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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看着正上方那张俊秀斯文的脸扯了扯嘴角：“谢谢啊。”
他不语，缓缓扶正我的身体，扣在我腰上的手却还不松开。
我挣扎了一下，不自在地说：“你的手，拿开啊。”
他反而扣得更紧了，头缓缓低下来。
“你走开！走开！”我吓得哇哇乱叫，头也拼命往后仰，用手使劲抵着他的胸膛，却被越压越弯。
他终于在咫尺的距离停住，口鼻喷出来的温热气息尽数扑在我脸上，激得我脸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场景实在太诡异了！
就在我要一脚踩到他脚背上的时候，他定定望着我，一字一句地：“你要赔我一个告白。”
我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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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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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后台看发言稿的时候，我擂鼓似的心跳一直没慢下来。又顾着不让旁边的海樱发现我的异常，虽然她旁边还有仰慕而来的学弟学妹，但我还是连大气也不敢出。原本也有几个小学弟来找我探讨学习方法，被我毫不克制地瞪走了，生怕自己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一想到何默天那句话我就脑袋发懵。
一想到他在说那句这么旖旎的话时竟然是面瘫状我就气得牙齿打颤。
这人还能再没风情点吗？！
倘若我跟他告白了，且不说他不接受，他要是真接受了，我们的关系从此不就成了男女朋友？还是全校公开的！可他那是什么表情？就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不，简直还不如那样！
最气人的是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竟然会有一点窃喜的感觉，这算不算他作为一个缺爱男生的暗示？
但那关键时刻我却只顾着发怔去了，也忘了回他一句“反正等下李池微还是会跟你告白的，你又没损失”，好堵住他所谓的“赔偿”。
可潜意识里我又不愿意当着他面说出这句话——
如果他回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该怎么办？
而且看李池微那认真的架势，等下一散会她肯定又要继续求爱！
那何默天他会不会接受？！
一时间我有种被逼到悬崖的进退两难感，脑子里像游进了一堆热带鱼，思考能力都被它们游散了，恨不得把脑子都烤干。
双眼猛地一瞪，我喷出一口气，怒视侧着身子也在看发言稿的何默天，他时不时还会抬头跟旁边的女生说上几句话。
竟然还这么风平浪静，很好！
何默天，你很好！
这时候校长和其他领导一个个地在轮流发言，海樱作为年级第一，也和主持人一起侧立在舞台旁边，随时等候上台。
不再注意何默天的动向，我闭着眼睛开始在心里打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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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高三（1）班的白耀耀，期中考试总分年级第五，班级第三，数学满分……她这个学期进步很快啊，真是叫人欣慰感动，下面有请白耀耀为我们讲述她的学习方法。”
年级主任，也就是我们的班主任，眉开眼笑地说完后，竟然起身带头鼓掌，会场里立时一片掌声雷动。
看着其他校领导大度体谅的笑容，我嘴角抽了抽，大伯，这下你就欣慰感动吧，等我下台你可千万别气得血压飙升啊。
在穿着大红旗袍身姿婀娜的主持人引导下，我从容淡定地走上了舞台，然后面不改色地直接取过台上的话筒站到最前面。
会场的空间虽然只能容纳千把人，但布置还是很正规的。中央的金色吸顶水晶灯全部打开，整个会场亮如白昼，墙壁上挂着几条红色的励志横幅，舞台前边一圈红中带绿的植物盆景。台下的一排排座椅上全坐满了人，我们班就在最中间的那几列。这个高度和距离，我可以一一看清阿浅，沐沐，小羽的神情，还有脸色依旧绯红着的李池微。
我鞠了个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朗声开口：“首先，很荣幸能作为上台讲话学生里的一员，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光宗耀祖的感觉。”
台下响起零星的笑声。
“我很认真，不是开玩笑，所以你们也不要笑，不然我会觉得你们不尊重我。”我一脸严肃，目光遥遥掠过各个年级，“我的意思是，上了高三，我终于意识到成绩对我来说有重要，甚至超过人民币这种身外之物。虽然这次的期中考试我总分排在年级第五，但是，我对这个成绩依旧不满意，”我顿了一下，沉着地说，“很不满意。”
身后冷不丁又响起几声拍掌声，然后又带得台下的人开始鼓掌。
等掌声停息，我加重了语气：“因为我想做到的，是超越年级第一，超越自我，即便是学无止尽，我也要攀上人生巅峰！”
身后又传来拍掌声，我觉得额头似乎也渗出了点细汗。
大伯，你现在越激动，等下就伤得越惨重啊。
台下认识我的人神色无不惊诧，沐沐和小羽耳语了几句，看着我的眼眸中已经隐隐有崇拜的光芒。阿浅却眯了眯眼，神情像是疑惑又像是已经怀疑了什么。
我移开目光，慷慨激昂地说：“而我想说的是，我能有现在这种觉悟和体会，全都归功于一个人！是他，淳淳教导我这么久；是他，让我意识到学习是多么充实的一件事；是他，给了我攀登前进的力量；是他，让我这次能有这么大的突破！他就是——”
会场鸦雀无声。
“何默天！”
台下的人立刻轰然大叫起来，夹杂的笑声和掌声震耳欲聋。
我气沉丹田，阻止住这纷乱的场面，加快了语速，想趁话筒还没被消音前把我要表达的意思叙述完毕：“何默天，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在意我的成绩有多好，我也不会在意考一所大学有多重要，我更加不会在意怎么为我的母校争光。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就像鱼不能离了水，万物不能离了太阳，而我，不能没有你。与我而言，你就像是空气，每时每秒我都离不开你。”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何默天，我喜欢你。”
会场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表情已然陷入呆滞。
☆、回忆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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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中我吞了吞口水，没有再看任何人，飘忽的眼神也没有着落点。
后面猛地响起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班主任怒气冲冲的大吼：“白耀耀，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当众说这些……这些败坏校风违背校纪的事，你是不是想被勒令退学？！”
我转过身子，忽略站着的连脸皮都在颤抖的班主任，而是镇定地看着慈眉善目的校长。手里的话筒奇迹般没有被人强制关掉，看来八卦之人比比皆是，而我的声音也因此很响亮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校长，我对何默天同学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我也完全没有要败坏校风的想法，更不是要在高三这个关键时刻玩早恋，顺便还灌输给学弟学妹们不好的思想。我真的只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何默天，想和他在学习上齐头并进，创出学业的高峰，为自己争光，为母校争光，难道这样也有错吗？要不是何默天这个学期转到我们班，我今天一定不能戴着班级前三名的光环来这里讲话，是他成就了我，难道您忍心看着我没有了向上的动力，成绩一落千丈成为被上帝抛弃的一员吗？”
校长和其他领导嘴角抽搐。
说到后面我压紧了嗓子，好制造出哽咽的效果：“今天原本是要讲述学习方法，但我唯一的开挂宝物就是何默天啊，所以我只能老实交待，顺便借此机会一表衷情。”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我转身看向舞台下方左侧那个眯着桃花眼的男生，“何默天，我现在是很认真的跟你告白，跟婚姻大事一样没有儿戏。我就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台下热爱八卦的校友们一阵哗然起哄，其中男生的哀嚎和女生的悲泣清晰可闻。
面色难看的班主任终于要忍不住抬脚走过来，却被校长挥手拦住。
看来我刚刚说的那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还是有点作用的。
远远地，何默天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见他露出这个表情，我心跳蓦地加快，原来在花圃的时候他真的是在暗示我。
旁边一个小学弟殷勤地递过去一个话筒，何默天半天才伸手接过，半天才不轻不重地微笑着开口：“抱歉，我看不出你哪里喜欢我。”
我笑眯眯地回他：“我不会说情话，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你只说到底答不答应？”
他顿了一下，望着我毫不犹豫吐出一句话：“可我不喜欢你。”
会场瞬间又变成一片死寂。
我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他眉眼越发温柔起来，低沉好听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十分诱惑：“我说，我不喜欢你。”
我认真地强调：“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因为你说要赔你一个……”
“我不会说借口，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竟然直接堵了回来！
四周持续死寂。
我怔愣许久，强自按捺住心里那种快窒息的感觉，扯着嘴角笑了一声：“不错，第一次被告白就被拒绝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感觉还真新鲜。”嘴角的笑容骤然扩大，我扬声说，“既然如此，那看来你是真的喜欢李池微了，好，真是好。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横刀夺爱那种事我还是不屑做的，你们该干嘛干嘛吧。”
说完我站在原地，有点茫然地四处望了一下，才陡然记起我应该下去了，于是我努力地提起有些僵硬的脚，往舞台的另一侧挪过去。
“谁说我喜欢李池微了。”
我脚步蓦地一顿。
何默天却没有继续开口，似乎刚才那句话只是我的幻听。
可我知道那不是幻听，因为台下的李池微面孔唰地一下变作惨白，其他人也是一副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样子。
这下就算是丢脸也有个软萝莉陪着一起丢了。
脸皮的无耻度迅速窜高，我突然又意气风发起来，直接转身往何默天的位置冲了过去。
“从现在开始，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来追你。”我眨巴着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手里依旧举着话筒，于是我这厚颜无耻的话又在这处空间里坚定地回响。
他早就把话筒还给了学弟，目光沉静地望着我：“现在不觉得做这种事丢人了吗？”
他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
我淡定地继续用话筒说：“丢人啊，可我都被你拒绝一次了，再丢几次就熟能生巧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李池微。”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往后台走了。
然后大会继续进行，其他班的前三名也继续上去讲话，再然后——
大会一结束我就被班主任拎到校长办公室去了。
不过好在大伯还是护着我的，即便怒不可遏的样子着实有点吓到我和校长，以及旁观的各位校领导，但语句里恰到好处的暗示还是表达出了几点意思：这货虽然在闹早恋，但她的进步确实是显著的，也许真的是爱情的力量什么的呢？所以不如就放她闹闹吧，等到期末的时候看看效果如何，到那时再决断也不迟啊，没准还一举拿了全市第一……
到最后不仅校长听得容光焕发，连向来严厉的副校长都有点把持不住，我却是听得汗如雨下，大伯不去做传销的头子简直是浪费人才啊！
但我这次确实玩得有点过火了，所以即便班主任再舌粲莲花，我也是退学可免，惩罚难逃。
而当我在领了“手写五万字的检讨书交给校长”此等残酷刑罚后，再面对闺蜜党如活火山喷发般的怒焰时，突然戚戚然地觉得自己就像狂风骤雨里的一叶小扁舟，真是随时有挂掉的可能。
“不错啊，白耀耀，连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你是吃了蛇胆还是老虎胆啊，这么有魄力，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告起白来了啊！”阿浅寒着一张脸朝我冷笑。
我不敢直视她：“我只是受了激将法。”
“激将法？那小段时间里我怎么不知道有谁激过你，如果是何默天激你，那他最后为什么还要拒绝你？”连泰山崩顶都面不改色的海樱竟然也罕见地动怒了。
我使劲把头往下低：“谁叫李池微她无缘无故蹦出来告白啊。”
“可你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了，你为了何默天就那么无所顾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