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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与寞的川流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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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是设计助理的助理,他是我们的重要客户。

我见过他几次,除了仰望,并没有非分之想。

他的视线当然不会在广告公司一个小实习生身上停留。

曾经我立志做一个纯粹的设计师,坚信设计师要拥有自己的灵魂,没有坚持的设计师和机器无异,软掉了骨头的设计师就不算是设计师。

可我们的设计总监,在穆彦面前总是一味迎合,在客户——金主——钱的前面,只会见风使舵。最初的职业梦想,也幻灭得最快。穆彦的强势,让我发觉所谓灵魂,所谓设计,一遇到金主就什么都不是了。

如果理所当然走下去,我也会是一个庸庸碌碌的设计师,在夹缝中妥协求存。

与其如此,为什么我不做一个有力量左右别人的人,像穆彦那样——强而有力,喜恶鲜明,一句话就能将别人辛苦几天几晚的成果碾成垃圾,再一句话又可以让“垃圾”起死回生。

当我看到穆彦所在的公司登出巨幅跨版招聘广告,那一刻,怦然心动,发现前方出现曙光,机会的大道延伸到面前,走上去,我的轨迹就要开始转向了。

面试时穆彦看见我的实习履历,诧异地问:“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几乎要怀疑履历的真实性。

一个实习生还没资格参加提案,没机会走进他所在的公司,没办法走到他面前来。可他怎会没见过我呢,甚至我还给他倒过一杯水……每当他来我们公司,目不斜视走进会议室,目光却从未停留于不相干的人身上。

那时还没有情愫,我只是向往他,想要成为他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这向往后来一天天被发酵成倾慕,酝酿成情愫,像一坛酒在地下埋了那么深,终于有一天,藏不住味道,丝丝渺渺地钻了出来。

这样一个酒醺人醉的深夜,我在昏暗车中望着他,心底有个声音想冲口而出,将这一切都告诉他,让他知道,全都让他知道。

“穆彦。”我叫他的名字,以为自己用尽了力气,声音却低如蚊蚋。

他温柔地在我手臂拍了拍:“不要哭。”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反过手,五指轻轻将他扣住,怕放走此刻仅有的稻草。

掌心相贴的刹那,温度传递,肌肤相触的奇异颤栗,莫非就是电流涌过的感觉。

他没有收回手,目光隐在暗里,定定看我。

耳边听着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和我自己的心跳声一般清晰。

谁也没有动弹,没有进退,僵持的片刻空白,令人窒息。

就在窒息边缘,感觉到指尖上一麻,他的手指动了动,开始摩挲我的指尖……沿指尖向上,从摩挲到揉捏,点点加重……我的手陷在他掌心,仿佛是一件被把玩的珍藏。他娴熟、耐心而温柔,握起我的手引向唇边,带着我身体也倾斜过去。

心跳骤急,我束手无措,一呼吸,全是他身上清淡好闻的气息,和着体温,透出衬衣。

我无法说、无法动、无法想,如被梦里魇住。

他靠过来,呼吸若有若无拂过我颈项,酥酥的痒。

我抬眼,和他的目光在昏暗里相融。

只记得,车窗外微光投映在他瞳孔里的一点亮。

然后,他顿住了,一动不动。

像只敏感的狐狸在猎物入口前突然迟疑,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眼神,低头望着我,呼吸纷乱,脸上轮廓消失了白天的锐利,像被温水洗过一遍,只见年轻、干净与柔软。

我鼓起勇气,颤抖的嘴唇,试图主动靠近他的脸颊。

他没有反应。

我心跳如鼓,耳中声音嗡嗡,不知要继续还是等待。

外面有车经过,雪亮刺目的远光灯柱扫进来,刀一样掠过他的脸。

我被灯光刺得眯起眼睛,只一刹那,再睁开发现他表情已经变了。

他像如梦初醒,坐直身,将我轻轻推开。

来不及看清楚他眼里再度凝聚的理智,他已冷冷转过脸去。

前一刻相距毫厘,这一瞬远在千里。

我被一种名叫自尊的东西,嘘得无地自容。

第二天、第三天、第很多天过去……他像彻底失去了那个晚上的记忆,再照面也没有任何异样,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事实上,也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他平静如死水一湾,我也一样。至少看上去一样。

不久后发生了一件事。

我出于好心,帮一个刚进销售部的新人,给了他需要的信息。那个新人却借此搭桥,撬走了另一个同事的客户。事情闹开,两人各出损招,相互拆桥,最后谁也没抢到单,使公司流失了一个重要客户。

穆彦大为光火,立即炒了那新人,对另一人也重罚。

我自然逃不了牵扯,被同事记恨不说,也被穆彦狠狠一顿训斥。

他在火头上,话语犀利,把不该我承担的错误一并算账——若是现在,我已懂得不吃眼前亏,当初却忍不下一口气,倍感委屈,当面顶撞回去,为自己开脱辩解。

那无疑于火上浇油,穆彦岂容下属这样无视他的权威,当即冷冷撂下话,“这是工作场合,不需要谁张扬个性,你要么反省自己,反省不了也可以离开。”

我被这句话激得脑子一片空白,不假思索就答,“好,我辞职。”

开弓没有回头箭。

说了辞职,便只能强忍伤心,装出若无其事,写辞职报告,准备移交工作,等待人事部来找我做例行谈话——但人事经理叫我去的时候,格外温和耐心,反复沟通辞职原因,了解工作状态,当时并没在我的辞职报告上签字。

第二天,行政部经理苏雯叫了我去,问愿不愿意从销售部调往行政。

我正后悔自己的莽撞,这下峰回路转,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运,得人伸出援手。

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自己或许不是那么差,以为得到苏雯的赏识爱惜,对她满怀感激……到行政部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苏雯对我并没有多少青睐,一开始甚至是冷淡的。也许那个时候,她伸手挽留我,不过是恰恰缺个人手,招新不如纳旧。

第一卷 第六章

“没记错,是这里?”

穆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猛然回过神来,车已停在我家楼下。

他转头看我,侧脸的角度,微笑的样子,和记忆里都一样,像时空发生了重叠。

我看着他,喉咙里突然干涩,涩得发疼。

他将脸转回去,双手搁在方向盘上:“上去吧,早点休息。”

我推开车门,想起忘记说再见,回头刚要开口,触上他专注目光。

他在看着我。

我被这目光定住,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一笑:“晚安。”

我这才从定身法中脱困而出。

直至走进电梯,开门进屋,坐在沙发上,那种被定住的感觉,还没散去。

闭上眼睛,突然觉得那么累。

威震天跳上来,大头抵在我腿上蹭,肉呼呼的爪子一下下踩我。

这一夜辗转不能入睡,思绪纷杂,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

没睡一会儿,手机在枕边响起。

我勉强撑起眼皮,看见来电显示是苏雯。

顿时一惊坐起,定神再一想,是周六没错。

电话里苏雯的声音像盆冷水浇下,“纪总提前回来了,十点有个要紧的会议,你得过来加班。”

赶到公司,苏雯脸色不佳,皱眉问怎么来得这么慢。

“你先去机场接纪总,十点钟回公司开会,把这个带给他,他要在路上看的。”苏雯递过来一本又厚又大的资料册,语速飞快,“十点你也参加会议,负责做会议记录。”

我一头雾水,“我做会议记录?”

“对,你做。”苏雯硬声回答,“我有其他事不能参加会议,叶静休息,你暂时顶一下,做记录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有问题吧。”

“哦。”我还能说有问题吗,这摆明了,是苏雯趁机把我往前推,要我在纪总面前露脸,好争取总秘的职位。心里只能苦笑,她还不知道我根本没那愿望。可现在已经被叫来,总不能当面回绝说“我不干”,好歹也就是开个会而已。

我带好东西,下到车库,看见司机老范已在车里等着。

看见是我,他诧异地推推墨镜:“怎么是你这丫头?”

我做个苦瓜脸:“被拉壮丁。”

老范四十多岁年纪,只给纪总一个人开车,兼管司机组调度。虽然只是个司机,却是公司里一大牛人,除了纪总,对谁都爱理不理。用他的话说,又不求升职加薪,把车开好就行,不求人最大。

但他对我却很友善,私下一口一个“小丫头”地叫,常嘲笑我娇气。

刚到行政部时,我也没少受他白眼。

后来有一次,纪总参加一个活动,苏雯和我陪同。午间有餐会,事先是说纪总不去的,活动完了就走,可那天他与几个政府官员相谈甚欢,就留下一起用餐。

苏雯打发我自己在外面吃饭,她独自陪同,大概是觉得小人物不登台面。

我在KFC吃东西时,想起老范还饿着等在车里,就给他带了份外卖,回去看到他正在就着矿泉水啃饼干……就一盒外卖,竟让老范感动了。

平常没什么人在意他们,像司机、前台都是公司里的最底层,受苦受累在人看来好像是应该的,做的事好像是最没含金量的,其实恰恰谁也少不得他们。

那之后老范就对我和气多了。

跟在纪总身边,自然耳目消息灵通,老范虽然一贯嘴紧,却也时不时点拨我一两句,实在是难得一遇的好人。开在高速路上,老范有一搭无一搭和我扯了几句,突然问:“丫头,该不是你要接叶静的班吧?”

果然是消息灵通人士,叶静辞职的事还捂着,他就知道了。

我说:“你看我像那块料吗?”

他嘿嘿笑:“打磨打磨,可能也行。”

我苦笑,就当是夸奖好了。

他瞟我一眼:“这是好事嘛,怎么苦着个脸。”

我想说总秘又不是我想要的职位,话到嘴边,赶紧打住。

得了好处还叫苦,一定招人说“矫情”,就算是老范,也还是少说为妙。

到机场接到纪远尧,老范在前面拎着行李,我随后跟着他走出机场。

纪远尧看见是我来接机,也没问什么。

我看他今天脸色不错,比那天好很多,只是刚下飞机显得疲倦。

上车时听见他又咳嗽,我随手从包里摸出Hello Kitty的小糖盒递过去,“润喉糖要吗?”

纪远尧一愣,接过糖,看来完全是出于礼貌,才勉为其难放进嘴里。

我看他皱了眉,就问:“味道不喜欢?罗汉果糖是这味道,习惯就好。”

他笑笑:“我不爱吃糖。”

糖和肉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之物,不爱吃糖的人,一定性格很乏味。

他好像看出我的腹诽,笑着说:“男人一般都不爱吃糖吧。”

“不会吧,我爸平时跟您一样不爱说笑,但是他很爱吃糖……”我猛然收住话,看着他表情,恨不得拿袜子塞了自己的嘴——这叫什么话呢,把他和我老爸比在一起,我爸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人家好像才三十六七,一表人材,风华正茂。

照规矩,我坐到副驾,老范帮纪远尧开了后面车门。

“你坐后面来。”纪远尧说。

我一怔。

后座很宽敞,我端正坐着,与纪远尧之间还有足够再坐两人的距离。

他垂目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

我将资料册交给他,转告了稍后的会议安排,他点点头,一言不发看起册子,不再理会我。

车里安静得出奇。

后视镜里的老范盯了我几眼,示意说点什么,让气氛这么沉闷似乎不好。可我拿不准该不该说话,人家在看东西,也许倒嫌我吵……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扭头看窗外,假装高速路上风景真好,灰的天空、灰的马路、灰的高楼大厦。

“你要喝水吗?”

打破沉默的是纪远尧。

他一边看着册子一边心不在焉问,眼也不抬。

老范在前面接话,“有矿泉水,安澜,渴了自己拿。”

“好的。”我反应过来,看到手边的依云,拧开一瓶递给纪远尧。

“谢谢,你自己喝。” 他笑笑,放下册子,拿起另一瓶拧开。

难得向老板“谄媚”一次,没成功。

他问:“这份资料看过吗?”

“没有。”

“看看。”他随手递给我。

来时路上忍着好奇心,没敢乱翻,原来可以看,估计不是什么商业机密。

挺厚的一本,我聚精会神往下看,刚看一会儿,听见他问:“看得明白吗?”

“大致明白。”我想想又补充,“不过,有些地方看着吃力。”

纪远尧笑了,银边眼镜下,眼角微弯,“专业的设计说明书,能大致明白也不错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暗自捏把汗。

纯文职的人,确实看不懂这本册子。好在以前做过销售,面对客户,不能不懂自己的产品,每个销售人员都进行过恶补。我尤其是外行,笨鸟知道要先飞,下苦功啃过技术知识,勉强能明白个大概。幸好没有不懂装懂。

一个销售所需具备的技术基础,能忽悠客户就够了,技术层面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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