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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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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灵魂至今忍受着痛苦和煎熬。

而我的姐姐依然被蒙在鼓里,幻想着她纯真的爱情。

你很乐意和这个假的徐玉真保持这种主仆之间的浪漫爱情、危险游戏,这种浪漫让你有了征服的快感,当然,我不否认你曾有过负罪感,也许曾经深深忏悔过。不然,你怎么会同意和我姐姐双双私奔呢?

但是,负罪和忏悔在整个阴谋形成的过程中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文‘因为浪漫,你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和杨家的关系彻底搅乱了,当你突然发现徐玉真与杨羽桦之间隐藏着暧昧的'情人'关系后,你迷茫了。

~人‘徐玉真在床上、月下,对你说过的所有情话,全部在瞬间颠覆了。就像是临时搭建起来得简陋工棚,经不得推敲。

~书‘你从来没有想到我父亲的安危,这个时候的你,极力想逃,跟我的姐姐一起逃。

~屋‘结果呢?我父亲死了,死于谋杀!我的姐姐嫁人了,嫁做妾妇,犹如服鸩自毒!我呢,寄人篱下,为人奴婢!我弟弟,认贼作父!你逃了,全身而退!

不过,今天,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亲口承认我姐姐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尽管我不能判断你话里的真伪。我仍然感谢你,谢谢你今天的选择。

你说,我不能选,二十年前你让我选,你用我最心爱的女人的命胁迫我;你用你的身体、你的美色勾引我,你逼我选择;你制造杀人现场,陷害我,你强迫我选;现在,二十年都过去了,你依然要我选。不,我不会选,不要说我现在手上还有权利,就算我如今是一个凡夫走卒,我也绝不再选。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看起来,二十年前,他们曾经制造了杀人现场,陷你入局。杀人重罪,你是背不起的。不用说给你高官厚禄,光是替你移灾解罪,转祸为福,你就感激涕零了。

故事讲完了,有什么出入,您可以补充。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出入,你知道该怎么做!”

韩正齐已经完全丧失了抵御的能力,当他听到徐玉真是一个冒牌货的时候,在精神上,他完全缴械投降了。他并不是屈服于阿初的黑势力,而是诚心服法。

他劣迹斑斑,严重地乖背了江湖道义。他已经跨越了江湖规矩的最底线。阿初的身影在他眼前无疑是一座难以飞跃的山峰,整个茶室安静极了,只剩下一个声音,那就是死亡的脚步。

“怎么办呢?”韩正齐喃喃自语。

“你说呢?”阿初走到窗前,看着天上的云彩。

“二十年前,如果我向您的父亲坦诚一切,他会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

“他会杀了我。因为,他把家族荣誉看得比命还重要。”

“也许,他会这样想。”

“他会这样做。而且,他曾经做过,我亲眼目睹。”

“于是,我父亲死总好过你死,是吗?”

“我从来没有想让谁去死。我想让这件丑闻死掉,永远,永远死掉。我是应该受到您的谴责,并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没有谴责你,也无力纠错。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应该为他的行为负责任。”

“您能指一条生路给我吗?”

“如果没有生路呢?”阿初发出的死亡的讯号。

“您肯原谅我吗?”

“求人原谅,原是求己心安。”阿初淡淡一笑。“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永远不会重获新生。除非他死一次,死一次,我既往不咎!这是你毁约背誓的代价,你理该偿还。你除了以死谢罪外,别无救赎之道。”阿初的话讲得和风细雨,但是眼目嚣张。

怎一个“悔”字了得。

杨慕莲优雅与婀娜的影像,隐约又飘浮在眼前,既疏远,又亲近。二十年了,她并没有色谢容衰,她很年轻。她用期待的眼神看自己,没有忧伤,仿佛只有宁静的等待。韩正齐知道,这是死亡的感觉。

“你自裁谢罪,我就当你二十年前,忠于旧爱,蹈难赴死。怎么样?”阿初竟有些残忍地愿他继续保持这种即将丧失生命的感觉,并从中调剂出过世的姐姐对他寡情负心的恨意。

韩正齐掏出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面对阿初双膝跪下。“请先生照顾韩禹。”

“您跟我讲条件?”

“不是。”

“那就行。我不搞株连。”

“我愿意用我的血来洗清罪孽。”话音未落,扳机扣响。

第十九章梅花一夜漏春工

自杀是需要血性的。

不仅需要血性,还需要勇气。

韩正齐就是靠着自己军人的血性和男人的勇气扣响了扳机。

他的身体绷得笔直,神经拉伸成一根即将断裂的钢丝,胸口裹挟着一团快要熄灭的热气。不过,他还活着。

子弹并没有射穿他的头。

他记得,来之前他检查过弹夹,弹夹里有子弹。

阿初冷漠地看着他,轻轻吐出一句话:“还有勇气开第二枪吗?”

韩正齐面色苍白,抽紧了心。为了男人最起码的尊严,他必须开第二枪。可是,他手臂酸软,额头上渗出汗珠,他预感自己无能为力了。他再也恢复不了自杀的勇气。

眼前一片漆黑。

漆黑的世界里,他看到自己的魂魄孤独地徘徊在荒郊野外。

他看见自己一身湿漉漉的全是血。

他看见自己把枪口对准阿初,阿初的脸又变成了真的徐玉真。徐玉真盯着他的眼睛,眼神空洞,是死人的目光。

自己真该下地狱。

韩正齐发现自己真正精神痛苦的根源,来自于对徐玉真的单恋。只需要手指轻轻一扣,自己就可以解脱了,他已经闻到了泥土的香味。

他开了第二枪,枪声响了,他应声倒下。

刘阿四和陆良晨打开了茶室的门,阿初举手示意他们在门外等候,韩正齐虽然机械地应声倒下,虽然他的太阳穴疼得厉害,但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依然活着。

这是一枚空心弹。

“我原谅你了。”阿初平静地说。“我并不想用这两枪来羞辱你,我要你知道,从前所有的罪孽,你已经偿还了。你的生命经历了一次轮回。你有两次机会杀死我,你放弃了。你放弃了生命,承担了罪责,挽回了信誉。”阿初主动向韩正齐伸出手去。“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继续下去。再没有任何阻力,我需要你!社团需要你!”

这是一种姿态。

韩正齐感到惊异,又对阿初的宽容,产生了敬意。他心情复杂地握住了阿初的手。两个人同时站到了阳光下。

“你枪里的弹夹,我已经教你身边的人替你换过了。”阿初从衣兜里掏出装满子弹的弹夹,扔到茶几上。“韩禹在国际大饭店三楼306室,他被人注射了麻醉药,估计现在还没醒,你立即送他去医院,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这是306房的钥匙。”阿初把钥匙扔到韩正齐的手上。

韩正齐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到阿初的可怕和冷酷。

“先生,谢谢。”韩正齐揣了钥匙,飞奔而去。

阿初也走出茶室,他听见门外汽车声和警笛声,嘈杂的脚步声。韩正齐带着他的手下去国际大饭店了。

陆良晨给阿初披上外套,夏跃春的车子开到他面前。

“你怎么没走?”阿初问。

夏跃春笑笑。“等你啊。”

“等我?算了吧。你是怕我把韩正齐给做了吧?”阿初说。“现在放心了。”

“上车说,上车说。”汤少在车里面嚷嚷。

阿初回头吩咐陆良晨,“你们先回去吧,我直接去白玫瑰舞厅。”说完,他上了夏跃春的车。

“先生,您需要的东西。”陆良晨贴着车窗,递给阿初一个大信封。

车开走了……

阿初打开信封,里面是私家侦探偷拍的一系列阿次的相片。

一张杨慕次的军装照印入阿初的眼帘。

“你弟弟很帅。”夏跃春斜睨了一眼。

“帅什么帅,又不是没见过,跟他一个德行。”汤少很不屑。

“我什么德行?”阿初问。

“不可一世。不,自以为是。”汤少说。

“你们长得太过相似。”夏跃春说。

“是啊,太相似了,有一种恐惧感。”阿初说。突然,阿初的手抖了一下,因为,他看见了一张阿次和荣华在一起逛街的照片,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立即把照片装回信封。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余会认错人,原来他们是一路人。

“你打算怎么跟你弟弟说?”夏跃春问。

“先请他喝茶。”阿初有些答非所问。

“还在这里?”

“不,这里太郁闷了,离他的工作地点太远,找个清静点的,离沪中警备司令部近一点的茶室。”

“那里有间英国茶室。”夏跃春说。

“不错啊,就选那间茶室,明天下午四点,请他喝下午茶。”

“不过,我听说令弟可是从日本财经大学毕业的,他是不是也要坚持喝日本茶啊?”汤少笑起来。“要不要,我提前赠送一篇'同室操戈'赋啊?”

“你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想看你们兄弟争锋啊。”夏跃春从汽车的镜子里正好能观察到汤少得意洋洋的嘴脸。“听说你弟弟很傲气,他会俯首听命于你吗?”夏跃春问阿初。→文·冇·人·冇·书·冇·屋←

阿初“嗯”了一声,说:“自古来,长兄如父,父死从兄。由不得他不听。”

“令弟倘若不肯受教呢?”汤少问。

“那就打到他受教为止!”

“这么厉害。那当你弟弟惨了。”夏跃春说。

“开车吧,这么多话。”阿初把车前的镜子摁下来,懒得看汤少那张笑歪的脸。

白玫瑰舞厅。

伴舞女郎的大照片挂在舞厅的入口处,照片底下摆放着“某某公子赠送某某小姐的花篮”,花团锦簇的,煞是热闹。

辛丽丽的半张脸在亮光里带着明媚的笑容,另半张脸隐藏在黑影里,让你捉摸不透她笑中的酸涩,她的额头、她的秀发、她流畅优美的鼻线恰到好处的映在明暗交界的地带,给人以美的遐想,令人回顾,流连忘返之,悠然向往之。

阿初和夏跃春、汤少一起漫步在舞厅狭长、明亮的走廊上,漫不经心地浏览着舞女们的照片和简介。

舞厅的化装间里,和雅淑像往常一样打开了胭脂水粉盒盖,她用粉扑轻轻沾着胭脂,朝自己的手心里点染,她专心致志地调着粉色,手心上的香粉点染成一朵雅致而又不失绚丽的花。

舞池里的音乐吹了进来,仿佛在催促雅淑上场。

雅淑心中积攒的薄薄的凄凉,渐渐地在靡靡之音中放散了,化成了嘴上涂抹的厚厚的胭脂。

她的红唇娇艳欲滴,充满了亮彩,活像夜里偷饮了蟾宫仙露的玫瑰花瓣,晶莹通透,色香合度。

她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在化装镜前扭了扭腰肢。她穿着一件白色玫瑰旗袍,胸脯丰实,线条突出。旗袍的丝料及其柔滑,手感极佳。

镜子里呈现出的华丽优美的形像,就是过去的雅淑另一面。

她做了舞女。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堕落。

她要上场了。

白玫瑰舞厅。三个月前已经成为了杨慕初名下的产业了。阿初接手帮会后,连续关闭了三家财务公司,终止了高利贷的所有业务。他把有限的资金全部投入到餐饮、娱乐行业来,扩大经营规模,让从前见不得光的社团成员,衣冠楚楚地重新走到阳光下。

阿初做人、做事的原则是:诚已利己,信以待人。他脑子里根深蒂固的社会责任感,自始至终引导着他的行为。所以,他对社团里的人,择而用之,想方设法保住他们的饭碗,不再刀口舔血,同时也保证他们对自己绝对忠心,一有风吹草动,将士用命。

舞场大班知道老板带着贵客来了,一溜小跑地跑过来,一人送给他们一叠舞票。然后,恭身后退。

阿初走在玫瑰走廊中间,什么“黑玫瑰”、“黄玫瑰”、“红玫瑰”等等小姐的照片在阿初游走的目光下,一幅幅暗淡下来。

突然,阿初听到了汤少的怪叫声。

“阿初,你完了,你完了。”汤少还在继续叫喊。

“怎么了?”阿初问话的同时,也赫然呆住了,难以掩饰脸上的惊诧。他看见了和雅淑的大幅旗装照片,色调华贵,仿佛油画。

雅淑高贵而清冷的神情笼罩着整个色彩,她高高在上,就像幽居在天庭的少女突然被谪下红尘。她并不具备妩媚与冷傲之间的平衡能力,以至于她的笑靥很僵硬。她与生俱来得贵族气至今尚未在浑浊的暗夜中淘洗干净,她的眼睛在暖光的刺激下,显得异常感性,而且无所顾忌。让人有一种想把她从画中剥离下来得欲望。

“阿初,你说荣家大少爷要是看到雅淑在你的舞厅里做舞小姐,他会怎么样?”汤少注视着阿初的表情。

“这个玩笑开大了。”阿初自言自语。

“所以说,我说你死定了。”

“这位小姐想必出身贵族?”夏跃春看着照片说。“这气质是学不来得,可惜流落了。”

“'流落'的极致必然是'堕落'。借助自己的姿色来拯救自己的经济,心甘情愿地向金钱献媚,也许这才是真实自然的她。不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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