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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八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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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超群,掌中一对短把追风铲,周身善避刀枪,那怕山上走线轮弦。”刘荣忙问:“他们小哥四个呢。”何玉说:“他们上正北送镖去啦。”刘荣道:“那么他们得几天回来呢?”何玉道:“再有个五六天,也就回来了。”刘荣道:“他们小哥们要回来,可千万别听孩子们的话。那何斌性如烈火,谢亮脾气左劣,谢宾性质粗暴,石俊章办事粗鲁。这小哥四个是被您给惯起来的,在山东省成了名,就有点眼空四海,目中无人,艺高人胆大。他们要回来,可千万别叫他们知道。”
  却说闪电腿刘荣辞别众位英雄,够奔秀水县而来。一路上无非晓行夜宿,不必细表。这一天,刘荣来到秀水县南门外,只见群峰环抱之中有一座村寨。走到近前一看,有兵器架子,长枪短刀,在上插着。西墙立着三块磨盘,一条门闸,看过之后,他方往里边走。有一个上了年岁的庄丁,上前问道:“这位达官,您是穿庄经过,还是到庄内找人?”刘荣说:“老庄户,不瞒你说,我是到庄内找人。”那庄兵又问道:“但不知您找那一家呢。”刘荣忙说:“贵庄是石家镇吗?”庄兵道:“不错,正是石家镇。”刘荣说道:“我说的这位,大大的有名。”那庄兵道:“请您说出名姓,做甚事业方成。因为我们这里满全姓石。”刘荣说:“我找的是圣手飞行石锦龙,号叫振甫。”庄兵道:“那么您贵姓?”刘荣说:“我姓刘名荣,别号人称闪电腿。”庄兵道:“您请在这边稍坐一坐,等我到里边给您看一看去。刘达官您家住那里,您是那一门?”刘荣说:“我住家山东东昌府,北门外刘寨堡,左十二门的第四门。你问这么清楚,作甚么呀?”庄丁道:“这是我家庄主所留下的庄规,这六十四门人,就见六十一门的人,那下三门的人不见。上五门、大六门、点穴三门、左十二门、右十二门、散二十四门、外六大门,这路的人满见。惟独是那下三门不见,不但不见,反叫庄兵,送出庄外。”刘荣心中一想说道:“我那兄长把家中之事,重整铜墙铁壁一般。”遂说:“那么你快去,到里头看一看去呢。”庄兵说:“是吧,您先在此落坐,待我给您看一看去。”说着他来到西房,进到屋中,上了北里间书格子上,将大账拿了下来,翻开账篇一见,上面只写着门户,没有住脚。左十二门,第四门,刘荣可见。庄兵赶紧将大账合上,又放在那明间桌子之上,来到了外面,抱拳拱手,说道:“刘达官,您看在我家老寨主面上,多多原谅,您随我来。”庄兵在头前引路,刘荣在后面相随。他细看这街道,很是宽大。在西边有八条胡同,在路东里也是有八条胡同,可是不对着,全是阴阳扣咬住。遂问道:“庄户,这个胡同,也有说篇吗?”庄兵说:“这是八卦,路西里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路东里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二人说话之中,已然到了十字街。庄兵站住,说道:“达官,我不往前送您啦。您由此往西,路北头一条胡同过去。路南里有个八字的大影壁,路北有广亮大门,一边有八棵垂杨柳,前头一边有三棵门槐,门前有晃棚吊槽,那就是我家庄主的住宅。”刘荣说:“庄兵你别走,我且问你”,他见东南角上有二丈八高的一个砖台,一丈六见方,上面座北向南有一间房,这间房上面,四面有窗户。刘荣问道:“庄户,这是干甚么的?”那庄兵说道:“这是聚将钟,头道钟响,四门紧闭。二道钟响,哥三个的必须出来哥俩。三道钟响,哥俩个出来哥一个,来到四大庄门各抱弩箭匣。一匣竹弩是一百单八双,此匣长一尺四寸,八寸宽窄高矮八寸,匣里头有鸭子嘴,上面有盖,一抠就开。后头有个牛角拐子,里面有崩簧。巧手将王三把所造。一道庄墙,是二百个弩匣。大家在四道庄墙上一站,每一家若有不明之时,以梆子为齐。大家人等是一拥而至,那打弩箭匣与护庇庄墙者无干。我家庄主将此石家镇,重整的太严密啦。可是在石家庄镇里住的,不敢欺压别人。有犯庄规之人。将他送到透水县。”庄兵说:“您去吧,我就不往西再送您啦。”
  刘荣点头答应,自己往西而行。将衣钮扣好,周身土掸了掸,朋友门前如王府,刘荣来到门前,上前打门,里边有人问:“谁呀?”刘荣说:“是我。”里面又问:“找谁呀?”刘荣道:“贵宅可是石宅吗?”里面说:“不错是石宅。”刘荣又问:“你是石宅的管家吗?”里边说:“不错,我是石宅的管家。”刘荣说:“你先把门开开。”管家说:“我家庄主不在家。老庄主有话,您通报名姓,我再叫您进来。”刘荣说:“我姓刘,名叫刘荣。”管家说:“是啦吧,您先在外候等片刻,待我与您看看去。”说完他往里面去,到了门内打开来篇瞧一瞧,必须跟四大庄主有交情,神前结拜的才见啦。管家一看,账上有他名字,这才来到外边,将门开了。刘荣一看这个老家人,身高八尺开外,胸前厚背宽,面如重枣,渗白抹子眉,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堆垒,鼻直口方,大耳相衬,青布头巾,青布大氅,鸾带煞腰,蓝布底衣,白袜青鞋,年长也就在六旬开外。那老家人一看刘荣,身高七尺,细条条的身材,面皮微黄,粗眉阔目,准头端正,四字海口,三绺黑髯,脸很长,大耳相衬,头戴月白布的头巾,蓝绸子带勒帽口,鬓边斜打茨菇叶,顶门一朵红绒球,突突乱颤。老家人说道:“刘达官,您看在我家主人面上,您多多的原谅。我家主母有话,跟我家主人神前结拜的,才见啦。”当时将刘荣让到书房,落了座。老家人献上茶来,家人说:“您在此稍坐,我出去把大门上闩去。”说着出去将门关好,二番回来在下垂首相陪。刘荣道:“管家,你给我往里回禀。”老人家说:“您少等一会儿。”刘荣说:“我被宾朋所请,前来请人来啦。现下我心中急躁。我来到了石家镇,就如同来到我家一样,我与石锦龙神前结拜。他的夫人,我要叫嫂子都有点透着远。我也与他娘家哥哥马得元神前结拜,他要住娘家之时,我要去见了,管她叫姐姐。若在此地,我管她叫嫂嫂。你不用与我回禀啦,我自己有腿。”吓得家人呆呆的发怔,赶紧将刘荣拦住,说:“您先且慢,容奴才回禀。”刘荣问道:“内宅是有甚么事吗。”老家人说:“有点事。”刘荣说:“你何不说出。”家人说:“您今天来的不巧,我家公子爷惹了一点事,正赶上我家主母责罚他啦。我们二公子爷,是个浑人,他性情最傲,也是我家主人跟主母惯的,他管谁都叫二个。在前一个多月,我家公子爷骑马来着。这匹马在丁花门外崔家庄,把崔老员外的一个小孩给撞啦。崔员外来到我的庄院。我家主母给断的养力,银钱花了不少。我家老主母一有气,把他给锁到一间单间里啦,天天给吃给喝,拉撒睡,全在那屋里头。这是昨天,女仆与他送饭去啦,仆人一看他在炕上睡着啦。女仆将窗户给他打开,又把他给叫了起来,那时他在炕上给女仆叩了一个头,说:‘二个,你去对我老娘去说,我不叫他老人家生气啦。这间屋子里气味太大。再在这里,我可就要睡啦。’女仆这才赶紧回禀我家主母。仆人来到里面,说:‘主母,您快把二公子爷放开吧。他面带忧愁,那屋中屎尿太多,味气难闻。二公子爷在炕上给我磕了一个头,叫我跟您提一提。您不是就这么俩位吗?’我主母一听,心中暗想:他知道有味,也许他心里明白啦。这才取出钥匙,这才把他放了出来。老主母看见他面带忧愁,心中也是难受。那二公子爷到了上房,给我家主母跪下,说出改过后悔之话,我家主母才饶他。不想昨天他又跑到门外去玩,有一辆绸缎车经过,当时被庄兵鼓惑,他把人家车给劫啦,又把人家车上牲口一掌给打死啦。人家赶车跟客人来到我们宅内。我家主母照样赔了人家一匹牲口,另外给人家三千银子。人家走后,今天所以才责罚他。刘荣说:“你家二公子石禄,有能为没有?”家人说:“他学会一百二十八路万胜神刀,百家之祖,短把追风荷叶铲,一招拆八手。横练三本经书法,外加原臂功、蛤蟆气、崩功、提功、吊功,外加紫砂掌、打豆腐、砸铜钱。铁砂掌击石如粉寒暑不侵。”
  刘荣说:“那么你给我往里回禀吧。”老家人往外走去,来到了屏风间,那间的上垂首,有一个梆子,一打梆子。从里面出来一个女仆。刘荣借着纱窗往外一看那个女仆,年过花甲。那女仆问道:“外管家,有甚么事呀?”男仆人说:“你往里回禀主母,说有刘荣求见。”那妇仆自是进到里面,向主母一回。此时马氏正责罚石,马氏一听刘荣到,才将家法交与仆人,在此看守石禄。向石禄说道:“你若违背他,就如同违背老身。外边你刘叔父来啦,他一来准有事。那是无事不来之人。”马氏这才跟随女仆出来,说道:“你快将屏门大开,我好迎接那刘贤弟。”女仆人前将屏门大开,向那男仆说道:“外管家你去说,咱们主母请刘达官。”那男仆来到外边说道:“刘达官,我家主母有请。”刘荣一听连忙起身往外,来到了屏风门。刘荣往里一看,那马氏正向外行走,他便紧走几步,双膝拜倒,口中说:“嫂嫂在上,小弟刘荣与您叩头。”马氏顿首一拜,说:“叔父刘荣,快快请起。”叔嫂二人这才进了上房。女仆上前高挑帘笼,来到了里面,分宾主落坐。刘荣说:“嫂嫂您老人家上座。”刘荣在下垂首一站。马氏道:“兄弟你落坐讲话。”刘荣说:“嫂嫂,小弟不敢。”马氏说:“我拿你就当我娘家亲兄弟看待,只因你与我娘家哥哥神前结拜,又与我夫石锦龙磕头的把兄弟,作甚么说话这样的客气呢?再说我还跟你哥哥打听你来着,不知你为甚么,老不上我们这里来啦。”刘荣道:“嫂嫂不知,我那镖行之中。事情太忙。”马氏说:“那一阵香风将兄弟你刮到了我家?”刘荣说:“嫂嫂我到您庄内,特来约请能手来啦。”马氏说:“你三位兄长未曾在家,我还要跟你打听打听他弟兄三人,现在在那里安身。”刘荣说道:“嫂嫂我那大仁兄在武江口地面,拜访宾朋。我那二位仁兄在正北。我三哥现在鄱阳。”刘荣又说道:“他弟兄三人,没往家来信吗?”马氏道:“你二哥三哥倒是不断往家中来信。”刘荣说:“那么信上没写明地名吗?”马氏说:“不能写地点,你三位兄长办的甚么事,兄弟你还不知道吗?”刘荣说:“我倒略知一二。”马氏说:“因此不写地名。”刘荣说:“我大哥可以时常往家中来信吗?”马氏道:“你大哥是乔装改扮,是常来常往。”刘荣道:“哦,那可好。”马氏道:“你大哥将庄权交给了你四哥代理。”刘荣说:“那么庄里之事,我四哥能办,那么庄外之事情呢?”马氏道:“树墙之内砖墙之外,是你大侄儿石芳执掌一切,代管护庄壕内的大小船支。”刘荣说:“我二侄男啦?”马氏说:“今天兄弟你来的很巧,我正在家中,请家法责罚於他。”刘荣说:“我既然赶上,请您给小弟一个全脸。您就不必生气啦,别打他啦,可以将他带到前面。”马氏道:“你这个二侄男,叫你哥哥给惯的傲性太大。他跟庄兵一块儿去玩耍,那庄兵不说好话。”刘荣说:“他们还能说甚么外言外语吗。我拿您当我亲姐姐一般看待,他们说了外言外语,还有甚么令人怪罪的地方吗?”马氏说:“他未曾说话,小字不离口。”刘荣说:“那么他与嫂嫂可以怎么说话呢?”马氏道:“谅是见了我夫妻二人,没有外暴,他倒很恭敬我们。”刘荣心中所思,此孩是大孝格天。遂说:“嫂嫂,他只要尊重您老夫妻二人,那就不怕。他在外作了甚么事,也不要紧。”马氏道:“此孩太已的拙笨,说话粗暴,可以不必提他了。那么兄弟你来到我这里有甚么事呢?我看你面上气色透慌,不知有何事。”刘荣赶紧站起,上前跪倒,口中说:“嫂嫂啊,受小弟一拜。”马氏道:“兄弟你太已的客气,你我还有甚么可说的吗,快快请起。”刘荣说:“嫂嫂您赏与小弟全脸,我被宾朋所派。”马氏说:“你被何人所派,请道其详。”刘荣道:“是我这里的大哥拜兄,此人姓丁双名银龙。那丁银龙与小弟在何家口,将话说大了。”说话之间,伸手取出王谕及盗宝的简帖,往桌上一放。马氏道:“你将公事拿出,嫂嫂我也不认字呀。有甚么话,你可以讲在当面。”刘荣便将李翠云龙怎么传府当差,府中丢宝,以及奉王谕出来搜找之事,根根切切说了一遍。马氏道:“如今你三个哥哥未曾在家,你还要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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