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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千山捧着两杯奶茶远远走来，看到面前的场景，他愣了愣。
今天太多反常的事了，尤其是梁暮雪。
他走到他们面前，递给梁暮雪一杯奶茶，对另两个人说：“不好意思，我只买了两份，没有你们的。”
暮雪有些哭笑不得。
没错，她今天就是要找南羽过来扮演她的男朋友，再跟任千山说分手，还任千山一个美好的未来的。
可是，这些话，要怎么说出口？
狠了狠心，她把手中的奶茶往李香芝手中一塞：“你拿着，这本是属于你的。”
李香芝捧着奶茶，茫然不知所措，原来梁暮雪会是这样一个女孩，叫人捉摸不透。
任千山生气了：“梁暮雪，你搞什么？认真点。”
说完，就夺过李香芝手中的奶茶，塞回暮雪手里。
南羽无语，如果要用“天生一对”来形容一对情侣，无疑，面前这两只最符合了。
最无辜的是人家李香家好不好？
梁暮雪一把拉过南羽，搂着南羽的腰：“千山，我有新男朋友了，就是他，我们分手。”
任千山是搞不明白，梁暮雪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如今还找一个小屁孩来当挡箭牌。
只有他这种成熟的男人，才能征服她，要找也要找个实力相当的嘛！
他瞧了一眼香芝，但是看到香芝无辜受伤的表情，加上他对香芝的了解，绝不是香芝让她这么做的。
任千山注视了梁暮雪好久，暮雪心痛加上心虚，干脆扭过头，看着南羽。
空气中充满了猜忌的味道。
任千山眼光转向南羽：“是吗？你真是她男朋友？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南羽对任千山早有耳闻，如今亲眼见到他，发自内心觉得他和暮雪才是一对，何况，他并不赞成暮雪的做法。
如今在任千山眼光的注视下，一向光明磊落的南羽，更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干脆就将话说白了：“我不是她男朋友，她只爱你一个人，但是，她现在做的，都是为了你好。”
“南羽，你……”暮雪见南羽并不帮她，反而揭穿她，猛地放开他的手。
“姐，对不起，我……”
任千山抓住暮雪的手，说：“你真的，那么想离开我？你的承诺呢？是谁说过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
暮雪偏过头，不看他。
爱他，就要为他的将来着想，不是吗？
如果要让她成为一个令他们父子反目的罪人，她宁可不要那个承诺。
何况，他说过的，要成为优秀的企业家，离开了他的家族，他能实现理想吗？
人世间的百态她看得多了，跟家里人斗，有几个是好结局？
“千山，你太幼稚了，承诺不过是当时说的一些傻话，这个世界上，谁没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又有谁和谁真正会守着一个承诺去过一辈子？”
任千山将手中的奶茶往后一扔：“我会，但是，你为什么总不相信我呢？”
暮雪转过身背对他：“可是我不会，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你的承诺太遥远，又虚无缥缈，我等不了。”
任千山很生气，奈住性子不发作：“那你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登记结婚。”
她显然怔了怔，没想到他的态度会如此坚决。
南羽和李香芝也惊讶任千山的态度，他对梁暮雪，绝对是认真的。［ＷＷＷ。ＷＲＳＨＵ。ＣＯＭ］
梁暮雪狠狠地咬咬牙：“不，我要你离开我，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这是你的心声吗？梁暮雪？”
她深吸一口气，转回头看着他，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是的。”
任千山一把抓过她的肩，也认真地说：“好，那我告诉你，无论你现在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说这些话，我都原谅你，你这辈子是我的，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不放手，不信你就等着瞧。”
说完，眼光瞟了南羽和李香芝一眼，又对暮雪继续道：“局面是你造成的，你自己收拾，我不奉陪。”
任千山扬长而去。
正文 61 成全也是爱
梁暮雪自以为策划了一场好戏，她以为任千山一定会生气，就算不死心，起码会很伤心，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态度。
不愧是从小学习商场竞争的，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掩饰不了虚假。
她泄气地看了一眼无辜的南羽和李香芝，有些下不了台，而南羽和香芝也愣愣地看着她，暮雪干脆跟南羽说：“我走了，你帮忙送香芝回去。”
竟也扬长而去。
留下第一次见面的南羽和李香芝。
南羽刚开始听梁暮雪说，任千山是有未婚妻的，而且这个未婚妻不愿放手，所以他们的事始终有个障碍。
起初，他一听李香芝是这样的角色，自然想到电视剧那些即使得不到男人的心，也要得到男人的人的那种人。
那种人当然是心狠毒辣，手段残忍的。
可是，如今楚楚可怜的李香芝站在他面前，他释然了。
李香芝的心情，他懂。
李香芝的感受，他懂。
李香芝的处境，他也懂。
她只不过是有一点点不甘心，需要用时间去治愈。
她只不过是没有遇到生命中真正会用一生去爱她的人而已。
他看着李香芝站在广场中，茫然得像脱了线的风筝，不知飞向何处。
竟一下子对这个女孩子产生了别样的怜悯。
“要不，我们去喝杯咖啡吧！”南羽对李香芝说。
李香芝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她认真审视眼前这个男孩：白净的娃娃脸，即使内心有伤痛，也阻挡不了他脸上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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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喜欢梁暮雪的，对吧？”
坐在半岛咖啡厅里，李香芝用小勺慢慢搅动桌上的那杯蓝山。
南羽笑而不语，脸上的表情令人猜测不透，跟在梁暮雪面前判若两人。
“为什么你不跟她表白？”香芝又问，大眼睛和古胴色的肤质，加上这句问话，完全是美国人的风格。
是呀，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这是香芝所受的教育。
“喜欢和爱的定义不同，喜欢可以说出来，但是，爱，要仔细揣摩。”
香芝不解，大眼睛望着他，自有一番异域风情的味道。
“那我问你，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妙，很美好？”南羽微笑地问她。
“应该……是吧。”香芝回忆起自己爱任千山的过程，前面那部分很美好，后面……则是苦涩的。
“特别是你没说出来之前，他并不知道你爱他，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会维持着一种相互欣赏的关系，你越是不说，这种关系就越会长久。”
“没错。”香芝发现，眼前这个男孩子，在内心方面，要远比她成熟。
“一旦你打破了这种关系，而你要的，对方给不起，那就会给他造成压力，两个人之间，就不再会有那种美好的感觉了，所以，爱一个人，有时候成全对方，也是爱。”南羽端起自己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然后，看着窗外的车流，脸上是干净美好的微笑。
香芝心里颤抖了一下。
爱一个人，有时候成全对方，也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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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离开东风广场后，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了好长一段时间。
只觉得胸口憋了一股说不出的闷气。无助，彷徨，更多的是生气。
任振贤的话似在耳边：
“你以为离开了家族的光茫，他算什么？不错，他是留过学，能力也不错，可是出去以后，他能干什么？顶多一个职业经理，那也是替人打工的命，年薪二三十万？还不够他的一辆车，这能体现他的人生价值吗？”
“……山儿将会接管我们家族更加庞大的事业，包括旅游、陶瓷、酒店行业，而这些行业中，李香芝家族占有的股份比我们还要多，如果他再这样一意孤行，他将一无所有，难道？这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暮雪咬紧牙，捂住胸口，连指尖都在颤抖。
任振贤的言下之意，无非是她对任千山的前途无半点作用，只有李香芝才能帮到他。
被人轻视的感觉，就像大庭广场之下，当众被人剥了衣服。
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她从来不以一个人的背景、外貌、学识去判断一个人的品质，然而，自己现在却被人拿这些外在的东西来批判着。
所谓上流社会的潜规则她不懂，貌似任振贤说的话，是为了任千山好。
耳边又响起了任千山的话：
“好，那我告诉你，无论你现在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说这些话，我都原谅你，你这辈子是我的，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不放手，不信你就等着瞧。”
哦，千山，这真的是你的态度吗？
如果为了得到我，必须要放弃很多东西，你愿意吗？
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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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点钟左右，暮雪回到工作了4年的公司。
大门口外面的草坪上，小草长得更茂密了些。
进门时，二十来岁的保安礼貌地叫了一声：“梁总监，您回来了。”
办公大楼前，新年开工的那一幅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对联正在风中招摇，似乎在倾诉着对她的不舍。
走进开发部，相处了两个多月的同事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高大的蚊子正好有事要出去，走过来时和暮雪打了个照面，他打了个招呼：“梁总监，回来啦。”
暮雪点点头。
李泰宁正召集几个工程师在讨论什么，神情凝重，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暮雪回到办公室，坐下来，闭着眼睛冷静了半刻，然后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那份解聘合同，在尾页处签了名，合好，再摆放在桌面上。
她的秘书看见后，会拿去人事部的。
打开办公室的门出去，经过郑阳旁边，暮雪停顿了一下。
刚好，郑阳也抬起头看她。
暮雪留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对视，什么也没说，最后从她身边走过去。
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拂过郑阳脸上，她面上的神情刹时间凝滞了。
正文 62 张华东的变脸
A市妇幼医院。
妇产科的等候区里，几排长椅上坐满了人。
多数是大着肚子的孕妇和陪同在她们身边的丈夫。
身边那位孕妇大概有七八个月了，虽然在这里排队等候的人很多，但是她脸上很平静，嘴角还带着幸福的微笑。
有人说过，女人一旦做了妈妈，脾气再急躁的人在面对宝宝时，天生的母性会促使她们的忍耐力有所提高。
她的丈夫时不时把手放她肚子上*两下，温柔地说：“我的乖宝宝，很快就到我们了，再耐心等等啊。”
暮雪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似乎真的动了两下。
她由衷地笑了，竟也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梁暮雪，请到2号妇科诊室待候。”广播里，传来甜美的召唤声。
梁暮雪心中一紧。
走到门口，一个女的手里揪着一份病历，痛苦地走出诊室。
女医生表情麻木地喊：“下一位。”，声音也是麻木的。
暮雪走进去，坐下。
“看什么？”医生头也不抬。
“想……证实一下是否怀孕了。”
医生开了个单：“这个拿去交费，交了费再到检验科去验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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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暮雪打开了报告。
阳性。
也就是说，她怀孕了。
不知道别的女人知道自己怀孕后是什么心情。
总之，暮雪觉得很复杂，震憾谈不上，任千山每一次要她时，都固执地不愿采取安全措施，所以，怀孕似乎是情理之中的，除非他们两人不孕不育。
幸福也说不上，毕竟她没结婚，年龄也没到大龄产妇的程度，怀个小孩不至于兴奋。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暮雪摸着仍然平坦的*，想像几个月后，这里将会高高隆起，甚至高过自己的傲人的两座山丘。
在诊室里，医生拿了个测孕龄的纸盘，随便摆了一下，说：“两个月半了。”
真奇怪，怀孕的日期竟然是连着前一次月经来的日期的，按这样的算法，不到7个月，就要生下一个小孩子。
任千山的孩子！
多么不可思议。
****************
暮雪就这样走在大街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时不时摸一下肚子，女人体内蕴含的母性随着胎儿*出来。
几乎不用思索，她就做了决定：
她要保护它，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生下来，好好地照顾。
身后，一个人默默地跟着她，暮雪竟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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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区里，暮雪跟保安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进去，没留意到保安的眼睛紧盯着她后面。
她只管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踩着什么东西会滑倒。
还要留心小区里任何可能伤害到她的事物，包括在小区内滑滑板的小孩，还有洁洁工挥动着的扫把。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她就这样走路了，这都是下意识的，并不是刻意想起来才这样做。
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进了电梯，后面一个人紧跟着进来，站在她身后。
电梯门“叮”一声关好。
暮雪按了10层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