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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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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朋已经可以乘马而行,精神看上去比前几日好了很多。

只是脸色仍略显苍白,有些有气无力。身上的伤势,已好转大半,可是却无法上阵搏杀。冷飞那一剑的威力,绝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恢复过来。但至少,他已无性命之忧。曹朋表面上看去很平静,但心里面还是有一些担忧……因为冷飞的下落,仍未找出来。即便是周良帮忙,却始终没有线索。这让曹朋总有些不安。

冷飞,已成了曹朋心头上的一根刺。

这家伙的功夫太厉害,也不属于那种面对面的敌人。

他藏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给曹朋致命一击。哪怕曹朋有信心,能挡住冷飞的刺杀,可这整日里提心吊胆,终究不是个事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的道理,曹朋算是彻底明白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使得曹朋更要置冷飞于死地。

“周良说,查不到线索。”

“整个内营都查了吗?”

庞统轻声道:“都查了……不过,内营之中,尚有临沂侯的部曲。周良虽然控制内营,可是临沂侯那边却无法查找。他派人说,临沂侯防范的很严密,他也不敢轻易露出马脚。只说请你暂忍耐一下,待有机会了,他一定会设法查找……”

“让他……保护好自己。”

曹朋一蹙眉,低声对庞统吩咐道。

冷飞虽然危险,可是曹朋却不希望因为这个冷飞,把他好不容易埋下的暗线暴露出来。

周良在宫中,用处更大。

若是为了一个冷飞……

“阿福,你说冷飞会不会死了?”

“你说呢?”

庞统顿时止住了话语,耸了耸肩膀,苦笑一声。

曹朋坚信,冷飞没有死。到了他那种身手,怎可能轻易死掉?刘光当然会竭力保护这个冷飞,因为这冷飞,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可如果不解决冷飞,终究是个麻烦。

想到这里,曹朋突然轻轻咳嗽起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副方帕,掩住了嘴巴,而后随手扔在了地上。

队伍继续行进,石嘴山山口依稀可见。

一个内侍从路边走过,见无人留意,偷偷的从地上捡起了那方手帕,只见上面沾着殷红的血迹。

他脸上露出一抹森冷笑容,旋即一瘸一拐,随大队继续行进……

出石嘴山,视野顿显开阔。

天苍苍,野茫茫,那份塞北的仓皇,令人陡然间感到心胸广阔。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果然好诗!”

曹朋不由得呢喃自语,旋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庞统一旁看着他,忍不住哑然失笑:“阿福,从未见过你这等自恋之人,哪有自家夸奖自家?”

“啊?”

曹朋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心中暗自苦笑。

王维的《使至塞上》,正合了今日之景色。坏就坏在他最后那一句,令庞统生出误会。

不过,无所谓,自恋就自恋吧,总比自——慰强。

曹朋正要开口说话,忽见前面军马停下。

他连忙问道:“何故驻马?”

“曹校尉,前方有人……”

曹朋闻听,忙催马冲到高处,手搭凉棚看去。

只见一匹马落荒而来,马上一个青年,匍匐在马背之上。

与车队正好照面,那匹马立刻止步停下。马背上的青年,旋即摔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好像是被人追杀?”

曹朋带着韩德王双,连忙纵马赶了过去。

只见几名护军已到了那青年的身边,韩德一眼便认出了青年的装束,忙对曹朋道:“公子,这家伙好像是鲜卑人。”

“鲜卑人?”

曹朋一怔。

如果早二十年的话,他倒是会对鲜卑人存有几分顾虑。

不过现在……

他下马走上前去,田绍连忙迎过来,手里捧着一支长刀,递给了曹朋。

“公子,这口刀,似乎是奉车侯所造。”

“哦?”

曹朋闻听,不禁露出好奇之色,伸手将长刀接过来。

就在这时候,远处一队匈奴人疾驰而来,铁蹄声阵阵,匈奴人口中发出怪啸,声势好不惊人。

“汉蛮子,留下货物,把洪都交出来!”

雍奴的叫喊声,传入曹朋的耳内。

不过,雍奴是用匈奴话叫喊,曹朋也听不太明白,于是回头问道:“那家伙在喊什么?”

……

最近成都扩大限电范围,悲催的覆盖了二点五环……

一直到十一点才来电,以至于昨日无法更新,还请原谅。

最近成都的天气挺怪异,每到傍晚,电闪雷鸣的,好像有人渡劫,吓死老汉了!

第367章 匈奴,匈奴(二)

雍奴是南匈奴左贤王刘豹麾下的豪帅。

按照周礼的说法,两千五百人为师,亦得为千夫长。‘长’与‘帅’同义,故而千夫长也称之为师帅。匈奴与汉纠葛很深,所以也就引用了这个称呼。

豪帅,即师帅。

雍奴此次奉命袭杀,却不想那主人跑了。

跑了主人,那就千万不能放过黑水之狼。如果杀了黑水之狼,无疑是一桩美事。

想必,左贤王也不会因之而责怪。

他一路追击下来,就看到了一个汉人车队。在雍奴眼中,汉人就是被屠戮的羔羊。虽说草原上有许多汉人集市,可对于雍奴而言,并无太大的意义。既然赶上了,那就杀了他们。汉人羸弱,那是匈奴人的对手?以至于,雍奴并没有看清楚那车队的仪仗。

曹朋正在观察手中长刀,他已经确认,这口长刀,正是出自于曹汲之手。

曹汲造刀,用灌钢之法,以柔铁为脊,加以锻打而成。曹汲打造的刀,刀脊呈暗红色。而其他地方,比如河一工坊打造出来的长刀,就没有这一抹暗红。可以说,这一抹暗红色,也是曹汲独有的标志,别人就算是想要模仿,也模仿不来。

故而在许都,曹汲打造出来的刀,又名‘残阳血’,取得就是那一抹暗红之韵。

这口残阳血,应该是曹汲在建安四年前后所造。

曹汲每年都会造出几口宝刀,被人以重金收购……眼前这昏迷的青年手里的这口残阳血,应该就是被人收购的那一批。只是,天晓得怎么落在了这青年手中。

也许是他重金购买;也许是他抢掠回来……

曹朋本来并不想插手此事,可雍奴那一句话,却惹怒了他!

“信之,一个不留!”

韩德大吼一声,催马就冲了出去。

雍奴哪里想得到,这些汉人竟然敢反抗。眼见韩德冲过来,他本能的抬手就是一箭,却被韩德在马上轻松闪过。而他这一箭,也惹怒了随行护军。三名军司马勃然大怒,回头向田绍看去。

田绍也知道,这时候他必须做出决断了!

他是大汉使团的护军,代表着大汉的荣耀……

反正出了事,有曹朋顶着,田绍也不担心,于是森然冷笑道:“传令下去,一个不留!”

刹那间,三军齐动。

匈奴人这时候才看清楚了这车仗的旗帜,雍奴也吓了一跳。

“我等是……”

他想要高呼:我们是左贤王部曲。

可是,韩德哪会给他这个机会?胯下坐骑,飞驰而来,眨眼间就到了雍奴跟前。大斧本藏于身后,只见那韩德在马上猛然长身而起,圆盘大斧挂着一声风雷,呼啸而来。那雍奴连忙举刀相迎,只听铛的一声响,刀斧交击,雍奴被一股巨力掀起,呼的就落到了马下。没等他起身,韩德的马已经到了,战马仰蹄,凶狠的踹在了雍奴胸口。只听咔嚓一声,雍奴的胸骨,被那马蹄一下子踹碎……

韩德,如虎入羊群,大斧翻飞,无人可挡。

王双也耐不住寂寞,催马轮刀,杀入敌阵当中。

匈奴人大叫一声想要逃窜,却见三队护军呼啸而来,将匈奴人圈住,就是一顿狠杀。

这场发生在石嘴山脚下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刘光赶到时,只见遍地残尸,血流成河……

“谁让你们大开杀戒。”

刘光勃然大怒。

曹朋已命飞眊将青年看护起来,听闻刘光的喝问,他立刻催马上前,“我下的命令。”

“曹朋,你可知道,我们此行出使匈奴,乃为结好,你岂可……”

“结好归结好,若是连脸面都护不住,结好又有甚用?临沂侯未听,他们要我们留下货物吗?”

“可是……”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曹朋突然双手高举过头顶,仰天大声呼喊:“霍将军,若在天有灵,请佑江山。”

当年,霍去病纵横漠北,杀得匈奴血流成河。

以至于草原上流传这首民歌……

曹朋喊罢,向刘光看去。

却见刘光满面通红,一双眸子怒视曹朋,半晌后冷哼一声,拨马返回车队。

曹朋在讥讽他!

想当年,霍骠骑何等雄姿,令匈奴俯首。

而你,身为汉家子弟,竟然连这一点担待和勇气都没有。

刘光感觉着,周围那一双双目光,带着嘲讽之意。他心里憋屈,他感觉着窝囊。

他也想杀匈奴,可他是正使,他知道自己此行匈奴的目的!

心里面,对曹朋的所作所为,暗自赞叹。但是在表面上,他必须要去质问曹朋。

如果是在以前,曹朋或许会给他留有颜面。

但大河刺杀之后,两人已撕破了面皮,注定了会成为对手。

既然是对手,曹朋打击起来,绝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若换成刘光站在曹朋的立场上,同样不会放过曹朋。他扭头向曹朋看去,却见曹朋也正立马凝视着他。

心里面万般的愤怒,到此时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曹友学,我誓杀汝!

……

使团,继续行进。

当晚,在距离石嘴山山口以北三十里处的一个市集扎下营寨后,没有多久,便看到一队匈奴骑军从朔方方向赶来。他们,正是呼厨泉派来迎接使团的人马。

前来迎接使团的,是右贤王去卑。

此人,是呼厨泉的心腹,更是呼厨泉的左膀右臂。呼厨泉登上单于之位以后,也不太轻松。左贤王刘豹是于夫罗之子,手中掌握着一支极为强大的力量……

而呼厨泉虽为南匈奴单于,对刘豹也颇为忌惮。

他必须要压制住刘豹,而想要压制刘豹,就必须要依靠去卑。这几年来,去卑的右贤王部不断壮大,也有呼厨泉暗中扶持的原因。以去卑牵制刘豹,使得权力保持在一种平衡的态势下。只有如此,呼厨泉才可以更好的统治住南匈奴。

刘光和去卑是老熟人了!

早在当年汉帝东归时,两人便认识。

去卑前来迎接,刘光自然热情招呼。当晚,左使周良,右使田豫皆在大帐中款待去卑。

本来,按照规矩,曹朋也应参加。

但也不知是刘光故意还是其他原因,曹朋并未得到通知。

而他本身,也不太愿意去向匈奴人示好。刚杀了一群匈奴人,扭头又要向对方示好?

至少曹朋做不来这种事情。

况且,他本身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军帐里,灯火通明。

一名行军大夫,正在小心翼翼的为洪都疗伤。

这行军大夫,原本是少府太医院治下的太医。因此次出使的缘故,曹朋专门找了华佗,请他派出。这一路上,的确是帮了不少的忙。行军大夫为洪都取下身上的箭矢之后,抹上了金创药,这才长出一口气,从王双手里接过了湿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已经没事了……不过失血过多,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但不会有性命之忧。”

曹朋听罢,微笑着点头道谢。

他送走了行军大夫后,回转军帐,就见洪都幽幽醒转。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洪都醒来后,看清楚周围的状况,立刻反应过来,强撑着想要下榻,向曹朋拜谢。

“咦,你这官话说的不错嘛。”

洪都说的是汉话,所以曹朋倒也不需要人翻译。

“小人原本是长安人氏,兴平中,李傕郭汜围困长安,小人护着老母逃出京兆。本来是想要到塞上投奔一亲戚,不想中途母亲受了风寒,得黑水鲜卑大人檀柘资助,方救回母亲的性命。在那以后,为报答檀柘大人的恩情,小人就留在黑水鲜卑。”

“黑水鲜卑?”

曹朋一怔,扭头向旁边问道:“黑水鲜卑在哪里?”

“回将军的话,黑水鲜卑在石嘴山以南,贺兰山脚下。”

“那檀柘又是何人?”

“这个……檀柘,乃鲜卑王檀石槐之子。自鲜卑王死后,鲜卑分裂,檀柘大人独领黑水鲜卑一支。”

檀石槐之子?

曹朋闻听,不由得愕然。

他倒是知道檀石槐这个名字,不过是在重生这个时代之后,才得以知晓。

这檀石槐是鲜卑部族的首领,在世时,曾创立了鲜卑律法,统一了东西诸部落,立王庭于弹汗山,兵强马壮,征战四方,将昔日匈奴故地,东西两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尽纳入鲜卑牧场。随后,他又把辖地分为东、中、西三部,每部置大人为首领,寇边犯境,给汉室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桓帝时,朝廷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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