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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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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咬着嘴唇,终于用力点头,“尤其是我姐和陈璐。不能让他们因为知道此事,而倒向庞家树。”

“哦?”月明楼挑高长眉,“难道你还能眼睁睁看着我跟她们在一起?”

兰溪想笑,却还是绷起了唇角,“我早看习惯了。我亲手替总裁了结了六任女友,总裁忘了?”

“你不生气?”月明楼眸子里忽地闪过异样神彩——原来,她早已懂了他么?

兰溪面颊更红,深深点头,“总裁在这两年里一共有过六任女友,除了中间的几个月间隔期之外,平均每个女友都不超过三个月。这在外人看来,只觉总裁荒唐,换女友如换衣服;实则,我倒是明白……”

因为每一次甩掉那些女人的缺德事儿都是她来干,于是每个女人那一刻的崩溃都是对着她,她们或者歇斯底里、或者颓丧失望地对她讲述她们跟月明楼之间的那些交往,甜蜜的片段、或者是不甘心的心情……只是几乎每个人都对她隐约说到,她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跟月明楼上。床。

兰溪又紧张地吸了口气,抬眼望他的眼睛,“三个月其实是一个很奇妙的时限:如果总裁跟一个女友交往,前三个月还没上过床,这倒是正常的,可能反倒体现总裁对那女友的尊重;可是如果真的超过了三个月还没有亲热,那怕人家就会以为总裁不、不行呢……所以总裁才会三个月就结束。”

她说着,脸色已是红透;月明楼先是在笑,可是笑着笑着也是伸出双手捂住了脸,只是从指头缝儿里促狭地偷着瞅兰溪,“哎,你怎么这样啊!连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还怎么活啊!”

他摇头笑,想着媒体上对他的那些评价,什么“冰山总裁”、“花心大少”。祖母几乎逢着他,就要用这些花边新闻来敲打他;五叔也总是皱眉提醒他不许再荒唐。就连容盛这样的密友,也真的被他三个月换一个女友的速度给折服。

却没想到,压根儿就没骗过她。

他觉得好没面子,却又觉得——好开心。

虽然披着月集团总裁这光鲜的外衣,其实他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如果他喜欢的女孩子,只是一朵温室里的娇花,看不懂他的心思,不能体谅他的难处,更没有勇气与他共同面对危机……那他还哪里敢奢侈地去爱?

只有如她这样的蒲公英,是一朵花,却有着杂草一般的坚韧,才能站在他的身旁。“喂,那私下在一起的时候,不许你再戴着那面具了。”他用小指勾着她的指头,“我要你在我眼前,还做回本性的你。”

兰溪笑了,眼睛凝着他的眼睛,四目之中璃光闪动,然后红着面颊,轻轻点了点头,“……嗯。”

他心底便绽放开一朵狂喜的花,他倾身过来将她揉进怀里,“我不想放你走,怎么办?真想今晚就把你搂到我被窝里去,从此后夜夜都抱着你一起睡……然后,日出而做,日暮而息。”

他前头半句话还挺让她感动的,后头半句话却让她咬牙切齿起来,“还瞎说!”

“没瞎说。”他眨着促狭的眼睛向天举起三根手指来,“杜兰溪,我的情窦整整开了七年,你可理解老树开花的饥。渴?”

“噗……”兰溪真拿他没办法,可是心中又何尝没有戚戚焉?她轻轻叹了声,眼睛溜了车外一下,见四下无人,这次小心倾身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乖。我先下车去了,你稍后再来。”



兰溪独个儿走进客房区去,走远了才听见背后轰然响起他汽车的马达声。车轮卷起微尘,飘飘荡荡追上她的身影,缭绕不去。

就像他那么无赖。

兰溪不由又是低头莞尔,便赶紧走进房间去。

她昨晚上是被他用睡袍缠着走的,刚刚下山的时候路过山脚下的小商店,他给她买了件祖国各个旅游区都有卖的那种“到此一游”的文化衫和沙滩短裤。只可惜都是男款的,穿在身上肥肥大大,若是被人看见,还不奇怪死了。

兰溪急急进了房间,却回头才想起来,昨晚上裙子是脱在月明楼的“龙潭虎穴”里,忘了拿回来了!而她从家里出来太急,还忘了带替换的衣裳,这可如何是好?

就这么再偷偷进月明楼的房间去?光天化日,要是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兰溪正在犯愁,门上有人敲门,是个穿着红花布斜襟夹袄的服务员,看见她就淳朴地笑,将手上一套同款的衣裳递过来,“您是杜小姐吧?总裁吩咐说,您想穿我们的衣裳拍照,让我们给您送来一套。这衣裳是库房里簇新的,还没人上过身儿呢,杜小姐放心穿吧。虽说是粗布做的,不过布料很舒服,针脚也好,穿上拍照可俊俏呢。”

兰溪心中就一暖,忍不住转头瞥向月明楼的房间。

他竟然这样细心。

不久外头的同事们就都回来了,个个手里都提着篮子,里头满是斩获。陈璐走进来先看见了兰溪身上的衣裳,笑了笑,“兰溪姐,你怎么穿这样的衣裳?”

兰溪脸红了红,“觉得好看,借来拍照。”

陈璐弯腰洗脸,将面颊浸入水盆里去,问,“兰溪姐你昨晚去哪儿了,害我担心了整个晚上。还以为你去了月总那里,可是月总分明一直坐在月下吹笛子,吹了很久。”

兰溪心里忽悠一下,不紧张是骗人的。

虽然陈璐自从进入月集团以来,在她面前都是清澈明亮的小妹妹形象,但是兰溪也明白,陈璐毕竟是官员家庭出身,便是耳濡目染也都学会了揣测人的心意。

兰溪深吸了口气,刚想解释。门上忽然一响,传来月明楼的声音,“陈璐?”

“哎!”陈璐立时跳起,转身已经换做满脸的笑意,顾不得还挂着一脸的水珠,就跑到门口去开门。打开门迎着阳光面对月明楼,娇俏而笑,“月大哥!”

月明楼仿佛不经意地挑眉抬眼向房间内瞥了一眼,这才说,“瑞典橡树集团布洛林先生的家庭资料给我一下。”

“昂?”陈璐就傻了,“什么瑞典,什么橡树,什么布洛林?”

月明楼就不愿意了,抬起眼睛来冷冷望向房间内的兰溪来,“杜助理,你昨晚跟布洛林先生的助理开了七个小时的视频会议,难道现在还没将布洛林先生的资料交给陈璐备档么?”

“啊,我……”兰溪这个委屈,却也赶紧调整过来,走过来小媳妇儿似的绞紧双手向月明楼低头,“总裁对不起,昨晚上一直没得睡,早晨回来就睡了一会儿,所以没来得及将资料整理了交给陈璐。今天晚上我回家加班,周一早晨上班就第一时间交给陈璐。”

“嗯。”他轻哼,“那还差不多。”

便转身,两手插在裤袋里,迈着方步走开了。走远了,甚至还能听见他轻松吹起的口哨声。

陈璐这才回转身来,红着脸握住兰溪的手,“兰溪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昨晚上是加班去了。看我,是不是太八卦了,还以为捉住兰溪姐跟月总约会了呢……”

兰溪微笑,心底只能念着那家伙的背影轻轻一荡。

中国与瑞典有时差,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借口来弥补昨晚她没回房间的事情。又是份内的公事,陈璐再有怀疑却也不好意思再追问出口。

他就连这个细节都想到了,倒是让她意外。

原来他竟然对她,这样心细如发。

忍不住微笑起来,想着他装出的那一副严肃的神情,还绷起脸来煞有介事地训她……TVB演艺训练班出来的吧?

“陈璐没事的。其实这次开会原本应该让你去的,可是你毕竟入职时间短,这些事情又琐碎,而且昨晚上还需要熬夜,所以总裁还是叫我去了。这些东西我尽快整理出来打印给你。”



两天的行程已经差不多,中午公司员工在山庄最后午餐一下,下午就要乘车返回市区。

兰溪饿坏了,吃了许多,边吃边赞山庄的蔬菜瓜果新鲜好吃,说市区里绝对吃不到这个味道。大家就也都跟着点头,这才没笑话兰溪的吃相,便没去细想兰溪怎么会被饿成这个样子。

兰溪只是在偶然转头的时候,才会撞见月明楼促狭的目光。

他也吃了不少,不过好在他是男人,食量原本就大些。

被他那么促狭地盯了几眼,兰溪就吃打嗝了,喝了几大杯水也不顶用,便赶紧溜到外头去,站在太阳地儿下使劲想把饱嗝给打完。她正使劲儿呢,冷不丁回头看见月慕白正走过来。颀长的男子,即便只是穿着一件休闲的格子衬衫,都帅到爆。兰溪看月慕白直接朝她走过来,便忽然就不打嗝了。

闪避已是来不及,兰溪只能尴尬笑笑,“月,月总。”

月慕白站在阳光下阖了阖眼帘,“已经这样生疏了?”

兰溪更有些局促。不知怎地,脑海里似乎总晃动着破碎的记忆,就像水面上被拍碎了的月光倒影,粼粼的,宛如碎银——在那些记忆碎片里,是她跟月慕白在水中相对,而月慕白眼睛里的火焰,灼烧在她身上。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于是连“月老师”都叫不出来。

兰溪尴尬地将掌心的汗在裤子上蹭了蹭,“我想,我还是叫月总比较好。我记得以前就业指导老师说过,职场不同于学校,最忌讳在人事关系上乱叫称呼。在公司里,只有级别和职务,不该随便称呼××姐,××哥的。‘月老师’这个称呼也是学生时代的,都是过去的时光,本不该再带进职场里来。从前,是我错了。”

月慕白再度闭上眼睛,仰天深深吸气,“兰溪,你的话我听懂了,你是想说逝去的时光就注定已经过去。你用一句‘错了’来界定你从前对我的感情,是么?”

兰溪垂下头去,深深给月明楼鞠了一躬,“月总,我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能弥补过去的错。”

月慕白再深深吸气,“兰溪,你的意思是——你决定跟小楼在一起了,是么?”

兰溪抬起头,阳光照亮了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里头的光芒比阳光还要炽烈,正是月慕白所熟悉的,一如当年那个初秋的午后,她猝然跑到他面前来时的模样……月慕白心脏急跳,却只看见她朝他,坚决地点头。

六年前,她的眼睛里闪着这样这样炽烈坚定的光芒来到他面前;可是六年后,她又闪着这样的光芒在他面前,挥刀斩断了他们之间全部的念想。

月慕白就笑起来,笑得都停不下来。

他是一直希望她恢复她的勇敢和光芒,却没想到她恢复了之后,却是向他关起了所有的门。

下午回程的大巴上,欢脱了两天的员工们都累得睡着了。整个总裁办的大巴上只有司机和丁雨醒着。丁雨是总裁办的主任,总要在这个时候负起责任来。

丁雨环顾了一圈,看一切无恙。目光不经意滑过月慕白,才看见——月总一直坐在兰溪左后方的座位上,目光定定凝望着她的背影。

那么颠簸的乡道,那么长的旅程,月总的目光都没曾移开过。



兰溪累得蜕了一层皮一样爬回家里,上楼进了门就差点躺地上。妈估计又出去跟人打麻将去了,继父贺梁也没在家,却意外看见贺云竟然在家。

看见兰溪这副模样,贺云得意地笑起来,“这么累啊。看来是尽兴而归喽。”

兰溪还隐约记着那裙子的事,便也笑着回敬贺云一句,“难道姐希望我哭着回来?我怎么能呢,否则岂不辜负了姐送了我那么一条特别的裙子的心意?”

贺云就笑得更开心,“这么说,那裙子的妙处,你倒是用上了。那你自然该谢谢我才是。不然,凭你平日那穿着审美,又怎么可能吸引到人?你们公司出去郊游,那些女人个个都是用足了心思,就想钓金龟呢,可是你有了我那件裙子,相信也总能多了几分胜算。”

贺云眯着眼睛望兰溪,“你跟月慕白,总该有了进展吧?你妈也盼着这个呢,你既然想当孝顺女,就让她开心一下好了。”

兰溪心底咯噔一动。便望着贺云笑起来,“姐怎么这么操心啊。我累了,先去睡。那裙子如果姐你自己喜欢,我还给你。”

贺云看情形似乎不对,看兰溪进了房间,便走到外面去给孟丽打电话。孟丽在电话里仿佛也是惊疑不定,“贺云,你嘱咐我的事情,我当然办了。可是似乎事情后来的发展超乎你我的设定——月总在外头吹了半个晚上的笛子。”

那个晚上孟丽也被总裁办的同事一同拽到山上去。只有兰溪和月慕白没去,孟丽就觉得自己这是成功了。为了让月明楼正好目睹兰溪主动去倒贴月慕白,她还在半路故意在月明楼附近说,“杜兰溪好像喝醉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照顾着。看样子咱们都到山上来了,只有月总没来。估计月总能代为照料吧。”

月明楼果然就呆不住了,半路便折返而回。

孟丽以为这一切都按着计划来完美地一步一步实现了,却诧异发现似乎情形有变。

“那你们总裁呢?”贺云急忙追问。

“先时月总坐在外头吹笛子,我也不好去偷偷望风。等月总回了房间之后,我也到总裁门外去观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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