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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说三国-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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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拜倒在地,道:“将军,我军围城多时,久攻不下,士卒死伤惨重。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攻下洛阳,大将军却迟疑不进,属下心中实有不甘。”
想着连日来死伤的军士,郭淮也觉得有些伤感,将马秉扶起道:“本将军也觉得可惜,只是大将军有令,吾岂敢擅自出兵?”挥了挥手,叹道:“下去吧。”马秉无奈,只好转身出帐,但走了两步却又转身拜倒道:“将军,若是我等出兵取下洛阳,大将军谅也不会责罚。”郭淮还在犹豫,郭统也跟着道:“是啊。父亲,若是父亲出兵攻占洛阳,大将军怎会怪罪?”
郭淮见二人都急切欲战,自己心中也活动几分,迟疑道:“只是大将军言诸葛诞有诈,这该如何是好?”马秉听他口风松动,心中大喜,急忙道:“大将军过于多疑,想魏军连败,洛阳孤城一座,且朝中生有变故,诸葛诞来降,岂能有诈?即便有诈,破之甚易,属下自带兵在前,将军引大军在后接应。若有变故,将军可起兵于外,属下由内杀出,两下夹攻,何惧魏军诡计?”郭统年轻气盛,又与马秉素来交好,也跟着道:“孩儿愿随之同往。”郭淮也想乘今夜夺取洛阳,但却终不愿违背李兰之命,复道:“还是先请示大将军。”
“将军。”马秉再道:“大将军素来谨慎,必不会同意此事,白白浪费良机。将军身为镇东将军,总督一方军事,又奉有大将军‘见机行事’特命,不必每次出兵皆禀告大将军,只等取胜之后,再说不迟。”郭淮看了看二人,还是点了点头,道:“罢了,汝等下去准备,今日进攻洛阳。”马秉从拜师不成,心中深觉李兰偏心,于是早想立下大功,以展现自己才能,故而急欲求战。听郭淮同意之后,十分欢喜,乃与郭统一同出帐准备。
郭淮在帐中犹豫片刻,最终提起宝剑,出帐而来……

第十五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洛阳连日攻打不下,军中粮草将尽,李兰也不禁有些着急,所在诸葛诞降书拿来之后,不及细想,便安排出兵。等到诸将各自回营准备,李兰越想越觉得不妥,时间急迫,又不曾思得良谋,只好先让叶枫四营奔走,下令取消今夜的作战计划。等到叶枫回来禀告,说众位将军都觉得取消计划,未免过于小心谨慎了。李兰只能是微笑不答,眼看形势一片大好,小心些总没有错,免得阴沟里面翻了船。
让叶枫退下之后,李兰仍旧没有睡意,掌着油灯,又在地图上点点画画,盘算着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最少的时间攻下洛阳。众人急于求战的心理,李兰都能体谅,征战多时,谁不想早点打下洛阳,暂时停止这场战争,回家与亲人团聚?想到亲人,李兰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丝微笑,算日子,吕容也该分娩了,不知道是给自己生下的儿子,还是女儿呢?若是儿子一定要让他远离战场,不要再沾染血腥。
帐外突然响起的战鼓声,打断了李兰弄儿膝下的美梦,急忙起身喝道:“哪里的交战声?”萧贲掀帘入帐道:“好象是城南郭将军那边。”李兰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喝道:“什么‘好像’,速去查明报我。”萧贲退出之后,李兰只觉得心中烦闷无比,坐立难安,在帐中来回走动。
“将军。”萧贲还没有回来,叶枫却先进帐道:“将军,郭镇东带兵杀入城去了。”李兰顿足道:“唉,怎么伯济也如此莽撞。快,传我将令,其余三门全力攻打城池。再让张嶷带兵去南门接应,侍机……罢了。”李兰将旁边佩剑拿起,道:“我亲自去南门看看。”叶枫不敢耽搁,急忙下去传令。李兰则自与张嶷、天翼等将带兵匆匆赶向南门。
及至城下,便见数十骑从城内杀出,黑暗之中,难以分辨。张嶷上前高声问道:“前面是哪里人马?”对方见到火光下的李兰,复再加几鞭,喊道:“大将军,末将李韦。”李兰急忙迎上前去,接近之后,李韦滚鞍下马,拜伏在地道:“大将军,郭镇东被困城内,请大将军速速派兵救援。”
“末将愿往。”张嶷抱拳请战,李兰却伸手揉了揉额头,道:“容我再想片刻。”李韦再拜道:“等不及了,大将军。马秉与郭少将军带兵入城之时,城中并无动静,可是等郭镇东二队军马进入之后,却四面杀出无数魏军,重重围住。数千将士被困其中,末将拼死突围,将军若再迟疑,城内将士可就全完了。”
李兰遥望着洛阳城下,道:“伯济被困,我心中岂能不急?只是魏军早有准备,城门必然伏有重兵,若无良策,怎能杀入救援?”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此刻除了强攻一途,哪里还能想到别的办法?李兰又不由地重重叹息一声。
张嶷心知现在时间紧迫,未必能想到好的计谋,遂再次请命道:“末将先带人抢下城门,将军可再思良策。”他素来以剽悍著称,部下又是汉军精锐,李兰也只得道:“非将军不能,还请多加小心。”张嶷略微抱拳,只丢下句:“多谢将军。”便带部下千余人,杀向城下。将至城门,张嶷便听前面军士回报道:“将军,魏军正要关城门了。”
张嶷近前观看,果然见两扇城门正缓缓合拢,明白这要是被关上,里面郭淮等人生还的机会可就十分的渺茫。张嶷急忙纵马向前,城上见又有汉军杀来接应,便乱箭射来。黑暗之中不好躲避,张嶷自己还好,坐下战马却身中数箭,惨嘶一声,载倒在地。张嶷落马之后,不能使用长兵器,只好拔出长剑,徒步跑向城门。好在城下护城河早被填平,张嶷落马处又离城门不远,几步跑入城门洞内,反而躲开了城上的弓箭。
此时城门只差一条缝隙就要完全闭合,张嶷不及喘气,便将整个身体撞在城门上。这一下力道沉重,竟将后面推门的几名魏军撞倒在地。门内魏军见有人阻止,也都各自拿着兵器杀来。张嶷刚才那一下撞得自己五脏六腑翻滚不停,复见魏军杀来,急忙挺剑相迎。连杀数人之后,身上也受了几处刀伤,还好后面部属陆续赶来,才暂时稳住局面。
城上魏军在有人抢夺城门,源源不断地赶来援助,而张嶷部下却因为城上弓箭阻拦,很少能冲到城下。交战良久,张嶷周围汉军死伤殆尽,自己也是多次受伤,浑身鲜血,兀自拼死力战,不让魏军关闭城门。城内的喊杀声也是越来越近,张嶷再砍翻两人,极目望去,有不少汉军突围而来。张嶷心中大喜,精神复振,换过一把兵刃,继续扼守城门。
城内被困汉军见城门还未曾关闭,知活命有望,都尽力杀来。汉军陆续从身边出城,却始终不见郭淮父子,张嶷抓过一名军士,喝问道:“郭镇东何在?”那军士答道:“郭将军亲自断后,中箭受伤与少将军被困在后面。”张嶷随手将其扔在地上,喝道:“汝等在此守住城门。”便又抢过一匹战马,杀入城内。
此时城门之内密密麻麻全是魏军,水泄不通,张嶷仗着一股血性,举刀胡乱砍杀,也是寸步难行。终于听着里面魏军骚动,抬眼望去,正是郭统带着部下数十骑杀来,而郭统背后却还载着一人,不用问便知是其父郭淮。张嶷急忙高声喊道:“少将军,这边。”在乱军之中,郭统哪里能听到他的喊话?只是知道城门在这个方向,所以拼死杀来。
及至近前,郭统终于见到张嶷,也是一喜,喊道:“可是大将军派兵接应我等?”张嶷点了点头,道:“城门尚未关闭,少将军且随某来。”便又勒马杀回。城门守卫的汉军人数本来不多,而且并非人人都如张嶷一样浑不畏死,等张嶷单骑再杀到城门,两边魏军又已经将城门合得只剩一条缝隙。张嶷看得真切,将手中大刀飞掷而出,刚好卡在两扇城门中间。
张嶷失了兵器,被周围魏军连续刺伤,更有一名士兵长枪刺入其腹中。张嶷乃暴喝一声,用手斩断枪杆,拔出枪尖,反刺入对方胸膛。这一喊一杀,竟将周围魏军将士吓得呆住,张嶷却很快用腰带勒紧伤口,复抢过一把兵器,杀到城下,推开城门。放郭统等人出城之后,张嶷松了口气,方才觉得身上伤口十分疼痛,听着郭统喊道:“张将军,快走。”张嶷微微一笑,便跌撞马下。

第十五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夜血战,汉军死伤八千,其中还包括近千名无当军。无当军都督张嶷力战殉国,镇东将军司马马秉失陷城中,生死不明。而镇东将军郭淮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还在帐中任由叶枫、严鹏抢救。从北伐开始,汉军从未遭此大败,李兰气得几乎眼珠都快喷出火来,望着下面跪着的郭统,问道:“本将军已经下令取消夜间之战,汝等为何不听?”现在郭淮生死未卜,李兰尽量地想放缓语气跟郭统说话,但还是不自觉地有些气恼。
郭统明知此次交战,汉军损失惨重,都是违背李兰将令造成的,惟恐牵连父亲,乃详细将马秉与自己劝说其父出战之事说出,最后道:“父亲本不愿出战,皆是马秉与末将再三劝说。一切罪责末将愿只身承担,还请将军念在家父跟随多年,此时又……,能饶过家父之罪。”
以郭淮与李兰的交情,漫说郭淮现在还在抢救之中,便是无恙归来,也不会过分责怪,本要开口让郭统宽心。旁边魏延却不冷不热地道:“郭伯济也是多年宿将,岂不知军令不可违,怎能受你两个后生晚辈唆使?再者出兵作战之事,若无他之将令,汝等又怎能有权调动军马?不过是些搪塞之言罢了。”
郭统听他这样说自己父亲,便要作色争辩,李兰恐两人争执起来不好收场,乃挥手道:“文长说的是,不过伯济也是忠心为国,胜败兵家常事,不必过于责罚。”魏延冷然道:“若是依照军令而行,失败自然罪不在他,但大将军明明传下号令,郭伯济却置若罔闻,招致兵败,难道不该问罪么?那将军如何告慰张将军,如何告慰死难的数千将士?”
“末将自以死相谢。”郭统被激不过,当即要拔剑自刎。桓易急忙上前将其佩剑夺下,转谓魏延道:“若说到违抗军令,魏将军难道便没有么?”魏延知他所指乃是自己偷袭长安之事,不由冷笑道:“某攻占长安,兴复旧都,岂与郭伯济损兵折将相提并论?”桓易也“嘿嘿”笑道:“不过是将军运气好些罢了。”魏延便又要开口再争,李兰却拍案喝道:“如今伯济昏迷不醒,城内魏军虎视眈眈,尔等不思商议破敌对策,反而在这里唇枪舌战,成何体统?”
魏延心知李兰偏心郭淮,大声道:“郭伯济,违背将令,招致惨败,大将军若是如此不闻不问,末将心中不服。”重重哼下一声,便大步离开。帐中众人见其如此无礼,都是面面相觑,齐齐望向李兰,李兰却神色不变,淡淡一笑,对着郭统道:“走,去看看你父亲。”
来到郭淮的帐外,叶枫、严鹏二人仍旧在内施救。李兰等只好在外等候,良久才见叶、严二人出来,李兰急忙迎上前问道:“伯济伤势如何?”两人互望一眼,还是由叶枫答道:“郭将军那一箭伤了心脉,救治的又稍微晚了些。”
“你什么意思?”李兰一把抓住叶枫肩膀,喝道:“你们两的医术难道还有救不了的人?”叶枫瞟了旁边郭统一眼,叹道:“将军怎么也糊涂了。药医不死病,我等医术再高,也不能跟天争啊。”李兰还不及再说话,郭统却已经哭喊着闯入帐内,叶枫也跟着道:“大将军进去吧,或者还能与郭将军说上几句话。”李兰也只好重重叹息一声,带着桓易入内。
郭淮在叶枫、严鹏尽力施为下,终于苏醒过来,但见爱子泪流满面,不禁开口道:“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怎可哭成这般模样?”声音已经是虚弱至极。“父亲……”郭统只喊了一声,便又呜咽不能言语。李兰从后面拍了拍他肩膀,道:“伯济不过伤势沉重些,静养些时日便可好转,少将军不必如此。”郭统被这一提醒,知道此刻不该让父亲见自己如此伤心,于是急忙伸手去擦眼泪,可是却越擦越多,始终停不下来。
郭淮便道:“吾儿先行退下,为父有些话要与大将军说。”郭统只得再拜退下,李兰看了桓易一眼,也让他暂时出帐。等二人都退了出去,郭淮才道:“自从汉中归降将军,迄今十余年,能从裨将小吏,得做方面大将,皆将军恩德。本欲再助将军北并曹魏,东吞孙吴,创建不世之基,奈何事与愿为,饮恨于此。”
“伯济……”李兰想要说话,却被郭淮阻止,道:“方才统儿行状,我也自知命不长久。人之将死,其言亦善,末将跟随将军多年,还有几句话要交代。”李兰只得叹道:“伯济请讲,吾自牢记在心。”郭淮遂道:“末将虽然不能夺占洛阳,但曹魏内乱,曹植新掌大权,必然以稳定北方为先,则洛阳再无外援,将军假以时日,破之必也。则两京光复,不知将军接下来又有何打算?”他虽是在问,但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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