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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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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烟尘越来越近,渐渐的,秦军的大旗出现在共尉的视野之中,将旗上的“李”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紧紧的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在他的面前,是严密的大阵,在巨盾手护卫下的五千强弩营挺立在大阵的最前方,强弩校尉周勃扶剑而立,漠然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秦军。经过共尉几次对韩国的趁火打劫,周勃的强弩营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三千张蹶张弩,两千张强弓,还有一百多张十石弩,足以让任何弓弩营相形见绌。

强弩营的身后,是手持剑戟的前后交错的十个方阵,每个方阵一千人,方阵后,是最精锐的中军步卒陷阵营,陷阵营的身后,又是五个千人方阵。五千精骑在土丘上列阵,每个战士手拄长戟圆盾,站在战马旁,拱卫着中军主将共尉。虎骑在左,虎豹骑督灌婴双手扶剑,傲然而立,豹骑在右,骑司马傅宽双手背在后面,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外的秦军。

傅昭站在共尉的身边,刚才共尉突然之间展现出来的暴怒,以及随后三万大军迸发出的杀气让没有经过大战的他有些紧张,他紧紧的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蒲苴子见了,向他靠了一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用怕,多经历几次就好了。秦军虽然人多,可是我军有地利可用,秦军要想正面突破,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的声音虽然轻,可是共尉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赞许的看了蒲苴子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嘴角挑起一抹欣赏的笑容。他想了想,招手叫过在陷阵营旁列阵的李四,附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李四连连点头,飞身上马,带着斥候营向阵后背去。

“虎豹骑,到土丘北列阵。”共尉对灌婴摆了摆手:“留下亲卫骑在土丘上就行。”

灌婴躬身领命。一声令下,五千静止如山的虎豹骑井然有序的退下了土丘,在丘北列阵,只剩下五百亲卫骑排在土丘上。

秦军缓缓接近,在离楚军五百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步卒抢先立住阵脚,掩护后面立阵。李良站在四马战车上,向远处远眺。只看了一眼,他就黯然的叹了一声,对面的楚军夹河而阵,有巨鹿楚和衡漳水在侧,他们根本不用担心侧面的安全,所以排出了一个简单而实力的三列阵。秦军要想突破楚军,除了正面攻击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是一场恶仗,全凭实力的恶仗,虽然有五万秦军,可是李良觉得肩上的担子并不轻松,对面是以勇悍著称的共尉,凭地利而守,要想击破他没那么容易。更让李良头疼的是,楚军早来半天,他们这半天显然没有闲着,在阵的最前方,他们栽下了十数重巨大的拒马,无数手持剑盾的将士隐在拒马后面,准备斩杀任何敢于上前意图搬开拒马的秦军。这些巨马都是用巨大的树木搭成的,一半的木头埋在土里,露出地面上的还比一个人高,削尖的木桩斜指前方。不用想都能知道,如果想动用车兵去冲阵的话,和把战马直接挂到木桩上晒肉干没什么区别。

只剩下冲阵功能的车兵在这个战阵面前成了彻头彻尾的鸡肋。

李良站在战车上,半天没有动弹,他纵有千般计谋,可是面对着这个如铁桶一般的防守阵型,他一时也无计可施。

……

秦甬道旁,杀声震天。

王离得到楚军过河的消息,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来攻击甬道,运送粮草的甬道是他大军的生命线,一旦被楚军击断,他就会陷入困境。不用多考虑,他随即派出大军阻击英布、蒲将军。

双方一点客套也没有,赶到甬道附近的英布与蒲将军分别带领着本部人马与秦军展开激战。英布刚开打就甩掉了头盔,露出额头上的黑色印迹,他挥着剑站在指挥车上大声咆哮,命令手下奋勇向前。英布自己知道,这一战不仅仅是共尉所说的首战关乎士气那么简单,首战当然要胜,胜了才有士气,但是比士气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要通过自己不惜代价的血战来向项羽表示忠心。项梁战死之后,他跟随项羽回到彭城,怀王封了他一个将军,把他们几个从项羽的手下独立出来,有意无意的削弱了项羽的力量。在项羽和怀王讨价还价的时候,对项羽并没有太多信心,而又慑于怀王名份和实际好处的他们暧昧的态度,间接或直接的导致了项羽最后向怀王低头,接受整编,以及那个带有污辱意味的长安侯称号。现在项羽翻身了,在共尉和项佗两路人马的支持下,他稳稳当当的成了上将军——这可是逼着怀王认可的上将军——重新正式成了他们的上官,要说项羽对他们一点芥蒂也没有,英布他们是不敢相信的,他们更愿意相信,项羽派他们首战,就是要趁机收拾他们,至少要看他们表现的意思。

英布不会投降秦人,从逃出骊山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再做一个秦人,更准确的说,是秦帝国的刑徒。有相面的说过,他命中注定先受黥刑再称王的,如今黥刑受过了,只等着做王了,难道投降秦人做王吗?英布觉得这个想法太可笑了,他要凭着手中的剑杀出一个王来。

英布这么有信心,还基于另外一个原因。他在骊山做刑徒的时候听说过,东南有天子气,所以赢政那个独夫才多次出巡,目的就是为了镇住这股天子气。镇没镇住英布不知道,但是终赢政之世,天下没人敢有异心,这是事实,这曾经让英布一度怀疑那个相者的话,自己难道要做秦帝国的王吗?这太荒谬了。后来陈胜起,天下纷攘,英布这才觉得机会来了,他又接受了番君吴芮的女儿和支援,起兵造反,但是他没有轻易接受陈胜部将吕臣的招安,在他看来,陈胜充其量也就是跟他一样做个王的命,怎么可能让他做王,他要跟一个更有实力的,所以后来跟了项梁。项家有威望,连陈胜起义都要借项燕的威名,项梁会用人,英度曾经有一段时间把希望寄托到他的身上,可是谁也想到天意作人,项梁也不是天子命,在那么好的形势下,居然一战而亡了。英布失望了,他最后把希望寄托到了怀王身上,怀王是正宗的楚国后裔,他的身份比项梁还要尊贵,从他干净利索的摆平了共尉来看,他的手段也比项梁强,如果说有天子相,怀王最像了。

所以他背弃了项羽,接受了怀王的任命。

可是上天再一次捉弄了他,怀王也不是他命中的那个贵人,派出宋义这么一个迂腐的家伙做上将军,天天躲在帐里喝酒,读书,看到他这样的将领就像看到街上的乞丐,从来不拿正眼看人,这样的人能打仗吗?英布一看到宋义就有一种拔剑砍死他的欲望。幸好宋义被项羽砍了,要不然英布真怀疑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

重回项羽帐下,虽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可是英布还是觉得心里冷嗖嗖的,他知道项羽这个人的脾气,你对他好,他可以为你掏心掏肺,你要对不住他,他肯定要报这个仇,掏出你的心和肺。以前英布和项羽很投缘,在项羽的面前很得宠,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了,他总觉得项羽那双重瞳子里有杀气,直沁到他的心里去,让他寝食不安。

更让他不安的是,营中有一个传言,项羽这个重瞳子是个异相,而且是很贵重的异相,在项羽之前只有舜帝是重瞳子。这个说法,一下子让英布想起了那个天子气的传说,他恍然大悟,同时惊出一身冷汗:舜帝是谁,那是上古的天子啊,比起赢政这个独夫还利害。我的天啊,搞了半天,原来天子气应在项羽身上啊,自己真是昏了头,怎么会背叛他,生出投靠怀王的念头?

英布现在没有退路了,他只有用鲜血来洗涮项羽对他的怀疑,用鲜血来换取自己的前程,这次渡河首战,要么是胜,要么是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英布疯狂了,他指挥着手下的人马连续不断的进攻,一波又一波的向秦军的阵势发起攻击,根本不惜任何代价,一批接着一批倒下的部卒在他的眼里恍若未见,他的眼睛变得血红,头发也散开了,张牙舞爪的象个疯子。

秦军的将领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着兵力略逊于自己的楚军,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可能是一场恶战。长城军团是秦帝国最强悍的军团,曾经和野蛮的匈奴人打过无数的仗,打得匈奴人望风而逃,又怎么可能是这些乌合之众所能抵抗的?别说他们,就是章邯手下的正宗关中子弟兵在他们的眼里也是不够的,他本来以为,自己到了这里轻轻松松的就能打败楚军,立一个小小的功劳,然后回去交差。

可是楚军的凶猛出乎他的意料,一个个面黄饥瘦的楚军将士象是疯了一样,连续不断的冲击着他的阵势,他们的打法很简单,一个倒下去,另一个又冲上来,好象他们的眼里都没有生与死的区别一样,这种疯狂的杀气让秦军将士为之夺气,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就在他们还没有调整过来的时候,英布按捺不住胸中汹涌澎湃的噬血欲望,带着亲卫营杀了上来。英布没有带盾,左手剑,右手戟,披散着头发,带着亲卫营发足狂奔,视秦军呼啸的长箭如无物,身后是同样疯狂的亲卫营,旁边是更多的双目赤红的楚军士卒,他们如同草原上愤怒的野马,一往无前,象一只犀利的长箭,狠狠的射进了秦军的阵营。

英布就是这只长箭的箭头,最犀利的箭头。

一个照面,英布一声狂啸,左手的长剑,右手的长戟就击杀了迎面的两个秦军士卒,他的胳膊上也中了一剑,但是他根本不去看,拔步飞奔,剑戟交加,当者披靡,一个接一个的秦军士卒倒在他的身后,亲卫营飞速跟进,长剑如龙,铁戟如林,狠狠的捅在秦军的阵势上。

势如疯魔的英布鼓舞了楚军的士气,同时也极大的震撼了秦军的士气。长城军团一向自视甚高,他们入塞以来,所击辄破,除了王离在杠里输过一阵之外,他们从未遭过败绩。就是杠里那一战,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大泽之中不利战阵冲杀,彭越那帮不要脸的盗贼只会从背后骚扰偷袭,只会烧他们的粮草,如果是正面攻杀,他们怎么可能打败战无不胜的长城军团?章邯的胜利,在长城军团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现在他们动摇了,楚军,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脆弱,以剽悍著称的楚人,不是浪得虚名的,楚人长期以来压在秦人头顶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吧,看这些虽然瘦弱,却裹挟着无穷杀气的楚人吧。

随着英布的亲自上阵,本来已经够疯狂的楚军彻底释放出了他们的杀意,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凶猛而顽强的冲击着秦军的阵势。随着英布以无坚不摧的冲击力打开了秦军缺口,越来越多的楚军蜂拥而入,用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冲击着缺口,秦军的阵势,在鲜血的灌溉下软化了,慢慢的开始涣散,直到轰然一声坍塌。

“杀——”英布挥动手中的手中的长剑和只剩下半截的铁戟,纵声长啸。

“杀——”成千上万的楚军士卒愤怒的嘶吼。

第二章 巨鹿鏖兵 第十五节 重瞳之兆

残阳如血,映红了滚滚北去的黄河水,项羽握着马缰,负手立在河边,凝视着奔流不息的河水,沉吟不语,只有偶尔颤动一下的眉梢让人觉得他还是活生生的人。

虞姬捧着剑,肃立在他的身后,目光越过项羽宽宽的肩头,看着映红了半边天的落日,心里暖洋洋的。她的身上披着一件洁白的披风,柔软的丝绸在渐起的北风吹拂下,凸显出她娇好的侧影。落日渐渐的隐在山后,只剩下满天的彩霞,映得一切都带上了血色。虞姬的目光慢慢的收了回来,凝视着项羽石刻般的面庞。项羽的神情还是那样坚定,可是虞姬知道,他的内心并不如他的外表那么坚定。

十五万各有所想的楚军,要面对五十万秦军,而且是秦帝国最精锐的秦军,纵使豪迈如项羽,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次将共尉带着英布、蒲将军已经渡河整两天了,还没有消息传来,战况经过如何,项羽心里并没有底,接下来自己是不是还要率领剩下的人马渡河与秦军决战,项羽也没有底。

虽然说自从杀了宋义,他就没有了退路,可是真正要踏上这不归路的时候,项羽并不是那样的坚决。他不知道自己渡了河,还有没有机会再退回来,这一仗的凶险,无论怎么形容都不为过,他能战胜秦军吗?

项羽不知道。

他想起了季父项梁,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种惭愧和悲伤。

从懂事起,他就跟着季父项梁逃亡,走过很多地方,也吃过很多苦,最后才在吴县住了下来。在吴县,项梁结识了吴令郑昌,在吴县站住了脚跟,从此告别了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终于有心思教年轻的子弟读书习武。他是项梁最看重的子侄,甚至超过了项梁自己的儿子项声,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亲是长子,也不仅仅因为项声的资质平庸,只是因为项梁觉得他最有希望挑起项家的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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