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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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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笑了。“那是您不了解传统。”

“也许是。”

“您下个星期来复诊吧。”阿初在轻松愉快地气氛中结束了和病人的谈话。

“今日一叙,所得颇多。谢谢您,初医生,我们再会。”杨羽柏静静地观察完阿初的一举一动后,阴森森的杀气流布全身,他很礼貌地告辞而去。

当杨羽柏跨出同济医院的大门时,他加速了走向“地狱”的步伐。二十年了,也不在乎多杀一个或少杀一个无辜,何况,这个人未必就是“无辜”。

他必须死。

因为“危机”一旦降临,他可能无法随意控制局面。

杨羽柏在瞬间下定了决心。

杨羽柏刚刚离开阿初的诊室,就有人敲响了门诊室的大门。

“可以进来吗?初医生?”荣华领着化了装的老余走进了阿初的诊室,阿初非常意外,他连忙站起来,热情地迎接两位稀客得到来,同时,机警地把门口的一张“急症检查,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上,反手锁上诊室的门。

“你们怎么来了?”阿初问。

“我的这位朋友一定要亲自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荣华放下一只皮箱。

“您要走吗?二小姐?”

“不是我要走,是我这位朋友要走。”

“鄙人即将北上,离开上海。特地前来与恩人辞行。”老余笑着拱手。

“不敢,不敢。举手之劳,略尽绵力而已。先生要谢,应该谢我们家二小姐才是。没有二小姐为先生输血续命,我纵有通天本领,只怕也回天乏术。”

“是呀,是呀。鄙人经意外之变,临危之际,幸逢二位援手,得以重生,没有两位的同心协力,我现在不要说是北上,只怕早已'西行'了。”老余言毕,从怀中取出一张数额不菲的支票,说:“鄙人经商数载,略有积蓄,礼轻意重,望初先生笑纳。将来我们也许还会有烦劳先生之事,借助先生之处。”

阿初看看老余,又看看荣华,老余一脸真诚,荣华意含勉励,不觉委婉一笑,说:“治病救人,医生天职。没有什么可炫耀、可索取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余要解释。

“先生,行贿者夺人操守,行善者独享精神'富贵'。先生只要成全阿初的操守,同时也就成全了阿初的'富贵'。从此两不相欠,先生何乐而不为呢?”

老余听完阿初的话,感慨万千。“相逢浊世,居然还有初先生这样质朴无华、纤尘不染的人,实属难能可贵。初先生不仅做人做的光明磊落,而且做事也做得堂皇潇洒。使鄙人徒增一分可佩可敬之心。”老余收回了支票。一瞬间他对阿初增添了不少的好感。不再是因为他酷似阿次的缘故,而是因为阿初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青年。这时,老余猛然想起刚才在医院的走廊上看见阿次的父亲杨羽柏匆匆离去的背影,顿生疑窦之心,故而向阿初询问其事。

“冒昧地问一句。刚才,我看见金融界的大亨杨羽柏先生从这里出去,他也是来看病的?”

“到我这里来,不看病,看什么?”阿初略带幽默感地说。

“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一只眼睛三条腿?”阿初爽朗地笑起来。

“他没有告诉你,你和某人很相像吗?”

“没有。”

老余很意外。

“我跟谁很像?”阿初自己也很好奇。

“我的一个朋友。”老余不便深说。

“我们应该走了。”荣华提醒老余不能在此过久寒暄。

“你们这就去车站吗?”阿初问。

“是的,下午一点钟的火车。”老余回答。

“我送你去吧,今天阿福去乡下了,我开了车来上班的。”阿初说。

这个提议,使荣华很意外。接下来老余的反应,更让荣华吃惊。

“好啊,一客不烦二主,我就坐你的车走。”老余答应地干脆利落。

等阿初去把车开来得瞬间,荣华和老余做了简单的告别。

“此人绝非泛泛之辈,我有预感,将来他可能会做出一些骇世惊俗之举,成为上海滩呼风唤雨的新势力。”老余对阿初做了一个简短的评价。“我虽然走了,但是'时雨'不能走。”老余接着对荣华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时雨','浮尘'已经随风而逝了。”

“我的任务呢?”

“等候'飘风'归来。”老余说。

荣华和老余在同济医院门口分了手,老余上了阿初的汽车,径直向火车站开去。在车上,老余和阿初聊了聊国内外的政治局势,老余觉得阿初是一个表面上看去温煦柔和,实际上骨子里很傲气的人。他的性格和杨慕次也非常相似,当真是纯属“巧合”吗?

车开到半途,遭遇了英租界巡警的“临检”,这次英租界巡警的“临检”是配合沪中警备司令部捉拿中共特科落网之鱼的一次统一行动。盘查严谨,规模很广,拉网式地搜索,接受检查的人群中,不断有所谓“共产党”嫌疑的人被滞留、询问、审查,甚至当场被捕。

老余虽然化了装,但是,脖子上的弹痕依然清晰可辨,而在四月天气裹紧围脖,本身就是“不打自招”。

“怎么办?”老余在想。

就在老余思考的瞬间,阿初已经把方向盘甩了回来,掉头开去。

“天有不测风云,我们走小路吧。”阿初说。

“能行吗?”

“试一试。”

“你知道吗?你很勇敢。你是一个处变不惊的人。你可以在短时间内依靠自己的智慧救下一个生命垂危的人,而不问他是谁。”

“我不想知道得太多。老先生,您看我什么都好,那是因为我们仅有一面之缘、寥寥数语的交情,贵远贱近嘛。我在我们家少爷面前,一无是处,处处都错。”

“初先生,不必贵人贱己,将来云路鹏程,前景……”

正说话间,后面两辆警用三轮摩托车呼啸而来,显然,目标明确,为首的一人,几乎从摩托上要站起来喊话。

阿初猛踩油门,老余的手暗暗握紧了手枪。

千钧一发之际,阿初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减慢车速,对老余说:“误会,是我的朋友。”老余的神经并没有放松,他没有任何表示,但是,他信任阿初。

车子被两辆警用三轮摩托贴身逼停,阿初先发制人。他摇下窗,用责骂的口气说:“姓韩的,你不要命了!”

韩禹“哈哈”大笑地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我就说嘛,我的眼睛准没看错。阿初!呵呵,你和阿惠怎么样了?喜酒摆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国的?”

原来,来人正是阿初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韩禹。韩禹是学法医的,他跟丛锋和夏跃春是世交,阿初和丛惠恋爱时,曾经跟他们在一起聚会。

“我啊,孤家寡人一个,喜酒嘛,短时间是没指望了。”阿初说。“哎,你怎么回事?你一个学法医的,怎么当警官了?”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韩禹的一手压低帽檐,一手攀上车窗,一脸的无奈,偏偏这种无可奈何的神态挂在他脸上,显得十分滑稽。

“什么时候在警局'正名循礼'了?”阿初打趣地说。

“父命难违,父命难违,家父一再催促,逼我回国就范。他认为,当法医没前途,成天和死人打交道,晦气。逼着我做这一行。没办法,子承父业。中国人的传统嘛。”

“那你学的专业岂不荒废了?”

“现在只要能挣钱,能风光,无所谓专业不专业,荒废的岂止是我们这些荒田枯荷?偌大一个上海滩,卖得卖、租得租,不也一样在大清国手里给荒废了。嗳,你知道丛锋的事吗?”

“丛锋怎么了?回国了吗?”阿初嘴里提着丛锋,心中又想起了阿丛惠。

韩禹神秘地说:“回国?回得了吗?他去了苏联,并且,参加了第三共产国际。”

“那不就是共产党?”阿初说。

“可不是。他说他要在东方贫瘠的精神土壤上嫁接革命的火种,拯救中华民族。你听听,这口气,活像法国大革命中第一个冲进巴士底狱点燃复仇火焰的烈士。他一直渴望成为一个英雄。”

“他一定会成为一个英雄,我对此深信不疑。”

“你好像很崇拜他?你小心一点。”韩禹说。“现在上海到处都在抓赤色分子,每个局子里面都有限定的名额,抓不够数,就拿你们这些没背景、有嫌疑的充数。”

“去你的。”阿初用胳膊把韩禹扶在车窗上的手顶开。韩禹笑起来,举手略带诙谐地敬礼向老余致歉。“不好意思,我跟他开玩笑,对老先生不敬了。”

老余含笑点头,算是回了礼。

“你有阿惠的消息吗?”阿初试探地问。

“我不知道,你去问问夏跃春,也许他知道。”

“夏先生也回国了?”

“上个星期,从伦敦回来得。他父亲去世了,他回来是继承家业的。丛惠民医院就是他们夏家开的,好像是在,在法租界。”

“改天我们聚聚吧。今天,我还有事。”阿初示意他要送老先生走。

“你们这是去哪啊?”

“我送先生去火车站。”阿初说。

“火车站?往北?还是往南?”

“往北怎么说?往南怎么讲?”老余插话了。

“往南好说,一路顺风;往北嘛,检查手续就麻烦点。现在,不光是警局里抽调人手在查,就是警备司令部都压在这片上了。”

“到底查什么?”阿初问。

“共产党。”

“查到了吗?”

“查是查到了,反正每天七、八个,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不过,听说光枪毙的就不止这个数。”韩禹伸出四个指头。

“那与宰白鸭何异?”

“可不是吗。现在是火车站检查的高峰期,你们过去,光排队就得两、三个小时。你看,现在路堵得水泄不通,太阳又烈,晒也把你们晒死了。干脆,我开警车给你们开路,直接送你们进站吧。”

“好啊,哎呀,这才是我的救星呢。”阿初笑起来。

“晚上请客啊。”韩禹跳上摩托车,说声:“走。”风驰电掣在前开路。阿初倒车,紧随其后。老余的枪放回了原处。

这一路顺风顺水,安全无忧。

晚上,阿初在“万家灯火”做东请客,来得人有韩禹和他的警察兄弟们以及夏跃春和他的几名医学界朋友。席间,呼朋唤友,交新叙旧,热闹非凡。

阿初从夏跃春嘴里得知,丛惠去了法国巴黎。夏跃春给了阿初一张丛惠从法国巴黎寄来得明信片,上面有阿丛惠的地址。

这张明信片对阿初来讲,无疑是一剂醒脾明目的良方。感情的潜流默默感染到全身每一个细胞,激情占据了他的思想。

他要给她写信,请求她的原谅,希望丛惠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重续情缘。巴黎并不遥远,“幸福”就在眼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太太对评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甚至专门到“墨菊斋”来请教大少爷对评弹说唱的技巧和弹奏艺术。

“教唱评弹”于是成了荣升在平凡琐碎、静如止水和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寻找到的一种新乐趣。四太太悟性很高,几经点拨,一曲琵琶弹得有模有样。死沉沉的“墨菊斋”因为有了雅乐香韵迷漫在一片相思怀旧的气氛中。唯独苦了阿初和红儿,两个人素来都不喜欢这绵绵断肠的酸涩情味,偏偏又得勉为其难的伺候在他们左右,很荣幸的当他们的听众,“欣赏”他们的音乐“才华”。

“梨花落,杏花开,梦绕长安十二街。夜深和露立苍苔,到晚来辗转书斋外。纸儿、笔

儿、墨儿、砚儿,件件般般都是郎君在,泪洒空斋,只落得望穿秋水不见一书来。”

不知怎的,阿初每当听到四太太唱到此处,都会“冷”得毛骨悚然。

“四太太唱的什么啊?”红儿蹲在台阶上问。

“鬼话。”阿初说。

“啊?”红儿乖巧玲珑的身子又缩短了半截。

“你这打不醒的奴才!又开始嚼舌头了!”丽水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出来,用力敲响阿初的额头。阿初呼“痛”,说丽水犯神经。

“四太太的雅韵我是听不懂,不过,也不会是'鬼话'吧?”丽水说。

“怎么不是鬼话?敫桂英是不是鬼?'情探'不是鬼话是什么?”阿初最烦丽水动不动就摆“主子”的谱。

“敫桂英是鬼,难道四太太也是鬼?我告诉四太太去,看不活撕了你的嘴。”丽水趁势要进房去,被阿初一把拽下来。“得了吧你,神经病又犯了。”阿初说。“你不会又失恋了吧?不然,怎么有空闲跑过来跟我斗嘴?”

丽水直直地盯着阿初,趁他不防备,狠狠掐了他的嘴。红儿喊着:“表小姐,你干吗?”

“哎呀。”这次是真疼了,阿初用力把丽水甩开,丽水大笑。“活该!谁叫你这张嘴这么歹毒!我的婚事多半就是被你这张乌鸦嘴给咒没的!”

红儿急着要替阿初揉揉,阿初不让。

“法西斯!”阿初骂丽水。“你这脾气不改,谁家男人敢娶你呀。”

“我不稀罕。”丽水把一个包装得很洋气很漂亮的小盒子扔给阿初。“赏你了。”

那是一条价格不菲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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