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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义-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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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哪,也不知你是去远咧,可也不知是成心不理我。你不想想,你把大人盗走了,显显你的能耐,不想我们担的住担不住?你这是把大人说话了,央求的大人点了头。你必是能说呀。你又是王府的人,你必是说能破铜网,能拿王爷。再说我们老五死的怎么苦,你怎么给他报仇,拣着我们大人爱听的说一说,这个就把你赦了。你那知道大人赦了,蒋四老爷不赦。趁着在这大人瞅不见,我先把他宰了,给我二寄报仇。我宰了你,我们大人绝不能把我宰了。”小诸葛一听,心中说:“我早就算计下,这个病鬼不好了,如今遇上他了,这也无法。”想到此问,双睛一闭,一语不发,就是等死。
  正说之间,听见“蹬蹬蹬”的跑过两个人来,是卢方、徐庆。徐三爷嚷道:“大人有话,老四可千万别杀他!”蒋爷说:“谁说的?”三爷说:“大人。”蒋爷说:“你才实心眼哪!这会大人瞧着呢吗?他害咱们二哥几乎没死了。他央求了大人,大人饶了他,咱们不能饶他。咱们先把他杀了,我去见大人去,就说你们来送信来,我已然把他杀了,我去上大人那里请罪去。三哥,你带着刀呢。是你杀呀,是我杀?”徐三爷说:“我杀。”徐庆他本是个浑人,蒋四爷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摆刀就剁。蒋爷可又把他拦住,说:“咱们要杀他,也让他死个心服口服,别叫他死的不服。姓沈的,生死路两条,你是要死,你是要活?”沈中元说:“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蒋爷说:“你到底是愿意死?愿意活?我有意救你。”沈中元说:“我愿意死?我还不弃暗投明呢。”蒋爷说:“你要是愿意活,依我个主意,你就活了。”沈中元问:“什么主意?”蒋爷说:“你见了我二哥,我给你说情,也不枉你弃暗投明。也别管真假,你总是给我们老五报仇,也不辜负你这点好意。就是有一样,知错认错,是好朋友。你见了我二哥,给我二哥磕个头,一天云雾全散,打这谁也别计较谁。我二哥这个脾气,非叫他顺过这口气去,凭爷是谁说也不行。有这一个头怎么好,怎么好,你赶常了,你就知道了。”沈中元说:“你快些住口,若要给别人磕头还在罢了,要是给你们五鼠五义磕头,这是我一辈子短处。二义韩彰,他还不到了有人的去处讦调于我?再说我无论作了是什么样的官职,也洗不下这个羞惭去了。”四爷说:“什么羞惭?你这个头贵重,我这个头贱,我给你磕一百,你给我二哥磕一个。一百折一个,还不行吗?我可是为息事罢词,打这就给你磕头了。”说毕,蒋爷也真拉的下脸来,就双膝点地。沈中元说:“等着,等着,这么磕了可不算。”蒋爷也就站将起来了。沈中元说:“你还捆着我。再说你这给我磕头,谁瞧见了?我给他磕的时节,是众目之下。怪不得人说你足智多谋,这又是你的主意。”蒋爷“噗哧”一笑,说:“你过于疑心太大。咱们这么办,等那时你给我二哥磕的时候,我再给你磕头,你看着,管保行了罢?”沈中元说:“肯那么着吗?”蒋爷说:“来,我先给你解开。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话以后绝不提了。”随即给他解开绳子,彼此把身上水拧了拧。蒋爷说:“过来给你们见见。这是我大哥,这是我们三哥,你是认识的。”徐庆说:“老四,他不给我磕头?”蒋爷说:“凭什么给你磕头?你还应当给人家磕头呢。”徐庆说:“哎哟!我还应当给他磕头,我们两个人折了罢。”
  又见打那边来了人了,一拐山环就到了,这个人说:“千万可别杀沈壮士,叫我送信来了。”原来是大人船进黑水湖,看见是蒋四爷把沈中元提溜下去了,大人叫蒋护卫,没有拦住,早就下去了。少刻,后头文武官员的船只俱到,船上水手忙成一处,大伙找家伙保护大人要紧。此时由东岸上也有船只到了,大家都上官船找大人的。主管回话大人,亲身手把官舱,卢爷大众过去请罪。大人说:“于你们何罪之有?这沈壮士已然赦过他了。卢校尉、徐校尉,千万告诉蒋护卫,可别杀沈壮士。”得大人谕,下船直奔东南去了。文武官员上船给大人道惊。大人说:“何惊之有?”复又派人前去,让本地面武职官去追赶下去,“千万别杀沈壮士,大人已经赦过了。”
  那人去不多时,同着蒋四爷回来。等那人到时,蒋爷已经把话说好了。蒋爷也应着,当着大众给沈中元磕头;沈中元也应着,当大众给韩彰磕头。蒋爷给他解了绑缚,跟这里来的时节,那人也就到了。一提大人说,不让杀沈壮士。蒋爷说:“没有杀。既然有大人谕,我们焉敢杀他?大人谕要下来晚一点,可就不好了。”沈中元心里说:“我就知道他们这五鼠五义里头,这个瘦鬼不好了,这才叫雨后送伞。”蒋爷说:“这位老爷贵姓?什么前程?”那人说:“我是守备,姓王叫殿魁。”蒋爷说:“王老爷。”那人说:“好说。老爷贵姓?”蒋爷说:“姓蒋名平,字是泽长,派行居四。”那人说:“原来是蒋四老爷,失敬,失敬!”蒋爷说:“岂敢,岂敢!”随说着随走,将一拐这个山环,就看见大人的船只了,正是那些个喽兵打船上摘软硬拘钩呢。蒋爷说:“不好!有了刺客了!”忽见打西山头上“嗖”蹿下一个人来,回手拉兵器,准是要行刺。要问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四回 蒋泽长水灌沈中元 众乡绅奉请颜按院

  〔西江月〕曰:
  矫若云中白鹤,羡他绝妙飞行。忽然落下半虚空,能不令人发怔?宝剑肩头带定,人前念佛一声。热肠侠骨是英雄,到处人皆钦敬。
  且说蒋爷同着那人刚一拐山环,就瞧见山半腰内一个人蹿将下来,蹿在大人船上。蒋爷一嚷:“刺客!”卢爷撒腿往前就跑。徐三爷眼快,说:“站住罢!大哥,不是外人。”卢爷也就“噗哧”一笑:“可吓着了我了,敢情是他把大人也吓着了。”你瞧,无缘无故打半悬空中飞下一个人来:银灰九梁巾,道袍、丝绦、鞋皆是银灰颜色,除了袜子是白的;背插二刃双锋宝剑;面如满月相似,五官清秀,三绺短髯。回手拉宝剑,念声“无量佛”。大人也不知道老道从何而至,一瞧那意思不是个行刺的,见他一回手,就要拉双锋宝剑,说:“尔等们这些喽兵,好生大胆!”将摆剑要剁,船舱之中说道:“师兄,你且慢,大人现在此处,你要作什么?”赶着出来,双膝点地,给云中鹤魏道爷磕头。
  你道云中鹤从何而至?自打夹峰山说明了,帮着大众破铜网定襄阳。回到庙中,把自己应用物件全都带好,将庙中事安置妥当,离了三清观,直奔武昌府。正走在柴货厂,看见湖口里面浩荡荡的大黄旗子飘摆,上写着“钦命代天巡狩按院……”,被山头遮挡,往下就看不见了,自己心中一忖度:“必是颜按院大人罢。”忽听里面“呛啷”一阵锣响,意欲奔黑水湖,没有船只又进不去;上黑水湖西边那座山,看看又没山道。仗着老道常走山路,山头却又不高,把衣裳一掖,袖子一挽,竟自走到上面去了,往下一看,正是喽兵那里导绒绳哪。东岸上站着好些个人,看又不像山贼的样儿,看那旗子可不是颜按院大人吗?自己一着急,飞身蹿将下去,念了一声佛,拉宝剑要断软硬拘钩。此时白面判官柳员外打里边出来,说:“给师兄叩头。”魏道爷一问:“师弟因为何故到此?”弟兄约有十六八年没有见面,见面觉着有些凄惨。柳青说明了自己的来历,魏道爷点头。
  正说话之间,就听见岸上有人叫:“亲家!”原是穿山鼠徐三到。魏道爷一瞧沈中元,水鸡儿一般,还有一个也是水淋淋的衣服,可就是蒋四爷。大家上船,云中鹤俱一一的单手打稽首,念声“无量佛”。徐庆给见的蒋四爷。见礼已毕,蒋爷复又给魏道爷行了一个礼,说:“我听我三哥说,请出魏道爷来帮着我们大众与我五弟报仇,慢说我们感念道爷的这一番好处,就是死去的我们五弟,在阴曹地府也感念道爷的功德。”徐三在旁说:“你瞧你这絮絮叨叨的,也不知是作什么?自己哥们,那用那些个话说!”云中鹤念声“无量佛”,说:“贫道既然点头,敢不尽心竭力?”沈中元在旁双膝跪倒,说:“师兄,你老人家一向可好?小弟沈中元与兄长叩头。”云中鹤念声“无量佛”,说:“你今年岁数也不小了,比不得二十上下的年纪了,也应当奔奔正途才是。你想想,你所为的都是什么事情?我为你们两师弟远走他方,云游天下,皆因有这个师兄弟的情分。一人增光,大家长脸;一人惭愧,大家惭愧。按说弟兄们二十载光景未能相逢,弟兄们见面,怎么我就数说你一顿?皆因你作事不周,连劣兄脸上也是无光。”沈中元说:“小弟早有弃暗投明之心,不得其门而入。事到如今,改邪归正,不必兄长惦念了。”
  正在他们说话之间,里边传出话来,说:“大人有请蒋护卫。”卢爷让蒋爷换上衣服。蒋爷就此进去面见大人,见大人给大人行礼,给大人道惊,在大人跟前请罪。大人又把沈中元的缘由说了一遍。大人深知蒋爷是伶牙俐齿,派蒋爷与沈中元、韩彰两家解和。蒋爷点头。然后又问打半山腰中飞下来的那个老道是谁?徐三爷回话如何回得明白?向来又不懂的说官话,一张口就不成文:“回禀大人得知,他是我小子,是我儿子的师傅。我们是亲家。”大人瞪了他一眼,话就更说不上来了。又说:“我回话大人听不明白,问我哥哥罢。”他也想着说的不是滋味了,推在卢爷身上。卢爷接过来,这才把始末缘由说了一遍,大人方才听明白。原来是沈中元、柳青的师兄,被众人请出来帮着定襄阳、破铜网,与五弟报仇。方才看见有些道骨仙风的气象,自己一忖度:“此人是请出来的,不可慢待,又是徐校尉的亲家。”立刻吩咐:“有请魏道爷。”魏真进了船舱,与大人行礼。大人赶紧站起身来,抱拳带笑说:“魏道爷请坐。”上下一打量魏真,好一番的气象。怎见得?有赞为证:颜大人,用目瞧。见此人,好相貌。入玄门,当老道。看身材,七尺高。九梁巾,把头皮罩。素带儿,脑后飘。迎面上,有一块无瑕美玉吐放光毫。穿一件灰布的袍,系一根细丝绦在腰间来回绕。蝴蝶扣,系得牢,相衬着灯笼穗儿被风摆摇。白布袜,腰儿高。银灰的鞋,底儿薄。行不偏,走正道。背后背,无宝价,二刃双锋是一口利刃吹毛。看先天,根基妙;看后天,栽培的好。地角园,天庭饱。二眉长,入鬓角。看双睛,神光好。面形正,双腮傲。耳轮厚,福不小。唇似涂朱,还有那三绺胡须相配着。这老道,真奇妙,不修仙,不了道。不爱钱,不贪钞。暗隐着威,面带着笑。喜管不平事,专杀土棍豪。每遇那污吏赃官,好夫淫妇,不肯饶。
  大人看毕,暗暗夸奖,叫人与道爷预备一个坐位。魏道爷那里肯坐,让至再四,方才落坐。与众位打了个稽首,念了一声“无量佛”。大人说:“本院久闻魏道爷之名,方才又听卢校尉等所说,魏道爷肯出来拔刀相助,待事毕之时,本院奏闻万岁,必然要声明魏道爷之功。”云中鹤说:“小道无能,无非听着言讲五老爷死在铜网,被奸王所害,实在可惨。小道也是一腔不平之气,焉敢称为拔刀相助?无非众位老爷们前去破铜网,小道有何德何能?不过巡风而已。”大人说:“魏道爷不必大谦了。”
  正说话间,一宗咤事,就见那船忽悠忽悠直奔东山边而来,把大众吓了一跳。怎么这船自己走起来了呢?大人问:“什么缘故?”蒋爷知道底下有人,转身蹿入水中,才把胡列、邓彪叫将出来。原来是蒋爷预先叫他们两个拿着青铜刺,容拘钩搭住船只往里拉的时节,叫他们用刺钩挂住船底,往里就带。两个人扎在水中用刺挂船,嗣后怎么也挂不动了。缘故是拘钩不拉了,两个人如何挂的动?这才用尽平生之力,慢慢忽悠忽悠的也就奔了东山边了。有蒋爷进去把他拉上来,到了上面,才能告诉,可不能在水里头说话。蒋爷就把水灌沈中元、大人到了的话说了一遍,随后带着两个人到了船上,放下青铜刺,与大人叩头,说明了他们来历。大人收留下,让他们跟着当差。大人又问:“你们大众如何到的此处?”蒋爷就把寻找大人,误入黑水湖,杀了山寇,饶恕了喽兵的话说了一遍。岸上那些人,那都是十八庄的会首。大人说:“既然他们献了些个衣服,又预备的吃食,也俱是为国有益的好百姓,应当请来一见。”蒋爷这才下去,把那些乡绅们请将上来,俱与大人叩头。大人倒说了些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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