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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家事-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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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不得吃饭就到我这来表示谢意:“你呀,真够意思,用你的井和水泵不算,还把电搭上了。”是的,济人之急不是交易,别说是电,就是钱也不会考虑的。尽管我诚恳的解释,他依然要感谢我。

第三宗事我和他都记不得是什么年月了,反正是发生在冬天的送粮季节。

在农村,自打包产到户后,农民有“两怕”:一是怕欠收,二是怕丰收,看似很矛盾,其实是真情。在我们那里,基本上都是辽河滩地,一涨大水或有其他自然灾害,就会造成粮食减产,甚至是“绝收”。这样,这一年就白干了,还得搭进去很大的一笔投入,种地等于“赔了夫人又折兵”。即是第二年丰收了,两年加在一起能“保本”就算不错的了,没有一点效益可得。假如不是绝收,上边就要订购粮,追得很紧,不交是不行的,因为有原则,有政策,叫做“先交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自己的”。那么,自己的能剩多少啊?所以,欠收就是“绝收”,“绝收”就是“绝路”!谁不害怕?

要是丰收了,卖粮难就难于上青天。难在哪里了呢?市场上的粮食价格低于国家的收购价,农民思来想去不愿意出售,叫做“惜售”。勉勉强强到市场上买一些粮食,也是没有啥赚头,粮食卖不上好价钱,哪来的效益?所以,粮食一丰收,农民都抢着到国家的粮库卖粮。送粮的一多,粮库就压等压价,但还是比市场上高一些,就排队卖粮。排队可是个苦差事,有的日落就赶着车排队,第二天清晨离粮库的大门还远着呢。我亲眼看到,卖粮的车队最长时排出去5华里!

那年李学清就是排队来卖粮的,足足排了七八个小时才排到乡政府的大门口,离粮库还有一里多路,那时已经是早上8点钟了,可见他是什么时候从家里出来的?可见种地人的辛苦与无奈了。而这时我们才上班,才吃过早饭……

连冻带饿,李学清实在挺不住了,只好求人看着车马,便来到乡政府办公室暖和暖和。

乡政府在农民的眼睛里是个大门口,要不是冻饿难挨谁会到这里来?李学清是个老实人,他没有进屋,只是在走廊里避避风寒生怕惹出闲事来。我上班路过见他冻成那个样子,就拉他赶快进屋,顺手拿过一把椅子让他坐在火炉子前面,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他烤了一会炉子,喝了几口热水,觉得浑身上下热乎起来了,搓搓手就走了。李学清在办公室前前后后也就呆个十几分钟吧,但他逢人就讲这段故事,说他一个庄稼人,在乡政府办公室还有人给他让座,给他倒水,知足啊!

1998年那次见面,三叔还还说了许多我对他的好,我记不清了。其实,他对我的好何尝不是真情实意啊!农村的非农业户和农业户没有太大的本质区别。我家不种地也要烧柴,打坯换炕抹房子……好多事和农业户一样的忙。我家没有车马牛具,拉柴禾拉土,给房前屋后的园子起垄年年岁岁都是三叔的事,用不着我吱声,三叔就主动过来帮忙。是在过意不去,晚上就留他吃饭。吃饭的时候,他总说我菜做得太多了,肉放得太多了,酒买得太贵了……我心里总想:三叔帮我我是无法报答的,他能用得着我什么啊?1994年我临时搬到10里以南的老牛圈去住,那是我最困难的时候(有后话),三叔总是要到那看看我,叙叙旧。1998年初秋我去了北京,心里割舍不下的就是三叔,所以回来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三叔了。

一晃10年过去了,三叔已经是77岁的老人了。2008年春节前我又回老家一次,三叔老了一些,精神体力都不减当年。他对我说了两件事:一是告诉我李成柏过得很好了,有了孩子,他原先拉下的饥荒早就还完了,手头还有“丰厚的积蓄”。每天里三叔还是赶着马车去很远的地方卖笤帚炊帚,利润很好的。三婶看上去也比以前丰满多了,人胖了,没有了过去“三级风”的形象。那时,三婶很瘦弱,三级风就能把她刮倒。

第二件事就是让我在这买一套房子,搬回老家来住,说哪也没有农村好,得过。是的,三叔就盼我回来,还和他做邻居。但我直言相告,我不能回来了,城里的生活习惯了,回来了孩子们会惦记我的,让人家为我操心值不当。我见三叔心情黯然,就说我会常回家看看,他高兴了。是的,我不会再回到老家来定居了,就像时间不会倒流。然而,人对过去的记忆是可以倒流的……

 3 亲密的乡邻(世态炎凉)(4)

3亲密的乡邻(世态炎凉)(4)

去北京之前,我知道老家的人有在那很多,也是我的“乡邻”们。到北京的第三天,稍次休息便去拜访。在海淀区的电子一条街,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就找到了他们。他们一共四家,都姓李,是兄妹姐弟一家人。老大李亚琴,原来是德盛堡村的妇联主任,丈夫石纪林;老二李亚芝,曾经和我在一个学校当老师;老三李亚君,硕士研究生毕业,下海经商了;老四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她没有结婚,和李亚君在一起。姐四个之外是李成伟,在五个人中他排行老三,老三老四都是他的妹妹。四家买卖经营的都是“一路货色”——电脑。实力数李亚君雄厚,那时就有自家车了。其他三家都是在她的带动下弃农经商的,“由农村包围城市”的,来北京已经有七八年的光景了。她们自己谦虚地说,“在电子一条街,是困难户,是穷人”。从谈话中我了解到,她们中最“困难”的老二也有百八十万的资产和存货。是的,比起老家的富户,她们是腰缠万贯的暴发户了。

我见到李成伟夫妇俩的时候,冷眼看去俨然一副老板的派头,也许是我刚从东北的农村来到首都,土俗得反差太大的原因吧。当时我就想:李成伟,我的学生,仅仅初中毕业,如今会经营高科技的电子产品实在不可思议!我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昔日家乡有名的困难户,现在怎么如此的阔绰起来。

李成伟的父亲李忠学,有一段时间就住在我们的前街,一辈子务农,斗大的字不认识一麻袋。他在世的时候,常应人之求给人家苫草房。我和他早就熟悉,街坊上论我叫他二叔,他们一共亲哥七个。听祖母和母亲说过,李家穷得很,二叔曾经在解放前给我们家放过猪。哥们中大一点的就要自己出去混碗饭吃,小一点的因为穿不上裤子就蹲在家里呆着。自从孩子们在北京发达了,二叔老两口也搬到北京来享福,颐养天年了。1997年,也就是在我去北京的前一年,二叔病故了,骨灰被送回老家,圆了他自己的心愿。

他回来的那天,送他到坟上的人很多,我也去吊唁了,感谢他对我的好,不不会忘记他,一个热心的人。我盖小草房的时候,几乎供不起人家帮工的吃饭,许多活都是我们自己动手完成的。可是,苫房这活我不会,只好求二叔了。他二话没说就来帮工,教我好生感动啊,那时我并不是李成伟的老师,父亲正在被专政。

我因为有事在身,没有送他到坟地,但我看见那么多的人为他送行,都是得到它帮助过的人和至亲。在至亲中有一个人很特殊,他是村党支部书记,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姨表亲,也就是说,书记的妈和二叔的妈是亲姐妹。我所以才知道,是因为他们平素根本就没有任何来往。书记走在送葬的前列,很显眼的位置那,叫人很注意的位置上……真是世态炎凉啊,趋炎附势,让人作呕。他原先怎么不这样亲热啊,难道亲戚是忽然做成的吗?人们都在问,问得有理……

李成伟的岳父姓贾,叫贾玉成,离我们家不到百米远。贾家被称为“天下第一穷”,那年月连一床好的被子都没有,屋子里空荡荡的。贾玉成两口子一生有8个孩子,7男1女。除了老大叫贾百利和他的二弟有个正经的名字外,其余5个儿子依次叫贾百三、贾百四……虽然解放了,但贾家还是守着一个“穷”字过日子,年年粮食不够吃,就是吃咸菜也是上顿不接下顿。“文革”过后不久,贾玉成的父亲就病故了。贾家人穷又没有当官为宦的三亲六故,去他家守夜的人自然寥寥无几。同贾玉成老父亲同日去世的李玉章祖母相比,情形可谓天壤之别。

李玉章祖母家位于贾家后街不到百米远,相互喊一声都会听得很清晰,李家的丧事办得隆重无比,往来的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谁都清楚这是为什么,因为李玉章是二道房村的书记,难怪德盛堡的书记也要光临了,而不去贾家,不在乎李成伟是他的亲戚,尽人皆知。在李家,屋子里站满了人,堂院里也人山人海的。贾家门可罗雀,悄无声息。这也难怪,飞虫还有趋光性,聪明的人趋炎附势一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又有什么在意料之外,而不在情理之中呢?

我来到贾家吊唁,更是来守夜,他们需要有人轮流守夜。贾家屋子里的人很少,除了贾氏家族七八个人之外,没有几个外姓的街坊。那里的气氛和天气一样的冷清,屋子里的气氛也不像李家那么吵杂纷乱,显得清净而近乎沉寂。

贾家人对我的来到感到很惊讶,好像我走错了门那样注视着我。我可是乡政府的干部啊,“贵宾”一级的,所以同族的人连忙敬烟倒水弄得我很不自然。李成伟是贾家的女婿,我是他的老师,他很是激动。

第二天一早,李家32杠把李老太太发送了,那是最高的礼仪,一般16杠就可以了,大有皇族的礼遇。贾家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只好把棺材装到马车上拉到坟地下葬。

李家轰轰烈烈的办丧事,就像办喜事一样的热闹。回灵饭吃了一拨又一拨,推杯换盏一直持续到午后才见人烟稀少。贾家送灵的人不多,回来后不几张桌子就坐够了,没有第二拨。按说我把人送到坟地就该去上班了,可我不能就那样离开,不然贾家很难为情,会以为他们的“招待”档次太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吧,我没有过多的考虑就留下来了。

和我同桌的是王德忠,王大哥在堤防管理所上班,今天只好也“旷课”了。席间,王大哥对我来贾家吊唁、守夜、送葬很是感慨。详情还用说吗?他和我一样的想法:李家不缺人帮忙,“帮忙”就是要帮“忙”的人,人手少自然就忙嘛。无“忙”可帮的人家,你去了,可以,那叫捧场!帮忙当然要比捧场重要吧,这就是我们去贾家思想导向。

几十年倏然间过去了,也正如那句诗所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贾玉成的女儿,李成伟的媳妇小菊(乳名)成了当之无愧的老板娘。她带着分量挺重的金戒子,说着我一时还不懂得科技行话,端庄大放透着朴实文雅。他们俩夫唱妇随,经营有道,除了在北京有一个体面的门市外,在沈阳又开了一个分号。“北京人在纽约”的滋味,不就是“家乡人在北京”的原滋原味酿造的吗?

老家有句俗话: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李成伟夫妇俩和我一样,见到家乡人格外的亲切,有唠不完的家乡嗑,处处饱含着对家乡的眷恋之情,句句充满了对过去的感慨和对现实的如愿如意。

 第七章 我的家族 1 我的家乡(依山傍水)(1)

第七章 我的家族1我的家乡(依山傍水)(1)

我的家乡沈阳新民市罗家房乡德盛堡村,从沈阳站算起,在沈阳北45公里处。其平面坐标是:东经123°15ˊ,北纬42°05ˊ,这是很准确的地理位置,是我搞气象时有关部门测定的,这就是我的家乡。

家乡东临沈阳市新城子区(即现在的沈北新区)石佛寺锡伯族朝鲜族自治乡,南接于洪区解放乡(现已撤销),西与新民市三道岗子乡接壤,北同法库县三面船镇隔辽河相望。罗家房乡距沈北道义开发区仅仅60华里,两地呈偏西北东南走向。我的老家旧居位于乡域的北部,离乡政府所在地25华里。本乡域狭长,南北长45华里,东西最窄处不到10华里,是个典型的“智利国家”。区域内,101国道、沈法公路、辽德公路、沈榆公路及众多县乡村路纵横交错,相织成网。

这里位于辽河之南,属于冲积平原,地势平坦,海拔高度在20米至27米;四季分明,气候宜人;土沃水美,物产丰富,盛产水稻、大豆、玉米、高粱及多种杂粮。早在光绪年间,这里还是一片水草丰腴雉飞豕突的荒野,是满清朝廷的御马场,俗称“马场”。马场仅靠辽河,占据全乡一半的地域。其东缘石佛寺山,也叫七星山,海拔143米,因有七个山峰而得名,其坐落之象犹如北斗七星。七星山距我家七八华里,姥姥家就在山的南麓。山上松苍柏翠桃甜李香,山间古刹红墙黄瓦钟磬悠扬。孩提时我就认得这山,还有去姥姥家的山路。山路曲曲弯弯,溪流汩汩潺潺。除了冬季冰雪皑皑银装素裹,春夏秋三季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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