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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找机会先跟吊线透个了风,他知道吊线对赌场从他家里转到这儿一直心里都有些不得劲。
吊线当然不得劲,他现在每天不但少挣好几片钱(场地费和卖点东西轻轻松松赚的钱),而且在街坊邻居面前再也没有那种趾高气扬的感觉了。
二跟吊线从将军一毕业就认识了,再说二跟吊线一样跟将军都属于双重关系,既是朋(牢)友又是“手下”,所以彼此间虽无深交但说话也是极为随意的,更同况他们现在还是“同事”。
“吊线,这些时咋样?”二似随口聊些闲话,因为吊线有时也在场子里钩钩鱼(瞅准机会往赌桌上丢个几D和片把的,他每天就一片工资不敢丢多了),但更多的时候都是不但连一条小鱼都钓不着,还要搭进去不少鱼饵。
“唉,谈不得,二,每天恨不得都是白做了,他妈的,先嘛每天还有几片主场费,家里和自个都顾着了,可现在每天拿的片把钱还不够输的!”吊线一边恨恨地骂着一边把烟递给对他关切有加的二。
“要是别人不举报你就好了,你那儿其实还是蛮安全的,离我们都也不远,再说在你那儿还是随便一些,想躺就躺想坐就坐,现在搞的弄这么远来开课,每天跑死人。”二说的是心里话,现在还不算火上浇油,因为吊线的火还完全没有起来或者是没有烧大。
“就是呀,他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机八日的坏老子的好事!”吊线越说越可气,他气的是别人为啥要举报他,更让他可气的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举报他的,哪怕是一个在他眼里极有嫌疑的人都没有,从这一点上来看,吊线的群众关系确实还弄得不错。
但这就更让他觉得万分憋屈了,这就像一个性工作者突然一天被验出了是爱滋,可她觉得她安全工作一直都做的很好,谁不穿雨衣她是不会跟谁哪啥的,可到底是谁让她中此大标的呢?除非是没有穿雨衣的客户,可没有人没穿雨衣呀!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是谁。
如果知道是谁(当然不会知道客户的真实姓名的,但高矮胖瘦俊丑黑白粗细大小这些身体特征还是记得的)哪怕是找不着他,但可以在心里面咒他个千万遍最起码嘴上也出了气,末了就是想到了真正的原因(雨衣质量不好或动作过大造成雨衣漏水)起码心里也释然了,咋说还知道了个前因后果。
可吊线现在连这个不幸中了大标的性工作者都不如,因为他连是啥原因都不知道,而且在心里还没有一个可以咒骂的具体人选。
“不过现在这个地方除了远点也还算安全,你说呢,吊钱?”二开始往火上浇起了油。
“妈的个巴子,管他安全不安全的,搞一天算一天,我反正只挣个片把钱,管他个吊呀!”吊线的伤口又被二撒了一小把盐。这就像在一个丑女面前夸奖旁边的另一个女孩长得漂亮一样,只会让丑女的心情更为不爽。
“哎,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公司的人,谁赚这个钱都是赚!”二笑了笑给了吊钱一根烟。
“啥意思呀,二,啥谁赚都是赚呀?”吊线对这个问题十分地有兴趣,而且他在心里还念叨着:他妈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子田里的肥水都流出去了!
“哎呀,瞧我,太多话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吧!”二故意吊了吊吊线的胃口,起身做欲走状。
“喟,二哥,别走呀。”吊线赶紧拉住了二,嘴里喊着哥脸上全是笑。
“走了,我得进去转一圈了,不然出水子时找不着我的人不是眈误事嘛?”二继续吊着吊线的胃口。
“多大会呀,二哥,咱哥俩再聊会呗!”吊钱双手搀着二坐了下来,就像在大马路人行横道上搀扶着老太太们过马路的戴着袖章或肩披绶带的学雷锋做好事的大小学生们一样,只是吊线比他们更为周到和客气,而且绝对是百分之百发自内心的。
“二哥,咋回事,跟咱点点,别让咱听个半截话。”吊线掏出烟又跟二点上火。
二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受人尊重和众星捧月(不对,现在是一星捧月)的感觉了,他悠悠然地吐出一口烟圈,然后用关爱和详和的目光注视着吊钱,说了一句:“哎呀。吊线,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
“二哥,这有啥让你为难的?”吊线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个让他的肥水流到另一个田里的人是谁。
“吊线,这真的让我为难呀,我要是说了,到时候朋友间伤了和气或产生了误会不值当呀!”二似左右为难有些痛苦状。
“二哥,你放心,我不会跟场子里的任何人说的,谁要是说了谁是个畜牲!你还不相信我?”吊线一脸急切信誓旦旦。
“那,好吧,老子就当回恶人吧!”二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卖给了吊线一个大人情。
“嗯……”二再次故做千分(还达不到万分)为难状;犹豫不决预言又止。
“哎呀;二哥;你就跟我说说呗;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吊线忙跟二又上了一只烟。
“那好吧;你可真的不能跟别人说呀。”二点着烟;再次交待吊线。
“放心;放心;你放心;二哥!”吊线点头似鸡啄米。
“你知道这个窑是谁的家嘛?”二望着一脸企盼的吊线神秘地说。
“我咋知道呢;二哥?”吊线心说:他妈的;我要知道了还来死皮赖脸的问你?
“这个窑是闷鸡的家;知道了吧?”二得意地说;表情就像面对那些虔诚不已又欲请其指点迷的众信徒面前的高僧。
“闷鸡?不是那个钉子嘛?”吊线一脸疑惑。
“对呀;就是他家;你知道他跟谁有手续不?”二还是吊着吊线的胃口。
“我咋知道呢;二哥;你就快点告诉我吧!”吊线心里急嘴上也急;虽然他知道闷鸡肯定跟公司的某个老总有手续;不然他当不了钉子。但吊线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刚转过来开课的地方是闷鸡的家;看样子这个闷鸡是真能叨白米呀!
“闷鸡是腊肉的小舅子;知道了吧!”二看着吊线内里乐开了花。
“啊;是这个吊货的家呀;他妈的;怨不得突然要换场子呢。将军还跟我说是有人举报;老打报警电话;警察也来过场子外围;有谁举报呀?老子跟街坊邻居们的关系都弄的好着哩;谁会举报我?这不明摆着就是嫌老子赚了主场费心里不得劲嘛!”吊线是个明白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委;到底是混过社会;上过大学(做过牢)的人智商还不算太低。
“哎呀;吊线;话可不敢乱说呀!虽说是闷鸡的家;但从你家里把场子换到这里到底跟腊肉有没有关系我可没说;再说了;听他们说;好像确实有人跟打电话举报你。”二边说边递给吊线一根烟;貌似在安慰和劝导他;其实是在雪上再加点霜;只是当时没让人看着加上去的霜罢了。
“扯他妈的旦;将军当时跟我一说这事;我就觉得有些不得劲;赶情是他妈的这么回事;真他妈的够狠的狠阴的!”吊线咬牙切齿恨恨的骂着。
“吊线;别想多了;千万别乱说难来呀;到时候弄的我为难;我本来好心好意地告诉你;别到时候弄的我里外不是人;知道吧?”二语重心长地叮嘱吊线。
“二哥;多谢了;你放心;我吊线要是这点好歹还不知道;这点事还不会做;不是白活这么些年了吗?”吊线真心诚意地拍了拍二的肩膀;保证了一番。
“有你这句话就成了;我先进去了!”二也拍了拍吊线的肩膀;转身进赌场了;二一直在心里偷着乐;因为他知道马上就会有好戏看了。
不一会;吊线也进了赌场;他心里骂着腊肉;眼露恨意盯着腊肉。
腊肉正找着吊线哩;一看他还盯着自个儿瞅;忙走到吊钱跟前问:刚才你到哪儿去了?
“上厕所去了。”吊线没好气地回答。
“上厕所这么长时间?”腊肉本就以公司常务副总自居;现在吊线当众顶撞他;弄得他有些不得劲;但吊线毕竟是将军的牢友;多少也算是吃江湖饭的;所以腊肉还不至于言重。
“靠;上个厕所还规定时间了?我拉肚子咋了?不让拉?”吊线歪着头吊儿郎当地问腊肉。
“你这是说的啥话呀?吊线;你内场不在里面呆着;我问问你还不能问了?”腊肉有些下不来台了。
“我说的人话!啥话。我内场是要在场子里呆着;那拉屎也在场子里拉?”吊线提高了声音;场子里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你…你…。”腊肉被吊线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指着吊线手指抖动个不停。
“你指着老子干啥?”吊线到底沉不着气;毕竟他不是君子;他恨不得现在就要报仇。
“好;好;好。你等着!”腊肉转身出了赌场;他去找将军去了。
“等着就等着;你还能把老子的机八啃喽?”吊线光图嘴巴快活了。
“哈;哈;哈哈!”场子里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只有一个人没有笑;这个人就是二;当然;他心里笑开了花;只是脸上还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第145章)将军对腊肉心生不满
“将军,吊线个吊货太不像话了!”腊肉急匆匆地闯进偏房里对着正在神情专注呑云吐雾的将军没好气的说。
“你慌个吊呀?有多急的事呀?”将军熄灭了正烤着锡纸上面麻果的打火机,也没好气地冲着腊肉吼了一句。
“将军,你先停停,听我说说事,真的,吊线个机八货太不像话了。”腊肉从口袋里掏出业务烟(公司为招呼柱子们特地买的硬中华)递了过去。
“老子这不停着哩嘛!”将军放下手中的家什,接过烟,腊肉忙跟他点着了火。
“他咋不像话(画)了,他要是像话(画)不挂到墙上去了?”将军继续吐着雾。
“吊线刚才半天不在场子里,我就是问了问他去哪了,他就不麻烦了,在场子里七的八的说的一大堆。”腊肉就像是一个跟老师汇报其他不遵守课堂纪律同学的学生委员。
“说啥了,有啥大不了的,你不会说他嘛?”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将军学着姑娘们擦护肤品一般,手背肯定是要涂抹满的,至于手心抹再多也是白搭,当然,吊线在他的心目中绝对是属于手背的。
“他当着场子里那么多人的面跟我顶牛,还冲我的老子!还说就不听我的话咋了,还能把他的机八给啃喽!”腊肉气愤难平口沫横飞。
“靠,你管着事呢,他凭啥跟你顶?他冲你老子,你不会冲他老子?还要你啃机八?哈哈哈,你让他脱了裤子,看看他敢不敢让啃不啃?”将军说着大笑了起来。
“你个王八蛋!这功夫还在开老子的玩笑!”腊肉心中暗骂,嘴上说道:“哎呀,将军,他可是你的朋友,你要是不管他,那别人咋管呀?场子咋弄呀?要是这样,我难得搞了。”
“不就是争了几句了,你个大男人咋弄得婆婆妈妈的?行了,行了,我等会说说他,你去忙着吧。”将军安慰了腊肉一下。
“好的,我先去了,将军,你可得好好说说他呀!”腊肉从身上掏出只抽了几根的一盒烟丢在了桌子上面。
“哎,哎,拿出去!”将军指着烟对着腊肉不麻烦地说。“他妈的,给烟也没说给个整的,还他妈的是业务烟。”将军心说,他知道腊肉每天的业务烟只丢给客户几根,多的都揣在自个兜里,但这在将军眼里都是些枝节末叶,虽说他对腊肉这方面有些不屑,但他从来不说这些小事。
“我明天跟你派盒软中华。”腊肉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收起了烟对着将军承了个小诺。
“行了,你去忙活去吧,顺便把吊线叫过来。”将军冲着腊肉挥了挥手又开始工作了。
腊肉昂着挺胸的进了赌场,就好似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一般。
“吊线,将军叫你!”腊肉故意对着吊线大声喊了一句,然后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吊线,嘴里喃喃默念:“你个机八货等着挨骂吧!”。
“哼!”吊线一脸满不在意的神情悻悻地出去了。
“下下下,不受影响啊!哥们姐姐们下注啊!”腊肉站在赌桌边继续尽着公司副总的义务。
“唷,将军,我来溜几口。”吊线一进房,就要抢将军的冰壶和果子,毕竟他和将军的手续不一样,所以两人之间很随便。
“你个机八货急啥了,等会给你个整的,何必现在溜几口上不上下不上的。”将军紧着把剩下的一点果子溜完。
“咋了,腊肉个吊人跟你又说啥了?他妈的,他这个恶人还敢来先告状?”吊线说完把脸凑到锡纸跟前使劲用鼻子吸着云雾。
“跟你说了,等会跟你弄个整的,你慌球啊!”将军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把云雾吐在了吊钱的脸上。
“哎,将军。你知道这个屋子是谁的家不?”吊线故做神秘。
“谁的?我咋知道咧!”将军听吊线突然提起了这件事,就觉得有些蹊跷。
“谁的?是腊肉小舅子的房子!!”吊线加重了语气,当然是咬着牙切着齿说的。
“哦!”将军怔了一下,那神情似在深思又更似在装逼。
“将军,将军!”吊线呼唤着陷入沉思的将军,那深情的语气焦急的神情就像是影视剧中双手搂着不幸被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