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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枭秦佐-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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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午还真没吃饭。”
“我就知道。哎,赶快收拾桌子。”老板娘冲一名服务员喊道。服务员急忙把一张桌子收拾出来。岳昆仑走过去坐下。这时老板娘已经钻进厨房里去了。
“老板娘,他要吃啥?王师傅还没上班呢。”厨房里的杂工对老板娘道。“笨!”老板娘压低声音道。
“我不会炒菜……”
“热菜会不?”
“那会。”
老板娘笑了,嘴角差那么一点儿就和耳朵汇合了:红烧肉段,再摊个鸡蛋,会不?”
“那行。”杂工也笑了,他的嘴也大,所以看上去,两人特别和谐。
“扒拉菜的时候,多敲几下大勺,要像真的似的,懂不?”老板娘伸出一只鹰爪在杂工的细长脖子上很像点穴般地扎了一下。杂工笑着一缩脖子准备家伙干起活来。老板娘从厨房探出头去喊:岳社长,稍等啊。”
老板娘从吧台拿了瓶半斤装的白酒给岳昆仑送过去道:新产品,衡水小白干,你尝尝,还不贵,才8块。”
“是衡水出的吗?”岳昆仑问。老板娘摇摇头:不准是。”这时从厨房里传出敲大勺的当当声。
“轻着点儿,炒个菜整那么大动静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片广告呢。什么素质?要是尿不湿能飞起来,那就不用买风筝了。”老板娘打开瓶盖,把酒给岳昆仑倒在杯子里。岳昆仑端杯饮一口,道:衡水小白干?果然比它老子还厉害,后生可畏。”这时一名女服务员端着菜过来放在桌上:红烧肉段,请慢用。
“你喝着,我进去看看菜去。”老板娘扭过头去,用最快的速度窃笑了一下,又到厨房里去了。岳昆仑夹一筷子红烧肉段放进嘴里,咽下去后,缓缓吟道:一壶老酒治伤风,囊中羞涩亦从容。无可奈何来赊账,方圆百里属我穷。”吟罢苦笑着又饮进一口酒去,然后夹起一块肉来。这时,躲在厨房门帘后的老板娘听见杂工低语道:他可千万别吃出来。”
“啥?”老板娘问。
“我忘了把苍蝇捡出来啦。”杂工有点紧张地回答道。
“真他妈笨。你妈生你的时候,没说后悔死了?”
“我妈没说,我爸说了。”
这天晚上,岳昆仑按时到步步高夜总会上班。他每晚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朗诵一首诗。这个夜总会的节目安排的挺杂,什么都有一点儿,目的当然是招揽各色人等的客人。
岳昆仑照例到吧台处点卯,但主管通知他到财务部去结账,并告诉他以后不用来了。
“为什么?”岳昆仑迷惑地问。在这里虽然赚钱不多,但至少可以补贴一些日常所需,况且他还吸毒。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不用就是不用了。”女主管很不耐烦地道。
岳昆仑心情沉重地来到财务部算帐。这个月他实到24天,每天30块钱,一共是720块。岳昆仑拿了钱,签了字。然后走回大厅在一张散台坐下来,他看着舞台上正在跳劲舞的女演员,情绪烂极了。自从李欣为他还了高利贷,他确实松了口气,但心情仍是很沉重。他这段时间也经常琢磨这个自称是秦佐朋友的男人,也感到了这事儿有些蹊跷,但还是没能搞明白。当今社会太复杂了,什么人都有,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他要了一扎啤酒,慢慢喝起来。舞台上的八名女演员在极强的快节奏中,用力所能及的速度变换着体形,在闪烁的灯光中,很像是某种微量元素的符号。
王琪和乔晶在散台中走走停停,寻找着岳昆仑的身影,终于被他们看到了,两人快步朝岳昆仑走去。
“嗬,老岳,这么自在啊?你的节目完了?”王琪使劲儿拍了岳昆仑的肩膀,以致令他差点摔倒,身体确实太弱了。
“你轻点儿,毛手毛脚,怎么像狗尿苔似的?”乔晶埋怨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叫先生,什么老岳老岳的,人家比咱们大那么多……”
“没关系,叫老岳就行,老岳就挺好了。”岳昆仑正正身子道。
“……岳先生,我又难受上了,你再帮帮我吧,啊?”乔晶恳求道。
“乔小姐,我说过了,我不能再帮你这种忙,这是害你……”
“晶晶,要不算了吧,我也怕……”王琪的话被乔晶打断了:不用你管。”她又转向岳昆仑道:岳先生,我真受不了了。要是在这儿发了疯,大家都不好看。”
岳昆仑还记着乔晶咬王琪的情形,况且今天情绪实在太差,也不愿意和她纠缠,便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了乔晶:你们自己去吧,就在抽屉里。”乔晶拿了钥匙,向岳昆仑道了谢,便逃也似的走掉了。
岳昆仑回到家里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在路上他收到了王琪的手机短信,说他们已经走了,钥匙留在门口的脚垫下边。
灯亮着,岳昆仑走进卧室,看见了桌子上用过的锡箔纸和500元钱。他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忽然就哭了,看上去很可怜。
小宝等人已经起程,开着那辆黑色越野车。皮猴子和豹子坐在后排座上,小三苦着脸坐在副驾座上盯着黑洞洞的窗外。小宝开着车一路驶去,路上几乎没人说话。只听见车胎磨着路面发出的沙沙声。他们没走高速,走得是国道。
晚上十一点,傻彪到别墅来见秦佐。秦佐是为小三的事儿见他的。傻彪也是在牢里跟着秦佐的,虽然不如铁牛、小宝等人与秦佐的关系那么铁,但也是秦佐麾下的得力打手。但他的脑子有些钝,所以大事是轮不到他参与的。
进了客厅后,李欣为傻彪倒了茶。傻彪看着秦佐并不说话,他知道这种事求情是没用的。
“傻彪,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干咱们这行你是知道的,绝对不能沾毒。咱们今天能支起这个摊子不容易,一旦出了事儿可就全毁了。”秦佐坐在傻彪的对面沙发上道。
“大哥我知道,我也能理解,就是心里有点儿难受。小三他妈是我姑姑,她死以前托我照顾小三……”傻彪的声音有点儿哑,说不下去了。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秦佐问。
“他老婆有点残疾,儿子三岁了。”傻彪低下头去。
“……别怪我。”秦佐起身拍了拍傻彪的肩膀。傻彪流出泪来。
“傻彪,给你十五万块钱,你交给小三家里。如果以后还有什么困难,找我。”秦佐道。傻彪点点头,从秦佐手里接过烟卷。
凌晨一点多钟,小宝他们已经干出去了三百多公里。路上的车辆明显少了许多。开车的小宝从后视镜里朝后边的豹子点点头,然后扭头看了看旁边打着盹儿的小三。豹子从脚下拿起一根尼龙绳递给身边的皮猴子。后者接过绳子在黑暗中拉拉直,然后猛地套在前边的小三脖子上,他把身体转过去,向后死死地拉紧……小三剧烈地扭动着身体,发出低哑的呜呜声。片刻后,小三的身子渐渐不动了。皮猴子又铆足了劲儿撑了一会儿,这才撒了手。他大喘着气儿道:行啦,找地方吧。”
整个过程,小宝一直专注地开车,连头都没回一下。豹子在黑暗中瞪了皮猴子一眼,也没说什么。
车又行驶了十几公里后下了道,小宝把车开进了一片林子。在林子深处几个人挖了个坑,把小三埋了。
傻彪走后,秦佐健了一会儿身,然后冲了个澡。他进入卧室时,李欣正在修剪脚趾甲。小桌上倒好了两杯红酒。秦佐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问:我得抽时间去看看昆仑,哎,你去过他家吗?”
“就那次,进去呆了一会儿,你都想像不到他那个家什么样?”李欣用无色指甲油涂着指甲。
“什么样?”秦佐在椅子上坐下来。
“跟垃圾站没两样。”
“太夸张了吧?”
“我这还是给他留着面子呢。”李欣把脚抬起来,冲着灯光看。
“我得给他安排一下戒毒的事儿。”秦佐琢磨着。
“你不是说毒没法儿戒吗?”
“很难,但也有例外。哎,那个乔晶怎么样?”
“出徒了。哎大哥,你怎么一边作菩萨,又一边儿当恶人呢?”
“知道青霉素吧?能治病,也能要命。这得看分谁。”秦佐轻描淡写地道。
“反正理都在你那边。哎,我陪你喝。”李欣起身端起杯凑到秦佐身边道。
凌晨四点,豹子换了小宝开车。小宝在副驾座上,两人点烟抽。皮猴子打完盹儿刚醒,吵吵着问:你们抽得什么烟啊这么香?”小宝从车抽里拿出一盒烟递给皮猴子奇#書*網收集整理。他接了烟又嚷嚷起来:操,软包中华。怎么不早说?老拿我不当亲戚。”他撕开烟纸,抽出一支点着了。
“你太恶了,我们都有点儿怕你了。”小宝道。
“呸!”皮猴子冲着小宝的脑后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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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小宝他们进入了广西潼安市。这是个小城市,全城不过三十多万人口。这里离越南边境只有二百多公里了。小宝和皮猴子一路上轮流开车,除了吃饭上厕所外,一刻都没休息。一气干出去2600余公里。
广西是亚热带气候,有着大面积的热带雨林,雨更是说来就来,有时一天能下十几次。到了霉雨季节,别说东西了,连人都是湿乎乎的。此时正是盛夏,雨水相对还少一点儿,但路面上还是能见到积水的地方,大概昨天又下了雨。
七叔住在老城,那里还有较多未改造的旧房子。七叔的家在城边儿上,房子虽然旧了,但环境还好,挺清静,且独门独院儿。七叔今年六十五岁了,和秦佐在新疆一块儿服过刑,关系还不错。他是早秦佐三年出得狱。他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大好,在里边时秦佐很关照他。豹子和小宝跟七叔接触不多,充其量算是认识这么个人。七叔话很少,几乎不跟人来往,但脑子很清醒。他是十五年刑期,减了两年半,出狱时已经快六十岁了。
七叔家小宝和豹子几年前来过。他们把车停在较远的一条胡同里,然后步行来到七叔家。
“就是这儿。”小宝等人来到一处被树木遮蔽的院子前止步。小宝抬手敲了敲门。俄顷,门开了,七叔出现在门里,他还是很瘦,但看上去精神不错。他冲小宝等人点点头,然后打了个手势,便转身往屋里走去。
院子里种了些花卉和寻常作物,长势不错。两只鸟笼挂在门前的横杆上,时尔啼鸣,声音悦耳。小宝留意了一眼,是江西大尾画眉,好品种。
七叔招呼几人坐下,斟了凉茶。屋里没有空调,屋顶上吊着电风扇,因为周边树木较多,所以屋内并不觉得太热。皮猴子是头一次来,便将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番。房间不算大,里边还有房间,陈设亦很简单,且多是藤竹制品。窗台和木制花架上有多盆花卉,虽没什么昂贵的品种,但长势皆很旺。皮猴子把目光收回来,落在七叔精瘦的脸上。
“七叔,身体还好吧?”是小宝在问。
“还好。唉,岁数大了,干不了啥啦,秦佐还好吧?”七叔递烟给几人,边问道。豹子点点头,随即从软包里拿出几盒药材和两沓美元放在茶几上:七叔,这是我大哥给你捎来的。”七叔拿起药盒看看:冬虫夏草。这秦佐也是,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啥?我也想不起来吃。”
“七叔,什么时候能提货?”小宝问。七叔没搭话,而是看着茶几上的钱问:这是多少?”
“两万。”
“用不了这么些。秦佐出手老是这么大,其实没这个必要,又不是外人。”七叔把目光从美元上移开,然后把几盒药和钱放入竹椅后边的一只低柜里。这才又问:东西着急吗?还是休息几天?”
“七叔,如果方便,我们想取了货就走,家里事儿也挺多。”豹子道。
“……那就晚上吧。12点,在城东14公里处,那儿有一座地道桥。你们到的时候,有一辆白色九座面包车坏在路边上,车上的人会把货交给你们。阿春。”七叔朝屋里喊了一声。随着叫声,里屋的门开了,走出一位眉清目秀,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朝豹子等人笑笑未语。
“阿春,晚上把货交给他们。”七叔道。阿春朝小宝等人扫视了一眼,便又转身回到里屋去了。
“七叔,我们走了。”小宝和豹子道。随即站起身来。
“晚上我陪你们吃顿饭。”七叔也起身道。
“不了。这两天都在车上,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晚上随便吃点儿算了。七叔,不麻烦你了。另外,我大哥让给你代话,请你有时间过去转转。”小宝道。
“好吧,不远送了。”七叔摆摆手。小宝等人走出屋去。出了院门,小宝看到附近有几个面目非善的男人在往这边看,便下意识地止了步。这时,他身后响起了七叔的声音:都是家里人,你们走好。”
七叔目送着小宝等人走出一段路后,才转身进了小院。阿春出来道:舅舅,药煎好了,趁热喝吧。”七叔答应着朝屋里走去。阿春则留在院子里看着几株盛开得紫菊出神。她的父母都已亡故,家中只有她一个孩子。七叔服刑时她也在社会上混过,但尚未混烂。七叔刑满回来后阿春便一直服伺他,她是七叔看着长大的,舅甥之间感情甚笃。七叔的本意也不想让阿春参与他的生意,但阿春的心思很精细,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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