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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并不遥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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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一定又是很脏了,要是早点回来的话,让他们先换下来,她一起都洗了。只是,李卫东的衣服大都自己洗,有时换下的脏衣服被她拿去洗,他的脸上总是呈现出一种隐隐的歉意,似乎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增添了她的负担。
白晓梅一边洗着衣服,一这想着心事,衣服在她的手下被洗得干干净净,心里的心事也在想象中趋向完美。衣服洗完后,她回到祠堂,把衣服凉在绳子上,然后走向小庙。
小庙的门开着,旁边的厨房里亮着灯光。白晓梅顿时感到心里实在了,原来,父亲与李卫东早就回来了,也许是饿坏了,正在吃饭呢。她走进厨房,却见只有白小松一个人,正坐在小桌前吃饭,不由感到一阵失落,忙问:“爸回来没有?”
“还没回来。”白小松咽下饭,看着白晓梅,“姐姐,你也先吃饭吧。”
“好吧。”白晓梅若有所思地说,便也盛了饭,坐在小桌前。
桌上摆着一小碗腌萝卜,半盆中午剩下的南瓜。看着白小松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白晓梅的食欲顿时上来了,便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一碗饭很快吃完了,她的心里不由猜疑起来:都什么时候了,父亲与李卫东怎么还不回来?
白晓梅重新坐了下来,嘴里慢慢地嚼着,眼睛一直看着门外,心里不由暗暗担心:照理他们早该回来了,到现在不见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又能出什么事呢?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会出什么事,而她更不愿想象他们出事了。她尽量往好里想,也许路太远,回来就得晚点;也许运竹子跟别的东西不同,走得慢,所以回来就迟了;说不定他们此刻正在卸车,卸完就会回来吃饭了。
白晓梅见白小松把空碗搁在桌上,便对他说:“你吃饱了,去看看回来了没有。”
白小松打了个饱嗝,懒懒地说:“有什么好看的?他们自已就会回来。”
“去看看吧,他们还没吃饭,你去也许能帮点,把车卸了早点回来。”白晓梅规劝着说,“还有,煤油快完了,你顺便买一斤回来。钱在抽屉里,你拿一元去。”
“好啦。”白小松站起来,慢慢地走了出去。
白晓梅吃饱饭,收拾好桌子碗筷。她怕饭凉了,便将饭盛在盆子里,又在铁锅里放点水烧热,把饭温在里面。然后,才拿起煤油灯,走出厨房,来到隔壁的房间里。
屋里静悄悄的,白晓梅把灯放在桌子上,才看到白小松正躺在床上,两只脚垂在床外,不由既恼又怜。想想也难怪,他干了一天的活,才刚刚吃饱,而且毕竟还是孩子。再说,父亲与李卫东迟早会回来,自已瞎操心什么?然而,对他们的牵挂以及白小松说好要去看看却没去,仍然使她来气了,她用手碰了一下白小松的腿:“你怎么还没去?”
“等一下嘛。”白小松仍然躺着,身子连动也没动。
“还等什么?赶快去,去看看。”白晓梅突然感到心中有一团莫名的火,声音大了起来。
“去就去嘛。他们又不是不会回来。”白小松嘟嚷着,翻身下了地。
白哓梅从衣橱的内角里拿出锁匙,打开桌子抽屉的锁,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包,小心地打开。她把纸包里的钱数了一遍,还有七元四角。本来是八元四角,显然父亲今天带去一元钱了,虽然他带去了米,到林场可以换饭吃,但菜总该要钱的,而且,出门在外可以预防不测。
白晓梅又把钱数了一遍,其实,这些钱根本用不着数,一打开就知道是多少了,三张二元一张一元,两张二角,一眼就看得出来。可她还是把它数了,这可是全家的所有了。父亲与弟弟来这里以后,她的一家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现金的收入,唯一能得到的只是父亲与弟弟每人每月五元的补贴,但下个月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没钱可领了。此刻手上的这些钱,真让她感到沉甸甸的,该不该花,怎么花都得费些思量。她拿出一元钱,递给白小松,然后将剩下的重新包好,锁进抽屉里。白小松接过钱,拿起空油瓶,带上手电筒,慢慢地走了出去。
天空完全暗下来了,远近的山峰、村落、树木、田园,一切的一切,已经融进了夜色之中。半个月亮伴着几颗星星,在云隙间缓缓穿行,时隐时现,使得大地时而一片灰暗,时而一阵惨白。一阵又一阵的山风吹过,让人浑身一阵阵的冷意。四周显得极其的空圹而寂静,空圹得令人感到置身于一个虚无的境界里,寂静得似乎连心跳的声音也能听得到。就在这显得极其平静的夜晚,一辆牛车正缓缓地在路上行驶着,那装在车上的竹子在偶尔的颠簸中碰挤迸发出的“喀嚓”声,在夜空中传得很远,很远。
李卫东双手紧握车把手,小心翼翼地跟在牛屁股后面。他瞪大眼睛,注视着前方,然而,他的脚仍时不时踢到一些小石头,或是踩在一个小坑里,一阵趔趄。他感到肚子实在太饿了。傍晚时路过一个店时,原指望买点什么东西充饥,谁知那店里竟是那么寒惨,连个饼干也没有,无奈之下,只好买汽水骗骗肚子。谁知那汽水不知存放多久了,一点汽也没有,却有着一股怪怪的味道。但到此时,那汽水也早已化为乌有,只感到肚子里一阵阵“咕咕”叫。这时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再也别想找什么填肚子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快点回去吃饭。
李卫东听着牛蹄踏在地面发出的有节奏的“叭嗒”声,不由有点羡慕起前面慢慢走着的牛。虽然它也同样忍受着旅途的艰辛,可它这时的肚子总不至于像他这样空,带来的稻草多少也吃个半饱,路上几次停车,甚至在走路的时候,它的舌头总不失时机地卷起路边的草,也能解解馋。而他呢,却是什么能放进嘴里的东西也没有了。
白基兴与牛并肩走着,擦破了皮的脚使他每走一步都感到疼痛。他的一只手抓着绕成圈的缰绳,另一只手紧抓住离牛鼻环仅一尺多点的缰绳上,谨慎地引导着牛前行。尽管这条路路面并不太差,也走熟了,可现在不是白天,可以远远的跟在后边。而且已经出了一回事,要是再来点什么,那就糟了,所以,现在是一点大意也不可。
牛车终于来到了渡口下游的斜坡上,李卫东与白基兴小心地将车子溜到江底下,慢慢地趟进水里。
牛车行至江中,突然车身一震,竟停住了,显然,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车轮。白基兴来到车轮边,弯下腰在水里摸了一阵,原来是一块稍大点的鹅卵石。他想把它拿掉,可车轮却紧紧地压住,便对李卫东说:“是块石头。先退一点。”
李卫东转过身子,握住车把,白基兴在车轮旁,两人使劲往后推,可车子一点也没后退。白基兴干脆抱住车轮,想让它往后转,还是不行。原来,这江底下尽是鹅卵石,比不得平地,平常牛车过江,靠的是牛的力气和惯性。现在一大车竹子,单靠他们两个人的力气,是很难把车推回去的,尽管累得气喘吁吁,却是毫无效果。
李卫东也到车轮边,在水里摸索了一阵,把较小的鹅卵石一个个拿到一边,掏出一个坑,然后把那压在轮下的鹅卵石挪开,再将坑填平。“好了,这下行了。”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说。
正在这时,对岸晃动起手电筒的光,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叫喊声:“卫东,卫东。”
李卫东一听,是白小松的声音,不由一阵欣喜,便也大声喊:“在这儿,在这儿。”
随着手电筒光和一阵急促的趟水声,白小松与侯成宝来到牛车前。
“怎么还在这儿.”侯成宝有点急切地问。
“没什么,是一块石头挡住,已经拿掉了。”李卫东不以为然地说,“你们怎么来这里?”
“刚才小松说们还没回来,我怕出什么事,便跟他一起来。”侯成宝回答说。
“没事的,命大。”李卫东坦然地一笑,“你们来得正好,帮着推一下。”
李卫东重新握住车把,白基兴拿着手电筒牵着牛,白小松和侯成宝各在一边推,一声吆喝,牛拉起车子很快过了江,一鼓作气又上了坡,走上了通往村里的路。
白晓梅看着白小松渐渐走远,她心里那隐隐的不安也跟着化解了,她的心渐渐平静起来。而且,她为自已刚才的态度感到有点内疚,不就是父亲与李卫东迟一点回来罢,有什么好急的,却对弟弟发起火来?此时回想起来,竟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了。
白晓梅在床沿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心里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毕竟,白天出工,回来烧饭洗衣服,喂猪养鸡,忙得团团转,像这样闲坐着的时候是不多的。然而,她也就坐上那么一会儿,此刻说闲是闲,真要做的话事情却还是很多的。
白晓梅站起来,从衣橱里拿出几副白纱手套,凑到灯前,用剪刀剪去结头,把纱线一圈一圈的抽出来,绕成一团。
这种手套是工厂发给工人的劳动保护用品,工人领出后,用不完就攒起来。李卫东前趟回城里,这里讨几副,那里要几双,竟收集了不少。把手套拆了,用来织衣服裤子,非常实用又不花钱。当然,这手套也不是那么容易来的,要想织够件衣服,还真需费点心思呢。
白晓梅慢慢地抽着,慢慢地绕着,她的眼前不由浮现出一件衣服来。弟弟的衣服几乎没有一件是完好的,而且他正在长个子,有些衣服穿在身上,钮扣已经无法扣上,勉强套在里面。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无论如何要先给他织一件。
白晓梅绕完纱线,想起弟弟的一条裤子又磨破了一个洞,那是昨天洗衣服时看到的,要赶快补起来。她找出那条裤子,又找出一件实在不能穿的衣服,剪下一块,贴在裤子上,一针一针地缝起来。
这是弟弟最好的裤子,但随着补丁的贴上,他再也没有一条像样的裤子了,今年一定要先给他做套衣服。白晓梅一边缝着一边想。可是,做衣服需要钱,没有钱,空有那每人每年发给的十四尺票有什么用?今年发下的布票到如今她是一尺也没用,要是过年之前没钱买,这些布票也就变成废纸了。虽说布票使用期限是定在公历十二月底,但因为农村年终分红都在元旦节以后,所以,国家每年都把布票使用期延长到春节,已经成了惯例。
那么,今年的布票会不会延期呢?白晓梅的心里掠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又释然了——肯定会延期的,国家不会不考虑农村的实际情况。只要延期了,那今年的布票就能用上了,弟弟也会有新衣服穿了。
白晓梅不由算计起什么时候能有钱买布。如果今年的工分值不降低,或者只降一点点,那一家人也许分红几十元,养的那头猪到春节前把它卖了,也有几十元,这样就够了,什么都解决了,不但弟弟能穿新衣服,还可以再买顶蚊帐,父亲与弟弟用的那顶蚊帐已经百孔千疮,补都不能补,而夏天的蚊子特凶恶,要是有了新蚊帐,那睡觉也就安稳多了。她就这么想着,缝着,裤子补好了,心里也变得轻松了。
白晓梅把裤子收进衣橱,一看桌子上的闹钟,已经七点半了,她那刚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刚才全神贯注地拆手套,补裤子,一门心思全放在穿着上,没顾得想其它。此时一看时间,才又想起父亲与李卫东没回来,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她越想越不安,急忙把灯吹灭,掩上门,向祠堂走去。
白晓梅到祠堂看了一下,李卫东不在那里,才悟到李卫东要是回来的话,一定是又累又饿,不会在祠堂干坐着,肯定一回来就到小庙那里去吃饭。看来,他此时还在路上的什么地方。她越想越着急,匆匆走出祠堂,向晒谷场走去,因为牛车回来都是停放在那里的。
来到晒谷场一看,白晓梅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空荡荡的晒谷场上,哪有半点牛车的影子。她在晒谷场走了一圈后,快步走上通往大队部方向的路。
白晓梅走了一会,终于看到前方有手电筒的光在晃动,她相信是李卫东他们回来了。手电筒的光越来越近,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了,她从那些声音里分辩出了李卫东的声音,她那绷紧了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了。她不再向前走了,静静地在原地站着,看着那亮光在一点一点地向她靠近。                                             
第十二章 冷雨阴风
紧张的晚稻收割刚刚结束,疲惫的人们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马上又转到了修路建桥的工地。按照计划安排,青龙潭大队负责建桥及桥两头各一公里路面的工程。
桥址选在渡口下游不远的地方。在这附近的岸上,已经搭起了一座座竹棚屋,以作为住所和仓库。另外,还搭盖了三间连在一起的简易瓦房,中间最大的作为食堂,旁边一间作为广播室,还有一间是发电机房。两岸的河滩上,已经竖起了一排排的电线杆,安上了电灯。前来参加建桥的人们,来来往往地忙碌着,正在做各种准备,一片紧张繁忙的景象。
白晓梅坐在广播室的桌子前,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话筒、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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