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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次，梁暮雪觉得，这个新来的总经理看她的眼神带着很强烈的好奇感，似乎想要洞析她的内心。
第一次， 梁暮雪解答完他的问题后，转身出去，突然听到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梁暮雪吓得回头一看，他却盯着显示器专心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第二次，他问了梁暮雪一个关于各部门之间协作的问题：“现在各个部门之间的流程文件签订是通过邮件讨论还是开会决定？”
“*文件是邮件讨论，二级以上文件是开会决定的。”
任千山说：“OK，我知道了，你帮我传递下去，以后凡是涉及到两个部门的文件签订，必须要开会讨论，并拿出详细的会议记录。”
“好的，任总。”暮雪转身出去，开门，再关门，就在门要带上的那一刹，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任千山，发现任千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出去的方向。
梁暮雪猛地紧了一下。
不过，就是这两次，接下来的时间都很正常，任千山是一个很细心、严谨的总经理，她是一个很负责任、勤快的助理，两人的关系没有一丝不正常。
会不会是自己太神经质了？
*******
中午快下班时，梁暮雪敲了敲总经理室的门，以前的黄总有订饭的习惯，所以她进去问任千山要不要订饭。
任千山停下手中的工作，犹豫片刻，问她：“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梁暮雪说：“附近的餐厅挺多的，您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
“你平时在哪里吃？”
“我？我习惯去吃……桂林米粉，我还是给您订餐吧，粤菜和湘菜，您喜欢哪一类？”堂堂的总经理，年薪N万，不会去小饭店吃这些不太有营养的东西吧。
“那我们一起去吃桂林米粉吧。”任千山微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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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里人很多，不够安静。”他这种气质的帅哥跟着她去那种小店会很不自在。
“无所谓。”说完，他拿起搭在椅子后背的大衣就往外走，见她还愣着，又朝她说：“走吧。”
*******
梁暮雪之所以喜欢在中午的时候吃桂林米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省饭钱，她这个所谓的总经理助理，只不过比一般的文书和文员级别高一些。至于工资，吃穿是不愁，想要在这个城市安定下来却很难。她准备给自己买一套房子，小房子也好，够自己住就行了。
何清梅曾笑她傻：以你那张能魅惑男人的脸，想要住大房容易得很，何必辛苦做房奴？
偏偏暮雪同学的道德观和爱情观都很强，房子是要住自己买的，男人是要嫁自己爱的。
*******
上回提到，喜欢张华东的女子可以从A市排到B市，而仰慕她梁暮雪的男人，又何曾不能从A市排到C市。
从小就在男生注视的目光中长大的梁暮雪，早就习惯了在男生面前大方从容。
不过，跟这个任总走在一直，紧张得像是一个跟班。
梁暮雪简单地说了一下桂林米粉店的地址，任千山就从容自在地走在她前面。
让她走在前面也不是，并排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跟着。
他穿了黑色的大衣，围着围巾，从后面看，伟岸，又孤傲。暮雪第一次认真地欣赏一个异性。
正文 8 桂林米粉
这家桂林米粉店只有40个平方左右，里面贴着古色古香的壁纸，还贴有大幅桂林山水画，显得很温馨。
地方不大，人却很多，纵眼看过去，依稀有几个空位。
任千山领着梁暮雪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自己去收银台买餐票，愣是将负责收银的那个小姑娘看得一傻一傻的，像看到某个大牌明星。
他从钱包拿出12块钱递给小姑娘，小姑娘开始没反应，仍然张大嘴巴看他。任千山拿钱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姑娘才傻乎乎地撕下两张票给他。
同时傻乎乎的还有梁暮雪。她以为像任千山这种高高在上的领导，只会拿着信用卡去高级餐厅刷，哪会备有零用钱，就像张华东。
来的路*还幻想着任千山来到这种小店之后会像乡巴佬进城，站也不知道站哪，坐也不知道坐哪，想到这时她还在心里鄙视了他一下，明明吃不惯，偏要跟着来。
任千山一手端着一碗粉坐下来，推给梁暮雪一碗，然后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筷子，撕下塑料纸就动手。
暮雪担心他的高级大衣会碰到桌上的油腻，不过他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大概家里的衣柜都是这些衣服吧。
“你为什么经常吃米粉？”任千山嘴里吸着米粉问。这个动作由任千山这样的帅哥做起来一点也不感到不文雅。
“一是为了省钱，二是因为喜欢吃。”梁暮雪毫不隐瞒。
“不要经常吃，营养会跟不上。”他用的是领导的口吻，认真地说。
他碗里的粉只剩一半了，看来这里的粉确实味道不错。
“你以前吃过桂林米粉吗？”梁暮雪问，他这么熟悉地买单，像是经常吃的。
“读高中的时候在学校住，下课后经常跟宿舍的兄弟一起吃。”
“哦，原来是这样。”
“你以前在哪里读大学？”任千山问她。
“A大。”
“哦？这么说，你在A市很多年了？”任千山似乎很好奇。
“是的，6年了，6年前在这里读大一。”
任千山脸上划过一丝喜悦。
暮雪想，他问自己读什么大学，是身为上属的他想对下属多一些了解，学历很重要，当然要问问。
任千山一碗粉吃完，看到暮雪还剩半碗，就又问了一个梁暮雪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暮雪？”
“那你为什么叫千山？”
“咱俩的名字居然能凑一对，难怪这么有缘。”
梁暮雪筷子夹着的那颗花生掉在碗里，平静的汤激起一波涟漪。
有缘？
他却接着说：“……能成为同事。”
果然，是她神经质了。
***********
没想到，这个看似平静，其实也的确很平静的上午，却在公司激起了万层浪。
不过是新总经理到任。
不过是带新总经理吃了一碗粉而已。
中午刚回到办公室，汪小春就打了她的座机，紧张兮兮地说：“暮雪，你快上公司论坛，上面在热议你。”
热议？
她和张华东之间那点事，曾经被热议了很久，温度早就降下去了，难道又被炒热了？
开机，登陆公司论坛，一条醒目的标题赫然位于论坛的最高处——《相亲女不作女王宁作跟班？》短短的一个小时，贴子就被顶了9页。
发贴之人义愤填膺地指责了相亲女趁近水楼台想先捞月的可耻行为，放着好好的女王不当，在今天中午死皮白赖地当起了跟班。
这“相亲女”指的当然是梁暮雪，梁暮雪去年上电视台相亲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女王？当然是暗指在张华东苦苦追求下，梁暮雪太拿自己当女王了，这个光荣称号之前在论坛上出现过。
至于跟班，她承认，今天中午跟在任千山后面是有那么一点像。但是，跟领导去吃饭，你难道想当领导不成？
至于这个近水楼台，捞的又是哪个月，往下看回贴就知道。
＇绿心＇：恶心，无聊，死不要脸。
＇疯子＇：谁叫人家有钱，社会就这样。
＇JANE＇：我看你们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掉进缸里的鱼＇：新来的总经理很帅啊。
＇且听风吟＇：楼上的你也看见了呀？哇塞，何止是帅哗，简直帅到不是人。
＇逗妇乳＇：切，羡慕妒嫉恨！
＇一览众山＇：可怜了某人，三年的百合啊，要多少钱呀！
……
正文 9 论坛风波
梁暮雪气得连拿鼠标的手都发抖了，很想在上面留言：不是这样的，你们这些人凭什么乱说？
可在如此风口浪尖，解释等于掩饰。她气得关掉论坛，不再往下看。
这时，QQ上的头像有闪动，是汪小春。
＇春意盎然＇：暮雪，看了论坛没有？
＇小雪＇：看了，一群无聊的人。
＇春意盎然＇：……
＇春意盎然＇：你今天真的跟总经理去吃饭了？
＇小雪＇：没错。
＇春意盎然＇：（惊恐连连的表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太不要脸了（调皮的表情）。
＇小雪＇：是他硬要跟我去的。
＇春意盎然＇：你果然是天生的妖精。
＇小雪＇：敲头的表情。
＇春意盎然＇：你觉得那个帖是谁发的？
＇小雪＇：鬼知道！
*********************
总经理室。
任千山的手机急速地响起，屏幕显示“张华东”。
他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
手机内传来张华东劈头盖脸的声音：“你和梁暮雪是怎么回事？论坛上在说你们呢。你记得你怎么答应我的？”
“论坛？什么论坛？”任千山一头雾水。
“你打开公司内网，上面有个论坛。”新来的就是麻烦，连内网都不知道。
任千山打开论坛，越看脸越黑。
电话那头的张华东又嚷了起来：“怎么样？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任千山如实回答。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以。”
“说吧，我听着呢。”
“绯闻。”任千山说完，就挂了电话。
远在北美的张华东，着实委屈。
*********************
下午，梁暮雪因为项目的事，去了一趟开发部。
坐在门口的汪小春见她进来，跟她挤了挤眉，做个打招呼的姿势。
暮雪朝她笑笑，就直接进去找负责这个项目的工程师李泰宁。
一路走进去，她赶到氛围不对。
本来嘈杂的办公室，在她进来后，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好多脑袋都朝她的方向转过来，顷刻间，暮雪就感到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看。
开发部为数不多的那几个女工程师在窃窃私语。
好几个人迅速将论坛的网页最小化。
暮雪脸上僵了僵，手上的文件夹被她握得更用力了。
但很快地，她又恢复了镇定，优雅地朝李泰宁走去。
李泰宁拿出资料和暮雪对进度，最后双方都在对方的资料上签字确认。
暮雪正要走，被李泰宁扯了扯衣袖，示意她先别走。
李泰宁是暮雪在A大的师兄，暮雪大一时，他已经大三了，当时的李泰宁也算是A大的风云人物，年年拿奖学金，系篮球队主力，系学生会副会长，机械系的师妹对他可是崇拜到五体投地。
机械系的女生本来就不多，美女就更少，梁暮雪一来，便被评上系花。
第一个学期末，梁暮雪领了奖学金，更是让系里的人对她刮目相看，李泰宁曾经邀请过梁暮雪担任学生会干部，只是被梁暮雪拒绝了，她说她只喜欢安安静静地学习。
所以，他们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大四的时候，李泰宁就被“锐行”看中，从实习生干起，没多久，又被评为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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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宁拿出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我想我知道论坛上那个贴是谁发的。
暮雪顿了顿，接着在上面写：是谁发的？
李泰宁：郑阳，中午我回来得早，看见她在论坛上面写东西，刚好今天中午只有那个贴，我猜是她。
梁暮雪：好的，谢谢。
李泰宁跟她点点头，就将那张便利贴撕成碎片，示意她“谈话”结束。
梁暮雪也点点头，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路过郑阳的位置时，她稍停了一下，正巧郑阳也转过头看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得意。
梁暮雪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然后继续走。
郑阳脸上的得意，转为心虚。
正文 10 以光碟为证
回到位置上，暮雪神情沮丧地坐在位置上。
显示器上不知是谁给她贴了张便利贴，她也不看内容，撕过来就在上面乱写：
“人心险恶啊，孤立无援啊，痛苦不堪啊，神啊，救救我啊……”
理科出身的梁暮雪，居然能想出这么多词语，她一个激灵，越写越佩服自己，越写越多：“沉鱼落雁啊，闭月羞花啊，红颜祸水啊，苦命的我啊……”
写着写着，突然感到气氛不对劲，周围有一股逼人的气场，抬头一看，任千山正站在旁边看着她笑。
“任……任总，你，有事？”上班开小差，又被领导撞见，梁暮雪紧张得很。
“刚刚找你，没看到人，就贴了张便利贴在你显示器上，让你进来找我的。”任千山说。
梁暮雪站起来，东找西找，哪有什么便利贴？
任千山将她刚刚当废纸乱写的那张拿过来，笑了笑说：“呦，在复习成语呢！”
梁暮雪也笑笑，假装镇定。不知道领导卖什么关子。
“进我办公室，有事跟你谈。”
**********
刚坐下，任千山就将笔记本推向她。
屏幕当前页正是那个帖子。
梁暮雪懵了，看着任千山：“任总，我想这件事情您是清楚的，关于中午的事情……”
“等等，小梁，我不是听你解释的。”
“……”
“我让电脑部查了这个贴的出处，经过他们的查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