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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瓷商-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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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生意?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想喝,就喝咱本地的人参酒吧。”

朱诗槐身子剧烈地摇晃起来,他朝赵仁天使了个眼色。赵仁天会意,端了壶酒过去,满脸含笑道:“老哥哥,我们掌柜的说了,请你们爷仨喝壶酒。”

老脚夫一怔,忙笑道:“这咋整的,哪儿能让大兄弟破费呢?”

“一壶酒而已,交个朋友嘛!”赵仁天拉椅子坐下,给他们三个斟了酒,装作若无其事道,“老哥,你们爷仨儿怎么称呼呀?”

“我姓牛,这是我儿子,这是我侄子!我们爷仨是拉车的把式,来回送货的。”

“哪个车行的?”

“大兄弟笑话了,我们平常种地,入了冬地里没活儿,做点小买卖好过年嘛。今年东北的洋人多,伏特加生意好,我们屯子里所有男的都出来拉货了。”

赵仁天一惊,道:“你们拉的都是洋酒吗?从哪儿拉的货?”

“大连!”老脚夫神秘地左右看看,道,“走私的,便宜!人家洋行里走海关进来的酒,提货价一斤要一两八钱,到了市面上就是二两,有的还得高!可这走私的酒,我们提货才一两一,送到奉天的店铺里就是一两三!真他娘的过瘾哪。”

赵仁天已是大汗淋漓,道:“老哥,你们拉几趟了?提货得有本儿啊,您这本钱哪儿来的?”

中年脚夫喝了碗酒,笑着低声道:“不瞒老哥你说,这是东三省胡子头左大爷的买卖!左大爷说了,头一趟提货先赊着,拉到奉天挣了钱再还上!要不然,就我们这样的穷人家,哪儿有本钱做洋人的生意啊!”

“就没有人卷了货跑吗?”

“谁敢跑啊?左大爷是什么人物,谁提的货,住哪疙瘩都登记了,穷人谁敢得罪左大爷?再说了,这玩意儿也就前几趟是白跑,底下再拉货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了!我们这是第七趟了,一天都舍不得歇!咱穷人有的是力气,在家闲躺着不也得吃饭?连本钱都不用出,这没本的生意去哪儿找去?”

年轻脚夫喝得满脸通红,道:“上回拉到奉天,没来得及送进城去,人家俄国人都等不及了,直接穿着大衣在雪地里等呢!来一车收一车,我们赶得晚了,早去的卖到一两四一斤,老毛子真有钱!”

赵仁天还想再问,一旁的朱诗槐缓缓站起,悠悠一叹道:“老赵,别问了。咱该走了!”赵仁天跟爷仨儿拱了拱手,快步随朱诗槐走出了客栈。两人站在风雪之中,好半晌儿谁也没说话。凛冽的寒风刺骨冰凉,朱诗槐呆呆地立在雪地里,眼泪随着大片的雪花跌落下来。赵仁天从没见过经理掉眼泪的模样,一时懵懂着不知说什么好了。良久,朱诗槐默默地擦了泪水,道:“老赵,圣彼得洋行完蛋了!”

55老虎能奈小虎何(3)

赵仁天安慰道:“或许他们也快撑不下去了,他弄不来那么多伏特加!”

“我真他娘的不甘心,怎么会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败了!”朱诗槐哀叹道,“真狠啊!提货价一两一,咱们是一两八,人家到市面上最高也比咱的提货价低!这生意还能做吗?”

“经理,咱报官吧?让官府收拾他左老大!”

“咱们洋行是在洋人的地盘,左老大是在朝廷的地盘,你去哪个衙门报官?谁答理你!左老大在东北经营多年,现在又办实业、开矿山,做正经生意了,你能扳得倒他吗?何况这根本不是左老大的计策!”

赵仁天吃惊道:“经理,您看出来谁跟咱过不去了?”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个商界奇才!你看咱们这车队,花大价钱雇的,没走二十里地就要歇息,要讨赏钱,不给就故意倒一辆车碎两瓶酒,这得多少银子才能运到奉天!可人家凭一招提货赊账,好嘛,全东北的人都给他送货!宁肯自己摔倒了,也不会叫货有个闪失!这个‘取天下力为我所用’的计策,左老大他一个土匪头子能想出来吗?”

“咱也别去奉天了,这就回大连,请老毛子查走私,断了他的货源!”

朱诗槐带着愧色,摇头叹道:“晚了……他们既然敢这么做,必定是囤积了一大批货,故意要整垮我朱诗槐啊!再说了,老毛子都是见财如命的,他们走私的酒也是从海参崴过来的,又不用过海关,一斤的成本也就七钱,他们卖一两一,稍微给洋人点好处……十冬腊月的天气,你以为老毛子肯出海查走私?一个个抱着酒瓶子猫在家里喝酒呢!”

赵仁天真的着急了:“那咱也不能等死啊!银行就给三个月,这都过去一多半了!”

“没办法,降价吧。咱的提货价也降到一两一!”

赵仁天目瞪口呆道:“可咱是过了关交了税的,一两一连本钱都回不来!”

“还回他娘的本儿呢,能收一点收一点吧……我就怕左老大威胁这些老百姓,不让运咱的货!真是那样,咱可就一两银子都回不来了。关税?哼!大清国的地界,给洋人交关税!他娘的还让人活不让了!”朱诗槐说到这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股邪气,指着奉天方向骂道,“老毛子!我操你们八辈祖宗!从今往后,老子要是再给你交一文钱的关税,老子不姓朱!”

朱诗槐委托了一个买办继续带队去奉天,再三嘱咐他平价卖出,得多少算多少,自己带着赵仁天从营口连夜赶回大连。大连毕竟是朱诗槐起家的地方,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听出来了底细。走私伏特加的确是左老大一手操办的,在大连中转的地方叫吴家商号,但货物在大连并不久留,甚至不过夜就运出去了。朱诗槐立刻赶到外务局,塞了几张银票,轻而易举地就查到了吴家商号的登记簿子。朱诗槐看了看,惨笑一声道:“好手段!”

赵仁天不解道:“经理,这个人叫吴赐仁,就是他给咱设局的吗?”

朱诗槐咬牙切齿道:“你再念念,吴赐仁,无此人!这根本就他娘的是耍咱们呀!”

赵仁天明白过来也是跌足长叹。朱诗槐想了想,道:“不成,我估计吴家商号里头还有货!你带上点银子,去请警察局查走私的人,就说咱们发现有人走私!”

“还花钱?”赵仁天实在不忍,“账上可没多少银子了!俄国银行又催了,问能不能按时还本付息呢!”

“花!”朱诗槐孤注一掷道,“就是得断了他的后路,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只有走私的路子断了,咱的货才有希望啊。”

赵仁天想既然是走私,又有左老大插手,岂是灭一个吴家商号就能堵住的?可他看见朱诗槐歇斯底里的神情,也不敢再说,只得从账上取了最后一笔银子。为了万无一失,赵仁天这边说服朱诗槐等上一天,那边让一个心腹伙计在吴家商号门口日夜守候,一有消息立刻来报。不过一顿饭工夫,伙计兴冲冲回来,说吴家商号又进了一大批货!两人大喜过望,立刻到警察局请人。他们好话说尽,才算请来了一个上尉,带了三五个人跟着他们找到了吴家商号。上尉一路上趾高气扬,对朱诗槐道:“本国政府最讨厌的就是走私,你们要是举报有功,政府会给你们嘉奖!可你们如果报错了案子,害得我们白跑一趟,哼!帝国的法律也是无情的!”朱诗槐笑道:“上尉先生,我的人一直在这里盯着,今天上午他们刚刚进了一批走私的伏特加!您就等着抓人吧。”

他们几个来到吴家商号门口,见大门紧锁,上尉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上午还有人吗?”朱诗槐心里顿时也没了底,兀自嘴硬道:“上尉先生,一准儿不会白跑!走了人也走不了货!”

上尉一挥手,一个士兵上去踹开了房门。吴家商号里一副仓皇撤离的景象,到处一片狼藉。朱诗槐和赵仁天来了劲头,跑前跑后帮着寻找私货。果然在一个地窖里发现了大批的伏特加。上尉也是精神一振,让手下把私货都抬出来,对朱诗槐道:“按法律,这批私货全部充公!朱先生,你们立功了,我国政府肯定要嘉奖你们!你看这样好不好,就把这批伏特加卖给你们,一斤按照你们清朝库平银一两八钱算,据我所知,你们圣彼得洋行提货价也是这个价钱,你要好好感谢我哟。”说着,他还对朱诗槐眨了眨眼睛。

55老虎能奈小虎何(4)

圣彼得洋行走海关进来的伏特加,成本是一两五钱,这个狗屁上尉居然开口就是一两八钱,还跟朱诗槐得了他多大的好处一样,赤裸裸地要他“感谢”!朱诗槐有苦难言道:“敝行本小利薄,尽量!尽量吧!”还没等他说完,赵仁天张大嘴巴,惊叫道:“经理,你看!”

吴家商号囤的这批货足有四五千斤,一水儿的伏特加酒,这倒罢了,可是每箱酒上,都赫然打着“圣彼得洋行专销”的字样!朱诗槐神色大变,跟大白天见到鬼似的,难以置信地扑了上去,一箱箱细细查看,无一例外全都是自家的酒。上尉和几个士兵也是愕然,继而喜出望外地凑到一起议论起来。上尉朝朱诗槐呵呵冷笑道:“朱先生,你不是举报走私吗?果然不错,是你的圣彼得洋行公然走私!眼下物证确凿,你跟我回警察局走一趟吧!”

朱诗槐吓得魂不附体,道:“上尉先生,您好好看看,这上面都有海关的关税印花,这不是走私啊!”

“不是走私?”上尉勃然大怒道,“既然不是走私,那就是你举报不实,拿我开心了?”朱诗槐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带了哭腔道:“上尉先生,你、你说怎么办?”

“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这点事情很容易解决。”说着,上尉笑眯眯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也很乐意帮你这个忙。这里一共是一百箱,五千斤的伏特加,每斤伏特加酒二两银子卖给你,取个整数也好计算!如果你肯答应,我们就当没这回事。如果你不答应,要么承认是圣彼得洋行走私,要么承认举报不实,你可以随意选择一样罪名,我们是讲民主的,给你选择的权利。”

朱诗槐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结局。分明是自己掏了关税进口的酒,还得高价再买回来!赵仁天见几个士兵有意无意地擦着刺刀,慌得手足无措,把朱诗槐拉到一旁道:“经理,这、这可怎么办?”朱诗槐强装镇定道:“给他们银子!”赵仁天擦擦额头上层出不穷的冷汗,道:“账上没钱了!”

“卖货!把手头所有的货都卖出去!”

“那也得好几天啊!再说咱的货都是上等货色,开春了卖就是大赚,现在卖本钱都没了!”

“赔本总不会死人啊!我要是落在警察局里头,不还是得花钱出来吗?”

“可咱立马拿不出钱啊!”

“打个欠条吧……算是咱欠人家的。”

朱诗槐已经说不出话了,跟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呆滞。赵仁天鼻子一酸,掉下泪道:“经理,也只能这么着了!”

俄国上尉到底是不放心,带着士兵跟押犯人似的把朱诗槐和赵仁天押回了圣彼得洋行,看着朱诗槐颤抖着写了欠条,拿过来得意地吹了吹,用生硬的中国话笑道:“恭喜发财!”这才欢天喜地地走了。朱诗槐瘫软成面条,无力地靠在大沙发上,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天哪!好好的生意,怎么做成这样了?还想搅和人家的生意呢,自己又赔了一万两啊!完蛋了!彻底完蛋了……”他遽然直直地盯着前方:“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把我害死了,就不能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吗?可怜我朱诗槐经商一辈子,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啊!我死得窝囊啊!”说着又是掩面大哭。

赵仁天实在不忍再看,拿了条毛巾递给他。朱诗槐擦了擦眼泪,道:“老赵,你琢磨出来是谁了吗?”赵仁天其实在路上已经想到了是谁,可是他怎么敢说?只得装糊涂道:“好像是,是……”

“是卢豫海!只能是卢豫海!”朱诗槐猛地昂起头,“俄国人不会这么干,原来在大连的人没这样的能耐,只有卢豫海了!……我不该坏了人家的生意。是我让所有的店铺不许收钧瓷,是我太傻了!我这是把一头老虎给惹急了,现在它非要咬死我啊!”

赵仁天盘算得心里有数了,叹息道:“经理,现在挽救还不晚!”

“你,你说下去。”

“咱头一船的货,估计一半都是卢豫海让人买走的,足有一万斤!可在吴家商号里头只有五千斤,剩下的一半哪儿去了?如果卢豫海一心置咱们于死地,为何不把一万斤伏特加全放在吴家商号?足见卢豫海给咱留了后路,就看咱们肯不肯向他屈服了……”

朱诗槐喃喃道:“服,我服了……我能不服吗?”

赵仁天继续道:“他手里有走私的船,要是把剩下那五千斤故意送到抓走私的手里,光是罚金就不下几十万两……他是等着咱们求饶啊,错过这几天,他真敢这么干!经理,大丈夫能屈能伸,咱的命在人家手里呀。”

朱诗槐深深地垂着头:“都说卢豫海在烟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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