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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囚门-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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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她知道,只要那堵墙露出一道口子,哪怕只有一块砖头松动,那么就意味着自由只有一步之遥了。这一步是万丈深渊,跨过去就生,坠下去就死,死也是粉身碎骨不堪设想的死。

何清芳哆嗦了一下,她感到头昏,耳朵里发出一阵轰轰的鸣叫声。她用手捂住脸,情不自禁地朝墙边看去。这时她已经能模糊认出,一直趴在地上的三个人。吴菲、乔萍萍、陈艺。何清芳感到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看来这墙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抠开的。何清芳觉得十分疲倦,就闭上眼睛。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那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老头子,已经不可能等到自己出狱,就会死掉。何清芳有点伤心,眼泪打湿了枕头。

她跟丈夫之间没有什么爱情可言,那是一桩与千千万万人一样,没有经过思考和选择就走到一起的婚姻。日子长了彼此便只是一种相互的依靠,就像一只猫和狗,本来不仅是异类,而且是天敌,在特定的环境里却都能相安无事,做伴而依,生死难分。何况她和丈夫还生了个儿子。对于儿子何清芳也没有一点内疚。虽然案子牵扯到了儿子,但为了将所有的罪揽到自己身上,她已经做出了努力,甚至敢冒赴死的危险。

案发后何清芳在苦思冥想中,终于想出了一个能够知道儿子情况的妙计,每次提审她,要使她开口讲话,没有别的办法,就是首先要让儿子接见她。哪怕不能够说一句话,只要她相信儿子没有被捕,她就踏实平静了,她才会回答提案人员的话,才会交待另一些比较棘手,又与之有牵连的案子。

现在儿子安然无恙了。自己的案子虽有了些眉目,但仍是生死难卜。何清芳深知自己的行为令众【文】人难以想像,侵吞的款【人】目一公开,就会像一个【书】炸弹一样,使得群【屋】情暴怒。不送她上断头台,众人就难善罢甘休。一想到死,何清芳就会浑身痉挛,汗毛倒立。反过来,就算保住了性命就凭自己这把年纪判个死缓、无期,最终还得死在监狱里。

莫大的悲凉涌进何清芳的心头,她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和懊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在生命和自由面前,钱到底能算什么东西?一堆纸就能断送你的血肉之躯?何清芳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在意“适可而止”这个词?人这种动物太贪得无厌,永远得不到满足的就是人。没有衣服想衣服,有了衣服又想裤子,有了裤子想鞋,有了鞋想袜子,就这样无休无止没完没了永远都无法满足。

她平生第一次感到自由的意义是那么深远宏大,那么宽广无边。这是拥有自由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的滋味。事到如今,也许只要有拼死一战的勇气,就能获得一切。

眼见天就要亮了。这时天空开始下起雨来,滴滴答答地打在天窗上。吴菲她们停止了行动,滴滴答答地收拾东西。她们把抠下来的土用袋子装好,搬放到铺底下,用一件衣服掩住墙体。墙角没有留下丝毫的被掘或是被刮过的痕迹。

何清芳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她不愿眼睁睁地看着触手可摸的自由成为过往云烟,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她更不愿坐视别人得利,而自己却错失良机。万一吴菲她们得逞,岂不是要让聪明一世的自己后悔一辈子吗?当然她何清芳也绝不会贸然参与她们的行动。她只想等时机成熟,坐享其成,抠墙掘洞之类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干的,再说也不是她这类人干的事。万一被人发现告发了,岂不是白白送了一条性命。她只想成功,而不想付出任何代价。

21、反正你难逃一死(2)

太阳出来了。

女人们都蹲在天井里吃饭。吴菲的精神状态显得比平时要好,刚刚清洗干净的头发披散下来,虽显瘦了些,看上去却比平时都漂亮。惨白的脸在太阳光下却也映出些红色。

女人们吃完饭,碗也懒得去洗,都坐在地上晒太阳聊天。只有何清芳一个人睡在号房里,连饭也不吃。郑大芬进来叫了她两次,她不说话也不动。陈艺走进来时,见有人睡在铺上,就走过去喊了几声,不见动静,又伸手去摇,何清芳仍然不理睬,装着睡不够的样子,哼哼两声,又蒙头做出昏睡的样子。

陈艺确信何清芳睡着之后,提了桶水走到墙边,掀开用来遮挡墙壁的那件衣服,往墙上浇水。何清芳清楚地看见了那个裸露出砖的地方,禁不住一阵心惊肉跳。眼前这堵墙与监房的外围墙相隔半步,墙外紧靠着一座小山坡,后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松树林。只要过了小河,钻进松树林,就有如大海捞针。何清芳从前到看守所看过别的人,了解这里的地理环境。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无法平静。眼看砖很快就会被撬开,露出一道可以通向外面的口子。也许就在这个夜晚,几个女人就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获得自由。

一直站在门边放哨的乔萍萍咳了两声,有意将铁门拉上又打开。陈艺听到暗示,立即又用衣服遮住墙,提了桶跑到便池旁边去假装倒水。郑大芬一摇一晃地走进来,在叶青的枕头底下,翻出一本手抄印的算命书,走到乔萍萍面前时突然对乔萍萍说:“你没事捣弄门,小心武警拿枪敲了你的狗脑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句话提醒了何清芳。何清芳热烈的思想一下子冷却下来。她认为郑大芬的话很有分量,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何清芳变得冷静和理智起来,她想,岗楼上有两盏明亮如昼的探照灯,一夜扫射到天亮。不要说从这里爬出去的人,就连老鼠也逃脱不了灯光的照射。又怎么躲得过武警的眼睛?武警一旦发现有人企图越狱,鸣枪或是对准你身体的某个部位扣动扳机,就算当场不死,到头来前功尽弃不说,性命也难保了。再说天网恢恢,你能往哪里逃呀?何清芳出了一身冷汗。这种绝望的感觉对于何清芳来说,就像是陷入一团污糟糟的淤泥之中,动弹和喘息都很困难。

何清芳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做认真而细致的思考。她认为要获得自由不一定非要选择铤而走险。蛮干的结果总是凶多吉少,是无智之勇,是下下策。无论身处何地,最终取得胜利的永远都是大智大勇的人。监墙上到处都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么“坦白”加上“立功”不是更能得到“从宽”吗?于是何清芳又重新有了信心和勇气。

吴菲等人挖墙企图脱逃,这事非同小可。无论她们是否得逞,都算是个案件。把这事报告了,就能立大功。何清芳兴奋得难以自制,这样做要比跟在她们后面逃跑高明得多。此时她恨不得立马跑出去举报,从而得到应有的宽大。她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要急,急了要坏事。反正她们逃不了,罪证也掩盖不了。必须想出一个既举报立了功,又不至于暴露自己的妙计良方来。然而这也很难,没有特别的事她们是难得有机会单独见到干部的。怎么办呢?要想出去,惟一的办法只有装病。

何清芳朝吴菲的铺看了一眼,心想,吴菲你不要怪我落井下石,反正你难逃一死。也就是一念之差,你险些把我这条命也搭进去了。你逃跑是死,不逃跑也是死。总之你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即使你挖开了洞,你也只是妄想逃出去。既然你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成全了别人,也算是你积德修阴功吧。

何清芳又反过来真诚地想,人和狗有什么区别?人和狗的区别就在于人能够准确无误地表达,人保护自己的动机比狗更纯粹更智慧些罢了。这说明我还是比狗强了几十万倍,首先我不是狗,当然就比狗会选择。所以何清芳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何清芳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发出沉重的呻吟,天井里的人听见这样奇怪的声音,都跑了进来。何清芳故意把脸涨得通红,嘴唇咬得发乌。大家问她怎么了,她说高血压犯了,头昏得要命,胸闷,疼痛。郑大芬跑到天井里喊武警。

不一会儿,丁素紧跟在医生后面进了号房。医生对何清芳的病情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异样,有些生气地问她从前这样过没有?何清芳明知医生看出了破绽,却故意做出痛得抽搐起来的样子说:“我在外面就经常这样痛,医生说我是心脏缺血。”

何清芳庆幸地想,心脏缺血引起疼痛,你该无法诊断了吧。医生虽然对何清芳的病表示怀疑,却按何清芳说的情况,给她打了一针,给了三粒药片。郑大芬在医生还未离开时,就给何清芳倒了水将药片塞进她的嘴里。何清芳只好吞了药她有恐丁素她们待的时间长了吴菲她们露出马脚。岂不是无功可立了?何清芳闭上眼睛,把脸上的肌肉放松下来。

医生见何清芳打了针后没有什么反应,收好药箱和丁素一起走了出去。

何清芳大失所望,她这一招宣告失败了。她认为事不宜迟,不能再等了,万一错过了时机,对她就太不利了。那么惟一的办法只有继续装病,而且不能让医生进来。怎样才能顺顺当当地走出号房呢?这时何清芳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眼皮变得睁不开。药性上来了,怎样努力也无济于事。便只好听之任之了。

21、反正你难逃一死(3)

何清芳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她醒过来时,发现晚饭已经开过了,就猛地一翻身爬起来,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郑大芬见何清芳醒来,忙过去把稀饭送到她面前。何清芳绝望地挥挥手表示不吃。她躺下去时,朝墙边斜了一眼,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吴菲仰靠在铺上,像是睡了。

何清芳感到几分踏实和安慰。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眼望着屋顶,最后她把郑大芬叫到床边。

何清芳含着眼泪说:“大芬啊,我来到这里面有些日子了,只有你最关心我。现在我觉得自己要不行了,从前我犯病总是要住院才好得了,现在身在监狱,有谁管得了你的死活呢?如果我死了,我还有两件没穿过的衣服,就留给你了。以后你到了劳改队好穿。其余的东西,只要你不嫌弃的,都拿去用。”

何清芳闭上眼,扭曲着脸上的肌肉,做出不堪忍受痛苦的样子,紧紧地抓住郑大芬的手。郑大芬也动了情,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信赖过,信赖得跟娘母差不多。郑大芬反过来也紧紧地抓住何清芳的手。

郑大芬说:“何阿姨,你不要这样说。哪里有这么容易就死了的事?你等着,我去报告武警,要求干部送你去住院抢救。”

众人听见郑大芬话说得这么严重,都围过来。郑大芬红了眼跑到天井里,大声地喊道:“报告,17号要死人了。”

门开时郑大芬已经把显得奄奄一息的何清芳背到背上,正欲往外走。丁素叫郑大芬把何清芳放下来。

郑大芬说:“报告丁干事,何清芳已经晕过去两次了,不信你问大家。”

丁素看看何清芳又看看医生说:“还是把她背到医务室观察一下。”

何清芳万万没想到,“立功”会来得这么容易。法律条款中的“立功”也并非天方夜谭。丈夫和儿子为了自己的案子,在外东奔西走,四处托人情,劳命又丧财,收效却很小。而现在,这一切来得是多么的突然,多么的不费吹灰之力。真是天不绝人啊!

吴菲、乔萍萍、陈艺万万没有把何清芳的突然死去活来的病,与自己的最后命运连结起来。

几个女人一门心思地抠墙,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这个行动上。她们的内心被一种模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笼罩着,谁也不愿说破。她们被无形的紧迫驱动着,她们必须尽快把墙抠开,越快越好。

她们握在手中并有可能使她们获得自由的惟一工具,竟是从皮鞋底弄出来的五寸长的铁板。这块本来用以支撑鞋的铁板,在长时间不停的摩擦中已经炙热烫手,轻轻用力便会弯曲。几个女人忍受着,她们的手被水泥渣蹭破,血肉模糊,散着一股腥湿的泥臊味。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远处的乌鸦在林子里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扑腾扑腾乱飞,不时发出几声鸣叫,武警在天井上方来回地走着。三个女人吓出一身冷汗,她们意识里那道昏暗的感觉已经开始明晰,她们相互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陈艺说:“我今天怎么就这样怕呀?”

乔萍萍说:“你什么时候没有怕过?”

陈艺说:“他们是不是发现了。”

乔萍萍说:“狗日的乌鸦嘴。”

陈艺说:“现在不干还来得及。”

然后她坐下去双手抱头。她认为自己所憧憬和向往的自由已经破灭,这样下去非但不能达到目的,只有死路一条。

乔萍萍说:“没这样简单。如果真是出事了,老子们要全推在你一个人身上。不信老子现在就喊武警。”

吴菲道:“死到临头还吵,谁想死就去死。”

陈艺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她信乔萍萍的话,那狗日的是疯子,说得出做得出。她后悔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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