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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邪传-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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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见三言两语便扳倒一名对手,面有得色,巡视四座,左手提着酒壶,继续开口道:“唉!我赵飞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可以在今生亲眼目睹天上仙子降临凡尘,站在船头上的她,不说话已有能表达千言万语的风情,她的双眸便像是浓雾海边朦胧凄迷的两座灯塔,里面装满了无尽的哀伤,又像是在低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光是注视着美人的那一张脸,我赵飞就已经忍不住潸然泪下。”

旁人听赵飞讲得如此活灵活现,就连原本不信的人,也忍不住问道:“他妈的!老赵,你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赵飞低首叹气,一副情圣为情所苦的语气表情道:“如有半句谎言,叫我赵飞不得好死。唉!我那时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任凭那仙子一般的美人,和载着她的黑色画舫,从我眼前缓缓驶过,就像一个不会回来的美梦。但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刻的惊艳!”

故事结束了,但赵飞已成功的在店内众人心底建立起一个绝世的美女形象,许多好奇心重的客人,纷纷围住赵飞的桌子,你一言、我一与的兜着圈子,都是希望从赵飞那里才探听到一些画舫美女的消息,不过在当事者像是吃了哑口药一样,问什么都只是得到摇头的回答时,这场茶壶内的风波终究也逐渐归于平淡。

只是,这场谈话在武林中真正掀起的风暴,却是从现在才开始。

“异常华丽的黑色画舫……难道是‘冥岳门’的‘阎罗舫’?这应该是只有冥岳门主出巡时才能动用的身份象征,据说后来给君逆天转送给了玉白雪,那么那个叫赵飞的人所称见到的绝世美女,难道是……?”

在茶店角落的一桌,一名打扮、长相皆十分平凡的灰服汉子,无视于店内热络的讨论气氛,像是路边的一块石头般不引人注目,只是从微微耸动的耳朵,可以判断出汉子从未听漏过店内的每一句谈话。当确定不可能再听到什么新情报之后,这名汉子很快在心中整理出让自己大吃一惊的结论,随即又使尽全力压抑下激动的情绪,在未引起任何人注意的状态下,悄悄离开了茶店。

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灰服汉子并未注意到,自己在离开茶店时,有两对冷峻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一触即收,但是当时心急着要离开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两对不怀好意的视线。

只可惜他没有注意到。

灰服汉子走出茶店,原本平庸的神情骤然添上一份寒意,倏地一个旱地拔葱,身子像融入风中,施展轻功往东边疾驰而去,整个人竟似足不点地般飞快。

“要赶快把这个消息回报给狱主。”

这是灰服汉子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

奔行了一段时间,灰服汉子似是觉得四周有异,“嗖!”一声倏地停步,原地一个大旋身,精光闪闪的双目环顾四周,却连个鬼影都没见到,正在想是自己多心的时候,耳旁蓦地传来一声冷笑。

“‘潇湘夜雨’荆悲回可也是曾经名动一时的角色啊!怎么沦落到当起‘破狱’走狗的地步去了?”

灰服汉子心中大吃一惊,不只是因为对手能随口叫出自己掩饰的名号,而且看样子敌人已经暗中跟踪自己有一段时间,却让他一无所觉,这份功力委实是惊世骇俗。

灰服汉子心惊汗涌,表面却仍装得十分镇定,叱道:“朋友是那个道上的角色?何妨出来一见!”

“你要见我?”

彷佛残缺般的沙哑嗓音低低回荡,语声未落,灰服汉子的视线内赫然多出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长得獐头鼠目,一头苍苍灰发配着佝偻身形,加上那副深怕得罪人的讨好笑容,彷佛便是一只摇尾乞怜的老犬。

老人旁边的年轻人约二十出头,披着一身白素洁净的长袍,长得并不高大,亦不豪壮,反而像是个羞人答答的大姑娘,脸上带着十分腼腼的微笑,双眼玻ё畔袷橇礁岱诺恼耄饺苏庋驹谝黄穑拖缘檬滞回6恍鳌

灰服汉子反而一愣,饶是他这样一个饱经风霜的老江湖,忽然遇上这样一个意料外的阵仗,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老者脸上满是推起的笑意,向着灰服汉子道:“荆兄行色匆匆,可是要急着回去向你家主子禀报刚才茶店内的所见所闻吗?”

灰服汉子这下终于能肯定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刚才势必曾经和自己共处一室,但是一向以耳聪目灵被拔擢至今天这个地位的他,敢说过目不忘的“一叶知秋”心法,竟然对这么两个形象殊异的老少完全没有印象,可见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灰服汉子沈声道:“两位到底是谁?京某自信以往与两位并无过节,为何横道拦径,行那盗匪之举?”

老人涎着狗一般的长舌,笑着道:“虽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是荆兄一旦把刚才听到的消息报给你们主上,必定会大大破坏了我师兄弟的生意,说不得,只好请荆兄到一个地方休息了。”

灰服汉子闻言一愕,眼前这两个无论年纪气质都相去甚远的两个人,竟然会是同门师兄弟!他蓦地心中打了一个寒颤,从两人的形象关系推想出去,得到一个可怕的猜测!莫非是……千万不要是那两个可怕的魔头……!

想到老少两人可能的身份,灰服汉子竟不由自主的汗湿背脊,如果他所料无误,那今天自己便绝无幸理。

那白衣年轻人始终没有说话,一开口却最是绝厉,细目忽然放出毒蛇也似的锐芒,垂首说道。

“你死定了。”

口气自然不过,彷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灰服汉子再也忍耐不住,一声虎吼,袖中短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落入掌中,剑势抖发,快不及瞬目的顷刻间,便连刺出九九八十一剑,尽取老少两人的周身大穴,这一手“秋雨满山林”正是灰服汉子的成名绝技,也是他被称为“潇湘夜雨”剑客外号的由来,当年连城寨的十三大盗,便是在这一式之下同时伏诛,也是这一役为他搏得了白道七大剑客的美誉。

如果不是“冥岳门”和天下第三,他现在仍应是那个意气风发、击剑长歌的潇湘剑客。

回忆和剑势一起如浮光掠影般划过空间,在剑光斗盛之前,那名含笑迎人的白衣年轻人忽然抬起了头,眼中散发出一种狂热、残酷、虐亵的锐利光芒,那彷佛是混合天真与恶毒的双重色彩,在他眼中一闪而逝,随即他便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低下头去。

老人露出那明显过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梁,嘿笑道:“这种角色还不劳师兄您动手,让我来吧。”

荆悲回听到这句“师兄”,终于确定了心中臆测,同时也吓出一身冷汗。

——不会错了!这两人真的是……

情急之下,剑势去得更猛更疾,彷佛风雷劈落,已是豁出去的舍命打法,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落在这两个传说中的魔头手上,会是怎么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老人和蔼微笑,满脸善意,忽地叹道:“‘风行剑派’最后一点仅存的香火,也要随着今天‘潇湘夜雨’的死亡而熄灭,果真是诸行无常,不由人定啊!”

老人倏地出手。

一团灰影划开沉重剑压,如来自天外异界的奇迹,有如活物般“盯”向荆悲回剑势的七寸,只听得“当!”的一声如雷闷响,这斩风切雨的一剑,竟被老者枯瘦如骨的五爪硬生生箝制住!

荆悲回振腕欲收回短剑,顺便绞下对手五根手指,却发现剑身如被两块大石头牢牢压住,欲动半分亦是有所不能,他此刻更无怀疑,色变道:“大折枝手?!你是九大奇人之一的苍狗!”

老人轻笑道:“老夫久未在江湖行走啦,没想到你们这些后生小辈还记得老夫的名号?”

荆悲回脸色愈发苍白:“你是苍狗,那他一定就是白云了。”

“他”指的自然是站在一旁低首不语的白衣年轻人,后者听到荆悲回的说话,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道:“既然你已知道我们的身份,该死得瞑目了吧!”

仍然是那副大姑娘般的笑容,可是荆悲回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白云、苍狗,这两人在九大奇人中,是甚至比“魔灵”夜魅邪还要让人闻之色变的鬼见愁角色,这两人不但对敌人的手段凶残,出手不留活口,更兼以虐杀童男童女为乐,其恶行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但这两人的武艺强横,兼狡猾成性,白道高手屡次派人追杀,只闹得血腥遍野、损兵折将,这一对师兄弟却是为恶依旧。到最后终于惊动了九大奇人之首的“玄宗”笑问天,“玄宗”亲自出手对付两大奇人,那一战的结果如何无人得知,只知道从此这一对无恶不做的邪人就此销声匿迹,而玄宗仍依旧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过众人都相信,白云苍狗应该是在“玄宗”手下吃了大亏,这才肯稍收恶迹,因为在他们心中,笑问天就是可以与“阎皇”君逆天比肩的人物。

荆悲回自己在投入“破狱”前,本也是名动一方的剑客,但是要和九大奇人中的两大魔头比起来,那却是足足差了一条街的距离。

荆悲回抽剑不得,当机立断,弃剑疾退,正欲发动他“燕子三翦”的成名身法逃走,始终静立不动的白云忽然一声冷笑,然后全身如吹羽般轻飘飘离地而起,看似去势甚缓,却能后发先至,整个人抢进前者怀前,便在彼此近无可近的距离间,轻轻一掌拍出,印在荆悲回胸前,跟着白云又像一朵浮云般飘了开去,脸上的表情就像他从未动过手一样。

荆悲回却像是一座崩掉的骨塔,整个人瘫在原地,再也无法移动半步。

苍狗拍手笑道:“师兄的‘小折花掌’又有进步,真是可喜可贺!”

他外表明明大上白云二轮不止,却偏偏每次以恭敬无比的语气称呼后者为“师兄”,听来十分诡异。

荆悲回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此刻体内的痛楚实比千刀万剐尤为惨烈,却能忍住不向敌人求饶,嘶声道:“杀……杀了我吧!”

苍狗脸上露出慈悲为怀的微笑道:“那怎么行呢?我们还有好些事要问你呢。”

白云忽然一声不发的出手,闪电般扣住荆悲回的下颚,便听得“喀拉!”一声,后者唇颚已然脱臼,脸上俊美的笑意依旧,轻描淡写的道:“这样一来他便无法咬舌自尽,咱们也才可以慢慢逼供。”

苍狗竖起大拇指赞道:“还是师兄考虑周到,师弟比起您来就差得远了。”似乎总不放弃任何能拍白云马屁的机会。

白云道:“废话少说,把这小子背走,没得给旁人看到,走漏消息事小,误了这笔大生意可就不妙。”

苍狗嘿嘿笑道:“当然,当然。”那模样,真像足了一只吐舌点头的老狗。

荆悲回全身骨骼尽碎,真气涣散,但白云却很高明的为他留下一点元气续命,毫无反抗能力的他,只能望着苍狗那张干瘪枯瘦的老脸一步步逼近自己,一阵浓厚恶心的味道冲入鼻梁,便失去了他在这世上最后的知觉。

第七章 霸王解甲

君天邪依照与太史丹青的约定,从后门离开了太史世家,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阻碍,正打算喘一口气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转头望去,两只眼睛立时便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离开了呢?太伤人家的心了吧!”

柔软而娇媚的声音,彷佛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挑逗意味,配上慵懒而寂寞的表情,轻松适意的倚靠在红砖墙上,起伏优美的曲线玲珑有致,秀气的瓜子脸崁上两颗闪亮的黑宝石,令人想不注意也难。

君天邪露出像小孩子作坏事被大人逮个正着的为难表情,苦笑道:“原来是妳,太史真。”

太史真两手反插蛮腰,一副嗔中带俏的表情,气呼呼的逼近君天邪道:“原来你还知道是我!当年一句话也不留便离家出走,这几年来没半点音讯,好不容易见到你回来了,却待不上半天又要不告而别,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君天邪露出招架不住的表情后退两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心底却犯滴咕道:“对啊!妳算是我的什么?为什么少爷要走还得跟妳这泼辣妮子报备?”

当然这句话是不可能当太史真的面前讲出口的,君天邪并没有忘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至理名言。

太史真玉颈一侧,秋水双目彷佛垂泪欲滴,幽幽道:“这些年来你在外面逍遥自在,可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人在……惦记着你吗?”

君天邪暗叫救命,应付女人的眼泪攻势他算经验丰富,但那是指能把对方骗上床的前提下,他可以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总之是无所不用其极以达成目标,问题是他已经金口一诺答应太史丹青不会碰他女儿,在后者摆明大有情意的状况下,要他单方面的“自制”实在是难上加难。

太史真抬起比桃花更娇艳动人的脸庞,似泣似诉的道:“我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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