是大家想简单了。大家只顾着按自己认为最合适的方法安排她的生活,唯独忘了考虑她的尊严和心情。病了这么一场,她已经觉着窝囊,心里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瘫了,现在家里这么一改,明摆着是要告诉她她已经成了废人,往后必须指望儿女们看顾,再也不能挑家里的大梁,让她这一时间情何以堪呢?

他找水灵细细地合计了一番,商量出说服老太太的办法。水灵一家三口当晚还回了自己家住,避过老太太的气头,海洋则在晚上找了个空敲开了老太太的房门。

“妈,白天的事,是我们不好,惹您生气了。”老太太孤零零地坐在卧室里新添置的沙发上对着电视发呆,连灯都没有开,屏幕上光怪陆离的时装表演映得她皱纹满布的脸时明时暗,听见海洋的话,她并不搭茬,甚至连眼睛都不朝这边看,海洋不禁一阵心酸。

“其实,我们也没别的意思。让水灵和范磊他们过来,一方面是想他们能偶尔帮您和爸做个饭什么的,另一方面也是想您和爸能接济他们一下。”海洋这句话仿佛触动了老太太,她转过头来,望了海洋一眼,仍然没有接腔。海洋接着道:“您也知道,水灵、范磊他们两口子一直不富裕。水灵早下岗了没工资,范磊当保安一个月就那300多块钱,现在小水上了学,经济上就更难了。我想如果让他们住过来,大家在一个锅里吃,说不定能省下点。我们每个月给您和爸的那些生活费就是算上他们一家,应该也还是够的。”说到这儿,海洋顿顿,观察老太太的反应。见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他又继续说下去:“您也明白,谁都有自尊心,我要是直接给水灵他们钱,他们肯定不能拿,所以,我想要是从您这拐个弯,说不定他们还好接受一点。您看,您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您看着他们日子过得紧巴,心里肯定也挂念不是。”

老太太在电视屏幕那点亮光制造出的光影里幽幽地叹了口气,又沉默了半晌,终于再次开口道:“明儿一早你给水灵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住吧,把被子褥子都搬过来了,别再夜里冻着孩子。搬过来,我有空还能帮着他们看着点小水。”

海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努力绷着笑称赞母亲说得对:“就是,爸这回再上厕所就不冷了。”

让母亲觉得这样的安排并非是儿女们照顾她,而是让她能继续庇护和帮助这一家人,老太太的面子和大家的劳动成果终于都得到了保全。对这个自尊到了自负地步的妈,海洋又是敬爱,又有点无奈。

孝子 第二部分

孝子 第二部分 1(1)

在回家的路上,海洋迫不及待地问起宝贝女儿的情况。听着谢言说猫猫像吹气球一样短短时间内长胖了五斤,完全没了刚从医院回来时的孱弱,海洋又是开心又有点失落。女儿像小蘑菇一样疯长,一天一个样,作为父亲,他却没能见证这最初也是最奇妙的过程。其实年前妈虽然再次昏迷,但情况始终没有超出医生的控制能力,自己匆匆忙忙赶到,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当时不顾一切马上回去,是听了大姐夫的话,猜测妈的病已经危急到了可能是最后一面的程度。现在回想起来,大姐夫似乎言过其实,而且叫自己回去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出于本性,海洋并不愿意无端地怀疑谁别有用心,但是沈致公的一些言行尽管都能解释得通,却难掩刻意。还是在紧张地装修着房子准备迎接老太太回家的时候,沈致公曾经象征性地回去看过一次,其间特地拉海洋单独聊天,为沈林的事感谢了两句就切入正题——希望海洋从中穿针引线,带他去大连拜访一趟那位调到了大连市委组织部工作的海洋同学。对这个名叫刘小建的同学,海洋是没一点印象,沈致公为了启发他回忆,拿出了一张联络图,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用匪夷所思的复杂曲线和箭头联系着,高层竟然还联系到了一位据说是老乡的部级干部。在联络图的帮助下,海洋才知道这个刘小建实际上不过是个比自己晚了三届的校友,跟自己的另一层关系是,他是自己小学同班同学张翠霞的妹夫。

这联络图让海洋大开眼界,也感慨于大姐夫的用心良苦。大家都是亲戚,海洋虽然不想掺和官场里的这些汤汤水水,但还是接受了大姐夫的安排,择道大连坐飞机回京,自然,临走前陪着大姐夫去拜会了那位拐弯抹角的同学,算是让大姐夫不虚此行。这么一想,这趟回老家,一半倒像是专为了给大姐夫升官铺路回去的。

这些事情他不打算跟谢言说,以免让她心里再为自己家里这些鸡零狗碎的事犯别扭。何况还有必然要让谢言忧心的事情在等着——老马那边的情况出人意料地恶化了。老王八蛋因为行贿进了海淀看守所,现在不但追不到欠款,还得想办法先把他捞出来。

这消息听在海洋耳朵里,他都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沮丧。马自立这种人进号子绝对是罪有应得,就他那种无良开发商,真是判他十年八年都不冤。可要是马自立真栽了,他的公司必定要倒,别的不说,这笔工程款什么时候能偿还都得两说着。破产清偿,海洋不是没见过,过程简直可以用遥遥无期来形容,更别说马自立的公司很可能只剩着一个空架子,拍卖完会资不抵债。就算资能抵债,谁知道拍卖完的钱先填谁的窟窿,什么时候又能轮得到他乔海洋?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你咬牙切齿天天怀恨在心的人,他真要出了事儿还得你出面帮他先挡着。权衡来去,就算单为了这笔工程款,也不能对马自立坐视不管。所以海洋立刻交代小蔡,无论托什么关系,花多少钱,也得尽量先把马自立“捞”出来。

当时小蔡听到这话就好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在电话里大叫起来:“咱给他花钱?这可真是没了天理了!”

海洋不得不苦笑着给他讲道理:“你也不想想,这钱不花能行么?别说他判个10年8年,就是1年2年,咱那工程款收不回来咱也扛不住啊!这社会就是这样,债主那就是祖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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