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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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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月潮生在男女问题上有了丑闻,那么即便不向外公开,却也足够击垮月潮生与温玉颜之间的爱情和婚姻,造成月潮生的内耗——那么能从中得益的,便只是月慕白。

谁能说在打败侄儿之前,月慕白就没存着先打败兄长的心?只不过是兄长猝亡,让他不得不面对对手换做侄儿的局面。

“我那时候年纪小,很少到公司去,所以没办法判定到底是哪个女人。”月明楼闷闷地攥紧了手,“可是我就是觉得是有问题的。我气急了去问我爸,我爸竟然还在矢口否认!”

月明楼闭上眼睛,“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真是讨厌死了我的家庭、我的出身。最初去赛车的时候,每次车子绕过盘山路的弯道,我都恨不得自己不再把着方向盘,直接一头撞死,或者从山崖上撞飞出去就好了。”

兰溪听得眼泪都急急掉下来,“你怎么能那么想呢!不管你家里人怎么样,也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还不过只是个半大的毛孩子,你能左右什么啊!”

怪不得那时候她看见的天钩,周身总是笼罩着一股子决绝之气;也所以那时候的赛车没人能赢得过天钩。那些车手是赚钱吃饭的,只有他是搏命的,所以他怎么能不场场都赢?

月明楼转眸过来,深深望兰溪,“……你会不会因为我的家庭而看轻我。甚至,因为这个不堪的家庭,而不要我?”

月色清透而下,照亮他的眉眼。他的鼻子英挺地就在她眼前,那么倔强、那么有力——可是他却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目光。

一向强大到仿佛360°无死角的他,是在主动向她揭开他的面具,给她看他真正柔软的内核,是不是?



“傻瓜。”

兰溪伸手去掰开他的手指。他攥得她紧紧的,有点儿疼。

他看见她掰开他的手指,凤目中滑过一丝慌张。兰溪了解,便垂下头认真地再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都握回来——掰开他的手指,不是为了逃离他的掌握,而是要反过来握住他,将他的大手都包在她的掌心里。

这一刻,她的手虽然小,也想给他信心和力量。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兰溪歪着头望着他的眼睛,“就算你们家是个龙潭虎穴,溪哥我也闯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所以你这个小虎崽子给我虎头虎脑一下,逗溪哥乐一个!”

“嘁!”

月明楼笑开,随着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兰溪认真地想了想,“不如,周末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也许,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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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纯白色调装潢的餐厅里,一切都仿佛拢在纯白的光芒中,人都像是坐在云端,只觉周遭世界圣洁典雅。

纯白的墙壁与桌椅,纯白的窗帘与桌布,就连桌面上都摆放着大篮纯白的长梗海芋。翠绿的花茎与花叶,衬托着洁净清雅的花朵,月慕白目光落在上头,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家里曾经挂着的一幅画儿。

那是他很小时候的事,爸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儿,里头是毛、周、刘、朱四位伟人。大哥就是指着那幅画教给年幼的他认识这四位伟人的。那画儿反映的是周恩来1964年访苏归来,毛、刘、朱三位领导人前去机场迎接的画面。当年的月慕白最关注的是周恩来手中捧着的一束花儿。

也许是那个年代花束还不多见,尤其捧在周恩来这样的伟人手里便更惹眼,月慕白便指着那些优雅洁白的花朵问大哥是什么花儿,大哥告诉他是马蹄莲,说那是周总理最喜欢的花儿嫦。

他便记住了,就跟大哥小时候教给他的所有知识一样,都一直记到今天。

他当然也一样地记得,哥也是非常喜欢马蹄莲;嫂子进门后,还曾经在楼顶的花园里栽种过马蹄莲。那时候的嫂子温玉颜一袭白裙立在花影里,其实也像极了那娉婷清雅的花朵。

此时桌面上的这束海芋像极了当年那幅画上的马蹄莲兽。

“月总,您很喜欢这海芋花儿么?”

“哦?”听见赵小雅的轻唤,月慕白这才回神,略微尴尬地笑,“赵小姐方才说什么?”

月慕白一向为人谨慎,极少出现这样当面走神的纰漏,为了弥补,便更做殷勤一些,遂亲自提了茶壶,替赵小雅续上香茶。

赵小雅是母亲郑明娥安排的相亲对象,月慕白心知肚明。赵小雅的祖父曾是省内高官,父亲和叔伯辈也都在各级政府部门任职,正是母亲期望的政商联姻的对象。

母亲的心愿,月慕白当然不能拒绝。不过来是来,相亲是相亲,他自己动心与否却是另外的事。至少,他不会在面子上忤逆母亲。

赵小雅红了脸,小心指着桌面上的海芋,“我是看月总你一直盯着那花儿在看。便想着,也许月总你是特别喜欢这花儿吧。”

“是啊。”月慕白淡然一笑,“我看咱们也别这样拘束了。我可否唐突直呼你为‘小雅’,而你也可以叫我慕白。否则这样月总、赵小姐地叫下去,倒是越说越生分了。”

月慕白的如月风华轻易已经虏获赵小雅的心,听月慕白这样说,赵小雅自然开心。便垂下头去,低低唤了声:“慕白。”话音落下去,她的颈子,甚至是耳垂尖儿都红了。

这时代还有这样娇羞的女孩子,倒真是难得。月慕白由衷一笑,“我们点菜吧。”

两人言谈甚欢,一顿饭下来,赵小雅对月慕白的学识与风采已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两人作别,月慕白含笑从桌面花篮里抽出一支海芋,将手边一张餐巾纸夹在花茎间,递给赵小雅。

赵小雅不解其意,抬头惊诧望月慕白。

月慕白微笑,“上车再看。”

周小雅就又羞涩地垂下粉颈,这下子连眉毛尖儿都红透了。

上了车,周小雅急忙打开海芋花儿上的餐巾纸看。一看之下,心便跳得慌乱起来。

——柔软的餐巾纸上,用简单的笔触,仿佛就是随身带着的圆珠笔,寥寥地勾勒出一个女孩子害羞垂首的侧脸。

圆珠笔的痕迹是蓝色的,虽然寥寥的几笔,却将那女孩子的神态描摹得栩栩如生;而蓝色的笔迹落在纯白的纸张上,更显淡雅标致。

而那画中人,正是周小雅自己。

原来是那么一瞬,他竟然画下了她的神态。特地夹在海芋花茎内送给她,便是隐约地在夸赞她那一瞬的含羞垂首,模样像极了海芋吧?

再想到他之前回答她的,说是喜欢海芋……周小雅周身都热起来,忍不住转身回头去望月慕白。

他仍旧站在餐厅门口,遥遥目送着她。

如果说这个世间,真的又男子可以用“姿如玉树、笑若朗月”来形容的话,那必定就只是他。

周小雅将小像和海芋紧紧贴在心口。她知道,她沦陷了。

不是因为他现在是月集团的执行董事,也不是因为他渊博的学识,恐怕只是因为手里的这一份心意。

望着走远的车子后窗里,周小雅含羞回首的剪影,月慕白面上笑着,却待车子转弯走之后,唇角便疲惫地垂了下来。

他知道他轻易就做到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虏获了那个女孩子的芳心,他回去自可以向母亲交差——其实他月慕白也并非不懂如何追求女孩子。只要他想,他追求女孩子的技巧不逊于商场上任何一个人。

只可惜,他却从没能获得兰溪的心。

也都怪他笨吧,总觉得兰溪是不同的,他不该对她用任何的技巧,而该本着自己的一颗素心。可惜这颗素心在小楼的桀骜面前显得过于苍白,于是终究败下阵来。

如今独掌公司大权,看似人生终于如愿,可是他却并不快乐。

日日能在公司看见兰溪,可是兰溪却待他客套而疏离。她的眼中已经学会了平静无波,就仿佛他是一个对她而言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就连愤怒,她都已经不屑给他了。

月慕白心区又窒闷地疼。他仰头深吸口气,抑制住这份疼。



送走周小雅,月慕白独自开车去了墓园。

月潮生、温玉颜合葬,章荆南的墓与他们的合葬墓并列。

月慕白先走到章荆南的墓碑前,深深凝视墓碑上那个含笑如花的女子。章荆南的相貌轮廓很有一点像林志玲,同样的长发大眼,同样的既女神又亲切。

月慕白深吸口气,这才对着章荆南的遗像微笑,可是吐出的话却终是语意沉沉,“荆南,也许能跟他并肩长眠,是达成了你的心愿;可是你却未必想到,他的选择竟然是跟我大嫂合葬吧?”

风从海上来,卷过树梢,滑进月慕白的眼底,“与他们的合葬大墓比起来,就越显得你的墓这样伶仃。荆南,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可惜章荆南已经不能回答他,却依旧在照片里向他微笑,仿佛还是当年的眼神清透、笑声琅琅。

月慕白深深吸了口气,“荆南,我和丁雨会照顾好小哲,你放心。丁雨也有她自己的坚持,她说她将来会带着小哲来看你,却不会告诉小哲,你是他的母亲——丁雨说为了小哲着想,她要隐瞒小哲一辈子,她要让小哲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月慕白的眼睛里也含了泪,偏过头去望向大哥大嫂的合葬墓,看着遗照上大哥和煦却不掩精芒的眼,月慕白笑起来,“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亲手毁了你在我心中的完美,你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这个时间没人来扫墓,整个墓园静静的,没有旁人来。月慕白的情绪便一下子爆发开来,走到月潮生墓前,清泪流下,“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我多想咱们还像小时候,我就跟在你身边跑来跑去好了,我真的不想要什么公司,更不想跟自己的家人为敌——可是你为什么要做当年的事,为什么要让我没办法不恨上你?”

月慕白撒开双手,心念成灰,“大哥,我不想恨你,真的。可是如果我不恨你的话,我会对不起荆南。我知道我的心思逃不过大哥你的眼睛,我知道你看出来其实我并不深爱荆南,但是至少那个时候她还是我名义上的女友——大哥,你那样对她,就等于是在我脸上抽下一个大耳光!全公司的人都会看我的笑话,大哥难道你不知道吗?”

“可是你竟然当年还是做了那件事,还是……”月慕白脚步微微踉跄,“大哥,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在你心里什么都不值,所以才会让你做那件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是不是?”

山风飒飒,仿佛谁的呓语。月慕白的目光又落在温玉颜的遗像上,月慕白的泪便落得更凶。

“……大哥,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你怎么能不为大嫂着想?我亲眼看着大嫂站在楼顶的花园里偷偷地哭——她不能在家里跟你吵,因为一旦吵开了,她怕妈又会借机为难你,所以她忍了,她一个人生生地将那些委屈都吞在自己的肚子里。”

“大哥你真的以为大嫂一直不跟你闹,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么?大哥,也许你对不起我没关系,可是你又怎么对得起大嫂,你又如何有脸在九泉之下面对大嫂?——大哥,如果我是你,都无颜面跟大嫂合葬。”

小楼的相貌更像大嫂一些,每次看见小楼失意的神色,他总是会想起大嫂——月家亏欠大嫂良多,他当年虽然也是年少,却亲眼看见过大嫂独自的忍让。所以有时候他只觉有点无法面对小楼的悲伤,否则便像是大嫂在望着他。不过幸好,小楼那孩子从小到大一共也没对着他展现过几次悲伤,那孩子一向是骄傲又桀骜的。



月慕白哭够了,在大哥墓碑前坐下来,心里稍微平静了些。

没人明白,原本不在乎公司权柄的他,怎么会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怎么会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终究将公司的执政权从大哥父子的手中抢夺过来——大哥曾经对他那样好,他怎么能忘恩负义。

他没办法告诉外人,他为什么会恨大哥;为什么会要向大哥证明,他是有能力打败大哥的。

月慕白折腾够了,已是累了。堂堂七尺男儿,这一刻仿佛又回到小孩子的那会儿,将头轻轻抵在兄长的墓碑上,“大哥,我今天去相亲了,是顺着妈的心意去的。你当然明白,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姑娘。我想要的姑娘,不要我了……大哥,是你儿子抢走了她,大哥你要替我主持公道。”

月慕白说完,自己都苍凉地笑。这样的他,哪里还像是一个叔叔?

“大哥,我知道对我今天所说的话,也许有许多你并不认同。可是隔着这层墓碑,你没办法站起来向我辩白。”

“不过没关系,大哥,我迟早迟晚有一天会到地下来陪你。那时候,我再听你说罢。大哥,其实我一直忘了跟你说——你走了的这些年,我一个人,好寂寞。小楼虽然是你的儿子,虽然年纪跟我只差了五岁,可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大哥,我想我的心,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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