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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骑兵-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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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有文章。怀表的零件虽然多,却安装精密,各有各的位置,各有各的作用,还照样能成为一个运动整体。”大伙也就明白他的意思,笑一笑,不提动员他入党的事了。
政治处组织的文娱活动,边乔只是看看,很少参加。李庭桂主任找他谈了几次话,他才搞了一套马术体操,还分文的和武的两种,训练出来好看极了,弄得以后军区和地方上开大会,都来请骑兵团去表演马术。可表演时,边乔自己却又不去了,叫五连指导员王凤翔去指挥,反正五连的人都喜欢参加演出。可王指导员又客气,每回都要声明:“这是我们团训练参谋边乔发明的体操……”
领导高兴地问:“边乔同志呢?”
王指导员便说:“生病了,没来……”
元城战役之后,冀鲁豫三省的交界地区相对比较平静,许多部队和机关都到这一带来休整。闲暇的时候,大家就打篮球。这好像是延安那边传过来的活动,干部战士都爱玩,骑兵团也转着和不同的对手打比赛。
其实,团里面以前见过篮球的没几个,但政治处李庭桂主任搞过学生运动,有体育基础。边乔参谋在东北军中参加过篮球队,技术不错,这就使得骑兵团球队具备了相当的水平,见了谁都不怵。不过,曾玉良团长似乎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开始的时候,政治处把球赛赢了这个赢了那个的战绩都登在《铁骑报》上,曾团长看了不以为然:“破消息,有什么用处?浪费纸!”宣传干事以后就不写这个了。
篮球比赛的场地很简单。找老百姓借两架梯子竖起来,在顶上用柳条编成“米”字格当篮板,再用柳条圈个篮筐绑上,哨子一吹就可以开动了。不过这种“梯子球架”不容易进球,一场比赛能扔进五六个球就算是大胜利了,搞得篮球赛的比分和足球赛的差不多。
球场大小不一,凹凸不平,边线也不清楚,有时候拍着球跑出去好远大家还在抢。最有趣的是和二十一团比赛,他们输急了,把梯子扛起来就走,害得骑兵团找不到投篮的地方,只好哈哈一笑,握手言和。球赛没有赢,大家也挺高兴。李庭桂主任说:“这是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
可是,乐了没多久就乐观不起来了。
1942年,华北遭遇了大旱灾。八个多月没下雨,土地龟裂,水渠干涸,冀南近九百万亩耕地未能播种,春苗枯死,夏季绝收,到了秋天仍然是荒芜一片,全区一半以上的村庄成为无苗区。
刚开始,大家还没有感觉到事情有多可怕。冀南这里的自然条件不错,是传统的农业富庶区。俗话说“金南宫,银枣强,叫花子不肯吃高粱”,连讨饭的乞丐都要吃馍馍的地方,饿肚子的情况很少见。
在冀南,八路军不设粮食仓库,公粮就存放在老百姓的家里。如果有“公家人”来到村里,乡亲们就赶紧把麦子磨成面,提供吃喝;干部则如数付给粮票,用粮票就充抵公粮。
军粮是只计数量不分种类的,可老百姓一则爱护八路军,二则也爱面子,如果有馒头,绝不会拿窝头招待子弟兵。八路军吃干的,老乡们自己喝稀的,还要出门去炫耀:“我家今天吃白面馍馍,每个足有海碗大,里面埋着大红枣……”
开始休整的时候,骑兵的定量是每人每天一斤十四两,没过几天就降为一斤半(当时是用一斤等于十六两的老秤);月初的时候,伤病员的“休养餐”是每天两个鸡蛋,月底就变成了一碗面条。尽管标准降低了,老百姓还是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慰劳八路军。有一天,病号刘春雷和一个伤员到老乡家吃“营养派饭”。进门的时候,人家婆媳正在闹矛盾,原因是家里的一只母鸡好些天没下蛋了,婆婆怀疑是媳妇把鸡蛋偷拿去换了东西。吵着吵着,看见伤员同志进来了,老婆婆转身就把这只母鸡炖成了汤,把两个八路军战士感动得直掉泪。

开始的时候是粗粮、细粮各一半,接着是粗八细二,到后来连高粱面也吃不上了。进入12月份以后,军队和老百姓的生活用粮都成了问题,部队走到哪里,地方干部都是搓着双手,满头大汗一脸焦急想不出办法。刘春雷他们这才意识到:大饥荒到来了。
这场饥荒,一半是天灾一半是人祸。天灾自不必说,1941年的洪涝,1942年的干旱,1943年的蝗虫……自然灾害接二连三,使老百姓断了收成。可是,往年间也有闹旱涝灾害的时候,日子却从来没有这么惨过。这一次,是日本鬼子的“三光”掠夺加剧了灾难的严重程度。
“四二九大‘扫荡’”之后,日军占领了冀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土地,鬼子在根据地大肆烧杀抢夺,仅元城附近的四个区就有二十六个村庄被烧毁,被抢走粮食一万四千多石、牲口两千多头,直接造成大批群众破产;在敌占区,日伪机构强行征收“户口税”、“牲畜税”、“田赋费”、“电杆费”、“护路费”、“门牌捐”、“居住证捐”……仅1942年4月至8月,每亩耕地平均对敌负担就达二百五十元以上,四个月的捐税超过了老百姓全年的收入;为加强对根据地的封锁,日伪军还强迫群众挖壕沟、建炮楼,全区一半以上劳动力被征调劳役,使得群众失去了进行灾后补救的机会。
另外,由于日军强迫冀南各区多种棉花少种麦子,而抗日政府却没有能够及时察觉敌人的经济意图。结果,收获下来的棉花被低价收走,日军再封锁粮食供应、提高粮价,根据地的老百姓就只好吃棉籽了。
战争的破坏和敌人的掠夺,使根据地民众的社会积蓄消耗殆尽,因而在自然灾害面前完全失去了抗衡能力。冀中和冀南曾经是太行山根据地的粮仓,现在,冀中根据地丢失,冀南不仅不能向太行山供粮,反而需要其他根据地的支援。从各游击区调拨过来的粮食也是杯水车薪,八路军不能眼看着老百姓挨饿,于是就不断降低军粮标准,从一斤半降到一斤,再从一斤降到八
两……
窝头没有了,只能喝稀粥,野菜和树皮也放进锅里煮,有人编了个顺口溜:“一顿二三两,颜色四五样,加水六七碗,八九十日粮。”真是十分形象。
每天喝两碗稀粥,走几步就消化光了。当时,无论步兵还是骑兵都取消了操练,大家闲躺着不动,保持体力,争取让肚子里的一点汤汤水水多保存一会儿。也有人听说延安在搞大生产运动,可大伙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别说新八路,就连老红军也没见过要部队去种地的。
刘春雷问张起旺:“连长,当初你们没吃食的时候怎么办?”
“简单,打地主呗!”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这办法现在也不行啊,放眼四周,个个饿得眼发蓝,打地主?地主家也没余粮呀!
人饿久了就发傻。出太阳的时候,士兵和老百姓都在场院里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木木呆呆的。有的人随口闲侃胡说八道,有的人闭目养神胡思乱想。况玉纯政委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给大家找点事情做,而且还不能耗费体力。政治处的李庭桂主任就想了个主意:学文化!
把战士们按文化水平高低分成好几个班,学问大的念报纸,学问低的认生字。
人数最多的是文化班,这实际上就是个扫盲班。负责上课的老师是刘春雷班上的新战士——人称“半截秀才”的李大鹏,他还有个外号叫“皮皮”。
大鹏其实并不大,当时才十七岁。他是个烈士遗孤,父亲是顺直军委早期的干部,搞地下兵运时被晋军陈长捷部杀害了。母亲改嫁后,年幼的大鹏就跟着舅舅和舅妈生活。元城战役后,舅舅老舒调到骑兵团当供给处处长,大鹏也跑来参加骑兵。
李大鹏从小就跟着长辈闹革命,颠沛流离,见多识广,特别能说会道,高兴的时候说“笑得不亦乐乎”,辛苦时说“累得呜呼哀哉”,活像个“半截秀才”。有一次聊天,他向大伙比画:地球怎么围着太阳转,太阳又是怎么转,月亮又怎么转,还说星星也都在打转转……在场的人都不相信,心说:天上星星那么多,要是都转圈岂不是乱套了,万一碰到一起掉下来怎么办?于是大家起哄不认账,把“半截秀才”气哭了,直到边乔参谋跑过来主持公道才算作罢。

“半截秀才”的文化水平也确实是半截。别看他说话挺“文”的,念报纸也能够从头到尾不停顿,可让他写字就完蛋了,很简单的一个字,握着笔半天写不对,他自己说这叫做“提笔忘字”。大家却很怀疑:“不对吧,你念报纸的时候,小嘴皮吧嗒吧嗒挺利索,那些字兴许是瞎蒙着读出来的。”因此,他又得了外号,叫“皮皮”,意思是说就只有嘴皮子厉害。
不管“皮皮”的嘴皮子如何,给“文化班”扫盲的资格是够的。开课第一天,他教的是“大小人,上中下,天下工人是一家”。二连三班长刘长生一听就不同意:“不对不对,我听说人家私塾先生上课,讲的是‘人之初,性本善’。”
“也行也行,那样正规些。”大鹏老师倒是好说话,马上就改学《三字经》。
可是,“半截秀才”就是半截秀才,才念到“苟不教,性乃迁”就忘了下一句,停在那里“苟不教……苟不教……”地嘟囔了半天。刘长生又不耐烦了:“狗都被武工队打死了,哪里还会叫?”
大家哄堂大笑。“皮皮”跑来找大刘说:“班长,你去教课吧,这个老师我可当不了。”
于是只好换成刘春雷当老师,李庭桂主任临时编了课本,第一课是“老大爷、老大娘、大哥、大嫂、小弟弟、小妹妹,我们是人民的八路军”。
认生字难倒了不少人,可战士都很认真。上课时借老乡的门板当黑板,下课后把门板还了,大伙就到人家门口蹲着,歪着脑袋看字迹,还拿木棍在地上学着画。房东老大娘乐了,说:“八路军给咱家派了好些个歪脖子门神。”刘长生一边刷马一边用手指头在马身上写字,写到一半忘记了,于是他的手就这么举着,冲着马屁股直发呆。大家看见了都笑,说这小子魔怔了。
被说成是“魔怔”的还有一连一排长胡彦明。胡排长文武双全,还很爱学习,一张报纸到了他手上,翻来覆去看上一天都舍不得放下。元城战役中,他捡到一本北平陆军大学的小册子,叫什么《航空判读》,高兴得不得了,一有空就抱着书看。
其他人看不懂内容,只认得封面上画着的飞机。大家就琢磨这飞行员是从哪里钻到飞机肚子里面去的,问胡彦明,他也不知道。
“那么,你这书里头讲的是啥?”
“是说怎么在飞机上看地形的。”
大伙都笑:“扯淡吧,连飞机的门都找不到,还看地形呢,简直魔怔!”
胡彦明也不反驳,自己又接着看书。

1942年12月,刘春雷被抽调到军区参加军事培训。当时,各部队的操练停了,可战斗骨干的素质提高却不能放松,军区因此抽调了部分战士进行轮训。
培训学校的学员来自主力部队和游击队,分成好几个队,根据队长的姓氏编代号,队长姓张叫“张庄”,队长姓王就叫“王庄”。刘春雷他们的“庄主”是被刘邓首长称为“三军楷模”的郭好礼(1943年牺牲)。
学校里除了射击、刺杀、爆破和工兵作业训练,也学习理论知识。上课时席地而坐,两个人合用一本书,用子弹壳改装的“钢笔”记笔记。政治课学的是《论持久战》、《中国革命和共产党》,还有艾思奇的《大众哲学》;敌工课,就是教大家说几句日本话;上统战课的时候,请来一个日本人作报告。这人是在山东莘县被刘金魁活捉的日军机枪弹药手秋山良照。刘春雷心想:要是“川老汉”还活着该多好,他的俘虏成了“反战同盟”的书记,他又有牛皮可以吹了……
大刘最喜欢的课程是游击战术和军事教练,看地图、认地形、排兵布阵,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很实用。
有一次搞战术演练,轮到刘春雷当组长。两边各十几个人,比赛看谁先占领一个小村子。大刘心想这还不简单,带着大家数完“一、二、三”就开跑,结果气喘吁吁还是慢了一步。他不服气,说对方的距离比他们的短,不公平。结果教员骂他是“猪脑子”,说:“你们地势高,他们地势低。如果你不急着往村里跑,先在那边坡上架几杆枪,他们还敢跟你比赛跑吗?在战场上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讲!”刘春雷顿时觉得这战术里面还真有名堂,兴趣更浓了。
还有一次练习攻城爆破,学员轮流当排长。对面坡坎上站着几个教员当裁判,他们说谁死了谁就算是死了。
有个“排长”设计的是两人组,连续派出了三个爆破组都没有成功,又接着派出第四组。刚冲到一半,裁决教员(现在叫“总导演”)郭好礼的旗子一挥:“把排长撤了,他不及格。”这排长想不通,说:“前面的人派了六组不成功都没事,我才派四组……”教员讲评道: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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